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小隊長
十二月十八號，二十二世紀的第一場大雪。
看著窗戶外面的銀裝素裹，小隊長和工程師坐在飯館包間裡端起酒杯。
“真好。”小隊長。
“什麼？”工程師。
“從那兒出來是真好。”小隊長。
小隊長從看守所出來已經快一個月了，出來的原因是取保候審。
“大哥以後有啥打算？”工程師。
小隊長搖搖頭，笑了笑，又倒了一杯酒，和工程師碰了碰，一飲而盡。
“打算就是趁能喝酒的時候好好喝喝酒。”小隊長。
工程師笑笑，“好想法。”
“今天耽誤你上班了，不好意思。”小隊長。
“哪兒的話，喝酒才是正事，上班純粹是打發時間。”工程師。
“聽說軒然快結婚了？”小隊長。
“元旦結婚，男的是個大老闆。”工程師。
“我聽說美人打算讓軒然把婚禮放在塬上，據說還準備了一個盛大儀式，是不是真的？”小隊長。
工程師點點頭，“那倆就是在塬上認識的。”
“這樣一來，那個真人秀又要上個臺階了，以後真了不得。”小隊長。
“大哥要不也去那個真人秀吧，那邊好像就缺像大哥這樣的。”工程師。
“我就算了，又是殘疾還有案底，影響氣氛。”小隊長。
“美人不願意大哥去？不會吧？”工程師。
“不是美人不願意，是我去稍微有點怪。”小隊長想了想，“你知道我和仙女是咋回事，我去了仙女不好做。”
工程師點點頭，幫小隊長把酒滿上。
“要不咱老丈人那個戶外用品市場沒人管，大哥不行就先去那邊幫幫忙？”工程師。
“工作的事兒再說吧，不會沒活幹的。”小隊長。
“胖子快回來了吧？”工程師。
“應該是聖誕回來，那邊放新年假。”小隊長。
“帶女兒一起？”工程師。
小隊長點頭，“想起來馬上要見女兒了，還真有點激動。”
“不光大哥激動，醫生這兩天一直在給這個小侄女準備禮物呢。”工程師。
“你和醫生也該有個小孩了，是不是可以考慮領養一個？”小隊長。
“美人也打算領養一個，聽說是想找個雙胞胎，她和醫生一人領一個。”工程師。
“想法不錯，那樣美人和醫生關係可真的不一般。”小隊長。
工程師看了看小隊長，“有所指？”
小隊長笑笑，“以後這邊的生意就是美人和醫生聯手，當然目前是以美人為主。”
工程師搖頭，苦笑一下。
“咋了？”小隊長。
“現在醫生像變了一個人，每天那腦子動的都沒有一個停的時候，想起個啥就要不停的弄清楚，我現在是怕和她在一起，問起問題來沒完沒了，而且有些問題有
時候還真的不好回答。”工程師。
“醫生是發現自己的擔子重，你是當老公的，這時候可不敢躲清閒。”小隊長。
“大哥你是不知道，有時候我看著醫生說話，都覺得對面坐的不是醫生，是阿姨或者美人，那種氣場還真有點像，當然醫生肯定比不上那兩個那麼有深度。”工程師。
“醫生還是要學習，她以前工作環境單一了一些，現在要補課沒辦法。”小隊長。
“這樣活著不累嗎？”工程師。
“醫生好像沒得選，她父親的身份在那兒擺著呢。”小隊長。
“阿姨咋樣了？好長時間沒阿姨訊息了。”工程師。
“在國外養老唄，還能咋樣，阿姨這次是輸了，輸的乾淨徹底。”小隊長。
“談不上輸吧，那個新生計劃還是掙了些錢，而且阿姨不能回國也就是暫時的，估計風頭過了，很快就能回來。”工程師。
“新生計劃根本就不是為了掙錢。”小隊長看看窗外，拿起酒杯，“新生，還真是好名字。”
工程師和小隊長碰碰酒杯，“啥意思？大哥想到啥了？”
“你剛才說你好長時間沒阿姨訊息了，知道為啥不？”小隊長。
“咱們老丈人和阿姨關係不好。”工程師。
“不是不好，根本就是你死我活。”小隊長。
“不至於吧。”工程師。
“那個新生計劃，從一開始咱們就以為是阿姨要騙一筆錢然後去國外養老，不過現在回頭看，阿姨根本就沒看上那點錢，阿姨的目的是把她老公趕到國外，然後自己在這邊重獲新生。”小隊長。
工程師愣住。
“新生計劃，看來阿姨對老公是一點感情都沒有，跟老公過日子阿姨感覺就是死了一般。”小隊長。
“他倆關係是不好，不過說從一開始阿姨就為了收拾自己老公還是有點過吧。”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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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者手裡有咱們老丈人的把柄，這你清楚吧？”小隊長。
工程師點點頭。
“學者為啥不肯把這些放出來？”小隊長。
“放出來對他沒好處，那種事是真的要你死我活的，學者不一定承擔的起。”工程師。
“學者要承擔不起，就不會讓大家都知道他手裡有這些東西。”小隊長。
“不理解。”工程師。
“你是只看見了學者和咱們老丈人之間，要是把阿姨加進來，你就明白了。”小隊長。
“大哥的意思是那些把柄是不是往出拿，由阿姨做決定？”工程師。
小隊長點點頭，“要是我沒猜錯，阿姨是利用騙局讓咱們老丈人去國外避風頭，然後再在國內把這些證據放出來，那樣咱們老丈人想回國恐怕沒個幾十年是不可能，換個說法，咱們老丈人如果真的出國，那能不能活著回來，就要兩說了。”
工程師沉默了半天，小隊長扭頭看著窗外。
“好像有道理，大哥是咋想到這兒的？”工程師。
“在那裡面什麼都幹不成，就剩下胡思亂想了。”小隊長，“也許真的是胡思亂想，你別往心裡去，只當聽笑話就是了。”
“那兩口子是夠意思了。”工程師搖頭不止，“不過阿姨這圈子繞的實在有點大，最後還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沒辦法不繞圈子，阿姨沒什麼背景，生意做這麼大，一定離不開她老公的家族背景，所以阿姨是既要把老公踢開，又不願意丟掉自己的身份背景，繞圈子一是不得已，二是避免日後麻煩。”小隊長。
“我聽醫生說，那個騙局是她爸提出來，阿姨開始並不想親自操作，最後還有要求，就是要再要個孩子，這樣看，好像很難說是阿姨主動來擺脫她老公。”工程師。
“那兩口子就都沒實話，也許是阿姨她老公先想著要收拾阿姨，阿姨將計就計，到了最後阿姨她老公棋高一著，阿姨只能認輸。”小隊長。
“阿姨輸是因為那個護士的意外，談不上誰棋高一著。”工程師。
“你到現在還認為護士是意外？”小隊長。
工程師臉上變色，“不會真這麼歹毒吧？”
“是不是這麼歹毒我不知道，不過你想想當時的局面，美人去南方，真人秀和所有生意都處於半放羊狀態，阿姨是不是應準備馬上回來？可是胖子又馬上要生孩子，身邊沒親人恐怕也說不過去，對不對？”小隊長。
“咱們老丈人那段是打算要去的。”工程師。
“他前腳出國，學者那些把柄馬上就會在網上出現，咱們老丈人出去了就回不來。”小隊長。
“所以他就要發生點意外？”工程師，“這也太狠了吧，還有這是咱們老丈人嗎？我印象裡咱們老丈人除了會吹牛找女人，別的沒啥本事。”
“我以前比你更看不起咱們老丈人，不過現在看起來，咱們都低估了咱們這個老丈人了，裝傻充愣扮豬吃老虎，玩的是真溜。”小隊長。
“厲害。”工程師使勁搖頭，又把厲害重複了好幾遍。
“所有的都是計劃好的，或者說所有的都是有原因的，根本就沒什麼意外。”小隊長想了想，“唯一的意外可能就是我在派出所裡的表現了。”
“還有美人的病。”工程師。
“你還認為美人是真病了？”小隊長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工程師皺眉。
“美人要真是腦瘤，那我問你這都小半年了，怎麼美人還是活蹦亂跳的？”小隊長。
“瘤子有惰性的，這些醫生和我說起來過。”工程師。
小隊長搖頭，“如果是惰性的，那就沒辦法解釋美人那天的忽然暈倒。”
工程師明顯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給小隊長和自己把酒滿上，“去年這時候好像我就是在吃驚，現在還是在吃驚，行了，吃驚吃夠了，咱們還是喝酒吧。”
“你是好人，不想聽我說美人不是，不過你仔細想想美人去南方前後的局面，你就明白美人有多高明了。”小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