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相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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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在聽到紅澪名字後的不尋常被亞雯眼睛一撇注意到了,不過她沒做什麼反應,而是繼續講述著:“這三位大人似乎是三人組的樣子,而且看起來相當融洽合作默契,指揮隊伍的則是迪蘭。不過據說本來應該是以紅澪為主,但因為其在過去的第二次淨化以及之後的許多任務中…表現消極,所以就暫時居後了。嘛,這些都是他們高層的事我也不多扯了。總之這三位大人加上各的自數個得力手下組成了隊伍的主力,在他們之下則是數十位四星的議會精英術師,再往下到我們數十個僱傭術師,最後就是一共五百人的士兵和傭兵,這些就是我們隊伍的整體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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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亞雯接著道:“在行動的日子裡我們部隊消滅了許多強大怪獸,不得不說這三位大人是真的強。但就在七月份的某一天,我們接到報告說在長溪墓地附近出現了強大靈獸和異常情況,事發突然而且情況似乎十分嚴重,附近前去查探的士兵和術師全部沒有了迴音。迪蘭大人在得到訊息後立刻指揮部隊過去幫忙。當時我們在稍北方一些的位置,南下的過程中就看到長溪墓地附近沖天的火光和煙霧,真的是遮天蔽日,大白天走在路上都感覺像是在黑夜中行進。就在我們快趕至的時候接到了安伯大人,也就是火伯爵長子,當時所有行動部隊統帥的指令,讓我們先保持距離偵查情況,等待他帶著主力趕至再做行動。但迪蘭大人想要搭救先前失去訊息的友軍,所以沒管安伯的命令便帶著部隊繼續前行了。現在回想起來…這真是一個十分錯誤的決定。但也怪不得迪蘭大人,畢竟當時我們已經快到目的地了,而且根本沒有人意識到接下來會面臨的是何種恐怖的存在。總之我們趕到了大火的邊緣處,之後一邊滅火一邊向中心前行。那時候真的…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了煉獄,所見之處全都是熊熊燃燒的大火和烈焰肆虐過後剩下的焦炭殘骸。幸好隊伍裡水系術師多,我和其他同伴們一起盡力撲滅著這些野火。而且沿途還真的救出不少友軍,大都是議會術師。據他們講,在墓地中心出現了一隻恐怖的怪獸,而這些大火也都是它燒起的。其實這時候如果我們及時撤退應該還來得及,但可惜這也是後話了…哎。”亞雯忽然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另一邊林德則聽得如痴如醉,他趕忙追問道:“之後呢?”

“之後,他們三位大人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繼續向前,畢竟每拖延一秒就意味著可能少救出一個同伴。然而還沒等我們到中心,那個怪獸就先來找我們了。”亞雯的語氣突然顫抖了下,眼神中也露一絲恐懼,看來當年的那場噩夢直到現在還讓她心有餘悸。“一邊前行我們所有人都保持著最高警惕。最先發現危險來臨的是紅澪大人,她感知到天上有火元素能量,急忙讓我們準備戰鬥。我甚至還記得那時她話語中帶著的恐懼,因為隨後我也感覺到了那股能量。真的是…無與倫比,從來沒有感覺到過如此龐大的火元素存在,就像海洋一般翻湧奔騰,深不見底。當然也可能是我自己實力不足的問題,但問題是幾乎所有人都被驚懼到了。而後天空之上巨獸突破煙霧俯衝而下,那樣子…居然是傳說中的‘龍’。”說到緊張處,亞雯也控制不住話語中的顫抖了,她停下腳步喘了口氣。而林德聽到“龍”這個稱呼後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同樣停下腳步追問道:“龍?真的是…龍嗎?”

“很難說。因為…”亞雯咽了下口水。“它看上去應該是死的才對,全身上下大部分地方都是肉眼可見的骨架,為數不多肉體殘留的地方也都是黑色的腐肉。只不過…原本應該是肉體存在的地方現在變成了火焰,這也正是它名字的由來——焚骨龍,火焰做的肉體,火焰做的怪獸。”

“還有這種事!?”林德頓時也睜大了眼睛。

“沒錯,只是講述真的很難形容。但它的樣子,只要看一眼真的就會讓你永遠無法忘記。當時它的龐大火焰身軀從空中俯衝下來,衝擊在地的瞬間周圍就變成一片火海,這些大火好像全部是憑空而起自發生成的,而它就是掌控烈焰的君主。”亞雯又緊張地喘了口氣。“當時幸好我和師父離的位置比較遠,沒有被直接波及到,但中心處的那些友軍…幾乎是瞬間就全部變成了焦炭,無論是四星術師還是普通士兵,在焚骨龍的衝擊之下沒有了任何區別。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焚骨龍便開始了屠殺,熾熱的炎浪從它周身發出,席捲向所有沒被烤焦的存在。三位大人和他們的精銳手下尚且能堪堪自保,但其他人都沒有抵抗的資本,所以一瞬間整個部隊就散掉了,所有人都開始本能地向相反的方向逃跑,即使那是朝著墓地正中心去的位置。我們逃,它追擊。拼命逃跑的我當時只能聽見周圍烈焰燒灼的聲音和各種慘叫聲,除此之外什麼也不知道…那一幕,真的是令我此生難以忘懷。”亞雯好像完全回憶起了當時的情形,整個身體也因此跟著顫抖起來。於是她深呼吸著,緩了緩情緒。

“可怕…”而林德似乎也感到渾身都在微微顫動,額頭更是冒出冷汗。

似乎是緩過來一些,亞雯繼續道:“所以跑了沒過多久,本來數百人的隊伍就只剩下十幾人,而且徹底分散了。我和師父以及其他幾個術師在迪蘭眾人左邊,雖然相隔不遠但在當時的情況下宛若天涯海角。後來師父告訴我他是刻意帶著我向旁邊跑的,因為他推斷焚骨龍會重點攻擊迪蘭他們,只有分開方得一線生機。雖然情況確實如師父說的那樣,但我們畢竟實力弱,還是差一點就葬身火海。我背後就留有當時被嚴重燒傷留下的一大片疤痕,如果不是師父拼力保護肯定早就死了無數次了。另一邊情況也差不多,三位大人都在拼命逃跑,他們手下更是不惜性命想要阻擋焚骨龍哪怕一剎那。但可悲的是並沒有任何效果,剩下的我們當時不過都是待宰羔羊罷了,早死晚死的問題。而且焚骨龍甚至不給我們殊死一搏的機會,口中吐出一個炎彈向我們襲來。當我眼看著那炎彈飛在空中逐漸變得像山丘一般大小傾覆而來的時候,真的絕望了。那一瞬間的感覺…真的好像靈魂出竅。但就在這時蘿絲大人突然站了出來,她用了一個我叫不上名字的特殊紋術,居然擋住了炎彈,雖然只有幾秒鐘,但卻讓我們最終逃出了爆炸的中心範圍。不過代價則是…蘿絲大人當場殞命。炎彈爆炸的瞬間我清晰地聽到了不遠處紅澪大人撕心裂肺的哀吼。之後緊接著天空中第二枚炎彈又出現了,真的是沒有任何一絲逃命的機會。於是師父帶著我停下了腳步。當時他苦笑了下對我說:‘對不起,孩子。我害了你。’”說完這句話,亞雯眼中好像突然閃過一絲淚光,不過緊接著她搖搖頭,將眼淚憋了回去。“讓你見笑了,小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

“我能理解…那種感覺…””而林德卻如此回道。聯想到海拉姆和加里斯,林德確實感到無比地共鳴。

似乎有些驚訝,不過亞雯也只是笑了笑,接著道:“師父說完這句話後,我當時百感交集,好像有千言萬語,但又說不出一句話來。於是我看向空中那個炎彈,準備做出最後的負隅頑抗。雖然知道是徒勞無功的掙扎,但至少做些什麼,告訴天上那個怪獸我們也有尊嚴,這就是我當時可笑幼稚的想法。然而就在我舉起手想要釋放紋術的時候,一道光芒突然從不遠處射出,貫穿炎彈直接將其切成兩半。失去束縛的烈焰在空中猛然爆裂,散做漫天野火。在這些火焰間隙中我看到焚骨龍好像也被傷到了,軀體被光芒劃到的地方激起一大片赤焰。當時我真是震驚了,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而就在這時一個亮晶晶的人影由遠至近飛奔而至,那人全身閃耀著純白的光芒…不,應該說就好像璀璨光芒變成了人形,如天神下凡一般。後來我才知道…他就是那個叫加里斯的無敵光術師。”亞雯有些激動地說道,兩眼也變得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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