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黎認識沒幾天,卻已經算的上生死之交,一同經歷過生死的人,在情感上自然也就多了幾分異於常人的親近。我把這種親近還在歸於友情的範疇,卻不知道,其實它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了質,毛主席說,男女之間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友誼,這是一條被時間檢驗過無數遍的真理。
我覺得安黎醒來的時候,多半會餓,所以決定下床去外面買些夜宵回來,畢竟自己也好幾天沒吃飯了,天天靠打葡萄糖,別在打出糖尿病來。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我躡手躡腳的下了床,特別怕驚醒他。不知何時,我已經開始在乎他了。
腰上的傷口還是有點疼,但好在我這人不矯情,一般小疼,擱我這權當撓癢癢不小心撓破皮了。
我一手捂著腰子,一手扶著牆,慢慢的走出了病房。
天已經黑了,夜色濃稠,似化不開的墨硯,可這城市永遠都是燈紅酒綠的,晝夜不分。
我走在昏黃的路燈下,想起了遠在家鄉的父母,他們肯定還不知道自己差點白髮人送黑髮人。還有那個沒良心的陳浩巖,竟然連看都不來看我一眼,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我媽親生的。
我隨便走進一家不太大的餐館,要了幾樣小菜,坐在椅子上,等著打包帶走。許澤逸就悄聲無息的做到了我對面。
“你怎麼會在這裡,好巧啊!”我笑臉相迎,並沒有提那天紅春巷發生的事。面對著個自己愛了足足十年的人,我一點也不責怪。
那種時刻,跑掉也無可厚非,但衝上去的人,一定是真的視你如命。
“一點也不巧,我等你三天了!”
“等我?什麼事?”我有點搞不清楚許澤逸想幹什麼。
“就是,看看你。”
“你看到啦,我挺好的,不用擔心。”
“看到你沒事,我心裡踏實多了。”
許澤逸,你是在愧疚麼?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那天的轉身而去,便斷送了我對你十年的念念不忘。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連死都準備好了。
我不怪許澤逸,再次強調,一點也不怪。仔細想想,這麼多年一直是他對不起我,我都沒有怪他,用不著在這件事上弄的魚死網破,老死不相往來的。
但若是再繼續愛他,我也有點打怵了。這麼多年,我愛的可真累,累的眼角紋都好幾條了。誰家姑娘向我似的,非把自己逼上博士這條絕路,然後嫁都嫁不出去。
所以,我放手了。
在紅春巷,許澤逸沒有衝上來,那也就意味著,這輩子,他都別想再衝道我的生活裡來了。我想自己是時候該接受現實了,時間早就讓他面目全非,他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十八歲的,陽光少年許澤逸,再也不是了。
許澤逸好像還想和我說點什麼,但我的飯菜已經好了,我也沒理欲言又止的他,道了聲再見,拎著飯盒往醫院裡挪。
腰上的傷口由於吃了力,疼的又厲害了一點,但還能挺得住。
只是真的當自己把背影留給許澤逸的時候,我還是沒出息的掉了眼淚。
我暗暗發誓,這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為這個男人掉眼淚,以後就算他死了,我都笑著在他墳頭燒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