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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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平眼看著魂魄離開了身體,再次飄到了半空中。周世平大駭,難道以前的事情要再經歷一遍嗎,難道自己所受的折磨還不夠嗎。

“周世平,你還認得我嗎?”

“當然,你是地獄裡的老人,我怎麼會忘記,無論怎麼樣,我都忘不了的,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我要在穿越一次嗎?”

“哈哈,周世平,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唐僧西天取經,遭遇了八十一難,你在凡塵中,已經收夠了磨礪,一切對於你來說,不是一場夢嗎?”

“是啊,我們已經遭遇了許許多多的夢寐,特別是近些年來,我總是想到了前世的許許多多事情,遭受了數不清的折磨啊。”

“周世平,我讓你看看這些場景吧,穿越一世,總是要有些體會的。”

周世平還沒有回過神來,天空中忽然飄來五彩祥雲,司馬雲、魏鑫、何旭凱、徐義松、韓益廷等人從空中飄落下來。

“恭喜周大人重振旗鼓,我等特來慶賀,並恭迎周家為中原第一大世家,恭喜周大人為世家家主。”

上古郡周家莊變了,幾十棟高大的房屋拔地而起,房屋四周白霧繚繞,家族所有人的裝束也變了,周元凱坐在主樓裡,笑呵呵迎接眾多的拜訪者,周宗平、周延平等人站在外面,無數的朝廷官吏朝著周家莊蜂擁而來,大院外面被圍的水洩不通。

周世平冷冷看著這一切,這樣的場景,在他的夢裡,曾經出現過。

熱鬧的場景依舊,四周的房屋越來越多,隱隱開始發出金黃色的光芒,看上去好不氣派,前來祝賀和投靠的人絡繹不絕。

突然,天空中飄來大片的烏雲,無數的軍士從四面八方而來,攻打周家莊,剎那間,烈火、飛劍、石塊從空中落下,地上眾多的人猝不及防,紛紛被擊中,倒在了血泊中,此時,前來慶賀的官員已經消失了。

“周世平,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周世平眼神中,沒有關注那些廝殺搏鬥的場面,他一直看著,周家莊外面原野路的野花,開了謝、謝了開,悽慘的情形依舊在繼續,很快,周元凱被擊中了,血流滿面,緊接著,周宗平、周延平也被擊中了,倒在地上,周世平注意到,地面的野花依舊開了謝、謝了開。

“花照樣開,花照樣開,我明白了,剛才我看見的情形不斷變化,從無到有,從有到無,唯有地上的野花,默默開了,又默默謝了,無論世事如何變遷,野花從不沉湎於過去,也不妄想未來,依照自己的規律,開了謝,謝了開。”

“哈哈,想要我們活在回憶中幻想未來啊,不能自拔,天天幻想著美好的未來,時時遭遇希望破滅的打擊。我不會的,謝謝您的提醒了。”

“袁自立,看看下面的場景吧。”

眼前的景象再次變了,一條黝黑的小路出現在周世平面前,陣陣陰風襲來,空氣中傳來鬼魂的嚎叫聲,遠處,隱隱傳來刀劍撞擊的聲音。

眼前是一座城池,數萬的軍士正在攻打,城池上,守候的軍士拼死相搏,城池下面,無數的屍體堆積,鮮血已經染紅了大地,一桶桶的燃油從城牆上傾瀉,雲梯上的軍士瞬間被燙的皮開肉綻,來不及發出聲音,便滾落到地面上,沾上少量燃油的軍士,大聲慘叫。

天空中,黑壓壓的弓箭飛舞,城池上下的軍士,不斷被弓箭擊中,倒在地上。

攻上城池的軍士,和對方展開拼死搏殺,無奈人員太少了,很快被砍的血肉模糊,倒在城牆上,腦袋迅速被割下來,拋到城牆下面。

攻守的雙方都殺紅了眼,根本不講性命當回事,功的拼命功,守的拼命守。

“那個軍士,為什麼不去攻城,為什麼站在一邊,難道不怕軍法嗎?”說話間,一隊軍士揮舞著大刀衝了過來。

周世平很快被帶到了將軍的面前。

“執法官,臨陣退縮,該當何罪?”

“稟將軍,依律當斬。”

“好,來人,推出去,斬首示眾。”

“且慢,將軍,如今正是攻城的關鍵時刻,我看,還是令他們前去攻城吧。”

“也好,下一輪攻城之時,令他們前去攻城。”

周世平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鼓聲便敲響了。

“快,你們隨我去攻城。”

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壯漢向周世平怒吼。

黑壓壓的弓箭撲面而來,周世平拼命往前面跑,邊跑邊躲避著空中的弓箭,不斷有軍士在他們的身邊倒下,地上到處是流淌的鮮血。

周世平很快來到了城牆下面,一道道的雲梯架起來了,天空中飄來大片的燃油,周世平躲避著,皮膚被灼熱的氣流燙的很疼,空氣彷彿都要燃燒了。

周世平瞬間此時雙眼通紅,要是攻不上城牆,那麼,他會死在這城牆下,本能驅使周世平,不能死在這裡,一定不能死在這裡,一定要拿下城池。

“啊,殺啊。。。”

周世平高舉大刀,迅速爬上雲梯。此時,燃油已經沒有了,袁自立揮舞著大刀,遮擋射來的弓箭,很快,劇痛從左臂傳來,一支弓箭插在右臂上面,鮮血順著手臂流下來。周世平看都不看,飛快往上爬,也許是周世平的瘋狂震懾了城牆上的軍士,竟然再沒有弓箭射中他。

躍上城牆的周世平發覺四面八方都是敵人,無數的刀槍戳過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已經沒有別的想法,眼前的這些人必須全部殺死,那樣,自己才能夠不再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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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一片片的紅光飄過,刀尖、槍頭、斷臂、腦袋不斷飛向天空,周世平此時已經成為一個血人,絞殺著源源不斷上來的敵軍。

周世平牽扯了太多城牆上的軍士,攻城的其餘軍士趁著這個機會,紛紛躍上城牆,和對方拼殺在一起,漸漸的,越來越多的軍士上了城牆,城牆上的軍士開始敗退,他們已經守不住了。

周世平此時狀若瘋狂,他想的就是殺光敵人,保護自己,身上已經有無數的傷口,大量的鮮血滲出來,周世平不管不顧。

。。。。。。

“城破了,我們勝利了。。。。。。”

城裡,傳來了男人的嚎叫聲和女人的慘叫聲,將軍面帶微笑,似乎很欣賞這樣的聲音。

“傳令下去,屠城日。”

傳令官離開後,將軍看著周世平,眼睛裡露出了讚賞和欽佩的目光。

“小夥子,你是好漢,是軍中的英雄,說吧,你要什麼獎賞,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我都答應你。”

周世平身後的嚎叫聲、慘叫聲越來越大,女人和小孩的叫聲特別明顯,周世平沒有輕易開口,陷入了沉思中。

“將軍,請下令,停止屠城吧,我沒有其他要求,就是這個要求。”

“哼,將士們拼命廝殺,死傷慘重,城破後撈些好處也不行嗎,年輕人,莫非你還是個心軟的雛兒,見不得女人小孩哭嗎?”

“將軍,征戰中的死傷難以避免,可是,已經攻下了城池,今後,這城裡的百姓也是你的子民,你想想,若是將城裡的百姓都殺了,將士們以後吃什麼、喝什麼,再說了,你總不可能將所有反抗的百姓都殺死吧,將軍,得民心者得天下。”

“哈哈,得民心者得天下,有道理,來人,傳令下去,停止屠城,不準傷害城中百姓。”

“年輕人,我還有個問題,你說我一路攻城拔寨,殺戮無數,將來能不能善終啊?”

“將軍,為天下太平,殺該殺之人,救該救之人,何罪之有,若是為一己私利、或者不分青紅皂白,濫殺無辜,才是罪大惡極,將軍,我以為,殺戮之中,保持一顆平常心,我心依舊,便是上上之選。”

周世平眼前的景象再次變化了。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森林,森林像一個巨大的沙漏,入口極小,進入後稠密的熱帶林木迅速向兩側擴張,不需要仔細觀察便可發現森林左側是高大密集的喬木,稍候右側高大的喬木逐漸稀少,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灌木,森林最右側靠近陡峭的懸崖,附近植被稀少。森林覆蓋在大山坡上,整體像是起伏的海浪,上下接近40米,站在高處可以輕易看到生長在下方的高大灌木和樹冠。

野獸的吼叫聲不斷從森林裡面傳出來,周世平小心翼翼,注視著周圍的動靜。

一頭身材高達米的巨大的森林狼出現在周世平的面前。森林狼弓著身體,大尾巴垂向地面,鋒利的牙齦間密佈著晶瑩蛛網一樣的粘液,森林狼的眼睛裡射出陣陣的寒光,彷彿是一支支利劍,射向周世平。

很快,森林狼渾身的毛皮鬆弛,挺身低頭,箭一樣向周世平撲來。

森林狼高高躍起的剎那,周世平動了,他左手一把抓住了前面森林狼的狼爪,右手揮刀閃電般砍向狼頭,森林狼被激怒了,扭頭閃過刀鋒,奮力掙扎著要抽出狼爪,周世平清晰看見了那雙野獸的眼睛,猙獰而貪婪。

張開大嘴的森林狼咆哮著咬向周世平,周世平毫不猶豫,右手提劍,刺向森林狼的大嘴。“嗤”“嗷”大刀刺破森林狼大嘴聲和森林狼的慘叫聲同時傳出來,垂死中的森林狼迸發了巨大的威力,狼爪掙脫了周世平的左手,鋒利的爪子劃過了周世平的前胸,頓時,5道清晰可見的爪印出現在前胸,鮮血瞬間噴射出來。

此時,袁自立臉色蒼白,眼冒金星,他知道,這是身體過度虛弱的表現,身體遭受重創,而且還沒有吃任何東西。

周世平強忍著渾身的疼痛,揮舞著大刀,從森林狼的腿上割下大塊肉,一股濃厚的腥臊味傳來,袁自立忍不住開始乾嘔,他屏住呼吸,拼命嚼著狼肉,合著血糊糊的唾沫盡力咽下去。

“我明白了,從剛開始的茹毛飲血到後來的知書達理,這前前後後的變化,都是一步一步進化得來,今日吃狼肉,那是因為迫不得已,為了活命,富人富、窮人窮,都是迫不得已,誰都願意享受好的生活,可現實世界,不可能人人都是富人,要讓富人逍遙、窮人認命,必然離不開教化,我明白了,教化之道,寰宇之利器,皇冠上的寶劍,大亂之世,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太平盛世,恩威並施,剛柔並顧。”

眼前的景象再次變了,這是一個讓人不能忘記的美妙的夜晚,周世平臉上落下了點點微涼的露珠,他貪婪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傾聽自然的美妙樂聲,遠處有鳥兒斷斷續續的鳴叫,草叢裡有蟲子在悄悄爬行,那聲音彷彿滴而未滴的泉水掛在巖角,他們頭頂著似乎觸手可及的浩渺星空,軟綿綿的草地在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響,連續的拼搏之後,得到大自然的撫慰,袁自立和小寶陶醉了。

天很快亮了,陽光普照,一座巨大的城池出現在周世平的面前,城門口來來往往的人面帶微笑,衣鮮馬怒,看上去意氣風發。

周世平衣服破碎,身上還纏著一道一道的白紗布,因為鮮血的滲透,已經變成了紅色。

周世平往城門走去,滿身血汙頓時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快看,這是哪裡來的人啊,滿身血汙,臉帶殺氣。”

“快去稟報大人,城門口有異常情況。”

“囡囡,快過來,媽媽抱,可不要看了,回家去。”

“阿彌陀佛,聖潔之地,居然出現這樣的情形,造孽、造孽啊。”

“手持兇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大街上行走,世道變了嗎?”

。。。。。。

周世平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大部分都是口誅筆伐,齊聲譴責他們的,彷彿周世平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罪,他想退出城門去,可已經沒有機會了,不遠處傳來整齊的跑步聲,很快,周圍的人散開,一個相貌威嚴、頭戴烏紗的中年人出現了。

這裡是一處公堂,中年人坐在案前,頭頂上方懸著明鏡高懸、愛民如子兩塊牌匾。

“堂下之人,從何而來,往何處去?”

。。。。。。

“堂下之人,渾身鮮血,手持兇器,做了些什麼,如今意欲何為,還不從實招來。”

。。。。。。

“大膽,這裡乃是大同之都,百姓安居樂業,鄰里和睦,豈容你等兇惡之徒,本官愛民如子,不願冤枉爾等,快快將所做惡事如實說清楚。”

“。。。。。。

“哼哼,睜眼說瞎話,你身上的血汙從何而來,傷從何而來,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嗎?”

。。。。。。

“本官斷案如神,豈會冤枉你,你手中的寶劍、身上的血汙便是證明,莫不是你無事自己劃傷自己嗎,明明剛剛行兇殺人,卻矢口否認,你當本官不存在嗎?我堂堂大同之都,豈會容爾等宵小,事實清楚,本官不需要其他證據,你可看看我城中百姓,會如何看待爾等。”

“大人,他們是殺人兇手,大人明斷啊。”

“大人,他們是兇惡之人,城中不能收留啊。”

“大人,您可要為全城百姓做主啊。”

“大人,您是我等的衣食父母,我等唯大人之決斷是從啊。”

。。。。。。

在公堂門口觀看的諸多城中百姓紛紛開口,一致認定周世平是殺人兇手,至於誰被殺了、如何殺人、為什麼殺人等等都不重要了,關鍵是周世平手持兇器,滿身血汙,對大同之都城是巨大的威脅,這樣的威脅絕對不能存在。

“看見了吧,本官順應民意,判爾等殺人罪名成立,爾等可還有什麼話說?”

。。。。。。

“大膽殺人狂徒,居然不懂聖人之言,不可教化,無可救藥,也罷,本官讓爾心服口服,何謂大同,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本都乃是大同之都,一切皆尊聖人所言,爾等殺人狂徒,豈能明白其中道理,來人,將這一人一虎押入大牢,明日問斬。”

一天很快過去了。

大同之都人山人海,所有人都湧上街頭,他們要看看昨日的殺人兇徒是如何被殺頭的。

身穿紅衣的劊子手已經準備好了,周世平被押到了臺上。

“我徹底明白了,境由心生,心中大同,天下大同,路在我們腳下,人界、神界皆可由我們主宰,所謂大同,不過是教化的結果,我等主宰若是愚昧,眾人劫愚昧,我等若是睿智,眾人皆清醒。”

晴朗的天空突然炸響驚雷,一道道金光從半空中射出來,所有景象都消失了。

“周世平,你總算是明白了這些道理,在你的前世,若是能夠明白這些,何至於走到那般境地,穿越之後,你若能夠明白,何至於不登上權力之巔峰啊。罷了,一切都結束了,隨我到上界去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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