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哲啞然的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王瑾心痛道：“我不信你說的話，但是我相信他說的。”
“小瑾你……”
“你讓他親口告訴我，我就相信。”王瑾捏緊了拳頭，朝著探視窗投去了目光。
眼淚，飛濺出了眼眶，順著臉頰而下，抿進了喉間苦澀無比。
林小哲走了，高明來了。他默默的坐在床邊看著王瑾，無聲良久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樣的沉默，讓王瑾的心裡更加的難受。她慢慢的轉過了頭，靜靜的看著高明。
“疼嗎？”第一句，他並沒有說道歉的話，而是慢慢的伸出了手，寬厚的掌心靠近了她的臉頰，心疼的問道。
強忍著不想哭的，心在他簡單的兩個字中被揉碎，眼淚不受控制的飆出了眼眶。
王瑾死死的咬緊牙關，哭聲在喉間輕顫。
“對不起小瑾，是我沒保護好你。”高明再也忍不住了，手腕一用力，便將床上的她拉進了懷裡，緊緊的摟著，自責的道著謙。
在他的懷裡，王瑾能感覺到他的手臂不住的發抖。他摟著她，在她的耳邊說道：“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是我不好。”
王瑾眼一合，痛楚盡顯於臉。
他說，“前天晚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事情發生了，我不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麼。”
“你真的，不是故意的？”終於，王瑾哽咽了一聲，低聲問道。
“真的，我愛你，我只愛你一個人，只想要你一個人。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是幸福的。我怎麼可能親手去撕毀自己期待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呢？”高明放開她，扳著她的肩膀，眼睛於她對視。
四目相對，那滿是深邃的目光，有的全是對她的心疼，沒有一絲絲謊言的閃爍。
看著他的眼，淚眼又從王瑾的眼中撲簌撲簌的滴落，她哭啞了聲音，喃喃的說：“可是，孩子沒了。”
“沒事，只要你還在就好。只要你沒事，什麼都不重要了。”高明捧著王瑾憔悴的臉，溫柔的安撫道。
王瑾呆呆的看著他，貝齒再度咬上了嘴唇。
“別咬，疼。”他的指尖在她的唇瓣上撫摸著，想要掰開她自虐的唇。
然而，越掰越緊。
“你要是很疼，就咬我，別傷害自己。”
聽著他的話，王瑾突然身子前傾，撲進了他的懷裡。手，順著他的腰身而過，死死的摟著他的腰。嘴慢慢的張大，朝著他的肩頭咬去。
可是，卻狠不下心，真的去咬他。也捨不得狠下心，用他也會疼痛的肉體宣洩自己心頭的痛苦。
在牙齒碰到他微薄的衣衫時，眼淚再度滑落。她輕輕的合起了唇，臉埋在他的肩頭，嗚咽出聲。
“嗚……”
那幽咽的哭聲，灼傷了高明耳畔。高明無言，什麼話也不再說，只是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讓她在哭泣聲中宣洩著心中的情緒。
“孩子，孩子……”她在哭泣，她在哽咽，她斷斷續續的述說著，“阿明，孩子沒了，我想要她。是不是之前因為我曾經猶豫過，所以她怪我了？”
“不是的。”他心疼，可是無能為力，唯有用最溫柔的聲音，反覆的安撫著她。
“我愛她，比愛妞妞一點都不少，她也是我的孩子，我還沒來得及看見她長的像你還是像我呢，她怎麼就沒了啊？”
“也許，緣分不到，別難受了，好嗎？”
“緣分……不是緣分沒到啊，我只有百分之一的受孕機率啊！如果是緣分沒到，她怎麼會進我的肚子裡？”
越安慰，王瑾就越難受，滿字皆哭腔的嗚咽聲，不停的衝擊著高明的心智。
是她們，傷害了她！
“小瑾別亂想，好好養身體，沒了這個孩子，我們還有妞妞啊！她一樣很可愛，你一樣愛妞妞的。”高明頓了一下，握著王瑾冰涼的手勸慰道，“假如，你覺得妞妞一個人孤單了，還想要個孩子。那就乖乖的把身體養好，等結婚後，我們再要一個，好不好？”
也不知是否是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了，她終於不再說話哭泣，像只在風雨中墜落的雛鳥，安靜的窩在他的懷裡。
高明輕輕的嘆息一聲，小心翼翼的往病床上挪了挪，想要調整一個令她舒適的位置。
可是，他僅是輕動了一下，她卻彷彿受了驚般的，手急忙抓著他的衣襟，抓的死死的。
“……小瑾？”
“別走，陪陪我。”
她虛弱的依偎在他的肩膀，閉著眼睛述說心傷，“一個人的時候，我閉上眼睛就能看見她。”
高明不解，“看見誰？”
“孩子，全是血，她跟我說她不想死。”
“……”高明無言，默默的將王瑾往懷裡擁了擁，在她的額間印上了淺淺的吻，承諾道，“我不走，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裡陪著你。”
心在他的言語中安了，連續幾日沉溺在痛苦中不得安眠的王瑾，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許久許久之後，她的呼吸也漸漸變的輕盈。
終於，睡著了……
高明垂下眼睛凝視著王瑾的臉，她嘴角上，任就蒼白如紙，那麼的讓人心疼。
指尖，慢慢的在她的臉上描摹一圈，他低聲在她耳畔承諾道：“小瑾放心，誰讓你痛苦，我便會讓誰痛苦十倍百倍。”
然，懷裡的她卻聽不清他的話，沉沉的睡著。
只是，那手依舊放在他另一只的掌心中，不願鬆開。
……
炎熱的街頭，空氣都另人無比的煩悶。何詩蕊將車停在了游泳館的門口，蹙著眉頭下了車，大步的朝著她平日裡最愛去的游泳池而去。
身邊，忽有人快速而過，像是很熟悉的身影。
那人在她的面前停下了腳步。
“青燁，是你？”何詩蕊沒有想到，此刻衛青燁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衛青燁面色淡淡，朝著何詩蕊慢慢的抬起了手。
他的手裡，有一個檔案袋。
“什麼東西？”何詩蕊狐疑的問。
衛青燁任然沒有開口，只是抬起的手未曾放下，也未曾張開，眼神已清清楚楚的告訴了何詩蕊他的意思。
“……你又不是啞巴，怎麼連話都不說一句。”習慣了衛青燁的性格，何詩蕊嘟囔了一句，手朝著衛青燁的手伸去。
衛青燁眨了下眼睛，手心一鬆，那檔案袋準確無誤的落在了何詩蕊的手上。
何詩蕊不明，“裡面裝的是什麼？”
“好自為之。”衛青燁漠然的開口，不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給了她一句忠告。
何詩蕊微微一愣，秀眉再度蹙了起來。
衛青燁這個人，雖然認識是在認識高明之後。但是對於衛青燁這個人，她從小就聽他爸爸提過。
衛青燁是高湛長大的，高遠橋不願意讓高明涉足政治軍事這一塊，所以高明一直像其他的富家子弟那樣被養大，也從不曾涉及這些東西。也是因為如此，心中對子孫軍營之旅有遺憾的高湛，耗盡了心血培養衛青燁。
所以，衛青燁早年是個軍人，從小就被高湛當做軍人培養的他，在特種部隊待了四年，授少將軍銜。只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他就離開了部隊。再後來，他就來了高明的身邊，一直在給高明做特助。
論身手，特種兵出身的他自然不在話下。心狠手辣，衛青燁不輸於愛記仇的高明，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之。
何詩蕊知道，像他這樣的男人，從來不輕易出口威脅別人。
那麼……
她在想他的用意，不禁往高明身上聯絡。
認識的人都知道，他很少與人有私交，當然除了從小一起長大的高明和以菁。
衛青燁緩緩的背過了身子，好像不曾看見何詩蕊這麼個人似的，眨眼便走出了游泳館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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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詩蕊愣愣的看著衛青燁的背影，直到他被淹沒在了街頭擁擠的人海里才回過神來。
她低頭，連忙扯開了檔案袋，想看看衛青燁到底到底給她拿來了什麼。
然而，當視線觸及裡面的檔案時，何詩蕊的眼睛慢慢睜大，短暫的驚恐後，她嚇的趕緊將檔案一合，手按住了撲通亂跳的心。
果然，衛青燁便是衛青燁，這份恐嚇，倒是夠分量。
……
今日陰雨，天灰濛濛的，烏雲層層在天空籠罩，壓的人連氣息都喘不過來。還未從小產的傷痛中走出的王瑾，蜷縮在偌大的床上睡著了，沉睡的容顏上分明流露出淡淡的心傷。
衛青燁來了，默默的走到了房中，什麼話都不說，就這麼站在高明的身邊，靜靜的看著高明。
答應等她入睡再走的高明，溫柔的將王瑾身上的毛毯掖了掖，空調溫度調高了一些，才回頭看著衛青燁，疑惑的問道：“有事？”
衛青燁看了眼睡著的王瑾，繼而對著高明點了點頭。
高明眼波一動，轉身和衛青燁兩人一起進了書房。衛青燁斂眉，神色凝重的問，“阿明，你那天晚上，確定……”
“嗯？”想將那事忘的乾乾淨淨的高明，似乎並不曾想到衛青燁此刻會問那件事，眉頭快速的皺在了一起。
隨即，他輕舒了口氣，淡淡的回：“我真的不記得了，因為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衛青燁再度沉默了起來。良久，他又問：“那天，據說……”
“據說？”高明直直的盯著衛青燁，顯然已明白他的話裡有話。
就知道，他那麼瞭解衛青燁，他是不會莫名其妙的在這個時候，提及他最不想提的事情。
“嗯，據說，那天晚上她出現在一個酒吧。蘇恆看見了，之前我沒告訴你，是因為不確定。”衛青燁點頭，繼續道：“我們設定一個問題，假如那天晚上，她真的和你在一起過了一夜，那麼蘇恆在酒吧裡看見的，又是誰？”
“……”聽著衛青燁的話，高明突然不著聲了。他食指點這下巴，似在思索著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