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前,江臣梓遇到一個算命先生,先生說,他這輩子縱然瀟灑,卻躲不過一個情字,若生若死,除非解脫一命嗚呼。
那時候他笑稱,既然躲不過,那麼,他就靜靜地等情來。
他等了一日又一日,等來了一個女子,可這個女子到最後竟成了他的徒弟,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做若生若死了……
“午瑟,現在什麼時辰了?”
江臣梓半起這身子,他微微有些頭痛,只好叫來午瑟,這個才收入關中不久的弟子,對他也是極為上心,江臣梓才喚一聲,他已經提燈而入,給這個蠟燭點上了火。
“師傅,可又是做了夢?”
江臣梓沒說話,這個算命先生常入他的夢,更是在他越發控制不住對錦瑟的情時,像個魔咒,一遍遍提醒他,若生若死,如今,他真越發若生若死了。
“這幾日,可有什麼訊息?”江臣梓有些吃力地說道。
自從他為葉錦瑟解毒後身子一向不大好,上回出門去探望她時,也算強撐了身子,回來後便又閉關,可這心亂了,這心魔越甚,就像蠱一樣,吸吮著他的命格,昨日一下子便病倒,睡了一夜才稍顯力氣。
“沒什麼訊息,近日也算太平,師姐也安分地呆在三王府。”
午瑟雖笑了,可這心底卻是滿心擔憂。
葉家小姐已有好些日子不見蹤影,他功夫極好,打探些訊息,便是三王府也得讓他隨意走,不說吧,到時候可得捱罵,說了吧,自家的師傅定要頂著這副身子瞎跑,午瑟思量著,先瞞著。
“她若能安分地呆在三王府,那可真是委屈了她。”
“那可不,只不過師姐這性子也就少卿大人能收的住,這幾日常見他往那處跑,許是暗地裡忙些什麼。”
“三王爺呢?”
“聽說即將回朝,百姓可都傳得沸沸揚揚,都稱讚一聲戰神。”
午瑟說的有聲有道的,本以為能將江臣梓糊弄過去,可抬眼時,卻發現他早已黑了半張臉,只好識相地和盤托出。
“就是……這幾日師姐出城了,有好些日子不見了,許是出城迎三王爺去了”,?午瑟小心翼翼地說道。
本以為,總能瞞過去,卻未曾想自家師傅搖頭否認,嘴上一直說,“不對,總有什麼事兒不對,我要去看看。”
“師傅,你如今這身子,別說去了,到時候到半路上非得暈過去。”
午瑟趕忙攔住他,只覺得這時候還是多嘴了,好說歹說總歸還是將江臣梓給勸回去了,理由很簡單:養好了再去,等這局勢變了他便是嚷嚷要去,他午瑟也不攔著,而且師姐還有三王爺的暗衛護著,能有什麼事!
待江臣梓睡下,他這才躡手躡腳出門,呼吸到這門內以外的空氣,懸著的心這才落下,午瑟心裡苦啊,他在想啊,這未曾謀面的師姐到底如何模樣,怎麼將這個江湖毒師連命都不要了。
吐完這苦,他又開始默哀,自家的老頭非要讓他上他這兒學毒,如今好不容易拜入這江湖第一毒師門下,也好不容易不練武了,這毒師卻一病不起,閉關又閉關,等出關了也都是為女子奔波,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哉!
午瑟在此處哀怨長哀怨短,這裡頭的人卻又睜開眼,開始想往日,或者再遠些。
……
這個夜,似乎有些短了,葉錦瑟只覺得有些睡不夠,待巴蘭入帳篷嘴上喊一聲三嫂時,葉錦瑟簡直有種要時刻將這杯子摔出去的衝動,只是可惜,這杯子離她遠了些,她此時只能將身子翻過,將腦袋鑽入杯子,以最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三嫂,這日天氣甚好,你陪我出去騎馬可好?”
巴蘭將這鞭子往別處一扔,正準備將她被子掀開,卻見上一秒睡的和豬一樣的女子突然坐起,死死地抱著被子的一角,半睜開眼,無奈回道,“你便是讓我再睡會兒,遲些我陪你去可好?”
巴蘭沒有回答,只是這嘴角越發上揚,將整個身子湊了過去,笑著說道,“昨夜風一場,雨一場,可謂是有些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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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錦瑟不明所以,有些無奈地又回道,“昨夜哪有下雨,莫要胡說。”
“既然沒有風一程,雨一程,為何三嫂與昨日有些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
葉錦瑟半醒地睜開另一只眼睛,卻見巴蘭不懷好意地伸出手指,指向她的肩頭,葉錦瑟隨意低頭,卻見這脖子上盡是吻痕,瞬間羞紅了臉。
“巴蘭,你給我出去,現在,立刻馬上。”
“知道了,我這就出去,三嫂,這……記得陪我去騎馬啊。”
巴蘭的手上下一搓,又一搓,這半步望一眼,半步又停一下,扭捏了許久這才出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