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不管莉莉-伊萬是不是發燒了，她惡狠狠的表情瞬間就回到了她的臉上。車又一次啟動，然後就奔赴沙漠，停在了一處小休息區。

她抓著瑞德就把他拽出了車，隨後，他們進了一家汽車旅館。

這種旅館在沙漠裡不算少可也不多，一般情況下，都是一個小聚集區，這裡會有一些供人休息並且補充給養的地方――電話、急救箱、水……這些都有，而小汽車旅店的老闆也不會詢問任何與客人有關的事情。

他們開門做生意，根本不管客人的來去。

莉莉-伊萬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十元十元的美金跟她的駕照一起拍在前臺：“開一個房間，單人床，有浴室――要乾淨的浴室！”

前臺坐著的老闆拿過錢跟駕照登記了資訊就把駕照還給了她，而她身旁的男孩，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莉莉-伊萬把瑞德拽懂到房間裡去，她現在渾身上下的血液都是沸騰的。

如果她沒有想錯的話，瑞德肯定是遇到了那個會分裂成三個人的傢伙，但是……分裂成三個人了，瑞德卻沒有染上毒癮這可不正常――別說她沒有搜他的身，她可是聰明人，當然會搜一下瑞德身上的所有東西，包括他的槍。

她當然知道他有槍，她還知道他其實能夠射得很準，只不過不能瞄準頭而已。

莉莉-伊萬知道太多關於斯賓瑟-瑞德的事情了，這也是她不可能放開他的原因。她把他拖到房間裡摔到床上，轉身就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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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為了在暗巷裡獲得那些寶貴的東西，她不得不跟那幾個小地痞交易，而交易的籌碼就是她自己……這並不算是有多難，可畢竟一會兒要跟瑞德好好親熱，莉莉-伊萬想，她不能弄得太難看了。

而趁著那個綁架了自己的瘋女人離開的這段時間，瑞德絕對是想到了要自救的。他不能觸怒那個女人，但不代表他不能讓自己稍稍遠離她。

現在他在沙漠裡，那個女人有槍，他也不能冒險出去找旅店老闆……所以，他必須給自己弄個安全點兒的籌碼。

這個籌碼就是一根釘子。

釘子是在床頭上找到的，他把那根釘子摳出來捏在手裡，這樣，也許能夠勉強過關――鑑於那個女人不停地要說生孩子，而擁有超強理論基礎的瑞德自然而然地會想到如何去控制自己的生理反應――一根釘子，這還是從尼爾-凱孚瑞那裡學來的新技巧。

尼爾-凱孚瑞的“職業特殊性”讓他很容易遭遇各種不同的事情，而釘子則是控制自己的好道具，甚至能過透過測謊儀，不過尼爾-凱孚瑞可沒這麼告訴他們，但這不妨礙他們能夠推斷得出結論。

所以，瑞德把釘子握在手心裡，並且在心裡默唸了一百遍“我喜歡的是瑞文”。

然後，女人就出來了。

莉莉-伊萬從浴室裡走出來，身上圍著的毛巾也遮擋不住她胸口那新鮮得不得了的痕跡――所以，剛剛的那些……發燒的表現根本就不是發燒而是剛經歷了忄生事？

瑞德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才該被送到療養院裡去，專門治療精神問題的療養院――就連他媽媽去的那個醫院都不適合她，她該去最權威最封閉的那種！

腦子裡腦補了一堆陰森恐怖的十九世紀精神病院，瑞德雖然覺得自己忽然邪惡了，但跟眼前這個女人相比，他又覺得自己該給自己以寬恕。

莉莉-伊萬走到他面前，大大方方地坐下，伸出手去在他身上亂摸：“博士，我覺得我身材不錯，你看呢？”

沒錯，她身材真的不錯，也許這是穿越帶來的福利或者是她從小就注意身體狀況，反正，她的身材很棒，甚至比麥克斯的那種身材還好，真是該瘦的瘦該胖的胖，該凸的凸該凹的凹，從頭到腳，就連手腕的粗細都像是精確計算過一樣。

但是，漂亮的身材跟好看的臉蛋兒也不能決定別人是不是愛她。

所以，瑞德搖了搖頭，轉過臉去不搭理她。

“被我完美的身材弄害羞了嗎，小博士？”

“完美這個詞不具有任何意義，每個人的需求不一樣，審美不一樣，習慣不一樣。”瑞德握了握拳頭，“我的看法是，單薄一點沒什麼不好，強壯與單薄的結合就更好了，當然了，身高上最好不要讓我低頭太多或者抬頭太多，而且我認為，健康的膚色才最合適――總體上來說，是的，我喜歡平胸。”

說完，他還得意地揚了揚眉毛――這個女人看起來不僅僅是想要孩子，她還想要跟他來一個“浪漫的相愛”，所以，她會在滾床單之前不斷地跟他交流，直到確認他們之間有感情――這可真是個讓人不能理解的女人，瑞德又握了握拳頭，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平胸有什麼好！”莉莉-伊萬尖叫了一聲，轉過身去撤掉了浴巾，“好吧，讓你看看，看好了――平胸什麼的簡直弱爆了！”說完，她回頭就去翻她的口袋。

瑞德這回可真是能夠平靜了。

就算身材再好，沒有噶感情的人在自己面前白花花地晃著肉……這種感覺還不如去超市挑選一條可口的帶皮豬肉來得舒服，所以，他覺得釘子這種東西幾乎沒多大用處了，因為他出了噁心就是噁心！

好在沒吃晚餐。

瑞德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他這一路不僅僅是流了血，還爭取在剛剛進門的時候在門口摸了一把汗……也許瑞文能夠憑藉這些儘快找到他？

然而，這裡是沙漠，沙漠總是變數要大些……瑞德心裡不確定，可他卻非常相信瑞文會來找自己，肯定會的。

只要他在瑞文來之前熬過這個瘋女人！

胳膊上一疼，瑞德驚訝地睜開眼，正看見那瘋女人面帶微笑地拿針管扎他――一次性針管，真是可喜可賀？

“不錯吧？”莉莉-伊萬笑得很開心，“這可是能讓你快樂的東西……說真的，你是來抓用毒品殺人的犯人的，而現在你就開始注射毒品了……你覺得這個標題怎麼樣――fbi探員抓毒反陷吸毒風波？或者別的呢？”她一邊說著，一邊拔下了針頭扔到地上，“放心，我愛你啊，我會給你最好的，一次性的針管我們就用一次，對吧？看我多好！”

“你這瘋子！”瑞德這回可真是驚恐了。

她難道真的給他注射了……正想要分析這個行為，瑞德忽然覺得一陣眩暈，轉而，童年的記憶就開始一波波在他的腦海裡翻滾，而快樂的感覺卻開始沖刷他的靈魂，像是在滾燙的沙漠裡飢渴難耐的時候被從頭到腳澆下了一盆冰水，又像是在冰凍的海里瞬間抱住一蓬火焰。

這感覺真太好了……太好了……

眼前是父母離婚時的爭吵，可是心卻好似飛在天上，他看著他們爭吵，一邊看著一邊飛，就像是自己長了一對翅膀……哦，翅膀！

美妙得如在雲端。

白雲翻滾，仿若柔棉，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棉花上來回踩著，而他的腳下，就是無限風光……啊哈，瞧啊，那是紅色的山，那是……那是一隻小狼崽兒，白色的，漂亮極了……哦！

然後他就開始再次揮動翅膀，他要去抓那只小狼崽兒！

飛啊飛啊……猛地，掉落感順便抓住了他的心臟。

“回來了？”瘋女人的聲音再耳邊響起。

瑞德一抬頭，正瞧見莉莉-伊萬一臉的嘲弄：“瑞文……是誰？他到底是誰？你飛的時候，叫了你媽媽，還叫了這個名字――該死的我都沒數到底叫了多少遍！”

“他是我男朋友。”瑞德喘息著，憤怒地盯著她。

“可是沒有人說你喜歡男人！沒有人，也沒有任何……沒有！”莉莉-伊萬抓過一點兒麵包就往他的嘴裡塞，“好吧，你喜歡男人？哦不，如果你喜歡男人，那麼那個女人該怎說？現在，你就老老實實地等著吧，我不會讓你走上歧途的！”

因為知道自己必須堅持下去，瑞德並沒有拒絕麵包，而她餵食的動作實在是太粗魯了，這更讓瑞德懷念瑞文了，他都快想死瑞文了！

然而，吃過了麵包之後，沒有多久，他就被注射了第二次。

這種毒品瑞德並不知道是什麼，因為他看不見她拿的瓶子上面寫了什麼，也沒有分析的儀器，而對毒品……之前他的的確確沒什麼太多的研究。他知道什麼跟什麼能配合出毒品來，但是不代表他就知道毒品的效果――文字上的描述與實際的感覺差太多……差太多了。

又開始飛……眼前又是小白狼崽，然後是狼崽兒變成了人，變成了自己喜歡的人……瑞德好開心，他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了――下輩子他都不打算再住任何汽車旅店了他是在說真的！

一次又一次的注射，瑞德已經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幻覺了，他伸出手去抱住過來的瑞文，嘴裡還念念叨叨的要瑞文帶他回家，說了一堆，說了很多關於參觀祭祀的事情……

“我跟你去看祭祀，你就得跟我回去看我媽媽……我要準備什麼嗎……需要弄很多羽毛嗎……還是我要把自己曬黑點兒……嘿，我說你喜歡哪個色的？當然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先去旅行，走一段路……但是我不要汽車旅店我不要不要不要……”

“好的好的，我們不住汽車旅店，我們住希爾頓好嗎？”瑞文的聲音很輕。

“好啊好啊，那我要吃兩份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