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染曙光之翼】冷燈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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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的身世,你到底知道多少?”鳴放棄握拳的舉動,站了起來,眼睛依舊不敢直視梅麗爾的幽綠雙眸。

“比你知道的多得多,因為我活得比你長嘛。”梅麗爾笑笑,“怎麼,提起她終於讓你勇敢地面對我啦?”

“我不需要有勇無謀的果斷,我只需要你給我些時間,還有逮捕倫德爾的報酬。”鳴搖搖頭,“我不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嗎?”

“實際上,是最好吃,也最好玩的一個。不過嘛,你想要時間,那我就給你時間咯,這樣夠不夠?”少女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不,這太短了。光是找到月盈就得花好長……”

“嘻嘻嘻,誰和你說是三天了?是三個小時才對哦,親愛噠。”梅麗爾捂著嘴唇偷笑起來,“還有三個小時,就是午夜了。”

她的意思是,等今天一過,如果鳴還沒有行動,那月盈的事情她會自作主張地幫他處理,對,蠻橫無情的那種自作主張。

“請你不要再開玩笑了,我連她人在哪都不知道?三個小時用來找她都不夠!”鳴怒火中燒,對少女的無理取鬧感到悔恨。

對她故意佈置不可能的任務,用以刁難新手的行為,鳴早覺得習以為常,但這事發生在月盈的身上,還是令他深感不安。

南宮鳴和歐陽月盈,正如梅麗爾所說,兩人在童年時期是相交甚好的青梅竹馬,屬於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那種關係。

雖然鳴後來聽梅麗爾的講述,知道兩家曾經商量過二者的婚事,但這一切都隨著那場戰爭的爆發灰飛煙滅,消弭無形了。

十年前,即世界曆法一四〇〇年,震撼世界的碎片戰爭由魔人族率先引發。

戰爭自縱橫整個大陸的帕爾高原開始蔓延,途中肆虐過精靈的天堂萊恩之域,金屬的故鄉阿爾法地下城,如火如荼地穿越優瓦夏戈壁灘,最終將戰火燃燒到了大陸最東方的人類王國——

珏天。

戰爭毫無預兆地到來,撕碎城門,攻破要塞。而當時鎮守邊疆天塹關的南宮家和歐陽家卻渾然不知,以至於丟了要塞。

失責的兩家理所當然地將受到朝廷的審判,但鳴才想到這裡,卻被梅麗爾的嘲諷打斷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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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朝思暮想的可人兒在哪都不知道,76真的活該長這麼大一直單身呢,所以我才說,你的第一次不如給我。”

梅麗爾的俏臉上染上一絲嫵媚,同時魅氣地舐起嘴唇,露出小巧紅舌。

“要你管,總之我不能接受這麼少的時間,錢你也沒給我,我餓死的話,也沒人替你買酒了吧?”鳴憤憤道。

“說的你好像真會去跑腿一樣?假如我告訴你,那個月盈小可愛現在就躲在門邊,你會不會馬上跑出去呀?”

“你說什麼?”

“好啦,別衝動嘛,我給你三天不就行咯?年輕人火氣旺盛,想要發洩下咱也不是不能理解。”梅麗爾拋給他一個口袋。

意識到那是今後的飯錢,鳴連忙伸手托住,但在他掂量了一下後,鳴的臉色迅速變得古怪:“你居然真的扣了一半!”

鳴將砂鍋大的麻袋開啟,右手伸進去像淘米一樣攪和幾下。“倫德爾的賞金明明是一千綃爾,你……把另一半還給我。”

“噗哈哈哈哈,誰跟你說那種廢人賞金價值一千啦?要是光抓幾個弱雞就能拿豐厚的報酬,那大家都會爭著來當殺手了。”

梅麗爾橫臥在沙發上支起腦袋,“正如我之前教你的那樣,凡事不要被表象給迷惑,不然……”

“不然什麼,你扣我工錢還吃我豆腐,這筆賬咱們得算清楚。喂?梅麗爾,你的臉怎麼回事?”

鳴剛欲和少女理論,卻發現恢復坐姿的梅麗爾臉色發紫,不,在他說話這會兒又由紫轉青,雙手捂住嘴巴不知在幹什麼。

“唔,剛才喝多了,動作又太激烈,所以……”她支支吾吾地將頭仰起,表情猙獰。

“所以?你,你最好別吐我身上啊!”鳴見狀立即醒悟,把錢袋擋在身前遮住雙眼。

“笨蛋——!這種時候你不應該去找痰盂,或者其他能盛東西的道具嗎?”

待梅麗爾鼓起的雙頰恢復常態,鳴首先遭到的報復便是被她轟飛,身體衝向屋頂,然後墜落地面,無形的力量把他當成了一隻皮球,總共拍了兩次才罷手。

“這鬼地方哪有那種東西啊!早就說了讓你別喝那麼多酒,會吐也是正常的吧?”

鳴鼻青臉腫地起身,事到如今,他已經不奢望能拿回另外五百綃爾,只求梅麗爾能賞臉饒了自己。

“哼,我冷燈梅麗爾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既然錢也拿了,酒也喝了,就快點滾去進行任務啦。你這個月還差一個丙級的賞金任務才算合格,如果到月底還沒有完成額度,到時候其餘三大守護神齊聚也救不了你,別以為什麼事我都能替你擺平哦!”

梅麗爾拉下眼皮做了個鬼臉,環顧四周,除了酒瓶好像再無能隨手丟棄的事物,所以她跑上前,踹了鳴的屁股一腳。

“還有,我剛才和你說的三個小時才不是開玩笑。今晚午夜過後,你必須解決她的事情,不然會發生什麼,就連我也無法向你保證,聽清楚了沒有?”梅麗爾邊說邊用靴幫狠跺鳴的腰桿,接著小手一揮,滿地的酒瓶和鳴一起懸浮半空,熒光滿載。

“我明白……”鳴勉強憋出一句話,可無數的酒瓶卻如流星雨般向他席捲而來,在一陣玻璃的嵐風中,他聽見她說:

“明白了就給我滾蛋啊——!真該死,竟然給你看見我的醜態,下次一定要讓你比我更慘(小聲)……”

那是他醒來之前,在這個空間內聽到的最後一句話。鳴還沒聽清後半句的內容,整個人便神志不清,迷失在森綠光暈裡。

……

……

“所以,這到底是在搞什麼啊……”從無塵的地板上起身,鳴發現自己躺在一地狼藉的玻璃碎茬中,“我只有三個小時?”

鳴懵逼地拿起錢袋,卻沒看出什麼端倪,房間如他之前來時一樣,不同的是現在多了倫德爾的屍體,油燈也滅了。

他嘗試整理思緒,但腦子裡像一團漿糊,完全不理解梅麗爾的言行:“冷燈梅麗爾,只會在夜間點燃油燈的有鏡房屋中出沒,每次來去都無影無蹤,說什麼能增添殺手的神秘氣質,可苦了我找合適的地點讓你降臨。”

鳴本想再次點燃它,卻驚異地發現:油燈之所以喪失光輝,是因為它的燈芯已經燒完。而在鳴點亮它前,燈芯還有好長。

“怪事,這肯定是她動的手腳,你就這麼想給我製造難題嗎?”鳴一腳踢翻熄滅的燈盞,拉開門,漫天繁星竟有些刺眼。

只見星影闌珊的暮夜裡,靜謐的夜色浮於高空如遺世獨立,連綿雲彩擋在月下好似猶抱琵琶,不甚通透的微光離散洋溢。

待鳴適應光線,他看見黑馬像影子一樣隱沒進黑暗。對方瞅見他後開心地搖起尾巴,這也讓鳴松了口氣:

“好夥計,我就知道。哪怕有一天這個世界都拋棄了我,你也會留在我身邊。”

畜生發出類似笑聲的馬啼,鳴從行李中取出一片醃肉幹塞到馬嘴裡,接著拉起轡頭,跨坐上馬,“不過可別高興得太早。”

他愛撫馬背,無奈地說:“今晚我們都不能休息,我要去找人,就是今天追殺我們的那個女人,她怕是有大麻煩了。”

語畢,鳴一揚韁繩,黑馬便會意地邁開長腿,它的背脊幾乎有鳴那麼高,奔跑在夜色裡,就像一陣漆黑的旋風與影同行。

回想過去,鳴只希望月盈別再打自己的主意,但這又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憑著記憶找尋原路,期望自己能找到她。

南宮家和歐陽家,在十年前確是姻親世家,兩族的關係十分友好,指腹為婚對他們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不過這種關係卻隨著戰爭的爆發,變得畸形扭曲。因為十年前鳴才八歲,很多事情他都不記得,這些還是跟梅麗爾聊天時打聽到的。

“你說當年發生了什麼?嘿嘿,無非就是兩個家族因為戰敗,互相推卸責任導致兩敗俱傷唄。”記憶中的梅麗爾如是說。

“互相……推卸責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鳴記得他當時這樣問她。

“很簡單啊,”梅麗爾理所應當地說,“當惡魔的軍隊奇襲天塹門的時候,南宮和歐陽正在山林裡飲酒下棋,全然不知近在咫尺的危險。所以當要塞被攻克的時候,那兩位將軍還在為棋盤上的輸贏勾心鬥角,最後演變成大規模的屠殺,殺人滅口。”

“滅誰的口?”聽聞此等真相直教鳴喘不過氣來。

“當然是歐陽啊,誰讓他當時想向朝廷告發南宮玩忽職守,以求自保。結果情報方面出了問題,被南宮家的人截獲,最後慘遭後者的毒手,歐陽家自上而下,高至耄耋老者,下至襁褓嬰兒,沒有一個活下來。天塹關失守的醜聞,也從兩大家族的瀆職不力,變成了歐陽家的叛國投敵,但事實卻是,南宮家族把他們都殺光了,編造謊言,苟活於世。”

梅麗爾露出亦正亦邪的表情,視線盯得鳴很不舒服:“我的父母有沒有參與其中……”

“你肯定沒有參與啦,要是做了這種虧心事,你這種還有良心的人早就遭天譴了。別那樣看著我哦,我早把良心丟了。”

回憶到此中斷,鳴騎在馬上本應覺得疲憊乏力,但這件事他越想越覺得自己虧待月盈。

儘管南宮家醜惡的行徑不被世人所知,但蒼天有眼。在第二次惡魔軍隊的大舉入侵中,南宮家全體壯烈犧牲,或許是覺得愧對歐陽,南宮家沒有留下任何子嗣。

除了,南宮鳴這個私生子。

“可歐陽家的人早就死絕,南宮一族也只剩我這麼個孤兒,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些陳年舊事的?”鳴在回憶裡對梅麗爾提問。

“因為我就是當年截獲歐陽家情報的人,與之相對的,屠殺歐陽全族的事情我也有參與,這麼說你瞭解了嗎?”

少女灌了一大口葡萄酒,坐在那張眼熟的沙發上笑臉盈盈。

“……”想到這裡,鳴突然覺得頭像是要炸開似得劇烈疼痛。當他在前些日子被歐陽家的餘火——歐陽月盈找到時。鳴從來不信的宿命降臨在他身上,並用極其蠻橫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喉嚨。

月盈竟然是為了復仇而來的,她發誓要向南宮一族復仇,可等她長大成人,南宮家卻以護國英雄的身份獲得厚葬,而歐陽全族則落得叛國活該的下場,鳴非常理解月盈的心情。

“十年前我們明明是知心朋友,為什麼十年後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呢?”鳴乘著黑馬來到了中午甩開月盈的地方。

他抬頭觀望,發現小母馬墜落的痕跡仍然存在。在一棟飽經風霜的瓦片房頂,一個碩大的坑洞宣告此處遭到重創。

透過碎瓦,鳴能清楚地看見房屋的橫樑,由此推斷,那匹馬估計也沒救了。“好吧,你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

鳴苦笑一聲,呆立原地不知所措。他太瞭解梅麗爾的行事風格了,若是今晚他沒有找到月盈,這位教官很可能把她殺掉。

“至於原因,肯定是那些殺手不能擁有無法下手的目標一類。”鳴在街口下馬,把黒馬隨意拴在一家旅店門前。

或許是市民都還沒從戰爭的陰影總走出,夜晚連一盞燈火都沒有,周遭一片死寂。

“梅麗爾知道我不忍殺你,因為我同情你的遭遇。可殺伐天的刺客一旦存在無法確定殺心的目標,就意味著他們離死不遠,我該怎麼辦?”

鳴環視四周,大街上幽靜至極,別說行人,連只夜貓都看不見。

所視之物盡是朦朧的黑暗,以及一團聖潔的金黃光團出現在他眼角。與太陽的光線不同,這道光束更像壁爐內的爐火,給人一種溫暖滿足的感覺。

嗯?聖潔的金黃光束?那不是……

“噗嗤——!”

不等鳴想起這種光輝代表何種能力,他突覺背後涼風陣陣,緊接著,一杆包裹在亮黃朧光中的長槍毫無徵兆地直刺過來。

鳴能確定那不是實物,而是由法術或是其他物質構成的武器。不然,真槍在空中揮舞定會發出破空聲,可鳴卻沒有聽到。

同樣的,他騎馬行進了這麼久,也沒發現有人跟蹤自己。

鳴身體自後而前,被長槍魚貫而入又磅礴而出,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那是杆大方異彩的紅纓鐵刺,與眾不同的是,長槍並非被何物籠罩而散發光芒,而是其本身就由光束構成,渺小的光粒像螢火蟲般四散飛舞。

“這是,欽神佑的神兵鬥術!你是什麼人——?”借長槍的樣式,他認出了來襲者的身份,卻沒能做出還擊。

當鳴想要轉頭之時,一道比槍傷更教他心寒的冰冷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是,你的青梅竹馬啊,南宮鳴。”

少女手握長槍,漂亮的銀髮在月下閃爍著無法言說的光輝,正應了她月盈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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