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五十三.恨意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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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九這二十四年最擅長的一件事不是裝傻,而是裝孫子,垂眸斂目低調含蓄,說好聽點是淑女實在點就是一孫子。

不過很準確的說是,她像穿上鎧甲進入戰鬥狀態士兵似的,精神特抖擻,雄赳赳氣昂昂的,端的是貴氣優雅不失含蓄。

陸涫瀾捏了捏她的手好笑地說:“帶你去見兩個朋友而已,你怎麼像上戰場一樣?”

“你陸大人帶我見的還能是什麼好人不成?”顧小九氣勢沉著如女王,目不斜視地淡淡反問,惹得陸涫瀾又笑的咧出一口白牙,跟做牙膏廣告似的,讓顧小九臉很不爭氣地紅了一下。

四下環顧,不少眼刀子從四面八方朝她唰唰唰地甩來,想來今天來這裡的名門淑媛們也挺奇怪,法國本土這麼多好看的美女他都沒看上,偏偏看中一個乾巴巴沒幾兩肉的亞洲妞,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奇特的品味。

況且那亞洲妞真沒見有什麼好的,那笑容跟做戲似的,總是六顆牙齒露在外面,特假。

不過顧小九今天是打定主意裝b裝到底,一路上,陸涫瀾領著她見過認識的不認識的有惡意的沒惡意的吃飛醋的等等,她一律微笑以對,完全將他們的過濾,沒人規定中國妞一定得聽懂法國話嘛,你們說什麼針對陸涫瀾去,我聽不懂!

也是今天才知道明戀暗戀陸涫瀾的妞有多少,還一個個都是貴婦精英的氣場,顧小九那小模樣扔在裡面簡直就像小白兔扔進狼窩,表面上是只有被啃的份,可一圈下來,她依然安然無恙,面帶微笑。

“你說的特殊的朋友就是你這一群知己紅顏?”顧小九目不斜視頗具興致笑眯眯地問。

“讓你失望了?”

顧小九一本正經,“太幼稚了!”

“那你想見到誰?”陸涫瀾給逗弄貓似的。

被這句話一問,顧小九又沉默了,靜默著不說話,微笑著履行她的職責與義務。

對,職責與義務,對每個人微笑,盡責地當好一個人的未婚妻,代表一個家族。

陸涫瀾也不急,至始至終都牽著她,兩個心臟離得很遠的人,身體偏偏離得很近,就像兩個心臟離得很近的人,身體偏偏隔著人群走不到一塊去,就像永遠都隔著千山萬水。

在看到秦睿的那一瞬間,顧小九突然發現有一種痛叫銳不可當,痛的五臟六腑都抽搐糾結在一起。

那一瞬間眼淚忽然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是站在所有人面前,被陸涫瀾牽著面對所有人,以堂而皇之正大光明的姿態向賓客記者媒體們宣佈,這個被他牽著手的女孩是他的未婚妻,也將是他的妻子。

“我很幸運,認識了她。”陸涫瀾無比真誠地說著謊話,與所有賓客一起笑了起來,將宴會推向高|潮。秦睿就在賓客中站著,恍若夢遊。

她甚至看不下去秦睿的表情,彷彿平靜的,鎮定的,眼神卻如同世界塌下來一般天崩地裂。

陸涫瀾緊緊捏著她的手,幾乎要將她手骨都捏碎才使她從恍惚中醒來,在他的示意下笑著對下面竊竊私語的賓客說:“我很高興,一直的夢想就是和愛的人組建一個家庭……”

她似乎是對著全場賓客說的,又似乎眼中只有秦睿一人,“今天終於離自己的夢想只有一步之遙,”

“愛人……”她頓了頓,笑容拉大了些,“還是一位如此英俊優雅的紳士。相信不少淑女的眼刀子都往我這飛來了!”

臺下轟然而笑,有不少人已經接受這個幽默的亞洲女孩,為她突然迸發的激烈的情感,幾乎抑制不住的叫囂的情感瀰漫整個大廳,所有人都看著這個在訂婚晚宴上笑的淚流滿面的女孩。

最後在舒緩的音樂聲中她羞赧地埋首於陸涫瀾的懷中,在低下頭去的那一瞬間,她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所有的偽裝剎那間崩潰,就壓抑了很久的情感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再也無法裝下去的痛哭。

她任陸涫瀾如呵護深海明珠般輕輕擁著,死死地咬著他的西服,不讓自己哭出聲。

過了很久之後,賓客們的注意力又被各自所需要的利益給帶走。

陸涫瀾始終抱著她,透過重重賓客看向彷彿石化了的秦睿,沒問她:“跟我訂婚就這麼讓你難受?”

這個問題,他從秦睿身上就能知道答案。

他以為秦睿是gay,那樣平靜的,冷漠的,隔離了所有人。

“她很漂亮?”他也曾好奇地問他。

一向冷漠如霜的秦睿漠然的眸子裡居然隱隱溢位笑意,想了想,表情很認真,“嗯。”

那句‘嗯’不知怎麼讓陸涫瀾開懷大笑,也十分好奇那個她究竟有多漂亮,才會將一個男人迷戀的讓別人誤以為他有隱疾。

空氣中霎時充斥著悲傷,如同沙粒,堵得人呼吸困難。

當他查出秦睿眼中很漂亮的女孩就是她時,一下子覺得很有趣,事情似乎出其意料的順利,順利的連上帝都在幫他。

她所在公司,居然是秦睿名下的。

他立刻打電話給秦睿,告訴他顧小九的行蹤。

他一點也不擔心以後會擺脫不掉顧小九,有秦睿在,她一定會心甘情願地離開,他可以繼續與顧氏合作。

他千般算計萬般經營,一切所能利用的資訊都在他掌握之中,就是沒有算進自己的感情,他沒有料到自己會對顧小九產生興趣。

要說多愛她,那也沒有的,只是興趣。

可剛剛那一刻,他才知道不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居然有了一絲嫉妒,或許,比一絲還多了那麼幾絲。

雖然愛情在他生命力排的很低,可他還是不得不承認她在他心裡有了那麼一點位置,只是那位置跟他的事業相比如大海中的一粒珍珠那樣渺小。

珍珠再明亮,在海的心中依然是微不足道的。

她的眼淚就像一條堅韌的細繩絲,透過他身上裁剪得體的黑色西服,緩緩滲進他的心臟,縮緊,勒出血痕。

顧小九被他擁著退場,精緻的妝容都糊在他手工西服上,“能給我倒杯溫水嗎?”

她緊咬著牙困難地問,滿面的胭脂也遮蓋不住她蒼白的臉色,身體微微發抖。

陸涫瀾平靜地站起身倒了杯水給她,“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胃痛。”她虛弱著搖搖頭,一口將水咕咚下去,趴在那裡不動。

陸涫瀾觸手處是冰涼的冷汗,趕緊打電話叫家庭醫生,顧小九隻說,“老毛病了,喝點水就沒事了!”

陸涫瀾抹著她臉上的淚,“都疼成這樣了還叫沒事?乖乖躺著。”

她幾乎疼的直不起腰來,醫生檢查後說是:“神經性胃炎!”

“神經性?”陸涫瀾勾著唇角緩緩吐出這三個字,晦暗不明地看著躺在他床上面色蒼白咬著牙隱忍疼痛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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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的抑鬱,積鬱於胸。”

他早就說過,她有時候隱忍的近乎自虐。

有人過來給顧小九卸了妝,換了衣服,她躺在陸涫瀾的床上休息。

“不好意思……”給你們惹麻煩了。臨睡前她歉意地說。

她真的很抱歉,從小到大她都一直很注意,不惹事,不給家裡惹麻煩,在學校當個老好人,不打架不吵架不罵人,很乖,從讀寄宿學校開始,老師沒請過一次家長,一次沒有,永遠理智的選擇最正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在那樣的青春歲月裡,她從來沒有衝動過。

從小到大唯一的一次任性是秦睿。

自從四年前那次之後,已經很長時間不曾生病,這次病的厲害,夜裡的時候就開始發燒,一直折騰到天明,鹽水掛了好幾天,都以為是著涼加上水土不服造成的。

顧登科一直不眠不休地照顧她,她一直昏昏沉沉地半夢半醒地睡著,似乎還沉浸在四年前那場夢境裡,醒來也是不聲不響地看著,很乖,該吃藥時吃藥,該打針時打針,十分配合,不曾有半點任性。

“就一定要他嗎?”顧登科輕聲問她,他知道可以是任何人,也不會是他,他只是她弟弟。

“我給過自己機會再愛上別人,很多次機會,可再沒有人,會像秦睿那樣讓我信任。阿科,我無法信任任何人,或許,我再不能像過去那樣再接受一個人了……”

雖然她對安爾彌有一點點心動,但他的過去史讓她很難相信他。

“……那就去找他!”

“阿科,我恨他……”在顧登科面前眼淚再次奔湧而出,她無法接受再一次被拋下,那樣的重量,彷彿一座大山轟然砸下,幾乎要將她壓垮,她無法再承受第二次。

她看著顧登科,閉著眼睛終於喃喃地念出一直沒說過的話:“阿科,我真的恨他!”

顧小九其實很膽小很懦弱,甚至自卑,那樣的勇氣,此生恐怕都不會再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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