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關居原回到現實的第四天夜晚。
他在曲浪家中進入遊戲,自然也是從那裡迴歸。
只不過當天他沒有看到曲浪,包括後來,
一直都沒有。
他似乎沒有從遊戲中回來,又或者匆忙地參加了另外一個遊戲。
這些,關居原都不知道。
一直住在別人家,肯定是不合適的,尤其是主人還不在家。
而且團隊遊戲已過,也不會有人再來殺他。
關居原回到自己的家中後,就開始了為期幾天的閉門發呆,哪都沒去。
甚至就連林道妙在現實中曾經要殺他這件事,也被他拋到了腦後。
遊戲裡的恩怨跟現實中還是不一樣的,如果僅僅是遊戲裡丁之輝要殺他,他可能不會覺得什麼。
但是在現實裡,這個仇他肯定是要報的。
畢竟,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有再多的恐懼之源都沒用。
不過報仇的事,他現在還顧不上,因為有更為嚴重的事……在困擾著他。
“你為什麼跟我出來了……為什麼……能呢?”
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關居原看著鏡子裡的人,自言自語。
比起在遊戲結束的那天,關居寒的輪廓正在越發的明顯,鏡中照出的模樣,有一半是他,另外一半……是自己。
這種感覺很奇怪。
也很讓他恐慌。
他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山村那次,被感染後的症狀,他還記憶猶新。
在某種程度上,甚至遠遠超過了一些著名的疾病。
畢竟,被感染後……是無法治療的。
而且感染後的症狀也千奇百怪,每個人都不一樣。
輕的還好說,在不影響到生命安全的同時,一輩子或許就這麼安穩過去了。
但重的……
關居原嘆了口氣,對著鏡子裡的人露出一絲苦笑。
他一笑,鏡子裡人的也在笑。
他難過,鏡子裡的人還在笑。
他憤怒,鏡子裡人依舊再笑,彷彿他只有這一個表情,定格在上面一樣。
“我現在已經不是我了,對嗎?”
關居原輕聲呢喃,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在問鏡子裡的人。
當然,他的問題是不會得到解答的。
自己不會,鏡子裡的人同樣也不會。
他會的只是笑。
陽光燦爛的笑容此刻在關居原眼中,是那麼的詭異,讓他渾身都感到不適。
他多麼想一拳打在上面,把鏡子砸的粉碎,這樣就再也看不到關居寒了。
可他做不到。
這無疑是在騙自己,自欺欺人而已。
而且,鏡子是要花錢的,砸爛以後還得重新再買……
當然,這幾天的時間他哪都沒敢去,一是怕熟人看到自己的樣貌發生變化,二是害怕把別人感染。
雖說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不能像遊戲裡那樣,造成恐怖的後果,但謹慎一點還是有必要的,他可不想成為一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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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幾天他一直在家,哪裡都不敢去。
從衛生間出來,關居原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做了下來,盯著黑屏的電視機發呆。
想了一會後,他終於鼓起勇氣,用微信給江晚晴彈起了影片聊天。
一陣等待音之後,江晚晴那邊也接起了影片。
“喂,怎麼了,有事打電話就行啊,為什麼要彈影片?”
江晚晴白哲的臉頓時出現在手機螢幕上,不過是從下巴往上,放在桌子上照出來的,可以聽到她那邊還有很吵的雜音。
“你又在上網?”關居原有些無語。
“是啊,我在玩遊戲。”江晚晴匆忙地說道:“你等一下,我找個地方讓角色趴起來。”
“……”
“好了。”江晚晴的臉瘋狂晃動之後,接著恢復正常,露出了正面。
“說吧,什麼事?”
“你沒發現嗎?”
“哈?發現什麼?”
“我的臉……有沒有什麼變化?”關居原小心翼翼地問。
“臉?”江晚晴愕然,接著道:“等等,我看看啊。”
說完她仔細地盯著關居原的臉,認真觀察起來,半晌才道:“很好啊,紅潤細膩有光澤,沒什麼變化啊。”
“真的嗎……就沒有一點特殊的地方?”
“我說,你找我影片聊天,不會就是為了讓我看你的臉吧。”江晚晴俏皮地眨眨眼:“你有什麼居心?”
“當然不是。”關居原臉色瞬間變得微紅,費力地解釋:“我是想……哎,算了,我的臉沒事就好。”
“所以,你的臉到底怎麼了?”江晚晴疑惑無比:“我沒看到有什麼東西啊。”
“沒事了。”關居原勉強擠出笑容:“你玩吧,我要睡覺了。”
“……好吧,晚安。”
江晚晴結束通話影片聊天,眉頭緊鎖地看著手機出神。
“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問這個?”
而關居原那邊則是松了一口氣,根據江晚晴的反應來看,她是看不到關居寒臉的,能看到他的,應該只有自己。
這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好消息了,至少能讓關居原心裡稍微踏實一些。
不過目前的自己還不方便出門,能不能感染別人還是未知的,只能等下次遊戲詢問白明溪了,希望她能給自己解答。
他起身來到廚房,給自己煮了兩包泡麵,打算吃完就睡覺。
但剛煮好沒多久,他剛動筷子,卻聽到了急促地敲門聲。
聲音雖急,但是力道很輕。
“來了。”關居原放下手裡的碗,邁著小步來到房門。
這麼晚了,誰會來找我?
他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利落地把門開啟。
“你沒事吧?”
出乎他意料,敲門的居然是江晚晴。
“額……你怎麼來了。”關居原愣了一下。
“我還以為你出事,過來看看你。”江晚晴笑眯眯地道:“我網都不上了過來看你,怎麼樣,感動吧?”
“……好吧,謝謝。不過我沒事。”關居原隨口答著,卻又似想起了什麼,神色突變:“等等,你離我遠一點!先別進來!”
“怎麼了?”江晚晴一臉茫然地看著他:“我又不是鬼,你怕什麼?”
“不是那個意思。”關居原嘗試組織著語言,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急的滿臉通紅。
過了好久,他才蹦出了這麼三個字。
“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