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設在週六的晚上, 地點是一家五星級酒店。
曲鬱山為了讓崔檸去走生日宴的劇情,週五晚上讓特意楚林送他去崔檸學校門口的出租屋。
楚林來過三次,門的鎖都是他換的, 輕門熟路引曲鬱山往上走,“老闆,我明天下午四點過來接你。”
“不用,我就跟崔檸說幾句話, 待會就回去。”曲鬱山話說到一半,頓住,“等等, 崔檸幾點鐘下晚自習?”
“應該不會早於十點。”
曲鬱山聽到是十點,點下頭,“還好。”
可哪知道他等到十一點,都沒等到人回。
等不到崔檸, 曲鬱山只好給人發了條簡訊。簡訊發出才一分鐘不到, 就收到回覆。
“你現在在學校外那套房子?”
“我馬上回來。”
“等我!”
一連三條簡訊, 曲鬱山盯著螢幕上的簡訊,不禁想崔檸有沒有認真讀書, 怎麼他一發短信就回覆, 該不會在玩手機吧?
正如崔檸所說,他快就回來了。
曲鬱山被門口的動靜驚動, 轉眸就到崔檸。
少年穿學校黑條邊紋白校服, 因為身姿挺拔,相貌漂亮,即使穿校服,也比尋常學生也好看多,渾身上下透著青春的氣息。
大抵是疾跑回來, 他單手撐門,因為氣息不穩稍微有些喘,一雙如墨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曲鬱山。
這套房子小,實際面積不過五十多平。崔檸用目光勾勒了幾遍曲鬱山的身體,說:“曲先生,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有一會了。”曲鬱山還坐在沙發上,經過那晚“上藥”的事情,他自我做了個檢討。
他身為官方欽點的霸總,一個炮灰渣攻,怎麼能看到崔檸起反應就僵住身體,甚至逃跑呢?
小說裡的攻不管是正牌攻還是炮灰攻,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饞受身體,所以攻見到受起反應,多半會把受抱懷裡,這樣那樣一番。
他雖然不能把崔檸這樣那樣,但也不能露怯才對。
於是,當崔檸走到沙發前,曲鬱山還坐在位置上。
“我來給你送點東西。”曲鬱山下巴微抬,用眼神示意崔檸去拿桌上的東西。
裡面有兩身新衣服,進口小零食,一隻新的智慧手錶。崔檸到智慧手錶時,指尖不由在表帶上輕輕蹭過。
曲鬱山怕再發生一次蛋糕事件——崔檸收到禮物就親他,他特意解釋道:“一個合作方家裡是做這個生意的,送了公司十幾只。”
崔檸聽懂了曲鬱山的意思,他拿著手錶在曲鬱山旁邊坐下,“曲先生,這個怎麼用?我不會。”
“我來教你。”曲鬱山伸手去拿崔檸手裡的表,“你這裡……”
他告訴崔檸怎麼操作,講完一遍後,他問:“聽懂了嗎?”
曲鬱山問完,卻沒人答話,轉頭過去,發現崔檸的視線根本不在表上,而是在他的臉上。
“崔檸?”曲鬱山微微皺眉。
崔檸聞言,眼神總算落到手錶上,“好像沒怎麼聽懂,曲先生能再給我講一遍嗎?”
曲鬱山覺得崔檸剛根本沒聽,但東西送出去,總要會對方怎麼用,“我再說最後一遍,聽不懂我就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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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曲鬱山又說了一遍,再問:“懂了?”
又是沒有回答。
第二次了,曲鬱山有些無奈,尤其是對上崔檸的眼神後,“你老我做什麼?表!”
崔檸不表,還盯著曲鬱山看。曲鬱山看這樣的目光,心裡有些不妙,剛想躲,少年已經俯身過來。
不知是年輕人體熱,還是崔檸跑完步的原因,一抱過來就覺得熱騰騰的。熱氣包住曲鬱山,弄得曲鬱山也覺得熱。
“你做什麼?”曲鬱山打定主意不露怯,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推開對方,而是選擇沉臉看崔檸。這不是他第一次被崔檸壓住,但這次他感覺對方比之前重了點。
長胖了?
長高了?
好像都有點。
話問完,少年的頭就壓下,貼著他的脖頸,像是在撒嬌。曲鬱山一頓,繼而被少年的頭髮弄得下巴有些癢。
“你這是做什麼?”他抓了一把崔擰的頭髮。
非常軟的頭髮。
他爸說頭髮軟的人脾氣也軟。
“我們班有對情侶,每次……”崔檸心思一轉,把情侶的性別互換,“女生覺得做題太累,都會在下課的時候去抱抱男生,她說這是從網上學到的辦法,說可以減輕疲憊。”
曲鬱山注意力果然走偏,只注意到是女生抱男生。他想了下,那換到同性情侶上,就是受抱攻。
嗯,抱對了!
等等,不對,他只是渣攻,不是正牌攻,崔檸應該去抱周望卓,但到底什麼時候周望卓和崔檸能走感情戲呢?
估計要等他把崔檸虐得死去活來才行。
不過周望卓這段時間也有些奇怪,明明都在國內。按照周望卓的本事,他應該知道他和崔檸沒有斷,卻沒有表示。
難道是劇情在作祟?
因為沒到劇情點,所以周望卓也不能做什麼?
思緒又從周望卓跳到死去活來,曲鬱山稍微用力抓了把崔檸的頭髮,“起來,不許偷懶,回學校也有一週了,有週考吧?把成績單給我。”
他準備一旦崔檸考不好,就立刻開諷。
崔檸沒理會頭上那點力氣,他更貪婪從曲鬱山衣領下透出來的香氣和曲鬱山身上傳來的熱度。
原來真的會減輕疲憊。
他微闔眼,懶洋洋地把手機從校服褲口袋裡摸出,翻出上次的成績單,再遞給曲鬱山。
曲鬱山接過手機仔細一,諷刺的話不知不覺吞回去。
崔檸成績這麼好?
數學和理綜近乎滿分?
關乎崔檸的學習成績,在原文裡只短短介紹了幾句,說他是學校的尖生,但沒有提及的是崔檸原來一直是年級的前幾名,還經常代表學校去參加比賽。
崔檸不是那種死讀書的人,他屬於反應快,腦袋聰明的人,所以第一次給崔檸補課的家教老師當時就說,只要給崔檸一定時間,他一定能考個很好的成績。
曲鬱山盯著手機上的成績單半天,勉強找到挑刺的地方,“你你的語文,怎麼丟分那麼多?這樣丟分,是考不上好大學的。”
他說完就要把崔檸推開,可崔檸卻用臉頰在他脖上輕輕蹭了蹭,聲音都比平時軟了幾分,“我會繼續努力的,曲先生,讓我再抱一下。”
臉頰蹭過脖頸處的皮膚,奇異的癢從脖處傳向全身,曲鬱山覺得那一片的肌膚都起了雞皮疙瘩。他一咬牙,強行把身上的人推開,“這點辛苦有什麼好抱的,好了,我該走了。”
曲鬱山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轉頭向崔檸,“對了,楚林當時搬家,有把我一件霧藍色襯衣放在這裡,你幫我拿過來。”
趁崔檸進房找襯衣的時候,曲鬱山快速走回沙發旁,把西裝外套上的紐扣取下,放在沙發上,裝作是不慎掉在這裡。
有了這個“掉了”的紐扣,明天晚上崔檸就會去生日宴。
放好紐扣,曲鬱山重新回到門口,崔檸也拿好衣服出來。他是想留曲鬱山,但曲鬱山離開的態度堅決,他便退而求其次。
“那我送曲先生下樓吧。”不待曲鬱山拒絕,他又說,“只是送下樓。”
這是二樓,也沒幾層樓梯走。
曲鬱山便同意了。
二樓的樓道燈壞了,物業說還要過兩天能修。曲鬱山準備拿出手機照亮,但崔檸搶先一步說:“我來。”
崔檸把自己手機的手電筒開,走在曲鬱山旁邊下樓。快下到一樓的時候,崔檸反手蓋住手機的光源,視線乍然昏暗。曲鬱山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人就靠了過來。
樓道的空氣並不新鮮,所幸少年身上有清香的洗衣粉味道,明明才五月初,天氣彷彿就熱了起來。氣息灼熱得讓曲鬱山一恍惚,後是他吃疼才回過神,猛地掐住崔檸的手臂。
耳邊彷彿聽到狼崽的嗚咽聲,也許是錯覺,但唇上的動靜開始減退。
溫熱的舌舔了舔,從相貼唇瓣傳出來的聲音顯得含糊不清,“晚安,曲先生。”
作為生日宴的主人公,曲鬱山很早就到了宴會現場。今日宴請的賓客名單是反覆思考了三遍敲定,除了曲家這邊的親朋好友,還有一些平時生意上的夥伴。
曲鬱山對其他人不感興趣,他到現場的第一件事是找他那位工具人堂弟。
終於在七點的時候,他到堂弟跟大伯來了。
隔人群,遠遠把堂弟量一番。
上次見面好像是三年前,那時候堂弟還是高中生。三年過去,堂弟長高不少,但因為重欲,渾身浮氣重,讓人不喜。不過畢竟是曲家人,相貌還是非常英俊的。
曲鬱山收回視線,給崔檸發短信,“我紐扣是不是掉在你那裡了?”
發完簡訊,把手機調成靜音。
“哥。”堂弟一到曲鬱山,就自來熟地上前招呼,雖然他跟曲鬱山一年都見不到一次。
曲鬱山有三個堂弟,還有兩個是二伯的孩子。比起這個大堂弟,他更喜歡下面兩個弟弟。
不過今晚他這位堂弟有重要戲份要走,他忍住嫌棄對堂弟笑了下,“來了啊,路上辛苦嗎?”
堂弟見曲鬱山願意搭理他,有些驚喜,原來曲鬱山都只是敷衍地對他點點頭。
他爸說讓他多跟堂哥玩,以後定有大出息。
於是,一整晚堂弟就跟尾巴似的,跟曲鬱山屁股後面走。
跟多了,注意到的人也變多。
多人給曲鬱山敬酒的時候,順便會意思一下給堂弟敬一敬。
這些人當中不少人是商界名流,堂弟還是大學生,根本就沒見過這架勢。別人給他敬酒,他就實誠地全喝了,怕自己不喝完,對方生氣。
曲鬱山則是相反,他怕自己喝醉又鬧出事,所以別人敬酒,他都是抿一口就作罷。
等估摸著快到崔檸出現在現場的時候,曲鬱山發現他這位堂弟喝醉了。
倒在沙發上一臉傻笑的堂弟,曲鬱山:“?”
他不死心地俯下身體,拍堂弟的肩膀,“醒醒,你真醉了?”
沒拍兩下,手被抓住。
堂弟把曲鬱山的手攥在手裡,揉捏兩把,再嘿嘿一笑,“手真軟。”
話剛落,手就空了。
堂弟還醉,耳邊模糊聽到一句。
“呸,我不搞骨科,滾滾滾!”
曲鬱山被堂弟的舉動噁心到,不願再搭理對方,但接下來的劇情是個大問題。
他從哪裡再找個色鬼把崔檸騙去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