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丸基地。
公共觀看的中央大屏幕前已經逐漸聚集了許多的基地人員, 其中有普通人, 也有許多的異能者。
當看見螢幕上那個臉上有些汙濁,容貌普通的女生之後,許多人還沒什麼特別大的表示, 只隱約挺起了驕傲的胸膛,心想:
自己所投靠的基地果然是最強大的。
來吧, 盡情說出末日與藥丸公司的關係吧,我們都知道,因為基地人員們的研發成果, 末日就快要結束了。
結果下一秒——
鏡頭中央的人忽然換了一張臉。
眾目睽睽之下,她相當淡定地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好幾張卸妝的溼巾, 直播卸妝,然而臉上的汙垢去掉之後, 露出來的容貌卻出人意料的精緻。
“瞧瞧我, 在公眾面前講話,都忘記了要保持儀容——這樣就舒服多了。”
“接下來將是你們見證歷史的一刻,建議各位有手機的準備好錄影鍵, 沒有手機的舉起手給我比個666就行了。”
她頗為矜持地停頓了一下, 讓所有螢幕前的觀眾都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主持人已經覺得有些不對,正想拿起話筒插一句內容,就被旁邊的花白禾抬手直接奪過,一手一個話筒都對到自己的嘴前面:
“在講故事之前,先給大家熱個身,看幾組圖片, 否則大家可能不太理解藥丸公司為了末日究竟做了多麼努力的準備——在此建議全世界所有的公司在探索研究方面都向藥丸公司進行學習,畢竟沒有他們的歪打正著,又哪來如今悲慘的末日景象呢?”
花白禾拍了拍手,此刻已經搞定了研究人員的塞壬和傅光啟已經憑藉著拿到的地圖直接瞬移到了總部的音訊控制室,將人員控制起來的同時,用幻術問出了他們電腦中的密碼,將一些無法公之於眾的研究資料放出來。
“啊!”
廣場大屏幕前,許多早已看過喪屍們模樣,自以為見多識廣,對噁心和恐怖畫面很有抵抗力的人們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說的沒有藥丸公司的努力,就沒有末日是什麼意思?”
“人呢?我們的基地總部是不是被人入侵了?”
外部廣場上,已經有很多人意識到情況不對,但是一時間卻都沒有急著輕舉妄動。
他們想知道,這人到底是在危言聳聽,為了篡奪基地的控制權,還是單純的……想告訴他們真相。
哪怕如今很多人生活在平安的基地中,努力用自己的勞動換取更強大的基地的庇護,可他們始終都忘不了,在末日最先開始的時候,他們每日是看著怎麼樣的地獄慘狀過來的。
螢幕中的花白禾也沒有讓他們失望,在公佈了許多“藍海”實驗的實驗體圖片之後,她相當淡定地繼續說道:
“應該有很多人感到疑惑,不知道這些圖片的用途,別著急,我這就為大家開始解答,不用打賞,給我鼓掌就行了——”
“這是‘藍海’專案,藥丸公司在末日開始前啟動的專案,目標是實現人類與海洋生物的融合,起因是他們九十年代在海洋中發現的一種新生物,一種體格比人類強大許多,能夠在海洋中自由來去的族群,人魚。”
“他們堅信人魚才是人類進化的最終形態,為了說服這群有足夠金額的股東,他們用‘長生不老’的目標忽悠了許多光長肚子沒長腦子的傢伙,在百慕大三角地區進行了一系列的探索,而後將人魚族的墓地給轟毀,試圖挖掘出其中更多的秘密。”
“然而很不巧,因為人魚族的墓地位置風水太好,坐落於整顆星球的命脈上,這一發義大利炮-轟下去——星球儲存的核心能量遭到破壞,全球的地磁場發生劇烈變化,由此開啟了各位的悲慘生活。”
隨著她發言的過程,一張又一張的圖片被投影到她身後的大屏幕上。
由於索菲亞這會兒已經從洗手間出來了,所以那些在樓層中發現不對,試圖趕來維護總會議室安全的人,都有一個上一個,被索菲亞擋在距離發言區十來米的地方。
她甚至還笑眯眯地說了一句:
“想要簽名也得禮貌一點,等主持人說完話再說。”
被她當做小雞仔抓住的保全人員一臉懵逼:
他怎麼就想要簽名了?他明明是想攔住這些胡言亂語的傢伙!讓講臺上那人接著說下去還得了?
於是他想也不想的,把槍-口對準了索菲亞的臉。
索菲亞嘆了一聲粉絲的可怕,用更快的速度抬手將那人的脖子給擰斷了。
想了想,她擔心來更多的人影響到花白禾的演講欲,又把那些安保人員和那些會議室中汙染空氣的大腹便便的股東們扔到了一個屋子裡,老闆和僱員臉對臉嘴對嘴,每個都跟被綁了腳的鵪鶉一樣毫無尊嚴。
索菲亞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正聽到外面那人演講已經到了尾聲:
“藥丸公司也不容易,挺倒黴的,在此相當不建議各位股東參與機率類抽獎活動。”
“至於各位辛苦觀看到現在的觀眾,我也沒別的建議,藥丸公司末世前好歹也是家體面公司,大家聽過之後別忘了對他們吐口痰,我先呸為敬,謝謝。”
話剛說完,基地中央的大屏幕果然就黑了下來。
但基地內卻並未因此而沉寂。
相反的,無數聚集在中央廣場上的人們發生了暴-動,被這突如其來的魔幻事實糊了一臉,在靜默片刻之後,就紛紛開始朝基地總部湧去。
能夠解決掉將近十個頂級能力者的花白禾,此刻也很淡定地擼起了袖子,展示出了自己上得講臺,下得戰場的持家特色,幫著索菲亞著手開始料理藥丸公司源源不斷湧過來的安保,幾乎是在與整個基地的能力者對抗。
中央廣場處。
有的能力者恰逢今日值班,又沒第一時間跟上轉播,在聽見暴動的時候還擼起袖子,開了大招往人多的地方砸去。
初時,他們以為這些暴-民很快就能冷靜下來,結果沒想到大招下去,震懾是震懾了幾秒鐘,卻讓人們湧起了更大的憤怒。
俗話說的好,蟻多咬死象。
各種各樣的能力在中央廣場五花八門的綻放,能力者都是耳聰目明的存在,有的沒出手已經察覺到不對,聽見人群中叫喊的:
“去你媽的藥丸公司,玩你媽的蛋去吧!”
“藥丸公司滾出基地!”
“天涼了讓藥丸公司破產吧!”
“拿無數人類同胞的血肉堆積出來的長生不老丸好吃嗎?”
維持秩序的能力者們拉過旁邊的一人,大聲問道:“怎麼回事?”
那人扯著嗓子在混亂的人群中告訴了他真相。
於是原本維護秩序的人也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抬手卷起來的冰刃就往其他還在攻擊民眾的人身上去了。
忽然被打中的隊友:“???”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不出幾分鐘,基地從外圍到總部的防線就宣告全面攻破,與此同時,在十年間勉強恢復的部分短波通訊和中段通訊頻道裡,也有人將這個訊息及時轉達了出去。
最晚在三天後,全世界都會知道藥丸基地出的事情。
……
此時此刻,基地一片混亂之中,有人試圖渾水摸魚往外走。
藥丸基地總部大樓的研究室內。
花白禾摁著自己的手臂,跟旁邊的夏單一臉緊張地圍在傅光啟的身邊,看他將血清輸送到總部的分析儀當中,兩人的表情都十分緊張,活像是期末的時候著急地圍著學霸要上課筆記和考試重點的同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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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亞和塞壬緊繃著神經,在時刻關注著外面發生的變化。
唯有傅光啟相當淡定地摘下了口罩,頗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圍著自己的兩個人:
“你們聚在我身邊做什麼?沒看過抽血?”
花白禾禮節性地回憶了一下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初的人設,曲暮春,跟著傅光啟以優異的生物學成果進入藥丸公司研發部門的人才。
她撓了撓下巴,聽見旁邊的夏單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
“十年沒摸裝置,手生了。”
花白禾嚴肅著臉,跟著點了點頭:“是啊,手生了。”
傅光啟:“……”
是個屁,算上進入人魚族禁地的實際時間感覺,從末日到今天,他們這一行人撐死不過仨月!
他面無表情地給花白禾翻了個白眼。
花白禾假裝沒看到,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旁邊那臺儀器上顯示的進度條:
“快看!百分之九十九了!”
“成分解析成功——”
就在花白禾開口的下一秒鐘,螢幕上的進度已經走到了百分之百。
傅光啟下意識地將目光轉了過去,看到解析出來的基因碼,開啟了與喪屍病毒的解碼匹配,在螢幕上一行又一行跳出來的資料中,他眼珠子跟著微微的轉動,大腦也跟著電腦在飛快地比對兩邊資訊。
但電腦終究處理速度更快,密密麻麻的基因資料比對之後——
所有人同時都松了一口氣。
傅光啟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塞壬。
這是上一世,他們倆喪命在手術臺上之後,未曾見過的結果。
這一世,他們輕而易舉地走到了這個結局。
對視了幾秒鐘之後,他們倆忽然默契地同時笑了起來。
真好。
雖然重來一世,依然被捲入這混亂的人世裡。
好在從始至終,我們並未錯過太久。
傅光啟微微翹起了唇角。
也許是因為命定的死亡結局被避開,他這會兒的心情十分明朗,就是實驗室外面那些能力者逐漸打到大樓前發出的巨大轟響,便也被能被他當做是慶祝喪屍病毒完成的煙花與禮炮聲。
他頭頂的進度條一躍漲到了80。
傅光啟低下頭,拿出那管成功的血清,走到另一臺機器前,準備將那血清稀釋,得到更多的樣本,從而幫助研製疫苗。
等第一批接種者適應之後,他們身上同樣能夠收集出血清,到時候也不需要抽花白禾的血了。
沒人去問她為什麼血液中擁有能夠應付喪屍病毒的成分。
就像傅光啟始終也沒問過她為什麼會突然來到自己重生後的這一世一樣。
“外面真吵。”
索菲亞走到花白禾的旁邊,從後面抱住了她,把她圈進懷裡,看著她把摁手臂的棉籤給扔掉,將腦袋壓在她的脖頸間,低聲抱怨了一句。
花白禾笑了笑,回了一句:
“可能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擺脫末世的第一天,有點興奮吧。”
……
三天後,元旦。
在末日中倖存的各國政-府,以及較為知名的人類基地,都同時有人在出外路過河、海附近的時候,收到了一份包裝完好的手提箱,裡面靜靜地躺著十來支疫苗。
有的是路過時忽然察覺到旁邊水中傳來動靜,警惕著某些水中生物的襲擊,結果發現只丟出來一個黑皮銀邊的箱子。
有的是路過水邊,不小心被打暈,醒來後旁邊就多了個箱子。
當然,也有的人魚們修煉不到家,不小心被本事比自己更大的能力者從水中抓出來,哇地一聲可憐兮兮地大哭,不管不顧地將懷中抱著的箱子塞給對方。
那些厲害的能力者們都聽說了遠洋外藥丸基地中發生的事情,在人魚們沒有主動攻擊的情況下,自然也不會對這開了靈智的種族有多大的惡意,只玩味地又將小魚給放下。
所幸人魚們天賦使然,找的物件都是對自然生物不存在多大惡意的存在,交箱子的過程並未遇到太多的意外。
至於那些被塞箱子的能力者——
他們起初都是防備,後來好奇心使然,去開啟那箱子之後,看到了中間貼心夾著的一封說明書,便順手開啟來看……
聽說那一日,許多基地的首腦在收到了訊息之後,都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在基地裡進行慶祝。
給華國的基地送疫苗的紅領巾人魚,茫然地帶著一盤象徵團圓的餃子,小心翼翼地始終在水面上漂浮著,不知道該怎麼吃這個東西,也不敢讓水把食物泡壞了。
直到在華國待了許多年的本土人魚們圍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跟她說起這餃子的來源。
半個月以後。
許多國家的基地內第一批接種了喪屍疫苗的人類被宣佈觀察結果正常,身體健康。
將疫苗帶回基地的那些人,都依此在基地中獲得了很高的聲望,而那些試圖將疫苗獨吞的基地,則是很快就被倖存者們遺棄。
有的基地變得比先前更強大,有的基地在這一輪無聲的競爭中悄然落敗。
這又是新一輪的吞併。
人類世界始終無法擺脫在權力中不斷追逐的命運,由此會造成許多的悲劇,也由此能釀出芬芳的故事。
一切的一切,只要這世間仍存希望,就總不至於太壞。
各個國家接種了喪屍疫苗的人越來越多,預約的隊伍也越排越長。
可是哪裡也沒冒出不耐煩的聲音。
因為所有的人都知道,新的好時代,已經悄然來臨了。
……
熱鬧從遠遠的陸地上,一直傳到了海中。
“你的手筆吧?”
一個女生坐在水邊,把腳泡在微涼的水中,皎白的踝骨皮膚在月光下亮出淡淡的光,白的有些發亮了。
因為面對著大海,她眼中也落了兩輪小小的明月。
此刻,她正半歪著腦袋,問著坐在她旁邊的那人,對方雪亮的銀髮就像是吸取月光精華後凝成的一樣,在這樣的夜晚下漂亮的緊,就連右邊眼睛下的那顆淚痣,也像是會發光。
索菲亞聽了她的話,只淡淡地笑了笑,並不說話。
畢竟,有些尸位素餐族長忙著談戀愛,想不起來造福其他大陸的人類,她只能勉為其難代勞一下。
花白禾見她不說話,也沒繼續開口,面上一派淡定地與她比誰更深沉。
唯有在心中,喊了系統一聲:
“統兒,快過年了吧?”
系統好奇她怎麼突然看著月亮看出了思鄉情節,頗有些訝異地接了一句:
“是啊。”
世界意志好奇地跟了一句:
“過年?一月一日已經過去了?”
“她說的是華國的農曆新年。”不知是不是最近多了個朋友承擔花白禾那些突如其來的騷,系統現在的脾氣佛了很多,說話也變得十分心平氣和。
世界意志之前被困在人魚族禁地的時候,偶爾也能從百慕大那些沉沒的船隻中,接觸到一些華國人死後殘留的腦電波訊息。
它對農曆新年也不太陌生,輕鬆找出了這方面相關的記憶:
“聽說華國人在大年初一的過年習慣不太一樣?有的地方早起吃餃子,有的地方要吃湯圓,有的地方吃麵條,還有的地方要吃一頓嶄新的團圓飯,主食只能是米飯?”
系統笑著回了一句:“是啊。”
花白禾卻在這時候插了一句:“好懷念過年的時候——”
“我能在所有人都在外面看春晚的時候,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就算把25r的片子外放都沒人能聽見,因為窗外都是鞭炮和煙花響聲。”
系統:“……”
外放25r禁-片才是重點吧喂?!
世界意志‘啊’了一聲,溫和地誇道:“那過年真是個好節日。”
花白禾欣然點頭承認:“是的。”
系統:“……”
請問大家在同一個頻道聊天嗎?
它嘆了一口氣,發了張表情包:“【我常常因為不夠變態,而感到和你們的聊天格格不入.jpg】”
世界意志第一次看到這麼新奇的圖文兼具的表達形式,好奇地跟它問起了表情包相關的知識點。
現實中。
花白禾聯合世界意志逗完系統之後,心中舒暢了許多,連帶著好幾天沒被索菲亞拉著這樣那樣的鬱悶也跟著紓解了稍許。
果然,系統的痛苦才是她快樂的源泉,之前它一聲不吭窩了那麼久,讓花白禾怪不習慣的。
“你——”
花白禾剛一開口,旁邊的索菲亞話語速度比她更快: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花白禾愣了一下,大眼睛眨了眨,後知後覺地問道:“什麼?”
索菲亞抬手往旁邊的臺子上一撐,整個人化作一抹流暢的線條,筆直地朝前方的水中躥去,似是一條銀色的靈活小魚。
她在水中輕易地躥出去很長的距離,才冒出頭來,回頭看著花白禾,月光下,她的模樣還是一如既往地妖異,唇角含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像是花白禾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一樣。
一樣的美貌,攝人心魄。
索菲亞發覺花白禾的視線下意識地追逐自己而來,笑意像是一條調皮的魚,從唇角悄悄爬上了眼尾,鑽進她的眼中,愉快地擺尾搖曳,蕩起一圈圈的波紋。
她曾經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讓這人喜歡上自己。
後來卻不幸被剝奪了相愛相守的機會。
好在,她又一次地讓這人愛上了自己。
她好不容易才讓花白禾從失去愛人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後來卻因為料不到主神毫無徵兆的發難,導致她實現計劃的難度與日俱增。
但所幸,對方還是用了辦法,又一次來到了自己的世界裡。
索菲亞眼中的笑意更深——
她想起自己打聽來的事情。
聽說花白禾跟主神簽約後的條件是,要求回到現實生活之後,獲得一個億的報酬。
想到這件事的時候,她又心酸,又有些高興。
心酸的是,她不知道這人是遇到了什麼無法解決的難題,自己暫時無法回到現實的世界中去幫她。
高興的是,自己之前的猝然離開,總算沒對花白禾造成太多不好的影響,她總還是走出來了,才能夠這樣積極的去面對生活。
想要賺錢,總比什麼都不想做,要好的多。
索菲亞想起前幾個世界中經歷的事情就覺得有些好笑。
其實她根本不想讓花白禾有負擔……
既然對方不知道什麼原因跟主神簽訂了契約,既然她們倆再一次相遇了,最開始她所想的,就只是讓花白禾在這些世界裡玩的快樂一點而已。
就那樣默默地陪在她身邊,給她所有的呵護,就很好。
所以一開始當洛笙的時候,她很高興地配合對方度過了愉快的高中和大學時光。
可是沒想到,花白禾卻想讓她跟那個渣男陳文憲談戀愛。
陳文憲在上一世出-軌了。
除卻第一次被人下套,後來的一次又一次,都是他與其他人的你情我願。
不論是她,還是洛笙留在那身體裡的意識,都不願意再跟那個男人有任何的牽扯。
發覺花白禾意圖的她又是迷惑又是不解,不知道花白禾究竟領到了什麼樣的任務。
也正是在對方一次比一次過火的催促中,她發現。
自己好像沒辦法不愛對方。
也無法忍受那個人把自己推到那樣一個糟糕的男人懷抱中。
她知道花白禾的身體是假的,整個身份都是假的。
因為體內的,屬於洛笙的意識在清楚地告訴她,上一世根本沒有陳可音這個人。
在對方又一次想藉著喝酒,喊她去接那個糟糕的連談戀愛都要依賴表妹的陳文憲回家時,她終於沒忍住。
她在花白禾的面前暴露出了本性。
拿出了那些格外糟糕的玩具。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
她發現某個人似乎格外享受這種玩法。
她見識到了自己未曾來得及相守的一日愛人的另一面。
於是之後的一次又一次,她食髓知味,對方也同樣對她印象深刻,在還未來得及愛上她之前,先愛上了她的技術。
這讓她在心中暗自得意了很久,甚至總是在思考:
自己暴露身份的那天,對方會是什麼表情呢?
又或者,這樣一個同樣暴露出某方面特殊興趣的自己,和原本那個自己,花白禾會更喜歡哪個呢?
她就這樣琢磨了很久,這是她在長久的無聊的任務中,唯一的快樂。
她以為自己可以就這樣一直陪著花白禾直到對方做完任務,再去想以後的事情。
可是主神沒有留給她時間。
主神是這樣迫不及待地想要抹去她的存在,以至於她每跟著對方進入一個新的世界,都要花費比原本更高的代價。
她和花白禾的任務雙贏,是主神絕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她不得不開始做出更多的計劃。
甚至……
不得不提前退場,就為了能夠以後陪伴這人更長的時間。
……
想到這裡,索菲亞低低垂著的眼眸終於抬了抬。
她唇角的笑意不減,開口提議道:
“我問你三個問題,你也問我三個問題,不想回答的人就要在原地不動,回答了的就能夠往前面遊三十米。”
“最後誰在前面,誰就贏了,輸了的那個要聽贏了的處置,平手就不算,玩嗎?”
花白禾並不知道她剛才轉過的心思,聞言只眼睛一亮:
這不就是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的遊戲嗎?
她強壓下心底的高興,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對索菲亞微微頷首,開口道:
“隨你。”
索菲亞游到了她的身邊,抬頭看著她,對她開口道:
“你先問吧,我讓你一次。”
她的眼神一直在花白禾的臉上沒有挪開,但是因為花白禾早已習慣了她各種佔有慾強烈的視線,所以並未有太大的感覺。
花白禾動了動喉嚨,努力深呼吸了很久。
雖然她有三次的機會,但其實她想問的問題,只有一個。
索菲亞,和之前所有愛過她的人,是不是同一個?
花白禾臨到頭發現自己有點慫,決定先用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熱熱身,還是系統看不下去了,提醒她不要浪費機會。
她閉了閉眼睛,最終仍然堅持了慫的本質,只飛快地開口道:
“你當洛笙的時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索菲亞愣了一下,似乎看透了她的本質,於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開口道:
“是。”
花白禾的臉色一白。
這意思是,在此之前,她們倆都沒見過嗎?
所以這個人,並不是她惦記了那麼久的人,是嗎?
索菲亞刻意撒謊,轉開了視線不去看她,隨口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喜歡什麼花?”
第一個世界的時候,洛笙喜歡香檳玫瑰,可是陳可音卻從未說過,她喜歡什麼花。
花白禾還沉浸在失落的情緒裡,隨口為難她:
“我喜歡整個世界獨一無二的花。”
比如她這朵百合花。
索菲亞沒聽出她的自戀情緒,拉著她下水,帶著她同時遊了三十米,又讓她開口問自己問題。
花白禾搖了搖頭,意興闌珊地回答:
“我不想玩了。”
索菲亞這次卻格外的堅持,甚至在她不開口之後,提議替她問問題。
“那我幫你問吧,就問我今天中午有沒有吃午飯,我的回答是,沒吃——我再往前繼續了。”
索菲亞鬆開她的手,獨自往前遊了三十米。
留下原地泡在水中的花白禾有些茫然地想道:
這人明明吃了午飯的呀?
中午刻意拉著自己上岸去中餐館吃了兩碗豬肉玉米餡兒的餛飩,索菲亞是失憶了嗎?
但很快地,花白禾腦海中靈光一閃!
然而這一回合,卻輪到了索菲亞。
她問:“你相信,人死能復生這件事嗎?”
花白禾的呼吸驟然急促了一下。
她的喉嚨聲線有些發抖,在跟系統抱怨那個贈送的在水中恆溫的裝置失效了。
系統:“……”
系統懶得理這個突然戀愛腦的女人。
“我信……”花白禾有些沙啞地開口說了一句,唇角扯出了一個笑容,又把話一次次地低聲重複道:“我信的,我相信。”
所以,你是不是死了之後,又回來找我了。
她連兩人如今是在做遊戲都忘了,也不記得要往前遊,只在原地,又開口道:
“那麼——你是死而復生了兩次來找我,是嗎?”
我們的世界裡一次,溫從淑的世界裡一次。
索菲亞對她笑了笑,還是回了一句:
“不是。”
像是擔心花白禾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她又接著說了幾句:
“我現在是雄性,我現在的頭髮是黑色的,我根本不愛你。”
族長鱗片在塞壬那裡,這會兒的索菲亞毫無疑問只有一種性別,雌性。
而她的頭髮是銀白色。
至於最後一句……
花白禾彷彿在聽著她說:
我愛你。
愛到了極致。
索菲亞眼中含笑,看她一副已經聽懂的樣子,低笑著說道:
“最後一個問題,輪到我問你了。”
花白禾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
已然得到答案的她,現在整個人都有些難言的疲憊,那是自己在心底與自己較勁的疲憊,就像是一夜之間被拉著做了超過自己身體承受能力的次數,然而另一方卻依然不知疲倦。
索菲亞笑了笑,問了一句:
“你愛我嗎?”
花白禾剛想點頭,系統卻及時開口道:
“醒醒。”
“你還沒有忘記規定吧?”
“這不是你的最後一個世界,也不是她的,你是不是想以後再也見不到她?”
花白禾被系統提醒著,忽然想到了溫從淑的那個世界。
那一次,她要談戀愛的代價,是讓一整個世界都毀滅。
花白禾突然不敢點頭了。
她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
害怕……
這個人又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死亡,又或是消失不見。
她太害怕了。
於是一瞬間,她忽然很後悔自己在一開始為什麼不能認真點,如果她也反著回答問題,現在是不是就不會這樣的進退兩難。
“你換一個問題,好不好?”
花白禾臉上寫滿了為難,甚至因為這個身體的天然優勢,這會兒臉上滿是泫然欲泣的楚楚可憐。
索菲亞卻搖了搖頭,對她道:
“寶貝兒,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講人魚和王子的故事。”
花白禾茫然地看著她,因為離童年太過遙遠,她甚至記不清人魚和王子的故事是什麼了。
……
遠處。
塞壬與傅光啟從大堡礁的方向游回來,塞壬手中捏著一枚用紅珊瑚做成的戒指,漂亮的紅珊瑚細枝條在圓形的戒身上蜿蜒出漂亮的角度,將中央的一枚淚滴型珍珠緊緊地纏繞在裡面。
那是塞壬的眼淚化作的珍珠。
而傅光啟手中的則是雪白色的珊瑚做成的戒指,這顏色還是他跟著塞壬去到以前人魚族生活的海域才找到的,中央是一枚血紅色的鮮亮的珠子。
那是他的血液凝成的珍珠。
兩人浮出海面,在圓圓的月亮下,交換戒指。
以天為證,以地為媒,你我從茲締結良緣,訂成佳偶,白首永偕,花好月圓,欣燕爾之,將泳海枯石爛,指鴛侶而先盟,謹訂此約。
他們倆拿起了戒指——
此時,卻不知道從哪裡飄來了幾個小小的泡泡,在兩人的戒指上碰了碰,而後輕輕“啵”地一聲,破碎了。
兩人交換了指環,好奇地回頭看去。
原地有一個身影已經消失,海面上只留下一個人在嚎啕大哭。
花白禾看著空空如也的海面,快速地往索菲亞消失的地方遊去,腦海中還迴盪著對方帶著笑意說出的最後一句話:
“人魚得不到王子的愛,化作了泡沫消失在了海上——”
“可我和她不太一樣。”
我得到了公主的愛。
花白禾一下子沒想清楚哪裡不一樣,她只看見對方像童話中一樣化作了泡沫。
原地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手在不斷地撲騰著海水,試圖捕捉對方的身軀化作的泡沫,可那些泡泡實在是太輕了,從水中噗嗤噗嗤地冒上來之後就破碎了,讓她無論如何都抓不住。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哭得難以自抑,只紅著眼眶,流著淚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道: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副本結束啦,結局我好喜歡。
有沒有親沒看懂的?
請把索菲亞的回答全部逆過來看。
這個世界把以前埋得伏筆都解開了很多。
但是還有一些細節,比如另一個女主和主神之間的關係,比如她怎麼知道自己某些手段讓花白禾喜歡。
這些都是下個世界要說的。
以及提前預告一下,下一個是修□□,而我們的兩個女主將會!
明!騷!
我們的目標是:光明正大he!
然後就差不多到了收尾階段了233希望大家能夠繼續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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