回過神的曲鬱山表情很快恢復正常, 他稍微跟周望卓拉開距離才開口道：“我說的是晚餐吃的刺身沒有雞肉好吃。”
話明顯不一樣，周望卓深深看了一眼曲鬱山，還是轉開臉, 沒有深究這個問題。
病房的周母看起來狀態還，見到他們來，溫柔笑：“為難你們還特意跑一趟過來看我，小鬱, 過來。”
周母一直很喜歡曲鬱山，每次看到曲鬱山都要人喊到跟前，“小鬱又帥了, 找對象沒有？”
曲鬱山頓了下，“還沒有。”
“怎麼也沒有啊，望卓不找對象，你也不找, 你們兩個是準備單一輩子嗎？”周母表情有些落寞,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 很有個小孩在身邊。”
聽到小孩，曲鬱山忍不住往周望卓那邊看了一眼。
周望卓這輩子註定是不會有孩子的, 畢竟他後面要跟自己的親弟弟崔檸在一起, 到親弟弟，曲鬱山又忍不住看一眼周父。
按道理說, 崔檸比周望卓小十歲, 如果崔檸是周望卓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周望卓肯定是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的存在，即使弟弟走丟了。
乍然看到一個跟自己得那麼像的人，周望卓不會崔檸是自己的弟弟嗎？
再者，他們和周家當了這麼多年的鄰居, 從沒聽過對方說家裡丟過一個孩子。
還是說崔檸不是周望卓同父同母的弟弟？
崔檸是周父年輕時出軌和別的人生下的私生子，所周母也好，周望卓也好，都不知道崔檸的存在。
這個說法顯然更說得通。
曲鬱山記得原書裡對崔檸父親的描述只有短短一句話——
“崔檸母親是個不幸的人，老公早早離世。”
崔檸從生下來就沒見過自己父親，也許父親早亡只是崔檸母親編出來的藉口。
如果真是周父出軌……
這個可能讓曲鬱山有些難接受，在他印象裡，周父、周母是再恩愛不過的一對夫妻。他爸媽原來還在一起的時候會拌嘴，可周父、周母從沒吵過架。
周母是個很溫柔、也很天真的人，小時候曲爸忙工作，曲媽去外面逛街，會曲鬱山放在周家。
他待在周望卓的書房裡偷畫周望卓的卷子時，偶爾能聽到外面周母的聲音。
周母在跟周父撒嬌，說她跟老師學的插花被說了。
周父問：“誰說你？老師嗎？”
“不是呀，是我的老同學，你見過的，章菲菲，她說的我插的花配色好奇怪。”
“我怎麼不覺得？我覺得很好，我正在下幅畫畫什麼，謝老婆大人我提供靈，就畫你的花。”周父溫聲哄了幾句，周母就一掃不高興的情緒。
“是嗎？那太好了，我還能幫到你。啊，廚房的小蛋糕應該做好了，我要去小鬱送過去，老公，你要吃一嗎？”
“你做的我當然要吃。”周父笑道。
這樣的一個男人也會出軌嗎？
此時的周父坐在病床邊，看周母的眼神全是柔情蜜意。
曲鬱山見狀，又看了眼周望卓。
曲爸來看望病人，帶了一堆水果，他讓曲鬱山去洗水果。曲鬱山應聲走進廚房，剛解開水果籃的包裝，準備洗，身突然被擁住。
微弱電流一來，曲鬱山就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誰。他立刻轉過身推開對方，反被正面抱住。
“噓，小鬱，不要亂動，待會會被外面聽到的。”周望卓低頭，下巴抵在曲鬱山肩膀處。他像是很疲倦，抵住後，還輕輕闔了眼，“只抱一會。”
曲鬱山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哆嗦，他往廚房外看了眼，門沒關，如果有人走過來，一眼就能看到廚房裡的他們。
“門沒關，他們會看到的。”曲鬱山緊張說。
“他們在說話，不會往這邊來。”周望卓緩緩睜開眼，他微側頭，說話時的息便落在曲鬱山脖頸處。
國內的四月底已經很暖和，曲鬱山今天只穿了件袖t恤，露出的皮膚冷白，被息一落，那塊就會悄然轉紅。
“剛剛我媽說孩子的時候，你為什麼要看我？”周望卓慢條斯理開口。
曲鬱山身微僵，“我沒……沒有看你。”
“又撒謊嗎？”周望卓站直身，他空出一隻手捏了下曲鬱山的臉，“先前等電梯時，你說的話我聽清了，你說就刺激，你在什麼刺激的事？”
一提到刺激，曲鬱山臉隱隱再有變紅的趨勢。
此時，突然有腳步聲傳來。
雖然曲鬱山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推開周望卓，還是被來人看了個正著。
走到廚房門口的人是周父，他看著迅速開的兩人，怔了一下才笑著說：“我其實讓小鬱不用洗水果，出來說說話就好。”
比起尷尬得連周父臉都不敢看的曲鬱山，周望卓神情自若到恐怖，“知道了，爸爸。”
周父轉身欲走，才走了一步，又回頭說：“下次小鬱來家裡吃飯吧。”
曲鬱山張了張嘴，拒絕，此時的周望卓又開口道：“爸爸，剛剛只是小鬱的眼睛進了東西，我幫他吹一下已，你別多了。”
周父聞言，笑了一下，“我可沒說我了什麼，叫小鬱來家裡吃頓飯已，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問的是小鬱，小鬱，你說要不要來叔叔家吃飯？”
“吃飯？”曲爸的大嗓門聲音突然傳過來，“望卓爸爸，你要請客吃飯嗎？”
周父回頭，“是啊，不知道你們到時候有沒有時間？”
廚房裡的曲鬱山瞪一眼周望卓，周望卓接收到視線，無辜一笑，壓低聲音說：“我不知道我爸會突然過來，小鬱，我跟你道歉，你要是不去，我幫你說。”
那一頭，曲爸正要答應，突然起崔檸。
“有時間”個字被他生生吞回去，也變得跟曲鬱山一樣支支吾吾，“這個……”
周父說：“曲先生不方便嗎？那小鬱……”
曲爸直接截斷周父的話，“不，是小山他不方便，他最近忙公司的事，可忙了，忙得都瘦了。不過沒事，我非常有空，我作為我曲家的代表來你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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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父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他跟曲爸這種暴發戶不同，很快就恢復之前溫文爾雅的模樣，“曲先生能來，我們也很高興，那到時候就等曲先生來了。”
回去的車，曲爸拿出紙巾擦擦頭的汗，吐一口。他剛嘆完，聽到旁邊的兒子也嘆了口。
“你嘆什麼？”曲爸不解問。
曲鬱山又起了崔檸是不是私生子的事，他今天怎麼看，都不覺得周父像是會出軌的人。
“沒什麼。”曲鬱山覺得這事不能告訴他爸。
曲鬱山本回家住，可曲爸讓司機車先開去曲鬱山的公寓，趕曲鬱山下車之前，還拿起車裡的備用香水往曲鬱山身噴了兩下。
“爸，你這是做什麼？”曲鬱山被突然噴過來的香水逼得閉了眼。
“蓋掉你身的味道，醫院消毒水味那麼重，你不被小檸聞出來吧？”曲爸又曲鬱山抓過來仔細一嗅，“你身沒沾到望卓的味道吧？”
曲鬱山微愣，“爸，你怎麼這麼熟練？你該不會在年輕的時候就這樣糊弄媽媽吧？”
“呸，我怎麼可能糊弄你媽媽，是原來我身邊的一個朋友，他愛抽菸，他老婆不許他抽，所每次回家之前，他都故意往身噴香水，掩蓋掉煙味。”曲爸聲音一頓，“然後他老婆懷疑他在外面花天酒，直接帶著孩子回孃家了。”
曲鬱山：“……”
曲鬱山有些無語開啟車門，“算了，爸，你亂瞎出主意了，回去小心，到家我打個電話。還有，我讓人你約了全身檢，明天早我會打電話提醒你，記得出門，不許去釣魚。”
“知道了，囉嗦。”曲爸門關，叫司機立刻開車。
開車開了一段，他回頭看，發現曲鬱山還在後面，鼻頭有酸。孩子還真是大了，都開始管他了，可惜這倒黴孩子，怎麼不知道跟他說說他媽媽的事情呢。
曲鬱山一直等曲爸的車開遠至不見，才進小區。他如往常一樣進屋，在主臥和側臥中間的廊被堵住了。
崔檸大抵是聽到他回來的動靜，從房裡出來，手裡還拿著藥。
“曲先生，我今天的藥還沒……”話沒說完，那張漂亮的臉蛋表情一變，隨後快步走過來，像小狗一樣在曲鬱山身嗅了好幾下，眉頭越皺越緊。
曲鬱山眨了下眼，不由往後退一步，“等我洗完澡再幫你擦，你先回房，今天的卷子寫完了嗎？”
崔檸租的房子還要搞衛生，明天才能搬進去。
崔檸不說話，只看著他。
曲鬱山被看得心裡發毛，忍不住抬手捂住對方的眼睛，“別看了，回你的房間去。”
手才捂住，就被抓住。
崔檸又低頭嗅起曲鬱山的手，兩秒後，他說：“曲先生去醫院為什麼還要往身噴香水？難道去醫院看的人不能跟我說嗎？”
曲鬱山：“……”
這傢伙狗鼻子嗎？
崔檸見曲鬱山不說話，低垂的眼中眸色變得幽暗。他咬曲鬱山一口，不對，不止一口，手也咬，那個老是撒謊的唇也咬。
可抬眼時，幽暗不見，崔檸又變得一幅脆弱可憐的樣子。他拿過曲鬱山手裡的藥，不發一言往回走。
回房後，崔檸什麼都沒做，他坐在書桌前，等著曲鬱山來找他。果然半個小時內，曲鬱山來敲門了。
“崔檸，你睡了嗎？沒睡的話，我幫你藥吧？”門外傳來曲鬱山的聲音。
崔檸看著手裡的藥，他今晚不滿足只是後背的藥。
他不僅聞出曲鬱山身的消毒水味，還聞到了另外一個味道，不同於曲鬱山往用的任何一種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