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敲門的人動作很粗魯,幅度之大,彷彿要把這道門拆碎一般。
關居原回過神,目光複雜的看著房門的方向。
大門跟臥室門一樣,都是反鎖的,但被敲的是臥室門,也就是說,有什麼東西已經成功突破緊鎖的正門,進入到客廳。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對於鬼來說,你就算是鎖成蝴蝶結,它照樣也能進來。
不過關居原也沒那麼害怕,日記上說,只要不出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寫日記的玩家也是這麼做的,門口的鬼除了嚇人之外,好像不能幹別的。
敲門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同時,還有一道類似哀嚎的叫聲,不時在門外響起。
這叫聲讓關居原想起了曾經養過的貓,發情季節也是這麼叫的,深更半夜聽到這個,心裡難免會得慌。
關居原盡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老實待在床上,一動不敢動。他現在只希望這部分嚇人環節能儘快結束。
好在跟日記上描述的一樣,門口的鬼只是在奮力的敲門,一點想要進來的意思都沒有。
十幾分鍾過去了,關居原維持的姿勢有些痠麻,他換了個動作繼續坐著,門口的敲門聲已經讓他開始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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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鬼物的力氣是無窮的,即使是這麼長時間,它敲門的聲音始終維持在一個頻率,絲毫沒有變弱的意向,就像永遠不會累。
煩雜的聲音也讓關居原的注意力慢慢分散,他想要去思考事情,精神卻跟本沒辦法集中。
真是糟糕的一夜!
他腦海中浮現出跟寫日記玩家同樣的念頭。
確實是糟糕,他現在能理解那名玩家的感受了,這不是在敲門,簡直就是在拆遷。
唯一不同的區別就是拆遷的機器卡殼了,一直在重複同一個動作。
沒辦法,他只能找了個東西堵住耳朵,繼續復看手機上的日記。
塞上東西之後,情況明顯好多了,至少刺耳的敲門聲聽起來能夠接受。
煩躁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讓他能夠專注復看日記裡的內容。
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第一次看時,一段沒有在意的話。
【天亮了?哎,我還沒睡夠呢,果然,換房間睡是明智的。這張床是真的軟啊,睡起來是真的舒服,就是有點味道,好臭!不過臭也沒什麼,睡著就聞不到了。】
想明白之後,這段話頓時讓他汗毛豎起,一臉驚恐地看向門外。
寫日記的人之所以沒事,是因為他換房間了?
關居寒在這時才注意到,敲門聲在他看日記的時候,已經消失了。
他以為是自己耳朵裡塞東西的緣故,於是趕緊掏出來,認真聆聽。
敲門聲音確實是消失不見,但他卻沒有任何輕鬆的神情,反而變得異常慘白。
因為摘掉耳塞後,他清楚的聽到
床下響起了女人的哭泣聲!
西裝男名字叫金銘亮,前面介紹過,這是他第二次參加遊戲,作為一名有身份的成功人士,他自然不願意睡那間有味道的房間。
他在現實中見多識廣,十分清楚這是什麼臭味。
這是屍體腐爛後的味道!
其實並不是所有人都聞過這個味道,可能在電視上,在書裡,會聽到別人描述過。
但那也只是聽別人說,有人甚至連真正的死人都沒見過,更別說屍體腐爛後的味道。比如關居原,他就不知道,只知道很臭,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出來。
現實裡金銘亮只接觸過一次,但就是那一次,那股濃濃的惡臭讓他終生難忘,所以他只在主臥室聞到一點,就立馬轉移到另一間臥室。
白天他幾乎沒幹什麼事,不止是關居原和江晚晴沒下來找他,就連跟他對門的林建也是關緊房門,大門不出。
他嘗試過敲林建的門,但林建就像是沒聽到一樣,躲在裡面不出聲,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只有二樓的一位玩家給他開過門,他簡單的聊了一會,發現沒什麼有營養的東西,就離開了。
一天的徒勞無貨讓金銘亮很沮喪,他也沒好意思上樓去找其他玩家,只能在自己屋裡躺了一整天。
他第一次參加遊戲時,有人告訴他,在有鬼魂存在的遊戲裡,一般剛開始是不會有危險的,只有你觸發了什麼,或者是違反了什麼,鬼物才會對玩家動手。
這僅僅是第一天剛開始,所以金銘亮也沒什麼好擔心的,畢竟他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一直安穩的待在房子裡,應該沒什麼危險。
相比其他玩家對待這場遊戲的愁眉苦臉,金銘亮到是覺得還好。白袍人說這場遊戲只比他們之前的高一級,而他第一場遊戲又很簡單,所以在他眼裡,只高一級而已,又能難到哪裡去。
他在客廳裡泡了一杯茶,悠哉的坐在沙發上,找了份報紙看著。
這張報紙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有些地方被侵蝕的看不清字跡,報紙拿在手裡很薄,很軟。
金銘亮當然不是特地找出看的,反正無聊,字跡什麼的對他來講無所謂,只是圖個解悶。
喝茶看報一直是他的習慣,或者說,是他功成名就後養成的習慣。在電子設備發達的現在,他依舊喜歡用文紙閱讀的傳統方式,來瞭解社會上發生的事。
晚秋的夜裡很冷,他特地把所有窗戶都關上,以保持室內的溫度。
水在廚房裡燒著,發出輕微沸騰的聲音,金銘亮走過去看了眼後,又回到客廳。
因為他聽到,他的門前傳來了皮鞋踩地的聲音。
有人在門口?
金銘亮好奇的走過去,把門開啟。
不得不說,他雖然在現實裡步步為營,生意上萬分小心。可在遊戲裡,他顯然沒有那種警覺。
也許是第一次遊戲太過輕鬆,他還沒端正對遊戲的態度。
門開啟後,他看到林建站在那裡,低著頭,不知再看腳下的什麼東西。
“咦,是你啊。白天我敲過你門好幾次了,你都沒給我開,我還以為你出事了。”金銘亮熱情的拍了拍他肩膀,接著道:
“來,我泡著茶呢,進來喝一杯吧,你還別說,這公寓看起來不怎麼樣,準備的茶還挺不錯。”
“好。”林建依舊低著頭,沉聲回應。
水燒開了,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林建面無表情的走過去,關掉煤氣,拎著水壺回到客廳。
茶几上放著兩個杯子,是金銘亮特地為他找出來的。
只是,其中的一個杯子裡,盛著半杯鮮血。
林建把開水倒進帶有血液的杯子,輕抿一口,對著沙發上,金銘亮死不瞑目的腦袋稱讚:
“這茶確實是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