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綸說完就瀟灑地走了,這波操作看得盛錦汶真是傻眼。
怎麼回事,這個人?他換了個靈魂?
世界上當然沒有什麼置換靈魂的事情,要不然整個世界都會亂套了。
但是裴綸今天好像就是刻意刁難盛錦汶一樣,各種使喚她,一會咖啡燙嘴,一會咖啡又冷了。
什麼樣低劣的藉口都用上,那做法,簡直比盛錦汶還要幼稚。
一件事情談了一個半小時,沒談穩,按照國內談生意的慣例,還得包一頓飯。
盛錦汶是一百個不願意再和裴綸同桌吃飯,但是負責接待的人就是她,她也莫得辦法。
好在這件事情的負責人還是高思言,要不然,讓盛錦汶跟裴綸單獨吃飯,她可能會胃疼到直接送醫院。
但是到了下午,裴綸再次提出了一個要求。
“我需要追加的材料有些特殊,需要有人跟我一起去實地考察。”
聽到裴綸說出這話的時候,盛錦汶心裡就有了不妙的感覺,在裴綸側頭看她的時候,小心臟都突突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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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不如交給盛助理,怎麼樣?”
果然!
商量的語氣,卻沒有商量的餘地。
裴綸擺明了就是要盛錦汶陪他去一趟工地。
盛錦汶站在裴綸身後,一臉哀求地看著高思言,把腦袋搖得要飛出去。
師傅不要啊,我不想去!
但是高思言並沒有看到盛錦汶的強烈暗示,她只是簡單地思考了一下裴綸這個提議帶來的利益。
沒錯,是利益。
裴綸提出這個要求,本身是在合理的範疇內,怎麼都得派個人過去。
但是這個派出去的人選也挺重要的。
盛錦汶過去,和裴綸實際考察工地,確認最終選材。就算盛錦汶過去之後什麼也沒做,這最後的功勞,她勢必要佔大頭。
這是一個給盛錦汶增長資歷的很好條件。
“裴總這個要求很合理,錦汶,你陪裴總走一趟,記錄一下材料的特殊性,回來之後整理一份資料給我。”
盛錦汶當時就是一臉的幻滅。
師傅啊,我做錯了什麼?我這幾天一直都很乖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盛錦汶也是清楚高思言的考慮,她又不是傻子,不可能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看不明白。
但是,如果要跟裴綸一起出去,還要呆在一起一下午,她寧可不要這份功勞。
不管怎麼說,盛錦汶最終還是上了裴綸的車。
在去往工地的路上她一直看著窗外,眼神毫無波動,半點說話的意思也沒有。
裴綸這會兒倒不去招惹盛錦汶了,只靜靜地坐在邊上。
從前覺得平常的相處,事到如今卻變成了一份奢侈。即便只是跟盛錦汶沉默地坐在一個空間裡,他也覺得好受了一些。
那麼多天的忙碌,還有那些被盛明禮不贊同的激進手段,不過都是裴綸害怕有人要傷害盛錦汶。
他已經讓盛錦汶承受了足夠多的傷害,現在就算是有一點可能,也要扼殺在搖籃裡,哪怕將仇恨吸引到自己身上也沒有關係。
但是那麼多天,都沒有看盛錦汶一眼,即便有工作將時間都擠滿,裴綸都會在每次停筆抬頭,被洶湧可怕的思念淹沒。
他的錯無法挽回,他只想跟她說說話,就算只是看一眼也好。
今天剛剛處理了一些事情,他就再也壓抑不住自己,藉著合作的藉口跑到盛錦汶這邊。
人總是貪心的。
在看見之前,裴綸只想著看一眼盛錦汶,但是真的見到之後,他才發現,這樣遠遠不夠。
想和她說說話,想聽她的聲音,想……再牽一次她的手。
情緒使然,沖淡了理智,這才有了上午一系列的刁難。
這樣的用意,盛錦汶本身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這些天裡裴綸究竟做了什麼,也並不想知道。
不去問,不去想,才不會讓已經平靜下來的心再次抽痛。
車子在沉默的氣氛中飛馳向前,終於到了目的地。
在看到窗外的那片建築物的時候,盛錦汶瞳孔都是一縮。車還沒有停穩就迫不及待開啟車門,奔了下去。
看著眼前這熟悉的場景,盛錦汶終於忍不住眼眶一酸。
這裡是她媽媽留下來的遊樂場啊。
媽媽走後好幾年,這裡已經淪為流浪漢的樂園,原有的設施生鏽斷裂,澆灌好的地面也長滿了雜草,到處都是酒瓶和紙巾。
她沒有能力將這裡復原,甚至連這塊地方都差點沒有保住,險些被胡政給挖了。
可是現在,她眼前的場景赫然就是記憶中遊樂園的模樣。
雖然還沒有完工,地面剛剛澆築好,過山車的軌道還沒有搭建起來,但這裡,確實是她記憶中的樣子。
不由自主往裡頭走著,眼神在四下掃視。
破損的圍牆已經修補完畢,當初她得以逃生的那個狗洞被用同樣的材料填上,足有人高的雜草也被清理乾淨。
機房被重新粉刷過,白牆藍頂,是從前的模樣,就連牆壁上的塗鴉,也被一模一樣複製下來。
盛錦汶伸手在牆壁上撫摸,有些粗糙的手感,是二十年前主流建築材料的特性。
這一切的一切,不管是看上去,還是摸上去,都是那麼熟悉。
就好像,時間倒流了一樣。
裴綸從剛才開始就跟在盛錦汶的身後,跟著她慢慢地往前走,沒有說一句話,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不想打擾盛錦汶的回憶。
現在看到盛錦汶在操縱機房外頭停留了好一會,他才開口。
“我找了些從前的照片弄出來的,一些細節方面也不知道能不能復原,所以才想讓你來看看。”
聽到裴綸的聲音,盛錦汶手指一顫,從深深的回憶中猛地驚醒。
收起剛才的酸澀難過,慢慢轉過身,面對裴綸時,她的表情冷極了。
“你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想用這個遊樂場來要挾我?”
盛錦汶的質疑讓裴綸感到有些受傷。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再過三個月,你就要生日了……”
裴綸第一次嘗試著向別人表明自己的意圖,可盛錦汶卻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