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寧靜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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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這裡的時間並不長,華越澤臨走時,跟大家說:“後天是我好友文遠出殯的日子。希望大家能來送他最後一程。”說完之後,還輕輕笑了一下,沒有人能在他的眼裡看到淚。

因為他在心裡一直在流血。文遠不僅是他的同事、下屬,更是他的兄弟,親人,知己。救命恩人。當初自己的滴水之恩,他卻用自己的生命來報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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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宇推著他緩慢地走出了這間大廳。想到明天的要辦的事情,多希望時間能停下來。雖然,不能再讓文遠回來了,可是至少,還可以不去接受他已經離開的事實了。

“貝松,我要去看看文遠。”

“現在嗎?”

“是的。”

“越澤,明天大家都會見的。今天能讓你出來,醫生已經很不贊成了。你的身體還沒有康復呢。”

“我沒事兒的。”

“文遠用命換的你,如果,你不愛惜自己,那麼最對不起的人就他,你還有什麼臉去見他。”這話除了林小宇也就貝松敢這麼說了。

“貝松,你是瞭解我的。我是想跟文遠聊聊天。”

“越澤,我跟你一起吧。”林小宇輕輕地說,她哪裡放心啊!

本已經近午夜了,走進這陰深地地方,可是他們卻一點也不怕,如果真像神話故事說的那樣,他能復活,就好啊。就算是他的鬼魂出來,跟自己說說話也好啊。

看著他靜靜地躺在那裡,平日裡高大的身材,現在卻看不出了。還是他愛穿的西裝,卻再也看不到他的微笑了。

林小宇在極力地讓自己平靜。因為現在的華越澤是不能激動的。一點兒也不能。

雖然文遠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可是還能看得出來。可以想向當時的悲壯。

“我讓跟他握握手,好嗎?”華越澤的聲音是那樣的無力。

“越澤。”

“我沒事。”

華越澤把他冰涼僵硬的大手拉了起來。如果自己的溫度可能讓他站起來,那麼華越澤情願就這樣的捂下去。

“文遠,我和小宇一起來看你了。”華越澤,只說出了這一句。其他的話都在他的心裡,有些事不必說出來的。

他看了文遠好久,最後,把自己的一塊玉放在了他的身邊。“我們走吧!”

很多人都知道華越澤為人清冷,那是沒有人瞭解他的內心世界,如果不是少年時的身世變故,他現在也是一個熱情男子吧!

回到醫院,華越澤就有些虛脫了。臉色也極差。原本他是想等李娜到了,他要見她親自跟她,說聲對不起的。葬禮不打算讓他參加了。現在養好身體比什麼都重要,可是,就在剛剛華越澤已經打定主意了,就算自己死了,也要去送文遠最後一程。

華越澤體力實在不是支了,上了病床就沒再說話,他也是不想說,林小宇幾次以為他昏迷呢,他只是睜眼睛看看她。

這一夜,林小宇一直拉著他的手坐到了天亮,其實她又何嘗不難過啊!

李娜的飛機落在了機場,她一直在心慌,由其是接到了林小宇的電話後!原以為見到了小宇,會好些,可是一見到她的臉色,李娜的心就更是往下落。

就在飛機上,她還夢到了文遠。清清地對自己笑著,想去找他,就覺得好冷好冷。

“小宇姐!”

“娜娜!”林小宇覺是自己有些失語了。

“叔叔,阿姨好!”李娜的父母也一同來了,他們在來之前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只是不忍心讓女兒知道。

“娜娜,華總在醫院呢。我們先到醫院,好不好?”林小宇小心地說著。

“好!”在李娜的心中,華總在哪兒,文遠就在哪兒呢!覺得自己木木的。

華越澤一直在觀察室,他們在家屬區,隔著大玻璃,看著他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極難看。不知是睡還是醒,手上打著吊瓶,身上帶著很多的儀器。他回來後,醫生就在檢測他的各種指標。

“小宇姐,華總,他怎麼了?”李娜都有些語遲了。心裡最最掛念的人,此時卻沒有勇氣問起。有一種莫名的心驚肉跳。

林小宇拉著她走到了外面的這間屋子裡,是時候要從頭跟她說起了。其實,她們說什麼,華越澤也是聽不到的,不是醫院的裝置好,而是,他現在真的是半昏迷狀態。

林小宇是說不下去了的,還是貝松把當天發生的事全部的說了出來。李娜一下子傻了,腦子裡出現了翁鳴的聲音。其實很多的事兒,她已經聽不到了,只知道,他們告訴自己,文遠死了,再也回不來了。自己的愛人沒了,孩子的爸爸沒了。

“他在哪兒?我要看看他去。”

“娜娜,聽我說,你的孩子是最重要的。”林小宇現在是六神無主的。

“小宇姐,這個孩子,我一定要平安的生下來。他是文遠的命。這麼多天,沒見他了。我要去看看他。”

“小宇啊,讓她去吧!”李娜的媽媽開口了,她是瞭解自己的女兒的。

李娜雖然從小就家境殷實,可是比起華家來,那就沒法談了。貝松的話,李娜雖然沒聽進去多少,可是她的父母是都聽明白了。

無論真相是什麼樣的,那天的事,都是一樣意外,跟華總沒有直接的關係,大家選擇在這裡跟他們說,也是為了李娜和孩子的安全。

“好吧!”

貝松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李娜比林小宇想向中的堅強多了,也許,她本就是一個陽光的女子吧。

見到了文遠,李娜並沒有大哭大叫的,只是靜靜地在他的身邊,看了好久。文遠在時,只說過她一次,就是說她太吵了。所以,她現在要安靜,文遠一定很疼,很累。

安置好了他們,林小宇才回到了醫院,自己也要休息一下了,這個時候,自己是不能倒下了。

太陽還沒有出來呢,華越澤已經穿好了,一身黑色的運動裝用來掩飾他的傷勢。頭也還是帶著一頂帽子,眼前是一副又寬又大的墨鏡。讓人不不到他的表情。坐在輪椅讓,讓他的新司機小高推著。

殯儀館裡鋪天蓋地的白色,還有讓人窒息的音樂,充斥著每個人的神經。來得人很多,車也很多。

貝松接李娜過來時,華越澤已經到了。告別儀式還沒開始前,只見華越澤非常吃力地讓身邊的人扶起走到了文遠的父母前,想要跪,可是幾經努力也不成。文遠父母扶著華越澤坐在了輪椅上了

“華總,這是我們小遠的命啊!怨不得別人的。”這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有誰能理解啊!

“李娜,對不起!”華越澤的淚還是從鏡片下流了出來。

他現在還是說話都很無力。主持人把儀式完成了。華越澤接過了麥克。

“感謝各位來交的摯友、兄弟最後一程。文遠,一路走好。”接著就是一陣的咳。醫生想把他帶走,他卻怎麼也不肯。

直到文遠的骨灰盒出來了。是貝松接過來的。放在了華越澤的懷裡。其他的就什麼也不用說了。都在華越澤的行動裡了。

文遠終於在家鄉入土為安了。李娜同意了在香港生孩子。一來是想離文遠近一些,二來也是想減緩一下,文家二老的傷心。再說了自己也不知道如去要如何面對他們的新房。林小宇會為她安排好一切的。

林小宇看似在靜靜的工作,她可是拿到了重多的一手財務資料,在她開口時,可是很多人沒有提出疑問的機會了。

風向也會悄然的逆轉了。當屬於華越澤的地位也沒有人能撼動了。只是上次晚宴之後,華越澤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大家面前過,都是透過貝松來傳遞重要的檔案。只是如今林小宇過上了當初華越澤的日子,天天的飛來飛去的。

華越澤一天天的接受著康復治療,這個過程也是很痛苦的。每天盼著林小宇回來對於他來說是最快樂的事兒。

剛剛走出飛機場就看到小高了,跟著他走出了貴賓專用通道,才看到,華越澤跟華飛都在房車裡等著自己呢。

“媽媽!”華飛如小鳥一樣叫著。“我想你了。”

現在的林小宇再忙,也是安心的,因為有華越澤在,華飛就是有人疼著。

“你們怎麼來了,越澤,這個時間,你是要做康復的。”

“兒子想你了啊!”

“是爸爸想你了。”小家夥,還沒等華越澤把話說完呢,就急著喊著,孩子是最說實話的啊。華飛雖然想媽媽,可是,他畢竟只是個孩子,只要有好玩的,還有那麼多的人寵著他,開心就會很容易。

林小宇抬頭看華越澤,他臉到是紅了。今天他第一次當了逃兵,每天的拉抻運動,真的是很折磨人的,平時及有耐力的他,現在每天的心情真的極差。內傷使得他不能有太多的肺活量,可是那他又急於的讓腿傷好起來。

有兒子在身邊,雖然是幸福的,可是他也很擔心林小宇的。華凱是什麼樣的,他自己很清楚的。

“小宇,我只想休息這一天行嗎?”

“越澤,我知道,你的痛苦,可是為了我和兒子,你也要儘快的好起來了。”林小宇緊緊地握著華越澤的手說。

“我!”一時讓他無語。

“我們三口人一起鍛鍊,好不好?然後,我們一起出去玩去,好不好?”林小宇溫柔至極。

“好啊。好啊!”小華飛高興地叫著。這兩個男人,真的是很想她啊。

無論華越澤是多麼有錢的人,他可是享受貴賓的待遇,可是這拉筋骨的痛苦是沒有能代替得了的。

他是個大男人,有妻兒的陪伴,他更不想流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了。可是就是一會兒,就看臉上的汗水也知道,有多累了。明顯的有些喘了。

“越澤,我餓了,我們吃飯去吧!”林小宇是瞭解他的人。

“好啊!好啊!”

因為他的手臂也傷到了,所以還不能拄拐,林小宇要推著他,還要拉著兒子。難得的三口人一起,就算是累點。這時候也是不方便再帶上他人的。

午飯後,三口人出發了。為上車方便些,林小宇開了一臺黑色的奧迪A8,先把兒子在車後座,再扶著華越澤上車,把副駕駛的位置放倒,這樣更有利於他休息。自己再把輪椅收時後背箱裡。

車技雖然不是很好,可以開得慢些。此時,正是午後的太陽,照了進來,暖暖的,華越澤感到了睏意,可是真的不想睡。

這麼多年了,第一次感到了安逸。有妻兒在身邊的日子才叫寧靜致遠。車子開到效外,他們一起去呼吸新鮮的空氣,一起去聽林間的鳥叫。

有時還會把車停在路邊,小宇帶著小華飛下車去採野花。林小宇看出來了,華越澤在車上也有些坐不住了。找了一塊草地,林小宇先下車,把防潮墊鋪好,再去車上,一點點的扶著華越澤下來。三口人坐在一起。

林小宇就是一個愛生活的人。雖然,她只是下飛機後的想到的,也會想得很全。看!有華越澤愛吃的,也有小華飛喜歡的。

華飛雖然有媽媽無微不至的關懷,可是生活還是靜了些,林小宇一個人撐家不易啊。小家夥可算是開心了。跑來跑去的。

“小宇。”

在華越澤的懷抱中,無論前方的路如何,林小宇都不再怕了。“越澤,好好的養病。康復治療不能停,可是也不要急於的。”

“我知道。”親親她芳香的頭髮。

就這樣三口人一起,直到夕陽西下。才一起回家,路上,車裡放著鄧麗君的老歌。雖然悲傷的,可是車裡是甜的。因為玩得太累了,華飛在後邊睡得很香。

“小宇,多開會車,行嗎?”華越澤躺在一邊,輕輕地說。他從天窗已經可以看到外面的星空了。

“好啊!”那天,這一家三口就這樣。轉了好久,才回去。

真相很快就***了,當日的意外,是華家的大公子一手操縱的。事到如今,他也無法逃避了,動用了許多的關係,可無論如何,沒有華越澤放話,他就沒有辦法了。

最後,他自己找到了華越澤,想以親情打動他。想以他們共同的爸爸來拉近一下距離。他可以放棄一切,只要能規避了法律責任。

華越澤只回了他一句話:如果文遠還在,一切都可以商量。除非他能活過來。那麼自己願意把華凱讓給他。

現在華飛由劉姨天天接送去幼兒園。華越澤一天天的好起來,已經可以自己行動了,只是走起路來有些跛。所以,他還是沒有到華凱,所有的檔案還是讓人送來審批。

“林總,您總於回來了。”劉姨看見林小宇就急著說。

“怎麼了?”林小宇剛從青島回來。現在她可是華凱的授權負責人了。

“有位年輕的姑娘,守在這兒幾天了,說什麼也不走,非要見華總。前天華總帶著小少爺出來曬太陽時見到她了,之後情緒就很不好。”

華越澤出院後就一直住在這家療養院裡,時不時的,也會有些朋友來看他,林小宇不在,也會有一些工作人員來匯報工作。只是他很少見,多是貝松來處理的。

“你是林小宇?”對方已經走過來了。

“我是。”女人的直覺已經讓她知道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誰了。

“我是王雪,華越澤的未婚妻。”無論是什麼樣的語氣,也是無法來掩蓋內心的空虛的。

“找我有事兒嗎?沒事兒,我還忙呢。”林小宇淡淡的一笑轉身要走。

“我要見華越澤。”伸手拉住了林小宇。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再淡定的女人,這會兒也是有怒意的。

“是你不讓我們見面的,如果不是你,那我們現在已經結婚了。你別以為,有個兒子有多了不起,那也就是個私生子。想生,誰也不是不會的。”眼前的女子太年輕了,這麼容易就起了燥氣。

“走開。”林小宇要去處理的事兒多著呢,這會兒可不想跟她浪費時間。

“小宇,你沒事兒吧!”貝松聽到了聲音走了過來。林小宇轉身走了進去。

“王小姐,華總還在療養,我想你應當知道這個時候該做什麼吧。”

“我想見見他,這也過分嗎?”這女子顯然很激動。

“貝松,讓她進來吧,在會客廳等我。”是華越澤的電話。

“王雪,我說過了,我們不可能了,你提的條件我已經答應你了。”還沒等坐下,話就已經說了出來。這可跟平日裡的華越澤不太一樣了。

“華越澤,在你的心中,我就只愛你的錢嗎?你知不知道,我更愛你的人。”這位姑娘哭得很傷心。

她說得沒錯,如果不是林強那天帶來林小宇的訊息,她就真的是華越澤的新娘子了。這兩年的華越澤,確實有些花天酒地的,可是他的內心呢一直是空的,也越來越想有個孩子了,沒了林小宇,娶誰對於他來說都一樣,而王雪是這些女人中最安靜的一個。也知道,她愛錢。這樣也好,給她錢就可以解決一切,豈不是很好!

“王雪,我再說一次,我們之間不再有可能了。以後你不要再來見我了。你還想要什麼條件,你可以跟貝松提。你之前要的我已經準備好了,會有律師找你的。”

“華越澤,你找到兒子了就不需要我了是嗎?可是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你的啊!”

“你說什麼?”

“我剛剛發現,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的。她林小宇的孩子可以得到的,我的孩子也要得到。別想著讓我打掉他。”當初因為安靜而讓華越澤想取回家的她,這會兒就是一個潑婦了。

“你必須打掉他。”華越澤說得有些咬牙切齒的。

“你太狠了。

越澤,你不能這樣對我。”或許王雪來時,是心裡想得很好的,可是眼前人的態度怕也是讓她氣短了吧。

“王雪,有些話,

不想說出來。你明白的。”

“越澤,我不求你娶我。

我只想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女人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淚水。華越澤再大的怒火,也會被澆下去很多。

“得不到父愛的孩子是不會幸福的。”

“不會的。

我會把我所有的愛都給他的。越澤,你說得也對,我是愛錢。可我也愛我的孩子。你可以說我不要臉。可這也是我最好的歸宿。生下你的孩子,我就會有錢的。我也有了孩子。”

“你不生,也是可以有錢的。”

“可是那樣,我就沒有孩子了。”王雪今天來就鐵了心,要生下這個孩子了。

“王雪,我不想再跟你多說,怎麼做隨你。我是不會再見你了。決定後,你去找貝松來處理吧。”也許是剛才太過激動了。

這會兒,覺得自己頭痛欲裂一般。

當他回到房間,林小宇已經走了,還好,她沒有帶走華飛。今天有個商業聚會。本來是不想去了的。可是這會兒林小宇想出去透透氣。

可是出去之後,又很擔心他,想儘快的回來。今天還是沒有控制好地喝多了。司機送她回來時,下車都是費勁兒了,是貝松扶著進來的。

王雪走後,華越澤就一直在吸菸。至從受傷後,他已經沒再吸過了。也許是因為現在自己的時間太多了,所以人也變得焦躁起來。等待的時間,變得那麼難熬。

其實以他的冷,想要處理掉這個孩子真的有太多種方法了,可是要如何來面對善良的林小宇啊。

看著林小宇靜靜地躺在床上,時不時的會動一動,很難受的樣子,不知道她是心裡疼了還是胃痛了,不管哪裡,都是自己的錯。這幾年,自己不在她的身邊,她是如何來過的啊!

“小宇,是我對不起你。”

就這樣看著她,華越澤是一點的睡意也沒有。為什麼上天這樣的弄人呢!自己這些年來,為了達到目的,做事確實狠了些,可卻從來沒傷了哪個女人啊?為什麼上天要如此的報復自己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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