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之中,蘇許蘿突然感覺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猛得從夢中驚醒,睜眼時淚珠掛在睫毛之上。
房間中暗沉沉的,光線還如早晨那般。
大夢初醒,身體休息好了,但秦熙韜不知離開了多久。
蘇許蘿看向窗戶準備開啟,卻見窗戶外面被釘上了木板,封得死死的。
一層又一層,根本不是蘇許蘿一個人的力量就能開啟的。
“含霜!”蘇許蘿急忙推門。
只見門也被從外面釘上,影一坐在地上:“王妃,王爺下令讓我們封了濟世局,只需一天,就放王妃出來。”
蘇許蘿下意識看向桌上的藥,肯定說道:“秦熙韜親自去試藥了?”
試藥需要先種子符在自己身上,堂堂攝政王居然不顧自己的性命。
一股火直接衝到蘇許蘿的太陽穴,她對著門開始踹:“他瘋了,你們也瘋了嗎?沒有我在,他出了事天王老子都救不回來!”
蘇許蘿一身殺氣,隔著門影一都在發抖。
裡面的人惡狠狠道:“開門!”
影一藏了私心,拿出身上的刀將木板砍裂。
蘇許蘿從裡面出來,冰冷得看了影一一眼。
就一眼,影一渾身都被寒氣侵蝕,腿肚子發抖。
“從今以後,我身邊不需要你的。”蘇許蘿快步出去。
影一聽見這話臉色煞白,癱坐在了地上。
蘇許蘿一把奪馬,居高臨下看著影衛:“秦熙韜在哪兒?”
種符不是在宮中就是在王府,影衛們個個低頭像做錯了事的孩子。
這時的蘇許蘿比秦熙韜還要恐怖!
影五站了出來,“王妃,王爺在府上,算著時間,這個時候已經種下子符了。”
蘇許蘿駕馬狂奔,風將她的衣玦吹得翻飛。
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快些,再快一些!”
再快一點趕去,或許就能不同。
王府中見到蘇許蘿的影衛不敢下來攔,在暗處交頭接耳,“糟了!影一沒有把人給攔住。”
蘇許蘿把門一腳踹開,秦熙韜臉色蒼白被納蘭央金扶著。
“滾開!”
她宛如炸毛獅子,一把將納蘭央金推開。
秦熙韜的脈象快速變化,蘇許蘿慌張起來,瞪著納蘭央金:“還不快將子符給引出來!”
納蘭央金忙著去引子符,可突然母符和子符的聯絡斷了。
他茫然無措:“我、我感受不到子符了。”
“滾,滾出去,別讓我看見你。”蘇許蘿嫌惡得看著納蘭央金,甚至帶了恨。
她扶著秦熙韜到床上,每走一步秦熙韜的心都揪一下。
他快要喘不過氣了,可偏偏呼吸保持在一個節奏。
“蘿兒,不怪他。是我自己要求的。”秦熙韜親吻著蘇許蘿。
蘇許蘿的淚珠止不住落下,她突然拉住秦熙韜惡狠狠道:“你不能就這麼離開,至少得給我留點什麼,給我個孩子也好啊。”
說完,她一把撲倒秦熙韜,瘋狂地撕扯起秦熙韜的衣裳來。
秦熙韜淡淡笑著,任蘇許蘿擺弄。
看著身下人臉色蒼白如紙,蘇許蘿撐著床的手開始顫抖。
淚珠一顆顆打在了秦熙韜的身上,她沒有狂放不羈得繼續去扯秦熙韜的衣裳,只是剋制不住地啜泣。
“憑什麼?你告訴了所有人,只瞞我一個。”蘇許蘿委屈得咬住嘴唇,秦熙韜嘴邊鮮血流了出來。
“不哭。”秦熙韜擦去她的眼淚。
同床共枕,如此二人也算同了房了。
秦熙韜將人拉下抱在懷中,“蘿兒乖,不哭。”
兩種同樣是精神類的東西在自己身體中翻騰,秦熙韜意識已經並不清醒了。
只聽秦熙韜突然喃喃起來。
“蘿兒,若我死了,你便替我守三年喪吧,喪期一滿,你嫁誰我都允了,那人若是欺負你,也有影衛替你出氣。”秦熙韜翻身,將蘇許蘿壓在身下。
蘇許蘿用手臂背部遮住自己眼睛,只有淚痕出現在上面。
她沒有說一個“不”字,可所有的動作都在抗拒。
日出東方,天色大白,快到晌午,周圍都熱起來。
只有秦熙韜的身體在一點點失去溫度,他看著蘇許蘿的模樣笑了,伸手拉下她的手臂溫柔、珍惜地親上蘇許蘿的嘴唇。
“想想還是算了,給你留個孩子,蘿兒守我一輩子,而我就在奈何橋上等你,可好?”秦熙韜生怕她哭。
誰若七十九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他等著便是了,一輩子也好,幾輩子也好。
蘇許蘿哭起來默不作聲,咬著嘴唇,逼得嘴唇都發白。
所有聲音都堵在喉嚨中,如同小獸一般。
令秦熙韜想起自己在宮中見到的野貓,見到人時分明怕極了,還炸開毛嚇唬對方讓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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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蘿兒,就是一隻小野貓。
這個時候她定然怕極了。
“蘿兒不怕。”秦熙韜親了下去,蘇許蘿慢慢解開了自己的衣裳,帶著水光的眼睛對著她。
蘇許蘿說得認真,咬著字道:“熙韜,給我留個孩子。”
至少讓她作為秦熙韜的未亡人活著,至少世人提起她時冠上夫姓,稱她為秦蘇氏。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讓我做秦蘇氏,而非蘇許蘿。”
淚珠從眼眶中流出,秦熙韜俯身將淚珠舔去,而後解開衣裳。
床上衣衫盡解,二人身體交纏。
分明是盡歡之事,纏綿之時卻有淚珠滑落二人頸間。
汗水和淚水混雜,再被秦熙韜一點點舔去。
床上掛著嫩青色的帳子,無數個夜裡蘇許蘿靠著秦熙韜閒話,聽他過往的趣聞。而二人真正坦誠相待,去除衣衫卻是在這日。
魚水之歡,原來是如此。
大汗淋漓過後,秦熙韜滿足地將蘇許蘿摟在懷中。
曾經等了那麼久,等著大婚之時將一切美好賦予給蘿兒,卻不料時不我待。
“我死後,陛下會下令封你為王妃,你若想改嫁……”秦熙韜的聲音啞著,“也可。”
蘇許蘿一拳捶了過去,打在秦熙韜身上並不覺得痛。
“別忘了我已經是攝政王妃了,既是你的人,只怕天下都沒第二個敢娶我。”蘇許蘿昂著頭。
納蘭央金急忙從外面衝進來,影衛如何阻攔都不成。
門一下推開,秦熙韜拉過被子遮蓋住蘇許蘿。
“傻了傻了。”納蘭央金拍著頭,“蘇許蘿,都怪你!害得我想岔了,這聯絡不上子符不是好事嘛,說明你做的藥有用了啊?”
納蘭著急得要命,回去拿青丘藥物時半途想通。
秦熙韜又是臉色蒼白,又是吐血,害的納蘭和蘇許蘿都以為是藥物失敗。
蘇許蘿被捂得嚴嚴實實,聲音中帶了一絲絲的慵懶:“真的?”
納蘭央金這邊注意不對,準備看過去時臉上被砸了東西。
秦熙韜帶著濃濃怒氣,幾乎要化為氣質:“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