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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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悸而痛楚的語聲停了,凌雲閉上了眼。

“凌雲,對不起。”吳非苦澀不堪地道,“那個晚上去銀都,是我=把他帶去的。……”

微微震動了一下,凌雲愕然看著他。半晌悽然一笑:“吳非,我忽然很怕和你在一起。有句話叫‘人以類聚’,我一想到你可以和那個人要好到一起出來風流,甚至為他理所應當地善後,我就覺得,你們這些有錢人共有的冷酷和無情,是我所不能忍受的。”靜靜望著吳非那在月光下溫柔無害的臉,他一陣恍惚:這樣讓人越來越忍不住沉淪的情深款款,有多少是遊戲,又有多少是真情?……

想起那晚那張冷冷遞到凌雲眼前的支票,吳非低首:“長久以來,我都覺得很多事是可以用錢解決的。我或許會對不相關的人冷漠,或許會在情場上沾花惹草。但是,請一定相信我,我不象你想象的,身上有那樣冷酷的血液。“

困惑出神,他的眉頭緊皺:“甚至連秦……連他,十幾年的朋友了,我也從沒發覺他真的那樣殘暴。你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很早就在商場上學習爾虞我詐,冷酷些是難免的。可是……”他苦惱地搖搖頭:“或許是平日裡壓力太大,以至於酒後誘發了身體裡包裹的獸性?”

“我沒興趣聽你分析人性。”凌雲淡淡道:“我只知道,身處這樣的弱勢,我永遠沒有能力去懲罰和報復這樣的獸行。我能做的,只有避開那些回憶,所以請你不要再來提醒。”

“凌雲,我不是為他辯解。”困難地再度開口,吳非苦笑:“那晚,他是真的喝醉了酒,把你誤認成了mb。……”

“那又怎樣?”注視著吳非,凌雲目光悲憤:“假如那天我沒有進去,遭受這些的,就是前去應召的阿杰。他才十七歲,難道因為你們付了錢,他就該承受這些?!……你們這種人的邏輯,真是有夠荒謬!”

震動地望著凌雲沉靜卻堅持的表情,吳非忽然感到一陣深沉的無力。

是的,當初就是這樣的倔強下的善良美好,讓他漸漸沉溺,漸漸放不開手。而現在,也是這樣善良中隱藏的倔強,讓他用盡心力卻再難越雷池一步。

沉默良久,吳非疲憊地低語:“天也晚了,今天先送你回去。……”

是的,今天凌雲太激動,而他,絕不可以就這樣放棄。

效能優良的跑車,在半山的山路上越開越快。一股無名的鬱悶擠壓在吳非一向平靜的心中,他鬆開了讓他難受的安全帶。洩憤般地,用力踩下了油門。……

“凌雲,我想過了,我不能就這樣——”他扭頭看向身邊的人,望著凌雲看著前方忽然驚恐起來的眼睛,他愕然轉頭,正前方的山路轉彎,一輛重型的貨車赫然出現在他明亮的前燈照耀下!

急打方向盤,眼前迎過來的,是一側整排黑黝黝的柵欄!

……凌雲……凌雲!猛然撲向凌雲,將他死死壓在身下的那一霎,吳非腦海裡全是凌雲。

短暫的強震後,凌雲的大腦一片空白。試探著動動身體,暴漲的安全氣囊頂在身前,沒有什麼太大的痛楚,可身側壓過來的體重卻沉得壓人。鼻子裡卻有血腥的味道開始瀰漫。……

“吳非?……”一點點慌亂起來,他奮力偏開身體,看著那張溫和面龐上緊閉的眼睛,……和脖頸上洶湧流淌的血流。

一道從前方車窗上震碎的玻璃片突兀地橫在近處,在月色下閃著微弱的光亮。

微微一動,吳非輕輕睜開失神的眼。

“你為什麼擋著我?”痴痴地,凌雲訖語。

“你已經傷得很重了,我不可以……讓你、再受傷。”吃力地低語,吳非昏沉著重新閉上了眼。

不遠處有人聲和燈光漸漸靠近,而凌雲,卻是充耳不聞。

死了,他死了。……腦海中這句話猛然躥出來,凌雲的心在那一刻失去了最後的強硬,沒了方向。

……

站在衣香鬢影,樂曲飛揚的晚會舞池邊,凌川微笑地放開女伴的手。幾乎是悄無聲息的,他飛快閃進了羅馬風格的圓柱後,藉著一曲終了的空當和柱子後的陰暗光線,儘量不引人注意地,來到了夜風徐徐的陽臺。

空氣清新多了,人聲也遙遠了一些。雖然早已學會在這種社交場合中應對自如,可直覺中,仍然不能喜歡和投入。

若不是秦風揚強調這個慈善舞會上財經界的要人都會露臉出席,硬逼著他前來,他可真的寧願呆在家裡。

可是,最近家裡,也冷清了些呢。

自從前一陣那個吳非車禍後,小云在家裡呆的時間是屈指可數。

凌川想起了他那淚水狼藉的臉:“哥,假如我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你會不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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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浮現,他模糊地想:還真是兄弟倆,連這點,都是心有靈犀?

算了,那個吳非能那樣在緊急關頭把小雲護在身下以至自己受傷,也算配的上他珍寶般的弟弟了。微微一笑,他舉起了手中的高腳香檳杯。

“凌川?”一個並不熟識的聲音在耳邊忽然響起,近得沒有安全距離。

微微錯愕,凌川回頭看著身後的陌生人。

微瘦的臉龐,精光四射的眼睛,若不是那顯得冷硬的鷹勾鼻少許破壞了線條,算得上是個美男子。

“閣下是?……”

“馮琛。”掏出名片遞到凌川手中,那男人微笑,“——金博投資銀行的總裁。”

“啊,久聞大名。”彬彬有禮地點頭,凌川不露聲色地後退一步:這個男人,眼中掠奪和曖昧的神色,讓他不自覺地心生警惕。

的確早聞金博的名聲,除了在金融界和世風有差不多呼風喚雨的地位,它手下的業務,黑錢縱行是業內秘而不宣的秘密。可又怎樣?連警局和金管局都苦無證據。

“我也早聞你的大名——秦氏如今的首席操盤手。聽說前一陣的金融風暴,秦氏多虧了你才一支獨秀,免了大災。”馮琛頷首,“真是羨慕秦風揚,有這麼好的助手和……”

頓了頓,他忽然欺身上前,曖昧地在凌川耳邊低語:“床伴。”

靜靜看著他,凌川明亮的目光變得冰冷銳利:“閣下欲求不滿的話,這裡不乏高階的交際花。”

“假如我和秦風揚一樣,喜歡男人呢?又或者假如,我只對你有興趣?”那男人邪氣的眼睛肆無忌憚盯在了在凌川領口下微露的鎖骨上,片刻後緩緩下移,停留在他的比例勻停的下身。

象是被一條毒性劇烈的蟒蛇在近處仔細審視,這是凌川唯一的感覺。

“是嗎?很遺憾。”他慢慢舉起酒杯在唇邊一抿,冷笑,“本人能接受男人是不假,可並不包括閣下這種型別。”

似乎有點吃驚,馮琛細細看著他。

在他的印象裡,秦風揚以往的玩伴,都無一例外地乖巧順從。這一個同樣俊美,卻沒料到是這樣的不同。

是的,有趣。——要收服這樣一個強硬而傲氣的人,想必十分有趣。

“沒有關係。”他笑得微帶不懷好意,“我雖然不喜歡用秦風揚用剩的東西,但對你,例外。”

冷冷對視,凌川眼中火花一閃。半晌悠悠舉手,冷不防將手中的橙黃色香檳潑在了馮琛的胯-下。

露出雪白的牙齒一笑,他臉上的驚訝很誇張:“啊呀,馮總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做操盤手的,一看到股價有什麼異動就想撲滅它,成了習慣。……一瞧見您那裡有著火的意思,也就忍不住想弄熄了它。”

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狼藉的酒漬,馮琛的臉色忽然變得陰翳密佈。跨前一步,他眼中精光一閃:“你……”

“凌川!”一個男聲從不遠的陽臺過道處傳來,秦風揚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眼前。

眯起眼,他敏銳地捕捉到馮琛下身的狼狽的和爆發前奏。

不動聲色地將凌川擋在身後,他冷冷揚起濃眉:“馮總,在這種場合為難我手下的人,真是好興致。”

收起眼中的陰霾,馮琛臉上回覆了漫不經心:“想為難倒你這個壞脾氣的小情人,我猜不太容易。”

“好說。”微微一笑,秦風揚半是賞激半是驕傲地含笑看了凌川一眼,早就知道,他不會讓馮琛佔到什麼便宜。

“先告辭一步。”聳了聳肩,馮琛轉身欲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低低在秦風揚耳邊笑語,“是不是你手下每一個首席操盤手,都會被你收集上床?……”

……

目送他走遠,秦風揚皺起眉頭:“凌川,離他遠一點——”

“如果早知道你有這麼惡劣的癖好,我想我該離你遠一點!”冷哼一聲,凌川把空空的酒杯擲向樓下綠茵茵的草坪。

他聽見馮琛臨走前那句話了,本來,那個人的意思也就在此。

苦笑著悄然摟住凌川柔軟而勁瘦的腰肢,秦風揚把他拖進了陽臺一邊更深的陰影:“我坦白。除了你以外,我和李亦航曾經也有過短暫的床伴關係。”

難怪,李亦航那無所不在的敵意和不滿原來出處在這裡!

僵硬了脊樑,凌川晶亮的眸子在夜色中現出了驚訝和輕怒:“你!……”

“聽我說完,”秦風揚誠懇地低喝,“我不想對你諱言我的風流史。在認識你之前,我是一個正常的二十七歲的成年人,美女俊男當前,你不可能要求我做沒有xing生活的禁慾者。可我和李亦航結束於認識你之前,而且,你該知道和你在一起後……”他低低一笑,輕舔著凌川敏感的耳垂,“我完全是守身如玉。”

“秦風揚!”憤怒地掙脫開讓人差點立時就身體酥軟的挑逗,凌川沉默半晌,終於忿忿嘆了口氣:是啊,決定和他在一起時,也不是沒隱約想過這種男人的情愛史上,該是怎樣的濃墨重彩!

“過去我不管。”他認真地看向秦風揚的眼底,“可別讓我發現你和我一起時,有別的男人……或者女人在。”

盯著他的眼,秦風揚微笑:“你是在告訴我,你對我的感情,很認真?”

看不出那雙眼睛裡時戲謔還是真正的歡喜,凌川的心忽然一陣迷茫:自己是認真的,可眼前這個男人呢?……

這麼一個“喜歡收集床伴”的男人,對自己這份初次的愛戀,有多少是出於新鮮,多少是出於真情?!

驕傲地揚了揚下巴,他粗魯地拉住秦風揚的領帶:“想的美!想要我的認真,得看你的本事!”

靜靜看著他,秦風揚的眼中,似乎有抹淺淺的失望。

很快地,他不懷好意地輕笑:“我的本事你不知道?還是說,今天晚上回去該好好讓你重新認識一下?”

……不及防備地按住凌川,他將他固定在陽臺華美的、微涼的鐵藝柵欄上,攻城略地的深吻了下去。

舞池裡的音樂輕揚,和著芬芳的夏日微風悠然入耳,讓人渾然忘記了身在何處。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處在這場情愛的劣勢,凌川格外地主動和兇猛,反攻,回侵……靈活的舌死命地抵禦著對方一向強勢的掠奪,完全不似以往的被動。

可是……可是對方是那樣一個可惡的接吻高手!

短暫的退讓和享受後,秦風揚好整以暇的再度反攻很快讓他的小情人喘息著潰不成軍。

不知多久,兩人依依不捨地分開糾纏的唇齒。

隔著質地良好的衣料,鬆開凌川那被他□□地微微腫脹的紅櫻,秦風揚苦惱地嘆了口氣:該死!這樣望梅豈能止渴?!他現在就想扒開凌川那筆挺的西裝,卸下他那強作驕傲的盔甲!

“對了,那個馮琛,記得以後離他遠一點,不要正面和他衝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正色道。

“他為什麼一副和你深仇大恨的樣子?”懷疑地道,凌川皮笑肉不笑,“不是你搶了他的情人?”

“假如金錢算是一個好情人,我承認搶過不止一次。”秦風揚微笑,“有幾次大的股票收購,秦氏和金博正好處在對立。不巧的是,我們屢屢得勝。”

皺眉冥想,凌川點頭:“我知道一點,秦氏基金的操盤記錄上有反映。”

“就因為這個?”凌川撇嘴,“馮琛該明白立場不同。”

“也不全是。金博近幾年每每在我們這裡受挫,難免氣不過。雖然我們每次都是站在生意立場上行事,但是把他們打壓得很厲害也是事實。”秦風揚道,“如果不是他們洗黑錢維持,早就可能被我們秦氏整垮。”

“洗黑錢?那不是和犯法的事有牽連?”

“每年進出的黑錢有多少,誰能統計?”秦風揚不屑地笑,“早年很多財富集團,發家時多少也帶著原罪,也有很多由黑洗白的生意。不過我們秦家,從來也沒有進過那個大染缸。”

“風揚,不要涉足違法的事。我不想萬一將來到牢裡探望你。”認真地看著他,凌川的眼睛發著光芒,“有我幫你,你怕賺不到錢嗎?”

“明白。”微微笑了,秦風揚心裡有點感動,“秦氏在內地的前景蒸蒸日上,我不會眼饞那些危險的熱錢。”

沉吟一下,他皺起眉頭:“記住,我絕不想你和馮琛這個人有任何衝突。——聽聞傳言說,這個人的手段很殘忍,無論是在那些不乾淨的生意中,還是床上。”

“明白了。”懶洋洋點頭,凌川漫不經心。

“對了,我給你介紹一個好朋友。”忽然想起什麼地,秦風揚將他拉出暗影,“一直想介紹你們認識,可是這傢伙最近總是很忙,今天也剛到。”

眼光在低聲交談的人群中逡巡了一下,他找到了一個身材修長,玉樹臨風的背影:“吳非!”

笑吟吟地指著凌川,秦風揚向著轉過身來的吳非介紹:“這是我們世風新任的首席操盤手,凌川。這是我十幾年的好友,吳非,吳氏地產的總經理。”

沒有人注意到,吳非原本柔和如春風拂面的表情,在那一霎忽然僵硬而古怪。……

困惑地微笑,凌川展眉:原來,他和秦風揚是好朋友——這個世界還真小。可是老天,也不要小到我們兄弟倆喜歡的,是一對朋友吧?

微笑著看著吳非脖頸上淡淡的傷疤,他故意笑得有如初識:“吳總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震驚地聽著凌川的虛假客套,吳非的心混亂得驚人。

因為凌雲的關係,他最近一直在盡量減少和秦風揚相見,竟然不知道,他們秦氏的新任首席,是凌川!

可是,可是……他這樣故意裝作不識,想要幹什麼?難道,他已經在凌雲口中知道了那晚的人,是秦風揚?!

手裡的酒杯微微一抖,他忽然覺得在這熱鬧的大廳,身上有種莫名的寒意。

“你好,凌川。”看著凌川,他努力想從他的神情中尋找端倪,“在風揚手下做事,你要多擔待,他有時有點挑剔。”

“你說的什麼話?”好笑地扭頭看著吳非有點古怪的面色,秦風揚道,“我是世界上最善於和下屬水=□□融的好上司。凌川,對不對?”

惱怒地聽出他語中的曖昧,凌川狠狠瞪了他一眼,卻收到一個更加放肆的眼神回覆。恬不知恥……他在心裡忿忿。

一直仔細觀察他們的吳非,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種非同尋常的眼神交流,心頭一點點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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