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苓芷和無暇呢,這兩個丫頭,這兩日怎麼連個影子都沒瞧見,我說少卿大人,你這屋子是不是有什麼稀罕物瞧啊?”
錦瑟又轉一回身子,拉扯嗓門問道。
坐在不遠處的公良子書只覺得眼冒驚心,這數百位的官員名單,看的他眼睛都有點發怵,對於錦瑟的無聊調侃也就隨意應了一句是。
就一個“是”哪能打發她葉錦瑟,像猴子一般從這太師椅上跳了出來,將腦袋擱在這桌面上,嘟囔著嘴說道,“你還有多少名冊沒看完,你請我來又不是當姑奶奶的,若沒我什麼事兒,不如我先回去?”
“哎呦,你這時候就是我的姑奶奶,再坐會兒喝口茶,一會兒我將名單大致捋清楚,還要和姑奶奶你再核對一回,這差事可得辦成,如今我這官道可都仗著三爺了。”
公良子書急忙忙地將筆擱下,左一句不離姑奶奶,又一句不離姑奶奶,聽的錦瑟這心都有些發顫,心想,這認真起來,公良子書也是個為國為民的男兒郎,怎麼一說起不正經的,油腔滑調的。
“前幾日也就罷了,這兩日也沒什麼可商量的,你成日找我來,就將我晾在一邊?”
“姑奶奶,哪能這說法,我這不是還沒將大致的給捋清楚,這事兒可著急不了,你且再坐會兒。”
這下可好,便是連小姐二字都省了,直接喊聲姑奶奶,錦瑟這眼珠子轉個不停,只覺得今日這公良子書倒也奇怪的很。
“你當真沒事兒瞞著我?”
“哪能呀,淨瞎說!”
“你不告訴我,我可問子嫣了,這無尚的玉佩還在我身上,我諒她也不敢說假話。”
“哎,別呀,你這不是難為她嘛!”
公良子書一下從這椅子上跳出來,趕忙將這門口堵住,再轉身時,才發現錦瑟將一條腿翹起,擱在這椅子的手把上,嘴角上揚,一臉邪笑,便是這一笑,公良子書知道,他上當了!
這個世上,最難猜的是人心,但最容易測的,也是人心,只有當有人忌憚你心底最重要的那部分時,連同理智,也隨風去了。
當錦瑟走出大理寺少卿府時,可謂是怒氣衝衝,無暇和苓芷不知從何處竄出來,趕忙攔住錦瑟以及她腳下的那雙紅色繡鞋。
“小姐,這樣不妥……”
“不妥什麼!人都快沒命了,你讓我還顧及這顧及那,無暇,你告訴公良子書,最好別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別說他的婚事,我便是讓他的仕途,一同陪葬!”
錦瑟說的十分大聲,甚至,應該說衝動二字,見街上的人對她指指點點,她反手就將這外衣扯起蓋住自己的臉,雙手一甩,便入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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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芷,我先送小姐去,我去問一問少卿,究竟發生何事,隨後就跟上,記住,路上做好標記,還有,小姐問什麼,你都不要告訴她這樁事。”
無暇明顯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同苓芷叮囑好此事,趕忙就跑了進去,倒是苓芷腦袋一晃,眉頭緊鎖,口中呢喃道:“就怕,小姐早就知道了。”
……
馬車一路狂奔,去了一處錦瑟許久未去的地方,懸崖,霧林,只不過這次,沒有人引路,錦瑟只能在外頭等。
“苓芷,車上可有什麼火器?”
“小姐,你要這個做什麼?”
苓芷顯然被嚇到了,臉色微微發白,此刻的葉錦瑟在她眼中,卻更像個沒有理智的瘋子。
“你就說,有還是沒有?”
“馬車上怎會放火器?”
“那你將火摺子給我!”
“有的…”
苓芷哆哆嗦嗦地從腰間的右夾袋中取出一個繡花囊,還沒解開綁住囊口袋的細繩,就被錦瑟一把拽去。
“我進不去,那我就讓人出來接我。”
她唇角上揚,從隨身攜帶的玲瓏袋中將一個瓷瓶傾倒而出,在霧氣燃燒殆盡時,一瞬間擴散而出,悠悠飄入霧林。
“小姐,怎麼這麼香?”
苓芷用力地吸允漫天的幽蘭色,抬頭一陣風襲過,卻見千萬只蝴蝶從這飛過,蓋住了半邊天,一下子,本就陰暗的霧林,就像成了一夜月。
“之前我不捨得用上分毫,因為分毫也彌足珍貴,只聽說這東西萬物都因此癲狂,卻沒想到,如此癲狂。”
錦瑟因這片半彩的天而覺得欣喜不絕,甚至,她能注意到,柳枝慢慢抽出新芽,含苞的花瞬間綻放,都在以明顯或微小在奮力吮吸這點幽蘭。
“小姐,這到底是什麼?”苓芷又問道。
這回,錦瑟回她了,“不過捉弄人的玩意兒,能入了某人的眼就好了。”
至於入了誰的眼,人出來了,不就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