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玄門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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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玄門神功

人若陷入絕境,要麼萬念俱灰,聽天由命,甚者一死而求解脫,一了百了,要麼不顧生死,反倒內心一片釋然,但求一絲機緣,絕處逢生,逆改天命。

熊倜自然屬於後者,只要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服輸,境況愈是險惡,他反倒愈是堅強,於是他淡然道:“你問吧。”

藍衣女子道:“你能夠闖過我這六十四洞天,絕不是偶然巧遇,誤打誤撞是吧?”

熊倜道:“不錯,我曾經遇到過這樣的陣法。”

藍衣女子大吃一驚,微微一震,強裝冷靜道:“你在何處遇到的?”

熊倜毫不思索,便將冷麵蛟龍如何挾持他,如何進入萬蛇谷,萬蛇谷怪石陣如何詭異一一說了出來。

按照常理,這鄱陽鬼域荒島之上的菊花圃六十四洞天,與那萬蛇谷怪石陣法如出一轍,這其中必有蹊蹺,這藍衣女子與冷麵蛟龍多半師出同門,至少他們之間會有莫大的干係。

常人必然首先說明自己與冷麵蛟龍頗有淵源,如此一來便與這藍衣女子算是攀上了關係,但熊倜性格倔強,而且事出突然,他只是回答問題,並不談及其他。

那藍衣女子沉默良久,顯然是在思索辨別熊倜回答的真假,緊接著她的表情陰晴不定,她自然不是驚於熊倜闖過一次萬蛇谷怪石陣,便能夠記得陣中道路,而是聞聽萬蛇谷與冷麵蛟龍令她震驚。

因為片刻之後她接著又問道:“你確定那冷麵蛟龍姓夏,叫做夏天龍?”

熊倜道:“不錯,他是中原江湖五大高手之一,我絕不會說錯的。”

藍衣女子微微點頭,若有所思道:“哦,原來他在中原武林頗有名望。”

她話鋒一轉,突然又問道:“中原武林熊鐵山你可認得?”

熊倜道:“不曾聽說過,我並不認識他。”

藍衣女子望著熊倜,疑惑道:“熊鐵山你不認識?”

熊倜雖然年紀輕輕,但他所接觸過的逍遙子、佟沐陽、匡威,以及曾經的逍遙四聖,無一不是江湖風雲人物,所以他見識匪淺,知曉江湖之中不少大大小小的奇人異事,恩怨爭鬥。

於是他道:“中原江湖高手之中絕無此人,或許他並不出名,所以我從未聽說過此人。”

藍衣女子漸漸語氣舒緩,道:“好,看你還算實誠,你便留在菊花圃吧。”熊倜料想不到她問話竟然如此簡單,但她又道:“不過,幹活絕不可偷懶,否則我絕不留情。”

熊倜所幹的雜活並不沉重,卻異常繁雜,掃地打水,抹門擦窗自不可少,這裡空氣潮溼,屋裡的被褥衣物,各種書籍字畫,還要每天在門前那塊大青石上晾曬。

最令熊倜煩心的當是摘花除草,這一片菊花足足有十畝地,他右手一柄花鋤絕不可停歇,遇到盛開正旺的各色菊花便要採摘,每天紅色、紫色、水藍、深藍、黃綠、淡粉等等十多種顏色各三百枝。

熊倜除草摘花之時,那藍衣女子便在一旁監察,她要熊倜同時左手摘花右手除草,兩隻手決不可停,而且左手不可摘錯了顏色,右手不可誤傷了花根,錯一次便是三次鞭策之苦。

藍衣女子的鞭子也是門前竹絲所編,她揮出長鞭雖未用內力,但卻絕不留情,打在熊倜肩頭便如一把把小刀割人皮肉一般,一道道血口即刻出現,鑽心的疼痛。

每到此時,熊倜強咬牙關,一聲不吭,此時所受的痛苦,更甚於他在九道山莊時數倍不止,但他堅信總會有一天否極泰來,每晚在那間柴房裡他仍不忘以一根枯枝練習刺劍。

如此十數日不斷勞作,熊倜竟漸漸能夠熟練掌握左右手各司其職,同時右手除草左手摘花遊刃有餘,幾不出錯,如此有趣的耕作方法,雖然是被迫而作熊倜禁不住喜歡起來。

忽有一日,熊倜正在菊花田間,天氣突然轉陰,狂風大作,竟好似夏日暴雨來臨那般情形,熊倜連忙奔回屋前,與黑月一起收起晾曬的衣物字畫。

眼看便要收拾完畢,此時大雨嘩嘩灑下,要知這裡實在鄱陽湖中孤島之上,雖在冬日卻不下雪,竟下起雨來,忽然一股怪風卷來,青石之上一部晾曬的古書凌空飛起,向著竹林飄去。

熊倜慌忙之間不由施展起追星七步,一個縱身凌空飛身,一把抓住那部古書,誰知一道黑影一閃,竟是黑月眼見那書被風捲去,趕了過來,伸手也是一抓。

要知那劍奴黑月身法奇快,隨後追來,卻與熊倜同時抵達,且與熊倜同時抓到書頁,只聽得“刺啦”一聲,那部書竟被他二人慌亂之間撕為兩半。

黑月手裡拿著一疊殘破不全的書頁,一雙黑眼滴溜溜望著熊倜,嘴裡支吾了一聲“嘿呦”,似在向熊倜表達歉意。

大雨已經將兩人渾身淋溼,他們卻渾然不知,突然那藍衣女子的聲音斥道:“愣在那裡作甚?還不快將我的書拿回來?”熊倜與黑月恍然大悟,忙將殘破的書頁藏在懷裡飛奔而回。

藍衣女子見到那古書已被撕為兩半,臉色突然變得慘白,顫聲道:“書,我的書……你竟然撕破了我的書,你……你,你……”

她一手指著熊倜,竟痛心地說不出話來,這藍衣女子雖然性情乖僻,極易發怒,但熊倜這些日子以來卻第一次見她如此悲痛失常,料想自己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黑月也躲在一旁,時不時偷瞄一眼那藍衣女子,竟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可見這部古書對她何等重要,她此時的一言一行又是何等失常,就連與她熟識多年的黑月也感到恐懼異常。

誰知藍衣女子片刻之後,瞪著熊倜惡狠狠斥道:“你兩日之內將這部書給我抄寫完整,否則……否則我便剁了你的手,剜了你的眼珠子。”

她又回過頭,向著黑月怒道:“還有你,這幾日晚間決不許睡覺,連打盹都不可以,檢視外面有何異響,若有閃失,我便砍了你的雙足,割了你的舌頭,聽到沒有?”

黑月眼中充滿驚恐,連連點頭,嘴裡不停道:“嘿呦,嘿呦。”

藍衣女子摔門而去,黑月悄悄地回去了自己的房間,熊倜沉默片刻,他想不到這部書會令藍衣女子如此憤怒,自己重新抄錄一遍尚可理解,但她要那黑月夜間聽雨又是何道理?

想起兩日之內便要將這部古書從頭到尾抄錄一遍,熊倜不再多想,回到柴房,將撕破的書頁一張一張拼湊完整。

只見這每一頁之上,寫的都是一些好似修身養性的字句,這第一張開篇便寫道:玄者,自然之祖,而萬殊之大宗也。

熊倜幼時雖然居於荒山野林,但他那一雙獵戶父母本是火神派史泰工的親信所扮,他們令熊倜從小便涉獵各種古籍,所以熊倜自然可以識字斷文,讀懂大多書籍。

藍衣女子的這部古書語言晦澀難懂,而且其中所述觀點奇異,熊倜雖然聰慧異常,也堪堪感到似懂非懂,只知其中好似以“玄”為所述重點,諸多道理詭異無常。

有一種人,愈是辦不到的事情,他便愈感到神秘,進而愈是覺得有趣,所以他便會千方百計將這件事情辦成不可。熊倜便是這樣一種人,他愈是不懂得這古書之中的道理,便愈是要將其想得明白。

他抄錄到後來,只見這書中寫道:金石不能比其剛,湛露不能等其柔。方而不矩,圓而不規。來焉莫見,往焉莫追……

這部古書將一個“玄”字講得神乎其神,但卻並非天馬行空,毫無根據,熊倜漸漸地便忘記了抄錄,竟一頁一頁慢慢細嚼慢咽起來,前後貫通,竟漸漸對其中道理有了模糊的理解。

這書中前半部分所述正是對玄門深意的闡釋,後半部分講述玄門內功呼吸吐納之法,並對玄門內功真氣在體內如何執行,以及其原理作了詳細講解,只是那道理深奧至極,熊倜一時無法全然理解。

熊倜暗自忖道:“這部莫不是江湖傳言的玄門神功秘籍?若真是如此,那麼這部秘籍又怎會到了這荒僻的鄱陽鬼域?這藍衣女子又是何人?她怎會擁有此書,卻又好似並不重視,任由熊倜如此翻閱?”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熊倜恍惚之間抬頭一看,只見窗外已經泛白,只是雨水並未停,加之他忘情閱讀竟不知已經到了卯時,慌亂之間竟將墨汁塗在抄錄了一半的書稿之上。

柴房的木門被推開,黑月首先竄了進來,向著熊倜“嘿呦”一聲,算是打過招呼,緊跟著那藍衣女子一步跨了進來,望著熊倜冷冷道:“抄了多少了?”

熊倜抄錄了三成不到,便被書中高深道理所吸引,以至後來竟忘了抄寫,方才又不小心塗黑了一頁,自知理虧,道:“只……唉,尚未抄完,還差一大半才能完成。”

按照常理,這藍衣女子性情孤傲,必定會大罵熊倜一頓,誰知她並未發怒,緩緩走到熊倜近前,翻閱了幾頁熊倜所抄書稿,隨即重重摔在桌面之上。

她又冷冰冰譏誚道:“沒用的東西,一個晚上竟然已抄到近三成,你以為這是兒戲嗎?我明明留給你兩個晝夜時間,你為何擅作主張,按你的速度豈不是一晝兩夜便會抄完了?”

熊倜霎時之間便懵然了,這藍衣女子竟嫌棄他抄寫的太快了,這又是何道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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