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要命殭屍
封三手漸漸向屋裡退去,一面道:“我會離開的,在九魂殭屍來的時候,我便應該離開,因為當時泉眼已通知我,說我的任務已經完成,讓我殺了你,我便自由了。”
熊倜好似一頭野獸一般,低聲吼道:“你滾!我不願再聽。”
封三手還沒有滾,他繼續道:“泉眼派九魂殭屍來,只是給我的警告,夜梟方才通知我,若是我再不下手,一個時辰之後這裡便會化為一片灰燼。
熊倜一拳狠狠砸在門上,“咔嚓”一聲,一寸來厚的木門頓時四分五裂,他再次吼道:“你還不滾?”
封三手退至視窗,說了一聲“保重”,一轉身便躍出窗戶,消失在漆黑的暗夜之中。
黑月與麻雀兒聽到門板碎裂的聲音,先後衝出各自的房間,他們看到微弱的夜光之下,熊倜痛苦地蜷縮在牆角。
黑月衝過來,扶著熊倜道:“大哥,出了什麼事?”
麻雀兒也道:“熊大哥,怎麼回事?封大哥呢?你怎麼受傷了?”
熊倜的手在淌血,不停地說道:“快離開這裡,快離開……”
他的聲音愈來愈低迷,漸漸地聽不到一絲聲音,他已昏迷過去,全身癱軟,沒有了一絲意識。
當熊倜有了意識的時候,他首先看到了陽光。
只有陽光,陽光很耀眼,也很溫暖。
熊倜漸漸地適應了耀眼的陽光,他開始意識到自己躺在一個山洞之內,身下是柔軟的茅草,山洞很堅實,並不寬敞,卻很深,足足有四五丈深,熊倜躺在山洞中部,此刻陽光正好照在他的臉上。
許久之後,隱約有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緊接著便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怎麼這麼久?”
熊倜聽得出來,這是麻雀兒的聲音。
另一個人答道:“哦,我去山泉上游打水,上游的水更乾淨,熊大哥喝了,或許會早點醒過來。”這個人正是黑月。
麻雀兒長長嘆了一聲,道:“已經快五天了,熊大哥卻連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
黑月道:“你不是已經給大哥敷上瞭解藥了麼?他怎麼會還不醒?”
麻雀兒急道:“我怎麼知道?熊大哥中的是九魂殭屍的拘魂散,當時若是及時解毒,便絕不會有事,可是這麼多天卻一直沒有人發現,耽擱了這麼久,這毒怎麼會哪麼容易便解了?”
黑月嘆道:“你也說了,九魂殭屍的拘魂散太陰毒,中毒之人一點感覺也不會有,不痛不癢,進入血液三天之後方才發作,大哥他偏偏又遇到那麼多傷心事,自然便不會注意到這些了。”
熊倜想要坐起來,卻渾身無力,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即使是睜眼太久,也會覺得發睏,索性便閉起眼來。
只聽麻雀兒又嘆道:“拘魂散一旦發作,所中之人渾身筋脈逐漸僵化,多半性命不保。”
黑月驚道:“拘魂散這麼歹毒?難道再沒有其他辦法?”
麻雀兒道:“即便是救治及時的,也大多會武功盡失,能夠留下性命已是萬幸了。”
黑月急道:“怎麼會這樣?難道……難道大哥沒得救了?他會不會死啊?”
熊倜緩緩睜開眼,淡然一笑。
大丈夫死有何懼?他並不怕死,見過了人世間那麼多生生死死的事情,他早已對死亡沒有了恐懼。
但他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九魂殭屍這樣一個陰險的殺手的毒藥之下,他為自己感到有些不值。
一個人活著,便要盡最大努力,去做好自己所應該做的每一件事,至於結果會不會如願,有時候卻並不要太過強求,因為只要你盡力了,便問心無愧。
對於這樣的死法,熊倜雖然感到有些遺憾,卻也無愧於心了。
人影晃動,黑月與麻雀兒一前一後走了進來,黑月手裡拿著羊皮水袋,突然驚道:“大哥,大哥他醒了。”
緊接著是麻雀兒,她也驚叫道:“熊大哥,熊大哥果真醒過來了,熊大哥……”
他們二人圍了過來,激動地簡直要手舞足蹈,眼淚都流了出來。
麻雀兒道:“笨泥鰍,還不快把熊大哥扶起來?”
黑月憨笑著應了一聲,連忙將熊倜著坐起來,麻雀兒早已搶過了水袋,小心翼翼地喂熊倜喝水。
片刻之後,熊倜感到有了一些氣力,於是開口道:“我不礙事的,你們不要大驚小怪的。”
黑月搶道:“什麼不礙事?雀兒都說了,大哥差一點就活不了了,你……”
麻雀兒罵道:“死泥鰍,你再胡亂說話,我割了你的舌頭。”
熊倜此時體內的毒還未解,黑月如此說話,聽起來是不太吉利,但熊倜卻淡然一笑,道:“說說話有什麼大不了的,你看,閻羅王都拿我沒有什麼法子,是不是?”
麻雀兒見熊倜確無大礙,便也不再訓斥黑月,忽然又道:“按理說,這拘魂散絕沒有如此容易便解了,熊大哥又沒有吃什麼仙藥靈草,這又是怎麼回事?”
話未說完,她又拉起熊倜的手腕,一本正經地為他號起脈來。
熊倜感到腹中那顆千花神果一陣陣散發著奇異的內力,順著全身經脈逆流而上,不停抵禦著手背那股又癢又冷的感覺,想必是藍彩菊所煉製的千花神果竟有解毒的奇效。
麻雀兒號完左脈,又號右脈,黑月在一旁看得著急,雙眼瞪得溜圓,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雀兒,怎樣?好了沒有?”
麻雀兒略一沉思,道:“怪了,熊大哥體內毒雖未解,但經脈五臟卻都漸漸不受毒藥控制,好似毒藥已漸漸退出體外。”
黑月喜道:“管他怪與不怪?只要大哥好了便好了。”
熊倜道:“有我們五毒門這位大小姐在這裡,什麼毒藥還能傷得了我熊倜?”
麻雀兒面帶喜色,道:“哼,我爹說了,我打小便對毒藥方面有天賦,下毒解毒,我一學便會,還能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熊倜微微一笑,並未說話。
黑月卻驚喜道:“那麼你是說,大哥已經沒事了,他是不是被你給治好了?”
麻雀兒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按理說我給熊大哥敷的解藥只能阻止拘魂散侵蝕經脈,不再擴散,並不能徹底解毒,但奇怪的是,熊大哥經脈以及五臟之內,好像已沒有了毒藥。”
黑月聽得雲裡霧裡,不解道:“既然沒有毒,那便是好了,你何必又說得這麼複雜?”
麻雀兒白了黑月一眼,道:“你懂什麼?這完全是兩碼事,你解開熊大哥手上的布帶便明白了。”
熊倜的手被一條布帶包的嚴嚴實實,黑月解開那條布帶,頓時便皺起了眉頭,因為熊倜的手掌完全是青紫色,好似一隻死人的手。
黑月驚道:“怎麼……怎麼會這樣?”
麻雀兒嘆道:“因為熊大哥的毒還是沒有解,不過目前我們並不用太擔心,拘魂散的毒性,已全部被一股力量集中在這只手掌之上,暫時不會擴散。”
黑月急道:“那也不成,萬一哪一天毒藥擴散了怎麼辦?或者毒性長期集中在手掌之上,大哥這只手若是廢了怎麼辦?”
麻雀兒見黑月衝她高聲說話,也急道:“你衝我嚷什麼?我能有什麼辦法?再說了,既然熊大哥體內有一股力量,能夠將拘魂散集中在一起,說不定也能將毒逼出體外。”
黑月見麻雀兒忽然高聲,意識到自己方才對她態度不好,心裡卻又擔心熊倜,便低聲嘟噥道:“你方才不是說你……”
他是想說,你方才還說什麼有天賦,能夠觸類旁通,舉一反三麼?怎麼這會又對大哥體內的毒藥沒有辦法了?
他並沒有說出來這一句話,因為他還是怕麻雀兒衝他發脾氣,再者麻雀兒已瞪著他,吼道:“我怎麼啦?”
熊倜忽然笑了,他看著他們像兩個小孩子一樣吵架,所以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吵來吵去,成何體統?”
麻雀兒即刻便不再說話,一雙杏眼卻狠狠瞪著黑月,黑月連忙低下頭,假裝專心致志地替熊倜的手再包了起來。
熊倜又道:“那個要命的殭屍想要我的命,還沒有那麼容易。”
黑月抬頭看了熊倜一眼,關切道:“真的麼,大哥?”
熊倜抬起那只包好的手,輕輕拍了拍黑月,道:“九魂殭屍雖然詭異狡詐,偷偷將我的手被劃傷,但他如何也想不到,我的內力卻能夠抵禦入侵的毒藥,所以我絕不會那麼容易被他毒死。”
麻雀兒與黑月都點了點頭。
熊倜接著道:“如今我的內力也在漸漸恢復,想必不久便會將毒逼出體外。”
麻雀兒道:“嗯,熊大哥的內力既然在昏迷狀態能夠將毒集中在一起,接下來一定會將毒完全逼出體外的。”
黑月忽然道:“哦,對了,大哥,封大哥怎麼不見了?那天到底出了什麼事?”
麻雀兒也道:“對呀,熊大哥,那天你一再要我們離開客棧,也多虧了這黑泥鰍力氣大,背了你一口氣跑出了五六十裡路,等後來我們才發覺不見了封大哥,他去了哪裡?要不要去找他?”
熊倜嘆了一口氣,悽然道:“不必找他,以後都不必了。”
黑月與麻雀兒俱都瞠目結舌,不知到底出了何事,同時道:“怎麼了?他出了何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