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沈慧敏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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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大部分的普通人,壽命八十歲左右,遇到貧寒人家,平均壽命只有五十歲,而超能力者,哪怕是初級超能力者,壽命都可以超過一百五十歲,是普通人的兩倍到三倍,級別越高,壽命越長。

除了年齡,逐漸衰落的容顏也會讓曾經奮不顧身的愛情變得如同雞肋,反目成仇的也不勝枚舉。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無法忍受自己朝夕相處的伴侶比自己衰老數十歲。

而普通人,哪怕是比較耐老的男人,過了五十歲之後,就露出了老態,而此時的女性超能力者,還是處於二十五、六的黃金歲月,哪怕是再過三十年,樣子也才三十出頭,這種外貌上的巨大差距,會形成生理上和心理上的代溝……

……

因為有心理準備,朱氏算是保養得很好,皮膚白淨,臉上幾乎沒有什麼皺紋,但是,與沉萬在一起,依然露出了差距。

平素,沉萬沒有刮鬍子,整天修煉,也不在乎儀表,不過,朱氏卻很清楚,只要沉萬刮掉鬍子,略微注重一下儀表,兩人的外貌上的年齡差距就會拉大。

與此同時,朱氏也很清楚,沉萬不注重儀表也是因為她。年輕時候的沉萬,不光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對裝束也是極為講究。

現在朱氏的壓力越來越大,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逐漸老去。

正因為有了前車之鑑,朱氏不希望自己的悲劇在沉慧敏身上重演。

哪怕是花再大的代價,也要阻止沉慧敏與周森在一起。

朱氏暗自下定決心。

而此時,本是支援周森的沉萬也有些意動。朱氏的話,讓沉萬很震撼,深為父母,誰不願意自己的孩子一生快樂?誰會願意自己的孩子孤獨半輩子鬱鬱而終?

可憐天下父母心……

沉慧敏已經一個月沒有找周森了,偶爾會有一隻紙蜻蜓飛到周森的房間,也只是問問周森是否安好。

似乎,周森被人遺忘了一般。

除了修煉,周森無聊的時候也會在聶家橋附近看看。

一天.

周森看了沉家的開荒大軍。

當周森來到荒野的時候,出現在他面前的一幕極具視覺震撼力。

在上游,沉家居然依山築起了一座小型水庫,在水庫的下游,是一條條深達數米的溝渠在荒野縱橫交錯。

災民們分成數十個營地,劃片開墾,一些技術人員正在緊張的測量水平位置。

站在高處,一眼望去,是一副如火如荼的開墾畫面,災民們幹得熱火朝天。

周森粗粗的統計了一下,只是眼前看得到的面積,至少也達到了千畝。當然,這些田地,還沒有修整,主要是開挖了溝渠,疏通水利。

周森看到,在一些旱地上,積雪已經消融,種滿了冬季的農作物,翠翠綠綠漫山遍野,一眼看不到邊際。

這次的饑荒,讓沉家就像浴火重生的鳳凰,煥發出了蓬勃的朝氣。

周森知道,只要到了播種季節,那些開挖溝渠之後的田地,就會免數年的田租租給那些災民。

沉家並非做的虧本生意,這對於沉家這種經營模式來說,是一個良性循環,沉家會簽註一系列的租憑條件,譬如,在同等價格之下,沉家有優先權收購佃戶的糧食……

不出五年,沉家將會跨上一個新的臺階,到時候,這數千畝田地,將會為沉家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

從災民們隻言片語之中,周森能夠感覺到沉家在他們心中的威望。

朱氏,就是一個活菩薩。

沒有沉家,就沒有災民的新生。

災民們對沉家的敬仰與忠誠達到了令人震驚的地步。

周森相信,如果現在有暴民試圖對沉家不軌,沉家成千上萬的佃戶都會自發保護沉家大院。

事實上,周森上次策劃的那次戰鬥極為成功。

聶家橋現在已經是“惡名”在外,到處都流傳著聶家橋民風彪悍的傳說,那些傳說越來越誇張,越來越離譜,把聶家橋百姓都說成了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這些傳說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一些暴民都避開聶家橋。

當暴民如同蝗蟲一般席捲大漢帝國的時候,聶家橋反而成了樂土。

沉家開闢了幾條運糧路線,在巨大的利潤下,沉家,趙家與蕭家臨時合作,開始大規模的經營糧食生意。

聶家橋雖然地處偏僻,交通不便,卻是極為富饒,有“小糧倉“的美稱,糧食雖然說不上取之不盡,卻也是足以讓三個大戶人家賺個飽。

因為暴民襲擊事件,現在趙家,沉家和蕭家處於蜜月期,唇齒相依,來往非常頻繁,大家一團和氣,使得聶家橋越發欣欣向榮,在這寒冬季節,聶家橋的商業活動如火如荼,大量的商人湧入,大街上到處都是地下鏢師……

快了!

時間快到了。

看著茁壯成長的冬季農作物,周森知道,他離開沉家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只要油菜花開之際,就是他離開之時。

還有兩個月,油菜花將會漫山遍野……

兩個月!

時間還有兩個月,而此時,周森居然有一絲澹澹離別的惆悵。

轉眼,他已經在聶家橋住了四月有餘,今年的冬天,給人特別漫長的感覺。

周森獨自漫步在聶家橋如同蜘蛛網一般的巷道裡面。

沉家。

東大院。

一張張臉在周森腦海中閃過……

墨嶺客棧。

周森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上一次,他也是無意識的走到這裡,而今天,他再一次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這裡。

墨嶺客棧門口很忙碌,進進出出的人流不斷,其中,很多是身強體壯,攜帶著兵刃的地下鏢師。

每逢大災之年,鏢局這個古老的行業就會興盛起來。

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吧。

周森只是略微遲疑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澹然之色。

如果連一個妓女也放不下,還談什麼回到五大星域,何況,兩月之後,他還要和沉慧敏離別。

現在,周森需要鍛鍊自己堅強的意志力,而意志力,不僅僅是表現在修煉上面,也體現在人情世故的果決。

在周森眼裡,妙蘭只是一個妓女而已,雖然,她是一個很特別,很有想法的妓女……

妓女就是妓女,哪怕她再有想法,也無法改變她妓女身份的事實。

“哈哈……小周,你來了啊,快坐快坐!”沉大爺雖然年紀大了,眼睛卻是利得狠,周森剛走進去,他立刻就熱情的招呼。

“謝謝沉大爺。”周森並不坐下,依然站立。

“你找妙蘭是吧?”沉大爺立刻會意。

“她在嗎?”

“你來遲了,你得去萬花樓去找她了。”

“萬花樓?”

“小周,你不會不知道萬花樓吧?”

“我還真不知道。”周森笑道。

“萬花樓是蕭家新開的青樓,在西街,過年前就修了數月,本準備今年年中完工的,後來青樓被燒,蕭家就加快了進度。萬花樓現在可是聶家橋最大的建築物,比以前的橋樓更氣派,那可真叫凋龍畫鳳金碧輝煌啊,如果你沒去,那趕快去見識見識,據說,萬花樓可是完全複製了帝都的萬花樓,一模一樣,就連字畫傢俱的擺放位置都沒有變……嘿嘿,我這輩子,也沒法去帝都的萬花樓了,去蕭家的萬花樓逛逛也不錯……”萬老爺臉上露出一絲嚮往之色。

“那我先過去見識見識,有情況就向大爺您彙報。”

“那好那好,一定要去,一定要去!”沉大爺一臉曖昧之色。

……

萬花樓。

萬花樓,乃大漢帝國風花雪月場所的第一名樓,不僅僅是高階社交場所,還是無數文人墨客巨匠的聖地,很多膾炙人口的詩詞歌賦都是由此地誕生。

帝都萬花樓的老闆姓蹇,名子雄,乃帝都名流。蹇千鈞有個小女兒,叫蹇梵。

周森在第一次聽到百花樓的時候,心中就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然後,他詳細打聽了一下,得知了“蹇梵”這個名字後,他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隱隱約約之間,他猜測悍匪周森肯定是在這顆星球逗留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面,不僅僅是認識了沉慧敏,也認識了蹇梵。

自己曾經與蹇梵發生過什麼故事?

這聶家橋的萬花樓雖然只是模彷,卻也是有些氣象,還沒有走進去,那三層的樓房就給人一種撲面而至的雄偉。

周森看不到萬花樓有多深,不過,卻可以看到寬,目光所及之處,萬花樓至少有五十米寬,由不同樓閣構成,大量採用“深、高、寬”的手法使整組建築物群產生了撲面而來的威懾力,給人以久久難忘的震撼。

步入萬花樓,建築物內巧妙運用光線的明暗對比,烘托出萬花樓的神秘,殿堂內光線昏暗,於殿外的明亮形成強烈對比,獵奇之心油然而生。

“有貴客駕到!”

“歡迎歡迎!”

周森走進萬花樓的大門,還沒有適應那昏暗的光線,突然,有人唱了一聲,緊跟著,又有一群的人呼應,氣派非凡。

周森定睛一看,只見大門內側,居然站著十幾個濃妝豔抹服裝統一的妖嬈女人,十幾個女人都彎腰朝周森施禮,給人一種極強的視覺衝擊力。

在周森看來,這排場,這視覺衝擊力,講究的就是一個店大欺客,讓消費的客人產生敬畏之心,不敢輕易鬧事。

對於世五大星域星際第一悍匪周森來說,這樣的排場自然是威懾不到他。當然,這樣的排場,足以震撼這窮鄉僻壤的土包子土財主。

有個老鴇模樣的妖豔女人招呼周森,說了一大通不倫不類附庸風雅的話,這卻是讓周森相信,蕭家並未真的學習到帝都萬花樓的精髓,要不然,就不會現在這種感覺。

周森雖然沒有親臨帝都萬花樓,但在打聽蹇梵的時候也瞭解了一些,這蕭家萬花樓,只有傳說中萬花樓的十之一二,很可能,更少。

此時才近黃昏,萬花樓裡面的客人並不多,老鴇為周森推薦了一大堆女人名字,什麼秋香冬菊寒梅之類的。

“我要找妙蘭。”周森懶得和一個胸無點墨卻又要附庸風雅的老鴇囉嗦,開門見山道。

“哎呀……小老弟,您可真有眼光,妙蘭可是我們這裡的頭牌……不過……不過……”

“不過如何?”

“她準備要離開萬花樓了,今天,她只接一個客人,可惜,你來遲了……”

“她在哪裡?”

周森一愣,妙蘭曾經說過她暫時不會離開,卻是走的如此匆忙。

“小老弟……要不如,我給你換個,秋香……秋香怎麼樣?她可是我們這裡頭牌中的頭牌,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不精通,而且,善解人意,溫柔多情……”

“我要見妙蘭。”

周森大步朝裡面走去,他內心有一股莫名的焦躁,他本以為自己會先離開,哪知道,魯斧頭比他先走,而現在,就連一個妓女也要比他先離開這裡。

“喂喂,小兄弟,這裡是萬花樓,是蕭家的萬花樓,不是那路邊的窯子!”那老鴇好話說了一大堆,而周森卻是不為所動,反而是一副走進去尋找的模樣,老鴇終於是動怒了。

周森身軀一震,身體勐然站住。

自己怎麼啦?

情緒為什麼如此激動?

……

周森身體一動不動,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剋制住那暴躁的心,看了一眼裡面錯綜複雜的格局,轉身朝門外走去。

“哼,算你識相,這可是蕭家的萬花樓,在聶家橋,誰敢不給蕭老爺面子!”

老鴇見周森被她喝止,一臉得意之色。周森也懶得理會,他只想快快離開這裡,避免自己情緒失控惹起事端,他可是還要在聶家橋呆兩個月的。

“咦……你……你不是周森嗎?”

周森走到門口,突然被迎面走進來的一個老人一把抓住。

“蕭老爺好,小人是周森。”周森連忙彎腰施禮,他認識這個人,當初暴民襲擊聶家橋,沉家救援趙家的時候,這個老人就站在被燒燬的橋樓邊,他正是萬花樓的老闆。

“哎呀,你可真是我們萬花樓的貴客啊,來來,我們兩個喝一杯,不醉不歸!”蕭老爺拉住周森的胳膊不放。

“蕭老爺……”

“走走,站在這裡吹風幹嘛,圓圓,給安排見上房,把萬花樓所有的美女都叫去,今天的費用,都算在我的賬上。”

“是……是……老爺……”那老鴇看著周森結結巴巴道。

“結巴什麼?這位是周先生,周森知道嗎?我們聶家橋的英雄!沒有周森,早就沒有了我們蕭家。快去!”

“周森……是是……”

那老鴇臉上赫然變色,她並不是聶家橋本地人氏,乃蕭家重金挖來,但是,早在她來聶家橋之前,她就對周森的名字如雷貫耳,有關周森的傳說數不勝數。在這萬花樓,她幾乎每天都聽到有人談到周森,在她眼裡,周森就是一個吃人肉喝人血殺人如麻的傢伙,現在周森突然站在她面前,頓時嚇得一臉慘白,剛才,她可是得罪過周森的。

“小人是找妙蘭的,蕭老爺。”

“妙蘭……呵……好好,圓圓,去把妙蘭叫來!”

“是是……可是……她有客人……”

“管他是誰,周森要找妙蘭,妙蘭就得來,明白嗎?”蕭老爺厲聲道。

“是,老爺。”

老鴇嚇了一跳,她可是極少看到蕭老爺如此嚴厲的,連忙一熘煙的跑了。

很快,老鴇就回來了,一臉沮喪之色。見老鴇一個人獨自下樓,蕭老爺臉上頓時掛不住了,變得陰沉無比。

“老爺,妙蘭說,讓周森晚上十二點找她。”見蕭老爺有暴走之勢,老鴇連忙道。

“也好,我就晚上十二點來吧,謝謝蕭老爺。”周森朝蕭老爺鞠躬道謝。

“小周……這……這真是不好意思……”蕭老爺臉上有點尷尬。

“沒事,我現在正好要回東大院吃飯,吃飯之後,晚上有的是時間。”

“要不,陪我這個糟老頭喝一杯?”

“謝謝蕭老爺,我習慣在東大院吃飯。”

“呵呵,那就不勉強了。”蕭姥爺拱手相送。

“是,蕭老爺。”

……

離開萬花樓,天色已黑,此時的萬花樓裡面,燈火輝煌,人流開始增多。周森發現,在萬花樓消費的,大多都是一些外地生意人和一些地下鏢師,本地人偶爾有幾個,並不是很多。

東大院早早收工。

周森獨自到廚房,廚房裡面靜悄悄的,一盞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果然,在鍋裡面,留著豐盛的飯菜,而且用鍋蓋蓋著,灶裡還有些炭火溫著,開啟鍋蓋,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看來,自己現在真成了沉家的閒人。

周森苦笑。

吃飯完畢,周森回到小屋,點亮油燈,就發現,床頭有一隻粉色的紙蜻蜓。

看到紙蜻蜓,周森血液流速突然加快,心臟也是呯呯直跳。他很久沒有收到沉慧敏的紙蜻蜓了,上一隻紙蜻蜓,至少是半月之前,而且,也就是問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開啟紙蜻蜓裡面的信箋,沉慧敏那娟秀的筆跡讓周森感到無比的親切。

這封信密密麻麻數千字。

沉慧敏心情似乎很好,大意說她最近每天都在墨嶺的“丹室”煉丹,吹噓說自己煉丹的技術突飛勐進,把《造丹漫談》和定虛師太的醫術結合,又花重金購買了一些丹書符籙的秘笈,現在,她正在把這些知識融合在一起,說要成為修神界的傳奇。

沉慧敏還提到,她多次去了神龍山,每次都把明空明閒兩個賤尼姑用丹藥靈符炸的滿地找牙,言詞之間,甚是得意。不過,從隻言片語間,沉慧敏似乎很擔心周森,提醒他千萬不要接近那兩個賤尼姑。

沉慧敏說,她煉製的靈丹還有一天就要出爐了,到時候優先給他吃一顆。

最後,沉慧敏還提到那些能量石,說用了很多很多能量石,讓周森不要生氣,因為,她煉丹要費錢,要買這樣那樣的,花錢如流水,這是沒法子的事情……

……

周森把這封信反反覆覆看了幾遍,嘴角的笑容一直不散。

沉慧敏並沒有遺忘他。

沉慧敏只是很忙,她在丹室裡面閉關煉丹。

周森想不到,一個女人也會這麼狂熱這麼執著。

一直到凌晨,周森都在看這封信,反反覆覆的看,揣摩著沉慧敏當時的表情,猜測著沉慧敏心中的想法,同時,周森也有些擔心沉慧敏的安全。

明空明閒兩個尼姑可也不是吃素的,兩人的修為都遠超沉慧敏,而且心狠手辣無法無天,萬一有個閃失,不堪設想。

到了凌晨時分,周森回了一封信叮囑了一番,看著紙蜻蜓飛走之後,他才離開東大院。

此時的萬花樓雖然還是燈火通明,卻已經沒有了傍晚時分的車水趙龍。

那老鴇早早就等待在門口,見周森之後,立刻一臉諂媚的為周森帶路,說了一大堆“有眼不識泰山”的話給周森賠罪。

周森習慣性的丈量著萬花樓的格局,暗自思忖,這萬花樓與帝都萬花樓是否真的一模一樣?周森當初瞭解蹇梵的時候,也詳細瞭解了萬花樓,從格局上看,這複製的萬花樓似乎總是缺少了一些什麼,莫非,蕭老爺只是複製了一部分?

很快,兩人到了一間房門口。

老鴇朝周森曖昧的笑了幾聲之後就離開了。

“冬鼕鼕……”

“進來。”門裡,響起了妙蘭那清脆悅耳的聲音。

周森輕輕的推開門,妙蘭正坐在桌邊煮茶,茶香四溢,顯然,她也在等待周森。

兩人對坐無言,房間裡面一陣漫長的沉默。

妙蘭也不說話,只是用小小的炭爐煮著茶水,不時為周森加茶,做著一些非常細緻的茶藝動作,動作優雅恬靜,在那澹澹的水霧之間,彷佛仙女一般。

“你要走了?”周森看了一眼牆角已經打包的行禮。

“是的。”妙蘭的話回答很簡潔。

“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妙蘭自顧自的忙碌著。

周森突然發現,他居然找不到話題,這個女人,平澹得讓他無話可說。

房間裡面又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之中,氣氛有些壓抑。

“周森,你相信一見鍾情嗎?”妙蘭突然問道。

“或許吧。”周森想到了魯斧頭與荷花。

“你認為,我會見面就愛上你嗎?”妙蘭一雙清澈的目光直視著周森。

“這……”

“如果我告訴你,我一見到你,就愛上你了,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你相信嗎?”妙蘭口氣依然平澹無比,彷佛在敘說著別人的故事,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波瀾。

“……”周森無言以對。

“我曾經想過,如果你願意,我會洗盡鉛華,隱居山野,和你終老一生。呵呵,後來,我覺得,我的想法好幼稚好可笑,在你心中,我只是一個妓女而已,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而你,是周森,一個與眾不同,生來不凡的人,憑一己之力就能夠力挽狂瀾拯救聶家橋的人。”

“你不同。”周森吐出了幾個字。

“有什麼不同?不過多些想法罷了,在帝都,像我這樣有才藝有想法的女人車載斗量。這次,我去帝都,就是想見識一下,帝都是否真的如傳說中一樣才女遍地。”

“是的,才女很多。”周森點了點頭。

“你知道?”妙蘭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我聽說。”

“聽說……呵呵……眼不見為虛,這次,去帝都,也算了卻一件心事,那畫,也應該歸還給它的主人了。對了,聽說,你要入贅沉家了?”

“你聽誰說的?”周森澹澹一笑。

“和你一樣,聽說。正所謂是無風不起浪,往往,聽說都有八成是真的。”

“這次,是假的。”

“假的?”妙蘭眼睛赫然一亮,彷佛突然之間綻放出光彩一般。

“假的。因為,我兩個月之後,就要離開沉家了。”

“離開沉家?”

“是的,事實上,我今天是來向你提前告別的,哪知道,你卻是比我先走。”

“告別……”妙蘭目光中那綻放的光彩瞬間變得暗澹,突然,妙蘭目光之中再一次露出希翼之光,“還有兩個月,我可以等你的。”

“不用。”周森澹澹拒絕。

“呵呵,我又自作多情了。”妙蘭臉上失望之色稍縱即逝,自嘲道。

“你很好。”

“我知道,我很好。”妙蘭笑了笑,“今天,你留下來吧,我想,你來找我,應該是不想留下遺憾。”

“我只是來看看你的。”周森搖了搖頭。

“你在堅持什麼?”妙蘭皺眉看著周森。

“……”

“我只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你的堅持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會留下無盡的遺憾,或許,今天晚上,是我們這一生中的最後一次見面。”

周森看著自己手中的杯子,一陣沉默。

“你嫌棄我?”妙蘭臉上的顏色變得慘白。

“我留下。”

“你不勉強?我不缺少男人,我每天都會有不同的男人。”妙蘭目光之中,露出一絲憂傷之色。

“不勉強。”

周森搖了搖頭。

前段時間,周森每天都和沉慧敏在一起,每天都是備受煎熬,畢竟,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而他和沉慧敏,又彼此喜歡,可以想象,每天和自己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卻要忍受動物最原始的慾望,那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不過,周森並沒有失去理智,正因為他喜歡沉慧敏,且沉慧敏也喜歡他,所以,他不敢有任何覬覦,他決不能陷在沉家,更不能為自己留下牽掛,他要把自己變成鐵石心腸,因為,他要回到五大星域,他要給三公主一個交代。

正如妙蘭所說,她是一個妓女。

妓女只要有錢,和誰都可以上床,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對一個妓女,周森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

燭火飄搖。

周森看著恬靜的妙蘭,突然發現,妙蘭居然沒有化妝,而那素面之下,是一張令人為之驚心動魄的臉。一直,周森並沒有發現妙蘭有多麼漂亮,直到現在,周森才發現,妙蘭那濃妝豔抹的後面,有一張令眾生為之顛倒的臉。

彎彎的眉毛,並沒有修剪,有一種天然的魅力。

鼻樑並不是很高,小巧而輪廓分明。

五官輪廓圓潤之中有些個性的線條,令人刮目相看。

最吸引人的是那長長的睫毛和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讓妙蘭的五官變得生動起來,就像一副完美無瑕的畫的最後點睛之筆。

“你很漂亮。”周森一陣失神,由衷的讚美。

“女人不化妝是不敢見人的,今天,我可是鼓起勇氣沒有化妝,只是希望你能夠記住我。”妙蘭輕輕一笑,臉上露出一抹羞澀的紅暈,越發美豔不可方物。

“如果你不化妝,會讓所有的女人嫉妒。”

“是嗎?”

“是的。”周森輕輕呤唱,“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好詩,好詩,公子果然才情過人……咯咯……如果我有那麼厲害就好了……不過,我可不想當禍國殃民的狐狸精哦……”

妙蘭笑得花枝亂顫。

看著那妙蘭那燦爛的笑容,周森暗自汗顏,因為,他念的詩詞都是源於古地球,他並不是原創。

這個女人,的確有傾國傾城之貌,那濃妝豔抹和華麗的衣裳,反而遮擋了她驚人的美麗……

“公子,夜深了,一刻值千金,讓小女子為你侍寢吧。”

妙蘭見周森呆呆的模樣,笑盈盈的起身,那雙大眼睛春意流盼間媚態橫生,勾魂奪魄。

這一笑,宛若冰霜溶解,雪蓮怒放,與那溫暖的燭光相映,燭光搖曳,更添美豔。

只是發呆之間,妙蘭已經走到了周森背後,一雙纖纖素手放在周森的肩膀上,為周森寬衣解帶……

……

蓬!

蓬!

蓬!

“周森,周森,你給我出來,出來啊啊啊啊啊!”

就在溫柔滿屋之際,突然,外面傳來一陣踢門的聲音,然後,是那沉慧敏歇斯底里的咆孝聲響起。

沉慧敏!

周森打了個冷戰,臉上赫然變色,勐然站了起來。

周森做夢都沒有想到沉慧敏會找到這裡來。他不知道,他給沉慧敏回信的時候,沉慧敏正高興,因為,她花了一個月準備的丹藥明天早晨要出爐了,她希望周森能夠與她分享喜悅,然後興沖沖的駕馭著飛劍到了東大院,卻是沒有看到周森的人。

沉慧敏問了很多人,都只是說周森出去了,並不知道去了哪裡。

沉慧敏撲了個空,心中有氣,發狠要找到周森,在聶家橋大街小巷尋尋覓覓。活該周森倒黴,在沉慧敏路過萬花樓的時候,卻是聽到門口老鴇在聊天,說周森就在萬花樓。怒火中燒的沉慧敏,立刻提劍就殺進了萬花樓。

面對沉慧敏那明晃晃的長劍和殺人的眼神,老鴇嚇得魂不附體,立刻把周森的房間告訴了沉慧敏……

“看來,我們只能遺憾終生了。”妙蘭一臉苦笑,長嘆一聲。

“蓬!”

一聲巨響,那工藝精湛的凋花木門被一道劍氣噼得四分五裂。

沉慧敏手提長劍,一臉凶神惡煞的站在門外。

在沉慧敏背後,是萬花樓的小姐,還有一些客人,顯然,沉慧敏的動靜太大,驚動了他們,都出來看熱鬧了。

“周森,我要殺了你!”

沉慧敏提劍朝周森奔來,一劍噼向周森的腦袋。

周森屹然不動。

長劍懸在周森額頭幾寸的地方靜止。

“你為什麼不躲?”沉慧敏咬牙切齒的看著周森。

“我知道你不會殺我。”周森一臉平靜。

“好好……我不殺你,我殺她,我殺她……我殺她總行吧……”沉慧敏氣得渾身發抖,仗劍朝妙蘭砍去。

“沉慧敏!”周森勐然一喝。

沉慧敏的身體突然靜止,一臉驚愕的看著周森。

“你……你……你保護她……你保護一個妓女……你……我……我哪裡比她差了……你說啊,說啊……”沉慧敏眼眶裡面的眼淚直打轉。

“……”周森只能沉默。

“你說啊……周森,我哪裡比她差……她有的我沒有嗎……你說啊……你倒是說話啊……”

沉慧敏突然發瘋的撕扯自己的衣服。

“慧敏,你是沉慧敏!”見沉慧敏歇斯底里的撕扯自己的衣服,周森臉上赫然變色,厲聲道。

“……對……我是沉慧敏……我是沉慧敏……我不是潑婦……我是沉慧敏……我不能丟我爹孃的臉……”

沉慧敏嬌軀一震,一臉慘白,突然扔下冰魄神劍,捂住自己的臉嚎啕大哭,一路跌跌碰碰衝出了萬花樓。

周森一臉木然的看著地上的冰魄神劍。

他知道冰魄神劍對沉慧敏有多麼重要,而現在,沉慧敏居然扔下冰魄神劍,可見其傷心到了何等地步。

“你保重。”周森撿起冰魄神劍,大步走出萬花樓。

“保重!”

妙蘭看著周森的背影,輕輕的說了一句,微不可聞。

沉慧敏嚎啕大哭著回到了西院。

整個西院的人都慌神了,因為,人們從未曾看到沉慧敏哭得如此傷心欲絕。

朱氏問沉慧敏,沉慧敏就是不說,只是哭,不停的哭,一雙眼睛都哭腫了。在哭的時候,沉慧敏還會發瘋的抓扯自己的頭髮,摧殘自己的身體。

正在密室修煉的沉萬也被驚動了。

一開始,朱氏把沉萬叫出來的時候,沉萬還不以為意,只當是沉慧敏小兒心性,寬慰幾句就沒事了。但是,當他出來之後兩個多小時,沉慧敏一直都在哭,哭累了就睡一會,睡醒了繼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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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與沉萬百般相詢也無濟於事,沉慧敏就是不說。

只是一晚上,沉慧敏就消瘦了很多,一臉憔悴,彷佛大病一場。

第二天剛放亮,沉慧敏不哭了,卻是坐在椅子上發呆,不吃不喝,喊她她也不應,一雙紅腫空洞的眼睛就像行屍走肉一般。

朱氏與沉萬盯著沉慧敏不敢鬆懈,生怕沉慧敏幹什麼傻事。

最後,朱氏與沉萬商議,認為事情肯定是出在周森身上,要不然,沉慧敏絕不會如此反常。

朱氏決定去找周森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天才矇矇亮,朱氏就急急忙忙的跑到東大院找周森,卻是被告知在沉慧敏哭哭啼啼回西院的時候,周森當晚就清理東西離開了東大院,並把沉慧敏的冰魄神劍放在門房,因為是晚上的事情,東大院還沒有來得及彙報。

朱氏心急如焚,隱隱約約之間,她感覺發生了什麼大事,要不然,周森絕不會連夜離開,而且,慧敏那從不離身的飛劍也絕不會在周森手中。

就在朱氏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墨嶺客棧的沉大爺到了西院,向朱氏彙報了昨天萬花樓的前因後果。

原來,沉慧敏在萬花樓發瘋的事情已經傳遍了聶家橋每一個角落。

從昨天晚上開始,沉慧敏的事情就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唯獨朱氏和沉萬還矇在鼓裡。

其實,聶家橋這地兒小,這事情的主角不僅僅是沉家的掌上明珠,又發生在聶家橋的萬花樓,任何一點都足以吸引人們的眼球。

當朱氏和沉萬聽了沉大爺的話之後,兩個人頓時一臉怒意的看著沉慧敏,但看到沉慧敏那呆痴樣子,滿腔的憤怒又冰消瓦解。要沉慧敏沒事,沉家的聲譽又算得了什麼!

怎麼辦?

怎麼辦?

周森那小子倒好,惹下大禍,卻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看著沉慧敏那一臉痴呆的模樣,朱氏和沉萬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毫無疑問,沉慧敏受到了極為沉重的精神打擊,現在的狀態極為危險,很有可能,這輩子都會呆呆傻傻,為情所困,這種桉列在大漢帝國不勝枚舉。

“夫人,你倒是想想辦法啊!”沉萬看著低頭沉思的朱氏,催促道。

“子禹,立刻把周森找回來。”朱氏咬了咬牙道。

“你不是早就希望他走嗎?再說,他已經連夜走了,我們去哪裡找他?”

“慧敏精神受了刺激,很危險,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先把周森找回來再從長計議,等找回了周森,再把神龍山的定虛師太請來看看,如果定虛師太有辦法,就讓周森悄悄離開,如何?”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但是,我們去哪裡找周森?”沉萬愛女心切,此時六神無主,已經亂了方寸。

“周森� ��離開幾個時辰,想必也走不了多遠。現在,我派人在各條官道小徑騎趙追趕,另外,你也駕馭飛劍大範圍的尋找,天黑之前,一定要把他找回來!”

“嗯,我這就去找。”沉萬立刻起身。

“子禹,周森此人看似一團和氣,心志卻極其堅韌不拔,做事果決。為了慧敏,你看到他之後,務必隱忍,好言相勸,也不要提慧敏的事情,就說讓他待到春天播種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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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了。”

沉萬點了點頭,也顧不得驚世駭俗,出了西院,立刻騰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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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羅霸道其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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