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機扔進包包裡,心底一陣失落,眼前彷彿閃現某張陰沉的臉龐。
“洛洛,誰打來的電話,不會是秦亦揚吧?”方圓走到湯洛洛跟前,湯洛洛急忙甩頭,將眼前的幻影甩出腦海,順手接過方圓遞過來的行李箱,“不是,一個普通同事,問了點工作上的事情。我不能送你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咱們有空再聚。”
“嗯,好。”方圓接過湯洛洛遞過來的車鑰匙,想到湯洛洛此時定是滿心焦急,於是咽回了到嘴邊的話,噙著一絲笑意說,“你別管我了,趕緊上去吧。”
“好。”湯洛洛拎起行李,走進了地下停車場的電梯,直奔湯家。
到了湯家,放下行李箱,湯洛洛就開始呼喚湯父。一頓搜尋無果,又急忙打電話給湯母詢問情況,得知湯父確實住院,問了地址就急忙趕去。
到醫院的時候,剛好趕上護士例行測量體溫,湯洛洛一看都三十八度三,嚇得她趕緊打冷水擰毛巾,放在湯父額頭降溫。
拿著醫生開的降溫藥給湯父吞下,見湯父臉色蒼白,心下不由懊惱,輕聲問,“爸爸,都是我不好,只顧著自己的事情,你現在想吃點什麼?”眼下她能想到要做的也就是儘量滿足湯父的口腹了。
湯父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讓湯洛洛有些茫然,“爸爸,你不用跟我客氣,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照顧你是我的責任。”
“傻閨女。”湯父一臉無奈說,“就因為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才舍不得你為我操心,我可不想你因為照顧我累壞了身子,到時候心疼都來不及。”
湯思雅剛走到病房前,驀然聽到湯父對湯洛洛說的話,心底忍不住冷笑出聲,她早就知道湯父偏心,卻不知道竟偏心至此。他寧願讓湯思雅這個養女守在病床前,也不願麻煩自己的親生女兒,只是因為怕累著自己的親生女兒湯洛洛。
湯洛洛扯著嘴角笑了笑,捏了捏湯父的手臂說,“跟自己的親閨女還見外,這時候不指使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去給你買你最喜歡吃的和悅記糖粥,很快就回來。”
“那你路上慢一點,不行就讓你姐姐去吧,她做事向來都比你牢靠。”湯父臉上滑過一絲擔憂。
“就知道你更偏愛姐姐,不過姐姐忙著寒氏的事情,肯定顧不過來,還是我去吧。”湯洛洛替湯父掖了掖背膠,轉身拿起自己的包包,臨走不放心囑咐湯父,“趕緊休息,我馬上就回來。”
“好。”湯父一改往日的倔脾氣,加上藥裡有安眠成分,很快就睡著了。
輕手輕腳關上門,湯洛洛快速下樓,打車駛向了最近的一家和悅記粥鋪。
醫院走廊拐角處的視窗,刺骨的寒風從敞開的玻璃灌進來,湯思雅迎風望著外面的湯洛洛,臉上閃過一絲嫉恨,垂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頭,尖銳的指甲深陷進肉裡。
黑暗中,走廊時不時傳來動靜,她聽而不聞,直到熟悉的腳步聲傳來,還有讓她熟悉的淡淡香水味,湯思雅臉上的嫉恨瞬間被刻意聚起的假笑掩蓋。急忙轉身走到湯母面前,接過湯母手上的飯盒,“媽媽,不是說今天由我負責照顧爸爸嗎?您怎麼又來了?”
湯母無奈低嘆一聲,邊走邊說,“你也不容易,要經營那麼大的企業,索性我是閒人一個,而且照顧你爸爸,還是我最拿手的。”
湯思雅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湯洛洛買好粥就轉去了公寓,她想為自己拿一些洗漱用品跟換洗衣物。一開門,滿室黑暗,開了燈,換了拖鞋走去客廳,赫然看到一抹修長的身影斜靠在沙發上,右手間託著紅酒杯,晶瑩的液體在裡面搖曳盪漾,勾勒出優美的漣漪。
秦亦揚又不請自來!湯洛洛壓下被嚇得撲通撲通的心臟,公寓裡的暖氣有些大,她感覺有點熱,一把扯開脖子上的圍巾。驀地,秦亦揚的身影就突然到了她身前,一把拽住了她圍巾的末端。
“秦亦揚,你鬆手!”湯洛洛沒好氣衝他大叫,第一反應出的就是秦亦揚欲要掐著她脖子的情形,於是趕忙去跟他爭奪圍巾的主控權。
“我不鬆手,永遠都不會。”秦亦揚磁性的嗓音從輕薄的唇瓣間吐出,不緊不慢的口氣更像是情人間的挑逗。
“你……”被秦亦揚曖昧的舉動弄得臉色發燙,湯洛洛主動迎上他冷漠的寒眸,心驀然一頓。
秦亦揚眼神裡都是憤怒,可語氣卻帶著一種執拗的倔強,而且唇邊卻漾著一絲笑容。這些發現讓湯洛洛更加疑惑秦亦揚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就像他明明前一秒還對她情深一片,下一秒卻又跟許嬌嬌糾纏在一起一樣。
“秦亦揚,我看不懂你,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湯洛洛無奈問出口。
秦亦揚手臂突然動了,圍巾將她跟他捆綁在一起,將她更加勒緊在他身前,讓她無法逃離他身邊。
“我是什麼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能是我的人。”秦亦揚咬牙切齒,逼近湯洛洛的臉,從她臉上掠過的眸子透著複雜的光芒,薄唇溢位的冷氣帶著不容置疑,“湯洛洛,我知道你覺得不公平,但是我可以用另外的方式去彌補你。”
湯洛洛偏著頭,緩緩一笑,唇瓣彎出譏諷的弧度,帶著一些嘲謔,卻又帶著一種決絕。
她知道秦亦揚想要什麼,無非是一邊是霸佔著她,一邊又不肯放過跟許嬌嬌的聯姻帶來的好處。只是她不懂,秦亦揚為什麼能將這種不要臉的自私說的這樣理直氣壯,甚至是不擇手段。
秦亦揚又將她湯洛洛當成了什麼?發洩慾望的工具還是宣示佔有慾的物品?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湯洛洛不會任他擺佈,她是人,她有自己的獨立尊嚴,就算她心底還有愛,也不會任他胡作非為。
“你笑什麼?”秦亦揚眯起寒眸盯著湯洛洛唇邊的笑,那笑似乎一把利劍刺穿了他的眼眸。她明明沒說一句話,卻像是在嘲謔他一般,嘲謔他在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