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應該是怎樣的呢?
沒有人知道真正的未來,哪怕是號稱能夠未卜先知的預言家和占星師,也不敢斷言自己看到的未來就一定會實現。
命運猶如一條奔騰不息的長河,凡人就是河水中的游魚。有的魚衝出水面,看到了前方的河面,但是當它落回水中的一剎那,水流其實就已經發生了微不足道卻又切切實實的變化。
賽妮婭不相信命運,但是她在卡洛的夢境中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她有一百種藉口和理由來說服自己不要放在心上。
但她無法忘記那種從心底裡傳來的悲傷,那是她從他心中感受到的她的悲傷。
眼睜睜地看著他戰死在自己面前,而她像屍體一樣什麼都無法做到。
那是怎樣的一種絕望?
這種強烈的情感衝擊,讓少女哽咽到無法呼吸。而在平復下心情之後,她卻又感到茫然若失,開始懷念起那種刺痛的感覺。
就像是令人無法自拔的毒藥……
然後,她看到了令自己更加震驚的一幕。
她從沒有看到過那樣子的羅拉娜,美得令人窒息,令她都自慚形穢。而接下來所發生的那些狂暴粗野的畫面,更讓她面紅耳赤心跳加速,身體發軟不知該如何是好。
後來的時間過得飛快,賽妮婭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如何從夢中醒來,而當她睜開眼睛恢復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和羅拉娜緊緊擁抱在一起,衣衫散亂全身都被汗水浸透。羅拉娜的情況比她更加不堪,就像是被抽掉了脊椎一樣目光散亂地癱倒在地上。
畢竟那個夢境中的主角是她自己,變成這幅糟糕的模樣也情有可原。
之後,氣氛變得十分尷尬,直到艾瑪到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賽妮婭卻始終都無法平復心情。那兩個夢境在她腦海中來回的翻轉,讓她心潮湧動,口乾舌燥。
羅拉娜會猜到那不是夢境,而是真實發生過的未來,但她確定無誤的知道那就是真實的未來,因為……她與他的羈絆,是無法彼此欺騙的。
問題在於……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未來?還是說兩個都是真正的未來?只是在時間線上有先有後?
賽妮婭注意到第一個夢境之中的卡洛要比現在成熟許多,她在他身上看到了十八顆符文,至少達到了黃金位階以上接近聖域的氣勢。而在第二個夢境當中,被羅拉娜壓在身下的那個卡洛和現在相比就略顯青澀,完全感覺不到現在這種心機深沉的樣子。
羅拉娜的分析能力比她強得多,但是賽妮婭卻一點都不想去找她討論這個問題。
除了惶恐與迷茫之外,她的內心深處還產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小孩子被搶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
玩具可以借給別人暫時玩耍,但被搶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而現在最可怕的是——羅拉娜已經毫不猶豫地下手了。
賽妮婭不介意米麗雅向卡洛告白,也不介意梅莉的存在,因為在潛意識裡面,她並不認為她們可以影響到她與卡洛之間的那種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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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獨屬於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
她知道他對她有所隱瞞,但是她相信他沒有任何惡意。總有一天,他會告訴她真相。
但是這個秘密要被人揭開了。
羅拉娜,她有足夠的智慧解開卡洛身上的秘密,而現在她彌補上了自己的最後一塊短板,那就是行動力。
就在二十分鍾之前,賽妮婭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忍受這種內心的煎熬。
也許這種情緒叫做嫉妒。
所以她意識到,自己必須開始行動了。
望著米麗雅失神的雙眼,賽妮婭知道自己已經深深地傷害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是感情上的事情本來就分不清對錯,更何況……是她先下手的。
現在直接說出來,是解決這個問題最簡單的方法。
米麗雅能聽得懂的,因為她知道米麗雅從一開始就知道卡洛喜歡的人是她,但是卻憑著狼家血脈的二愣子性格插進了兩個人中間。
米麗雅抱著單純的僥幸心理,她知道賽妮婭的家世,知道她最後還是要回到那個金碧輝煌的地方。會有騎著白馬的王子跪在地上向她獻出鮮花與戒指,會有五彩花瓣鋪墊的道路指引她前往神聖的禮堂。
如此期盼著。
除此之外,米麗雅沒有任何心理依仗。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賽妮婭採取主動攻勢的話,那自己不會再有任何機會。
而且她也並沒有開口阻止賽妮婭的立場。
所以米麗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賽妮婭抱著水杯,扭過頭不敢去看哭泣的米麗雅,輕聲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米麗雅擦乾眼淚,咧開嘴角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強忍著傷心說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啊……”
她說不下去了。
桃子從桌面滾落到地上,米麗雅捂著嘴飛快地站起身,從賽妮婭的房間逃了出去。
房間裡又重新恢復了寂靜,只剩下蒸汽引擎的噪音在嗡嗡作響。
賽妮婭放下水杯從床上爬起來,撿起地上的桃子用袖口擦了擦,然後一口一口地將桃子吃進肚子。
桃子很甜,於是她又仔細地吮吸了自己的每一根手指。
如果還在家裡的話,這種舔手指的行為恐怕會換來整整三個小時的淑女教育,但是她現在已經不在乎了。
賽妮婭心想,我殺過人,說過謊,現在還要去搶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喜歡的男人……從各種意義上來說我都是個壞女人了,為什麼還會受到光輝的庇護呢?
沒人能給她答案,但是這種罪惡感讓她產生出一種莫名的亢奮。
她深吸一口氣,開啟房門。
沉默了十秒鐘之後,又迅速的關上。
剛剛門外有人走過,在打開門的一剎那,她鼓起的勇氣就消散了大半。
“等一下……讓我先冷靜一下,我應該說什麼……”
賽妮婭將額頭頂在房門上,有些慌亂地自言自語起來。
她並沒有告白的經驗,也不確定自己真的可以告白成功。
更可怕的是她現在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物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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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修羅場和附贈的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