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志被蛇發女妖瞪了一眼，就陷入了昏迷狀態，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五花大綁放在地板上。

少女站在地板的另外一邊。拿出小刀，手心緊握刀鋒，一割，劃出一道傷口。顯然是挺疼的，少女不由得眯起了眼。

拋開小刀，少女把手心的血液倒進刻痕中。許志如今才發現，地板上刻著的奇怪影象，不就是魔法陣嗎？自己不就身在其中嗎？想要逃跑，但是太晚了。少許的血液彷彿是會自行增殖一樣迅速填滿刻痕，魔法陣正在閃光，許志可不知道這時跑開了會發生什麼。

少女的紅色蛇發就像是辮子被鬆開一樣，慢慢散開變成了黑髮。與此同時，許志感覺自己的頭髮不斷生長。然後，像是有人在給自己扎頭髮一樣，許志感覺自己的頭髮被分成很多縷，細緻的扎在一起。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移殖……許志心中想到不太妙的事情。突然間，眼睛感到特別的疲勞以及異樣的感覺。許志不斷的眨眼，卻發現，每一次眨眼，面前的景象都越發的模糊起來。

不好！

許志急忙轉身，對著地面使用了“出手必中”。

-“反判定”。

許志瞬間轉移到了魔法陣外。蹲下身，抓起仍帶有血跡的小刀，割開了綁繩，握緊小刀，指著少女。這種威脅動作引來了頭上那幾位的掙扎，感覺就像是有人在扯自己頭髮一樣。

光芒暗淡下去。

中斷了儀式似乎對少女產生了影響，她面色蒼白，如墨的頭髮像是被漂白一樣，由髮梢至髮根褪去了墨色。吃力的站著，彷彿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

“還是失敗了。”少女乾脆跌坐在地，最長的一簇白髮依舊是蛇發。白蛇吃力的搭上少女的肩膀，拉攏著腦袋，很虛弱的樣子。

許志略有些心軟，但還是厲聲喝問：“為什麼？”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將能接受移殖儀式的人帶到這裡’，為什麼你會拒絕。”

接受是指心理和生理雙重意義上的接受麼。想到這裡，許志莫名的心虛，手中的刀，握的沒那麼緊了。

但他還是沒有回答，依舊問道：“為什麼？”

“我羨慕你們人類，那種互相關照，並不孤獨的生活。”

許志沉默了一會。

他並沒有發現，少女連續兩次都理解了他的提問。

但他還是還是垂下舉刀的手。

少女依然在述說著原因，但許志只聽到了最重要的一句。

“除了它們，誰不怕我？”少女輕撫肩膀上的蒼白蛇發，慘笑。

咣噹。許志手中的小刀落地。

他實在是沒辦法對這麼一個弱勢少女下狠手，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以貌取人了，至少現在他還不能對一個長得漂亮同時楚楚可憐的女生下手。

放任少女留在原地，許志找回自己的裝備，翻出幾包軍用糧食，拆開，推到少女面前。

“先吃了吧。”說完，背上揹包轉身離開。

“等等！你要去哪？”

“找吃的，我會回來的。”

“你這是在逃避！我懂得周圍的環境，你怎麼不先來問我？”

氣氛這麼奇怪怎麼問？不過確實是在逃避。

“……那好吧，有什麼情報就說吧。”許志無奈地說道。

“我跟你去。”

“你很虛弱誒。”

“我走得動。”這麼說著，少女實際上是在擔心許志頭上的血紅蛇發。

然而許志還是制止了她。

“首先，你虛弱成這個樣子還想出去，我是不是能認為外面並不危險？”

少女點頭。

“其次，我大概知道頭上長了什麼，也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我不會對頭上的蛇做些什麼。但是我想知道，如果我完全接受了儀式，你就不會擔心蛇發了嗎？”

少女點頭，開口道：“如果完全變成了蛇妖，蛇發就會被認為是身體的一部分。”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完全變成蛇妖，可能就性轉換了。許志腹誹。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想辦法把這事善了。”許志踏步離開，快要沒入黑暗的時候回頭問了一句。

“再來一次儀式可以恢復原狀嗎？”

少女扭過頭。

“我已經沒有進行儀式的力量。”

“那我呢？”許志很自然的認為力量到了自己身上。

“……你沒有進行儀式的技術。”

“……好吧。”

總感覺她在撒謊。

……

重返光芒，許志眯起了眼。陽光略有點猛，照到洞穴外河流邊的石頭時，反光反的有點刺目。

以水流為鏡，最先引起注意的不是蛇發，而是自己的雙眼。

金色的蛇瞳。

妖異但很漂亮。許志也因此稍微明白了視力變差的原因了：蛇的視力並不怎麼優秀。抬頭看向河流對面的叢林，感知到的畫面就像是用噴漆簡單了噴塗了幾下，棕色和綠色都是一塊一塊的，樹木就像是融為一體，沒有了“棵”的概念。

但是，近處的東西倒是十分清楚。許志再次望向水鏡，頭上的小蛇同樣也在看著自己。想起自己頭上長著蛇，許志感到頭皮發麻，但是轉念一想，壯著膽子，把手伸向了紅色細蛇。

入手冰涼，也沒有感到任何的抗拒，許志甚至能感覺到細蛇主動蜿蜒進了指縫間。

更多的細蛇被吸引過來，將手包裹住，由手掌到手指，蛇鱗和肌膚摩挲著。

細膩、光滑、柔軟、冰涼。

女孩子的肌膚一樣，雖然並沒有接觸過女孩子。

想起來要找吃的，然而細蛇並沒有放開他的手。

哎呀，再摸一會好了。

左右手輪番享受。最終，許志什麼都沒找到，地圖，也只繪製了洞口外不遠處的那一部分而已。

為了證明自己並沒有不務正業，許志將享受時想到的問題好好的整理並提出了疑問，最終猜測總結出如下幾點：

一、許願術偏向理想性質，“將能夠接受儀式的人帶來”中，在少女潛意識中，“能夠接受”不包括性轉換，所以自己“拒絕”儀式其實是恰到好處。

二、由第一點可知自己並不介意長蛇發和換蛇眼。這就有點嚇人了，不過聯想到撫摸蛇鱗的感覺……不考慮回去怎麼面對師傅這種問題，貌似真的沒有什麼抗拒。欲拒還迎，半推半就，原來我不想做人了嗎。許志不禁捂臉。

三、自己的任務與現在的形態並不太過相沖，這裡的人類社會中偶爾會見到非人類的平民，戴兜帽依舊可以掩飾過關。蛇妖也可以進入城鎮，但蛇發女妖不行，這種在蛇妖社會中都會眾叛親離的稀有存在進入城鎮會引來慌亂。

換句話說，美杜莎走到哪都是恐怖的存在。

不過許志可不會管這麼多、這麼遠，他現在只想表示：念頭通達了！

他並沒有過問為什麼即便會變弱也要變成人類，事實上，就連回去怎麼面對師傅這個問題，他也打算到時再想。

因為現在要面對的問題其實是：怎麼找到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