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你得娶良家
送走了幾個所謂同宗的黃家人,再和蔣宜明他們商議一些事後,黃子琦便回到後院。他很好奇,那個柳大家,既然姓柳,會不會和他心心念念的柳如是有關係,便到黃一苗屋裡,一邊摸著那柔滑的被罩,一邊問道,“苗苗,你說,會不會柳如是,就是這柳大家的家人啊,真想啥時候去那邊看看,現在柳如是,是不是已經名滿秦淮兩岸了。”
“哥哥,你想幹啥?想娶人做媳婦呢?”黃一苗看著他,滿臉警惕地問。
黃子琦很奇怪,“苗苗,你咋這樣看著我,人家柳如是,好歹也是個歷史名人,著名才女加美女,哥哥就算想娶,也不算什麼吧?你哥我按正常軌跡計算,今年都二十二了,雖然來這裡,被他們誤認為才十七歲,可是這個時代,十七歲的土司,也該娶媳婦了吧。”
“可是,哥,你有出息點好不好,要娶,也娶個良家啊!”
“呃,這個……”柳如是雖然在歷史上很有名,不過真的是一個妓女啊。黃子琦自問,雖然同情這個時代妓女們的命運,但要讓他娶個妓女做老婆,還真有點心裡接受不了。
“咦,等等,等等,我好象想起來了,如果某位大學者的《柳如是別傳》沒寫錯的話,柳如是今年應該才十三歲,或許還沒被賣入妓院也說不定呢,不過估計哥哥你想要在她沒賣入妓院前找到她,娶一個良家柳如是,還得抓緊點,即使她現在沒被賣掉,也應該快了。”黃一苗坐在桌前,託腮說道。
“啊,那可怎麼辦?要不咱們趕緊把這裡的事情理順,去一趟江蘇那邊,找找她啊。”黃子琦急道。
黃一苗卻刮臉做羞,“哥,你好不知臊,人家才十三歲啊,你下得了手嗎?”弄得黃子琦,又氣又羞,給了她一個白眼。可是,黃一苗依然繼續打擊,“更何況,你可是土司呢,沒有得到允許,擅自離開土府,難道你是想提前改土歸流啊。”
“好好好,當我啥也沒說,唉,你知道這麼多情況,也不早告訴我。”黃子琦沒好氣地說道。
兩人正笑著,門口卻響起怯怯的聲音,“老爺,小姐,水燒好了,喜兒侍候你們洗腳!”瘦弱的身子,端著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盆,顫巍巍站在那裡。
黃子琦急忙跑過去,接過盆,說道,“喜兒,你不用做這些,我們不用人侍候的,你就好好在府裡呆著啊。”
他是一番好意,卻沒想到把喜兒嚇得哭了起來,以為他是嫌自己沒用,黃一苗見狀,走過來拉著喜兒的手,安慰道,“喜兒,哥不是嫌棄你,是我們真不習慣被人侍候,你不要難過啊。”
“啊,嫌棄?我怎麼會嫌棄喜兒呢?”黃子琦莫名其妙。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喜兒自小被賣與人家為婢女,肯定到哪都是幹各種侍候人的活,如果主人家不要她侍候了,或許就意味著,又要被賣了。想到這點,只能長嘆一聲,“唉,喜兒,你不要多想,我們和那些人家不一樣。你只管在府裡好好呆著,把身體養好,空閒時和苗苗學點東西。等你熟悉了,自然知道我們是怎樣的。”黃一苗是女孩,更懂女孩的心思,讓黃子琦出去,她慢慢哄喜兒。
第二天一早,蔣宜明便來喚,說是廣西都指張德衡派了一個人過來拜訪土司大人,領著黃子琦又匆匆到前院去見那人。
黃子琦一來,那人便起身抱拳道,“張大人屬下推官龐法隆,見過黃大人!”禮貌雖有,但人卻比較冷淡。
“噢,龐大人辛苦,不知張大人讓你前來,所為何事?”黃子琦也不用太客氣,反正大家不熟悉,公事公辦就好。
龐法隆先是拿出一個包裹,遞給案前的蔣宜明,“我家大人得到莫家土司和南寧衛指揮使聯名保舉,知大人新繼土司大位,代為奏報朝庭,討得朝庭冊命和印信,奉與大人!”
“嗯,看來我這個司,得到朝庭正式任命了。”黃子琦心中想道,只是很奇怪,為何過去這麼久,冊命和印信才送過來呢,難道這一來一回,需要如此長時間。蔣宜明和黃世仁,都沒有為這事多說什麼,想來是這時候的程式,就需要如此長吧,他稍有疑惑後,便也不再糾結,拿過東西,朝北方北京所在方位鞠了個躬,說聲,“謝過皇上隆恩。”然後轉過身來,又說道,“謝過張大人和龐大人!”
“黃大人,還有一事,張大人特地交待我,勢必和黃大人當面一說!”
“龐大人請講!”黃子琦知道,這才是主題對話要來了。
“想必黃大人應已知曉,雲南阿迷土司普名聲,發動叛亂,聲勢不小。廣西毗鄰雲南,三司還未有行動,謠言卻已四起。張大人讓我告訴黃大人,江州、忠州、上思等地諸黃土司,似有異動。思府黃家,雖與諸黃同宗,但從未與諸黃沆瀣。當此非常之時,望大人謹守本心,莫輕易聽信謠言煽亂,與朝庭和三司同心同德。”想必朝庭和廣西地方的各種情報機構,早已把各地土司的動向,摸得比較清楚了,所以張德衡對於誰可能出問題,誰不會趁亂鬧事,心中有底,便派龐法隆來這一帶巡查,恩威並施。
黃子琦既有了主意,便不卑不亢地答道,“思明府自大明開國以來,世代忠於朝庭,即使諸黃家分支,與朝庭屢有齟齬,思明府也從未有過二心,這點還請張大人、龐大人放心。”
“嗯,對大人您,張大人當然放心,只是時事越是艱難,便越有屑小想要煽動愚民,民變一起,地方擾攘,便難以收拾。”龐法隆這是在警告呢,你或許不會主動反叛,可是如果有人煽動你轄下百姓鬧事,把你裹挾呢。
黃子奇正色道,“黃某正準備巡視地方,安撫百姓,定當努力保一方寧靜。只是,也望龐大人和張大人多多建言,南方百姓歸化日短,人心易於浮動。往日因各地之事,徵調已然頻繁,民生為之疲弊。如若可能,當多與民休息,切不可徵調過急。”這是反向警告,我們的老百姓,可不好安撫,被你們折騰得厲害,已經積累了嚴重的不滿,如果這時候你們還要徵兵徵糧,那我可就未必安撫得住他們啦。
龐法隆當然明白黃子琦的話什麼意思,而且肯定得到了張德衡的授權,做一些重大承諾,“黃大人,南方民情,張大人瞭如指掌。張大人派我來,便是告知黃大人,徵調之事,多屬謠傳,望黃大人與思明府上下講說清楚,莫聽信謠言。雲南之事,朝庭有統一排程,尚不需在南部土府州徵調。”
“如此,黃某替全府百姓,謝朝庭恩德,謝張大人體恤!”
等龐法隆走後,蔣宜明長吸一口氣說道,“好在我們沒有答應其他黃家土司聯合抵制朝庭和三司的提議,這個張德衡張大人,是個厲害角色啊。”
“嗯,確實是個厲害角色,估計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監控之下,預料之中!”黃子琦也認可,只是他已經很清楚,明朝挺不了幾年了,這些官員再厲害,最後也只能是犧牲者,不用太過在意。
而蔣宜明認識不到這一點,更多是顧慮重重,“大人,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蔣先生,咱們府內、工坊和軍中,沒有被朝庭錦衣衛或東廠的人員滲透吧?”黃子琦對於傳說中明朝的這兩大恐怖特務機構,還是感覺有些得慌。
不過蔣宜明卻給了他一點安慰,“大人,廠衛在我們這一帶,很難滲透進府內、工坊,畢竟府內、工坊之人,多為奴隸身份,行動不自由,廠衛即使滲透進來,也不容易向外傳遞訊息。再說,我們這裡簡選府衙士官、兵丁和僕役,都有規程,優先重用本地人,廠衛語言不通,習俗不同,很容易發現的。不過,在府城裡,有一些商戶、民戶,甚至在軍中有一些兵丁,是廠衛的線人,這個我們也基本上搞清楚了的。廠衛也知道,在土府州,他們既要監視,又不能做得太過,所以大家一般都相安無事。若是廠衛多派人員,那肯定就要出事了,我估摸著,現在其他幾家黃家土司領地,就去了不少廠衛之人。我們這裡,應該也會增加一些,但不會太多。”
“哦,那我就放心了,哈哈,接下來幾天,我這個土司大人,得好好的勤政愛民啊。蔣先生,我打算用一段時間巡視全府各地,一來瞭解民情,二來也是做樣子給那些人看看啊。”
“大人,此計甚妙,你在巡視之時,肯定會有廠衛之人跟蹤監視,多說無關痛癢的話,多做勤政愛民,但卻不煽動民心之事,即使張德衡大人,也不會對我們有多少猜疑。”蔣宜民沒想到,黃子琦會用這一招來應對未來一段時間裡,可能出現的監視與反監視博弈,不過,他舉雙手贊成黃子琦到處巡視,瞭解民間疾苦,這樣會更有利於治理好地方。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來月的時間裡,黃子琦便每天騎著高頭大馬,在一群人簇擁下,真開始巡視起來,作為土司,他並不享受那種萬民敬仰的感覺,確實也想瞭解一下自己治下的地方。
“這裡,可以造個長渠引水,這地方高,這條山溪水量又大。下面許多坡地,引明江水不方便,若從這裡沿山引渠,這一片可增數千畝灌溉良田。”
“承志,你哪天和苗苗學下測量,你看這裡,小溪在一眾丘陵中穿行,選其中一峽口處立壩,秋冬蓄水,春播灌溉,既可增千畝良田,所蓄之水,也可以用來發電。嗯,不過,這種壩,得水泥造出來才行。”
“大人,發……發電……?水……水泥?”袁承志覺得這個大人的思維,太特麼天馬行空了,盡說了一些他聽不懂的詞,唉,“我好歹也是名門之後,飽讀詩書,這是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