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正三此時此刻就在承受如此的痛苦。

畑俊六和河邊正三都在承受這種文建陽蠶食策略帶來的苦楚，重慶蔣介石官邸內卻是喜樂融融，老爺廟和潘陽湖縣激戰一整夜，九江、南昌日軍增援兵力傾巢而出，第九戰區電文早就傳送到重慶軍委會。

蔣介石越來越喜歡文建陽這種每當自己需要勝利來抬升士氣時文建陽能夠恰到好處雪中送炭的行徑。

擔心的多餘的，第九戰區電文報送漢華軍的攻擊僅限制在老爺廟和潘陽湖縣漢華軍控制區域，並沒有悶不啃聲的將佔據擴大到第九戰區防區。

就像宋美齡所言，文建陽很有政治敏感性，似乎也清楚自己的忌諱。

最欣喜的就數宋美齡，沒有人知道宋美齡在陶莊和文建陽、高傳輝促膝長談後內心的決定，周至柔也不知道，但周至柔感覺到自陶莊而歸後宋美齡對漢華軍支援簡直是不遺餘力，重慶方面宋美齡和陳誠已經是一邊倒的支援漢華軍，當然也包括自己，畢竟漢華軍有救命之恩，畢竟千里江山依舊在日本人蹂躪之下。

抗日戰爭爆發日軍長驅直入，這和蔣介石優柔寡斷攘外必先安內的性格和策略有關係，但蔣介石戰略眼光並不差，要說文建陽攻擊南昌和九江，至少也應該會和軍委會通氣一聲，漢華軍單槍匹馬攻佔九江和南昌，如果強行渡潘陽湖河道，漢華軍沒有自己水軍，也沒有大量的擺渡船隻，如果是自潘陽湖南向繞道攻擊南昌，不可避免的就會進入第九戰區防區。文建陽沒有魯莽到如此。

除非文建陽醉溫之意不在酒。

“辭修，你說文建陽意欲何為？”蔣介石波瀾不驚問道。

蔣介石發問，陳誠更感覺到話裡有話。

陳誠也不相信文建陽會冒失的攻擊九江和南昌，雖然華中派遣軍在隨棗、贛東、潛山連番失利，元氣大傷，但遠未達到一蹶不振的程度，南昌、九江依舊有日軍數個旅團，武漢、南昌、九江日軍轟炸機遙相呼應隨時隨地可以出動增援師團地面作戰，關鍵是南昌還有日軍一個戰車師團，南昌反擊戰，薛嶽兵團沒少在日軍戰車師團手中吃到悶虧。

難道文建陽真是袖裡有乾坤？

早知道蔣介石有如此一問就應該讓陳琪和文建陽多聯絡聯絡探問口風。

靈光一閃，陳誠說道：“黃梅”

詫異的掃視一眼陳誠，蔣介石沉聲說道：“辭修，何出此言？”

思維已經徹底的開啟，陳誠推腹吶言說道：“回校長，潛山之戰漢華軍為何初戰之時處處被動，被日軍師團連番攻克宿松、望江以至於重兵壓境到安慶外圍，就是因為宿松距近黃梅、黃石，而長江以北皖西南區域戰略空間狹小，宿松、英山自北就是大別山、嶽西山脈南麓，險山峻嶺都不適合雙方大規模對壘，所以日軍師團自黃梅碾壓而下，漢華軍迫不得已就要在狹長的宿松、潛山一線和日軍展開消耗戰，潛山一旦被突破，日軍機械化部隊便可長驅直入殺向皖中平坦之地，前車之鑑，後事之師，文建陽不可能不懂如此淺顯道理，所以為了防患日軍前計後施，文建陽必須要擴充套件皖西南的戰略空間，宿松之前，首當其衝就是黃梅、浠水”

陳誠所言完全和蔣介石內心所想不謀而合。

“娘希匹，這個文建陽越來越天馬行空”蔣介石脫口而出道。

言語中絲毫沒有惱怒的神色，而是道不盡的欣喜。

71基地漢華軍軍事行動造成的連鎖反應至今如火如潮，如今又是黃梅。

皖鄂、皖豫區域才是蔣介石最樂意看到漢華軍佈局展開軍事行動之地。

原因很簡單，由來已久的矛盾！

北伐期間寧漢矛盾，白崇禧提出讓蔣介石隱退，最終蔣介石被迫下野，蔣介石辭職，南京軍政大權落到了李宗仁、白崇禧和何應欽手之手，作為外來者的桂系在南京的地位非常不穩固，原因就是身在上海的蔣介石得到了上海商會捐助的近95％的資金支援，而桂系收入囊中的不足5％。190年，北方聯盟在北平成立了新的國民政府，閻錫山任主席，頒佈了約法。不甘讓北方聯盟搶去人心的蔣介石在191年頒佈同樣的檔案，但遭到立法院長胡漢民強烈反對。結果被蔣介石扣押，導致包括桂系在內的反蔣派在廣州成立了國民政府，局勢緊張，一度達到兵戎相見的地步，

紅軍長征期間過廣西，白崇禧曾對部下說：蔣恨我們比恨朱毛更甚，有匪有我，無匪無我”，而桂系的對蔣介石“剿匪”命令也是陰奉陽違，在形式上做出堵擊模樣，實際上是保全桂軍實力，既要阻止紅軍深入廣西腹地，又要避免蔣介石的中央軍乘機跟蹤入境的雙重危險。白崇禧對紅軍的策略是“打尾不打頭”，堵死紅軍進入廣西腹地的必經之路，開放桂東北通道，促使紅軍儘快過境，所以桂系和蔣介石之間，彼此知根知底貌合神離又利益交錯的糾纏一起。

皖鄂、皖豫漢華軍和華中派遣軍、桂系部隊打的天翻地覆這才是蔣介石最樂為所見，蔣介石能容忍漢華軍在皖界坐大也離不開蔣介石和桂系這種微妙的心境。

對政治局勢的把握和見縫插針能力蔣介石絕對是縱橫開闔的高手。

漢華軍自宿松對黃梅展開攻擊，第五戰區自隨棗區域呼應進攻，日軍左右疲於應付，自己即可以得名，又可以得利。

一石二鳥之策！

很難說是文建陽和高傳輝在制定‘九頭鳥’計劃時利用了蔣介石和桂系的這種微妙矛盾還是蔣介石借了文建陽東風之利。

兩個小時之後，第五戰區司令部司令官接收到重慶電文，電文聲稱漢華軍數日內即將對黃梅、浠水一線展開軍事行動，鄂東戰鬥打響，日軍隨棗區域對峙兵力定會回收，命令第五戰區趁勢反擊，擴大戰局。

“九頭鳥行動’達到了初定目的，第五戰區牽制黃岡、黃石西南區域日軍師團兵力的目的。

苦了畑俊六和河邊正三，兩個人在武漢華中派遣軍司令部內注意力至始至終聚焦在潘陽湖、南昌區域。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潘陽湖依舊是千層碧波，湖水浩淼，極目遠舒，水天一色，湖鎖晴天雲浮水，四艘內河炮艇動力不足的在突突的馬達聲中自太平山水域行駛向潘陽湖碼頭。

四艘自老爺廟碼頭炮戰中倖存的內河炮艇或重或輕都遭受到高爆彈的創擊，航速不及原來三分之一，甲板躺滿了受傷無法醫治的水兵，撤退向潘陽湖水域完全是無奈之舉。

船體受損嚴重，距近湖口對岸碼頭要穿過水流湍急的老爺廟區域，破損的船體是否能在激流中破風鼓浪不得而知，而且吹雪級和白月級驅逐艦爆炸沉沒的詭異蹊蹺，誰也不知道觸雷爆炸還是別有他因，權衡利弊，受創的內河炮艇駛向風平浪靜的潘陽湖內域。

四艘內河炮艇，三艘通訊系統保持完好，在和潘陽縣碼頭取得聯系，炮艇蝸牛般的行進在遼闊的水域之上。

終於可以不用提心吊膽的防備漢華軍陸地無處不在的襲擊。

太平山碼頭蘆葦蕩中，另外兩艘巡邏艇已經徹底的改裝完畢，雖然在老爺廟碼頭偷襲離不開預備旅炮兵在龍頭山陣地捨生成仁爭取到決定勝負的十幾秒時間，但終歸撞沉了兩艘日軍驅逐艦，所有人在對方天浩天馬行空的手段翹舌不下的同時更加的幹勁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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艘披著偽裝網的巡邏艇內，一名特種部隊戰士一閃而出。

“師長，東南方向0裡偵察組發現四艘受創日軍炮艇”

金鎖一躍而起。

“師長，是老爺廟碼頭炮戰中受損的日軍炮艇”

四艘受創嚴重的內河炮艇，到嘴的肥肉方天浩自然沒有旁落的習慣。

身邊水軍戰士個個戰意濃郁的看著方天浩。

水軍自成軍以來尚未有對日軍水兵正面刀鋒對決的一戰。

早就憋了一身勁。

打敗對手的方法，要麼用強大的令人窒息的力量碾壓式的去摧毀，就像令人生畏的紅色帝國蘇聯，要麼讓自己的對手知道，他們面對的不僅僅是敵人，一個國家機器，而是一群野獸，就像和國民政府對壘的日本，要麼就讓對手徹頭徹尾甚至是槍膛抵在眉心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失敗，就像漢華軍和秦月特種部隊。

儘管日軍已經出動了偵察機和轟炸機，但是潘陽湖水域長度近00裡，最寬處到達100裡水域，日軍偵察機只能重點監控，做不到巨細無遺，有限的偵查力量全部投放在老爺廟和潘陽湖區域。

四艘受創的內河炮艇，自然殺機不用宰牛刀似的動用僅有的兩艘改裝巡邏艇，內河炮艇和未改裝巡邏艇足夠。

方天浩需要思考的是擊沉內河炮艇還是俘獲。

在沒有自己水面艦船的時期，任何一艘內河炮艇都是十足的誘惑。

四艘內河炮艇一直在沿湖岸數里區域行進，原因很簡單，隨時都有喪失動力停止不前的可能。

誰都不願意被困在水天不連邊的中心水域。

方天浩在望遠鏡中仔細的觀察著鏡頭中就像老邁的黃牛拖著吱呀聲響的破車一樣緩慢的內河炮艇。

四艘炮艇至少一大半的單裝火炮可以使用，大口徑機槍同樣聳著黑漆漆碗口粗的槍口，火力不算弱小。

方天浩果斷的放棄了捕獲的衝動。

四艘炮艇都是00噸位類似伏見級別的炮艇，至少超過00多人的日軍水兵，水面不似陸地，缺少必要的騰挪轉閃的空間，一旦大口徑機槍和火炮被打響，殺傷性對雙方均等，不要指望日軍水兵射擊技術不精準或者發揮失常此類的奇蹟。

壓根就不存在！

四艘內河炮艇移動緩慢緊靠在一起也造成了特種部隊逐個擊破的困難，自己只有60名隊員，數個偵察組分散在外，做不到一擊斃命。

審時度勢，方天浩決定擊沉炮艇。

難度至少可以降低一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