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那師父你怎麼一開始不告訴我啊。”聽完加里斯的話林德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我好先去把胃長滿紋線。”他接著道。“傻孩子，你現在知道怎麼控制紋線生長嗎。”加里斯則笑了笑。“等你先這樣自由生長把全身覆蓋了再去練習穩定控制紋線的生長把，要先學會再在學跑呀。”

“好像是這樣誒…”林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黑金這東西又是誰發現的。”他接著問向加里斯。

“具體是誰先發現的這個不好說，因為黑金就像其他礦物一樣存在於礦脈中，任何人都有可能發現。”加里斯回道。“不過一開始所有人都只是把它當成跟黃金一樣的貴重物資。之後術師們發現黑金能溶於元素能量，於是便準備塑形後用它們做武器與盔甲。其實這才是黑金最初的用途。黑金在普通狀態下雖然硬度並沒有鐵那麼堅固，但起碼輕便許多，對紋術師而言也是一個比較兼顧便攜和防護的折中選項。直到阿瑪特在研究紋線過程中發現胃部與紋線的連線時突然想到，如果將黑金吃下會怎樣？於是他在這之後展開研究，最終發現黑金不僅可以給身體提供大量的能量，而且居然可以幫助紋線生長。這個效用的意義可遠遠大於做武器與盔甲，也因此黑金成為了術師世界中十分重要的一種物質。其實它並不是什麼必需品，畢竟沒有它紋線也照樣生長，能量透過其他途徑比如多吃點飯也照樣補充。只不過呢，有它的一方相當於佔據了先天的優勢，畢竟透過提升紋線生長速度以及提高能量補充效率它可以說是大大加強了紋線訓練的效率並且提高了可能的上限。這對不太吃天分所以大部分術師間差異不大的紋線能力來說就顯得十分有戰略意義，也因此可以算作一種提升整體實力的物資，一種戰略資源。這樣一來四個伯爵在相互競爭中無形賦予了黑金更高的地位和重要性，使其變成了維持平衡所不可或缺的必需品。”

整理了下思路，加里斯繼續道。“剛才說的基本都是跟紋線有關的。除此之外，因為我剛才提到黑金比其他食物能提供多太多的能量，所以它的消耗量實際上非常大。就比如我，給你把護身符充滿能量後可是吃掉了整整攢了一週的黑金。撐得我都胃疼。當然如果沒有黑金只是吃其他食物來補充的話估計起碼要一個月才能恢復所有能量，這也間接說明了黑金在能量補充方面的效能。也因此現在議會所飼養的靈獸也都是用黑金餵養。有些你應該已經見過了吧，比如振風獸。”

林德點點頭，振風獸他還是印象頗深，畢竟也是在跟自己性命攸關的場景中見的。“原來是這樣…”嘆了口氣，林德不由得感嘆道。“這個醫生真的好厲害啊！”能從加里斯口中三番五次聽到一個人的名字，已經說明這個傢伙足夠不尋常了。現在得知了這麼多歷史後林德更是頓時對這個阿瑪特醫生產生了一絲崇敬的感覺。

“他確實挺厲害的，這個我也承認。只不過…晚年的他同樣犯下了無可彌補的錯誤，也因此導致被議會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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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突然的轉折讓林德猝不及防，剛剛他還沉浸在感慨之中呢。

“倒不是說他變壞了或者怎樣，只是他單純的求知慾最後突破了倫理道德的底線。不過回想他年輕時就幹過的偷屍體研究的行為，其實會有這種結果說不定也是早就註定了的吧。哎”搖搖頭，加里斯看上去十分惋惜。他接著道：“你知道為什麼當年佔絕對統治地位的主神教到現在變成了只是勉強算官方承認的四元神教嗎？很大程度上跟這次紋線相關的分歧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當年在信仰派獲得勝利後，教內有一部分狂熱者卻對紋線產生了…微妙的想法。他們想，既然紋術師們身體的變異包括紋線和本源核心都是神明賜予的，那如果將這些組織放到普通人身上，會不會讓這些普通人也變成紋術師？這樣的話他們就相當於佈施了所謂的神蹟，換句話說自己變成了神明。當然同樣也有一批人，想借這種手段來探明神到底存不存在。雖然實際上無論成功與否都無法證明神存不存在，但在當時紋術師和神明完全對綁的情況下只要能成功移植給普通人就相當於否認了神的存在。實際上現在回想一下，這種想法本身並沒有多麼的不對，只不過為了驗證想法他們的所作所為完完全全突破了道德底線。為了保證活性，他們的一切操作都是在活生生的人身上進行的。包括被取組織的術師和移植組織的普通人。這些術師受害者或者來自監獄，或者來自誘騙甚至綁架的低階術師等等。而對於普通人，則就是單純的強擄，這一點相信我也無需多言。至於主持操作這喪天良實驗的人…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林德。”加里斯突然問向林德。

“難道…阿瑪特醫生？！”猛地反應過來，林德心裡咯噔一下。“沒錯。既然要進行這種人體實驗，醫生肯定是最合適的人選。所以降生會——也就是這些狂熱者給自己組織的稱謂，便找到了阿瑪特。阿瑪特聽罷後頓時對這些術師的想法產生了無比濃厚的興趣。他自己研究了半輩子紋線，這個猜想好像開啟了個突破口一般瞬間就在阿瑪特心中激起了無數想法和無數可能性。於是阿瑪特毫不猶豫地就接下了工作。這是後來在審判中醫生說的，實際上我也是如此認為。阿瑪特參與到這些人的計劃中應該純粹是出於求知慾和對人體學的探求。當然這不能為他的所作所為脫罪，也因此縱使功績顯赫付出斐然他一樣被處死了。做出這種突破道德底線的事情，除非神真的存在否則誰也救不了他。”嘆了口氣，加里斯繼續道：“當然這是後事，實際上降生會的實驗秘密進行了大概有一年之久，根據議會之後的調查大約有三十六名術師和一百七十四位普通人遇害。因為秘密搞到術師的難度和危險性遠遠大約強擄普通人，因此一般情況下都是一個術師和三到四個普通人同時上手術檯進行移植實驗。所以遇害的普通人數遠超於術師。而所有這些實驗的結果呢，全部失敗。至少議會的調查報告上和阿瑪特的陳述中是這樣記載的。因為一次次嘗試的失敗，讓降生會的人居然瞄準上了伯爵血統的術師。你也知道，伯爵血統是必然會產生紋術師的，這種和普通術師相比下的不同之處讓他們覺得可能只有這些繼承正統的術師才可以成功轉移紋線給普通人。因此他們決定選擇一個伯爵後代來下手。當時指派夫人這職業還沒有出現，伯爵後代都是頭銜明確的，即使屬於不同元素系也只是寄養在別家。因此降生會偽造了一次意外讓人們以為水伯爵寄養在風伯爵那裡的小兒子不幸死亡，實際上則把這個孩子偷偷綁走。後來的清洗中發現降生會里有很多議會高層或者有頭有臉的人物，也因此這次‘意外’得以順利策劃並實施。只不過降生會沒想到的是其實議會有個人已經注意到他們的存在了，這個術師叫伯倫蒂亞，當時是議會律法司的一個律長，他在負責追查失蹤人口的案件時或多或少發現了一些相關線索。緊接著這次伯爵兒子的意外‘死亡’讓他感到十分不對勁，縱使水伯爵自己都被矇騙過去但是他沒有選擇輕易相信。於是在秘密調查後他最終發現了降生會這個組織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