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10在引擎近乎暴裂的嘶鳴中極限加速衝向前方雲團，同時梁器成看到左右護航的P４０編隊蒼鷹搏兔般俯衝而下，緊接著梁器成就感覺到機體傳出一陣不可抑止的震動，儀表盤指標瘋狂轉動。

“發動機損一”

“無法持續飛行，棄機”機艙內機組人員大聲彙報。

轟炸機已經不受控制開始顛動載落向地面。

“補充裝備，棄機跳傘”梁器成咬牙果斷命令道。

陶閔蝶已經隨同僚機俯衝而下衝入和P40混戰的零式編隊，耀眼醒目的長劍標識讓一直在尋覓漢劍的衡山保大喜過望遂即駕機對戰而來。

鳳翥龍翔，翾風回雪的對招中陶閔蝶感覺到一種從未遭受的壓力如山襲身，陶閔蝶已經確定對方戰機為零式無疑，翻滾外切，反身迴旋、盤旋急轉、後滯追擊，一系列的空戰動作環環相扣，嚴絲合縫但總能被對方舉重若輕的化解，而零式表現出的爬升率高，轉彎半徑小，速度快的特點則讓陶閔蝶瞠目結舌，以往的戰鬥中，自己身處何等險要局面，系列的戰術動作中總能化險為夷擊落對手戰機，但此時此刻對方戰機不僅僅擺脫自己追擊而且利用轉彎半徑小的優勢反咬住自己跗骨之蛆般如影隨形。

零式戰機內，衡山保一臉的狂熱，腎上腺急速分泌轉化成戰鬥力，第一次碰到如此勢均力敵，令人血脈膨脹的對手，未交戰之前，衡山保卻是對漢華軍飛行員有嗤之以鼻的姿態，認為其對壘帝國飛行團壓倒性優勢不過是拜賜於戰機效能，但眼前一幕顛覆了自己先前的錯誤理論，至少自己追擊的對手有絲毫不遜色於自己的駕機水準。

日軍海軍聯合航空隊確實表現出高於飛行團數籌的空戰能力，在零式優異的機動性支撐下1架零式在纏住兩個編隊16架漢式的基礎之上復又擊毀架B10轟炸機同時抽調兩架零式戰機夾擊陶閔蝶漢式。

四架零式戰鬥機形成區域性優勢追擊陶閔蝶和僚機漢式。

地面原本打的如火似荼的交戰雙方不約而同的停止了激戰仰面觀望，日軍也好，國軍也罷甚至是三旅士兵和秦月特種部隊都是首次觀看超過三百架規模的戰鬥機混戰。

雙方士兵、將官個個都是屏氣凝神，心懸針尖，宛若駕機疾風掠影的是自己。

日月無光，星雲消散的空戰，低空、高空，遠端，近距到處都是翻飛的幻影和尖銳的破音聲，彈痕縱橫交錯成密密匝匝的紅線惹人眼球，螺旋狀的飛行軌跡蛛絲纏繞般糾錯在一起，機群從各個方向滿空綻放著火舌，令人目不暇接的畫面刺激著地面觀戰雙方士兵神情飛騰，激動難耐！

張自忠和馮治安比自己持槍衝鋒浴血廝殺更為緊張，數日漢華軍轟炸和對日軍陣地的掃射讓兩個人和絕大多數官兵一樣能模糊的區分天空漢式和P40的機影，但眼前一幕日軍戰鬥機佔據絕對性的數量優勢，鋪天蓋地的日軍機群中漢華軍戰機像破空長劍又似溯風長刀在電閃雷鳴中破陣斬敵。

馮治安嘆空戰的恢宏慘烈，又敬文建陽的忠肝義氣，為宜城之戰，漢華軍精銳盡出，空軍數日鏖戰，地面文建陽更是親率勁旅，特種部隊也是伺機出招，文建陽大可坐虎觀山鬥或者在豫皖大做文章趁日軍兵力調動之際擴大地盤，但文建陽確實大義當先，這讓時常遭受國軍派系人情冷暖的馮治安唏噓不已。

張自忠從馮治安表情變幻中能探測到那種內心的波動，但面色深邃無波，馮治安無法窺其心思。

當天空首架機體龐大的轟炸機墜落時兩個人卻是不約而同的一聲驚呼。

“漢華軍轟炸機墜機”

馮治安立刻產生了派兵救援的衝動，但被張自忠理性的制止，張自忠的理由很簡單，首先的部隊衝不破日軍防線，其次是外圍有漢華軍機動部隊，漢華軍更擅長野外機動和搜尋救援，既然戰區最高電文命令三十三集團軍固守待援後續配合漢華軍作戰，自己便安心待命，貿然調動兵力馳援只會自亂陣腳。

馮治安還是不能釋懷！

看著一臉焦慮愧疚的馮治安，長嘆一聲張自忠道：“我又何嘗不想親率衛隊救援回饋文將軍大義之情，但魯莽之舉只會畫手添足更有將日軍大肆引領向漢華軍飛行員墜落之地的可能，有漢華軍特種部隊，萬事皆安。”

馮治安內心贊同，但神情默然！

最屬緊張自然是三旅士兵和特種部隊，開展至今，從未有轟炸機被擊落的先列，如今是接二連三的四架轟炸機被擊落。

“偵察組，特種部隊全力救援飛行員”朱赤大吼道。

“明白”袁善良快速回應。

朱赤下達命令的一刻，也是陶閔蝶生死一線時機。衡山保如影隨形的攻擊讓陶閔蝶有一種危若累卵的窒迫，而另外三架零式的尾隨攻擊則直接加劇了陶閔蝶這種危破的臨頂，電光火石之間陶閔蝶看到一架撲向僚機後翼六點鐘方位的零式戰機。

銀牙碎咬，陶閔蝶漢式做出一個‘破S’戰術動作，漢式在引擎的嘶鳴中一百八十度下降滾轉，反向滾動中後拉操縱桿，持續拉力中漢式水平並朝反方向分離‘S’動作中快速獲得加速度，漢式就像墜落的隕石呼嘯一聲自夾擊的衡山保僚機視線中消失，一直陰魂不散纏繞戰機的火鏈消失陶閔蝶驟然靈臺澄明。

“破S能擺脫零式戰機咬尾”

“高速俯衝，滾轉率、俯衝速限漢式優於日軍零式戰機”陶閔蝶無線電中火速彙報分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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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隨‘破S’之後漢式輕盈的做出一個‘上升剪’攻擊動作，0毫米機炮的呼嘯中，兩道火舌犀利的席捲向攻擊僚機的零式戰機，炮彈自發動機罩一直打到座艙，彈無虛發。

轟，零式戰機催化成一團火球凌空爆炸！

陶閔蝶知道自己的舉動雖然營救了僚機但會將自己破綻毫無遮攔的暴露在一直尾隨追擊的零式射界中，一擊攻出，漢式立刻翻滾側飛！

轉瞬即逝的機會還是被日軍海軍航空聯合隊王牌橫山保抓住，獰笑一聲，一串火舌卷向陶閔蝶漢式戰鬥機。

也幸虧陶閔蝶登峰造極的反應意識適才避免戰機被凌空開花爆炸的厄運，火舌如刀自機翼劃過，側向翻滾的漢式頃刻失衡倒載向地面。

衡山保本意是決計不能讓支那如此優秀的飛行員跳傘逃生，但未及壓低機頭無線電便傳來僚機示警聲。

車碾月漢式戰機已經疾風裹霧的攻擊而來！

彈出座艙的一刻，整個身體瞬間充斥滿了一種輕盈的漲力，疾風灌耳，綠茵無邊的大地撲面而來。

一瞬間，陶閔蝶想起首次出戰鄂界時車碾月的戲言。

“幻劍，我如若墜機一定記得讓陶夢然救援”

“哥，您在那裡呢”陶閔蝶內心呼喚著！

風雲色變的空戰整整持續了近40分鐘最終還是以日軍第十飛行師團的撤退而告一段落，整個第十飛行師團被擊落擊毀的中島式戰鬥機達到11架，48架零式亦被擊落17架，火鳳凰遭受開戰以來最為損失慘重的一役，四架B10轟炸機擊毀，兩架擊傷，P40戰鬥機擊毀擊傷46架，漢式墜落架，其中包括陶閔蝶幻劍座機。

零式首戰沒有如若歷史中對壘國軍一樣打出0：7的戰績反而自身損失三分之一，但此戰亦讓日軍飛行團低迷已久的士氣大振，零式的參戰已然表明漢華軍屢戰屢勝的戰績源自於效能優異的戰機，零式已露崢嶸表現出不遜色於漢華軍新式戰機的效能，飛行團全面換裝零式，天空依舊是帝國擁有的藍。

空戰星雲消散，地面復又酣戰如炙，雙方士兵士氣同時大振，日軍終於不用擔心頭頂隨時懸落的炸彈，國軍則是看到漢華軍空軍奮不顧身，以少敵眾，擊潰日軍機群，個個亦是捨命一戰。

宜城外圍，數支三旅偵察部隊、秦月特種部隊以及日軍搜尋步兵部隊和兩騎兵中隊同時快速運動向雙方交戰追擊空域。

陶夢然心情一直處於忐忑之中，已經接收到電文此戰日軍有新式戰機投入空軍前後有70架戰機墜落，陶夢然情不自禁開始擔憂陶閔蝶安危。

身在特種部隊，陶夢然更加的理解古語中‘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蘊含，陶閔蝶高超的技戰水準在大量擊落日軍戰機的同時亦會成為日軍戰鬥機欲意圍攻剷除的物件，空戰不似地面特種作戰，地形掩護一名隊員可以拖住十餘倍的對手攻擊，幾倍於己的戰機都會險象環生，一旦機體中彈更無地面一樣依舊可以從容射擊後撤的機會，所以陶閔蝶定會成為日軍主攻的物件。

“但願小蝶平安”高速運動中，陶夢然不斷的祈福道。

和陶夢然一同參加搜尋的王廣成和其餘隊員統一的保持了緘默，唯恐引起陶夢然的不安和擔憂，整個參與搜尋的特種部隊士兵急行軍擴散搜尋奔赴向粗略定位的墜機地點。

落地迅速自降落傘中脫離而出陶閔蝶幹淨利索的拔出M1911手槍觀察周邊地形。空軍所有飛行員返回根據地之後都按照文建陽和高傳輝的標準強化了單兵格鬥和射擊訓練，雖然不能和作戰部隊媲美，但也讓飛行員具備一定的作戰能力，只是陶閔蝶隨身只有一把M1911手槍，兩個彈匣和7式格鬥匕首，火力僅能自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