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過了許久，鄧洛普的魔力徹底耗盡。
他瞪著一雙遍佈血絲的眼睛，眼球彷彿要向外彈出，喉嚨裡不由自地發出“嗬嗬”的沙啞聲音。
那種笑聲，彷彿是在發出自嘲，又像是某種最後的努力。
“這不……可能！我不信！”
然而，事實往往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任由鄧洛普如何努力，也無法找尋到一絲一毫的痕跡。
就彷彿他召喚出的那棵守護樹人，一夜之間靈魂覺醒，領悟出了屬於自己的樹生真諦，決定要從此活得像一棵真正的樹一般，毫無預兆地脫離了他的掌控。
到了最後，鄧洛普喘著粗氣，不甘心地癱坐在地。
“該死的……但願這個變故，不要影響我的計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中有光芒浮現又黯淡，滿是皺褶的老臉上，最終只剩下了癲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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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在這位老邁的德魯伊身上，感受不到任何自然和諧之意，彷彿他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
“成功了。”
莫西鎮外圍，楚樂的眼眸微微一亮。
最初，遠方的樹人出現了短暫的混亂，這讓楚樂有些擔心，如果自己的計劃失敗的話，這個舉動等於是打草驚蛇。
好在接下來，從《千法之書》那裡傳回的訊息……一切順利！
“很好……從現在開始，我已經把敵人包圍了。”
楚樂滿意地搓了搓手，笑道：“短時間裡，這批活化巨人木都會為我所用，只不過需要注意……可不能被重新奪取了控制權。”
畢竟野性之力這個法術的bug是雙向的，他可以奪取敵人的控制權，敵人自然也可以反過來重新奪回一旦演變成這種反彈再反彈的情況，那就多少有些尷尬了。
甚至，楚樂還難免回想起讀中學的時候，和林雨玩《精靈可夢》的聯機對戰，然後兩人同時上了一隻果然翁……
“不過也用不著太擔心，對方應該是在莫西鎮上，除非能夠實現遠距離施法，否則他想要奪回控制權，就必須親自跑來這地方。”
於腦海中梳理了一遍當下的情況，確認無誤之後，楚樂才衝著安娜招了招手：“好了我們走吧，既然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們該去拜訪一下那位……不怎麼友好的客人了。”
安娜愣愣地點了點頭，並且全程呈現懵逼狀態。
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們為什麼又好了？
好在無論她的內心有多麼茫然，當看到楚樂的背影的時候，所有的茫然霎時不翼而飛，唯有一種空前的堅定，牢牢地佔據著安娜的思維：
不愧是甘道夫大人！
讓所有人一起恭喜安娜同志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了人類本質的昇華。
一直到走出老遠，安娜才想起來一個問題：“敢問甘道夫大人，那個人古爾丹……我們就不管了？”
“沒問題，那個傢伙很有用，所以短時間裡，我還會留他一命。”楚樂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略顯古怪的笑容，“當然以後如何，就要看他自己的命好不好了。”
安娜思索片刻，並沒有加以反駁。
事實上，她也認為現在楚樂的處理，或許是最好的應對方式：畢竟，亞當斯和安潔走到了一起，而古爾丹是安潔的哥哥，偏偏古爾丹想滅掉靈蛇小隊。
作為被襲擊的物件，她當然想把古爾丹滅口了事，畢竟她又不是什麼聖母。
可她心底也同樣很清楚，要是自己真的那麼做了，恐怕從今往後，就很難面對亞當斯和安潔了。
“幸好……這一次遇到了甘道夫大人。”
安娜的心底再一次由衷地感到慶幸。
兩人的行動很是迅速，乘著夜色，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已經悄然潛入了莫西鎮。
到了這個時間點，莫西鎮上的絕大多數建築，都已經房門緊閉，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除非是出於某種必要，否則的話，在夜間長時間的照明，依舊是一種奢侈的行為。
普通人很少會那麼做，至於那些農奴和流民……就更沒有資格那麼做了。
通常而言，莫西鎮夜間唯一的光明來源，除了天空中的星辰和明月之外，就只剩下那位瓦倫男爵的城堡了。
不過如今的情況有些特殊。
哪怕天色已黑，依舊可以在街頭巷尾，看到三三兩兩的衛兵，談笑之間，時而投來兇狠的眼神。
“嘖！真是可惜了，之前死了那麼多人，都被嚇得不敢出來了。”
“平時都是守衛和巡邏，難得有真的動手的機會，剛才我還砍翻了一個，說真的，手感比我想象中更好！”
幾名衛兵大笑著從街上走過，高談闊論著，如在談論一場秋季的狩獵。
安娜忽然間注意到，身旁的這位法師大人，竟在不知何時，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甘道夫大人？’
她動了動眼神，但並沒有真正開口出聲。
楚樂狠狠地攥緊了自己的拳頭，只是很快又松了開來，他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地開口說道：“沒什麼，只是稍微有點感嘆和意外罷了。”
“大人您？！”
這回安娜是真的吃了一驚。
兩人這一路走來，全都行走在陰影之中，要麼就是牆角、屋簷等隱蔽處，始終沒有被巡邏的衛兵發現。
可是剛才那幾個衛兵還沒有走遠，楚樂現在一開口，必然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什麼人？”
“領主大人頒佈了宵禁，居然還有人敢上街？”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剛剛走過去的幾名衛兵，紛紛腳步一頓，向楚樂二人藏身的方位看來。
其中一人嘿嘿笑著，一副摩拳擦掌的姿態，迅速地逼近了過來。
“就讓大爺看一看，究竟哪個賤民膽子這麼……”
“是你大爺！”
下一瞬間。
一柄魔力大錘飛出，迎面將這名衛兵砸翻在地，他兩眼一翻，當場便昏死了過去。
“大人，我們如果要潛入的話，最好還是要低調一些。”安娜已經不知道勸說什麼好了，“在這裡就被發現的話，很可能走不到瓦倫男爵的城堡……”
“安娜，這是我的獨門法術。”
楚樂的身形已經衝出，而聲音則隨後傳來：“它的名字叫做……”
“楚氏潛行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