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所以你現在就要用這些手段，來報復他麼？”林曦冷聲問。

“我知道，你對他有感情。但滅族之仇，不可不報！”

林曦知道，芮芸這是想讓她做選擇。

可她，真的沒有辦法跟她一樣。

“我不會幫你報仇。”

聽到這話，芮芸倒也不惱。

她望著她，嘴角依舊噙著那淺淡而得意的笑。

“我知道你不會，所以……我才為你準備了這個！”

音落，便將她從身後拿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對玩偶。

毛絨的那種。

跟之前範心花拿到雅山別墅的幾乎一模一樣。

不過，林曦發現，芮芸手上的這一對，和之前範心花的那一對，有一點是完全不一樣的。

因為……現在芮芸的這一對，裡面……裡面居然拘著她兩個孩子的魂魄！

“他們……他們居然在你手上！”

林曦有些難以置信。

情緒，也變得更為激動。

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幾乎都在發抖。

“沒錯，範心花做的所有事，都是我指使的。”芮芸坦然承認。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這不僅是我的孩子，也……也是你的外孫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們？”林曦痛心疾首。

她寧願，自己孩子的靈魂是被別人弄去了，也不願意是被芮芸設計了。

芮芸，是她的母親啊！

“外孫？”

芮芸輕蔑一笑。

“你覺得，我會把自己全族仇人的孩子，當成是自己的外孫麼？”

她的眼中，充滿了猩紅的仇恨。

她彷彿回到了祖先們所描述的那一天。

那些漫天的血。

那些痛苦的呼喊。

那些堆積成山的屍體。

她的族人，原本應該幸福的生活著，並且一直繁衍下去。

可就因為那個人，因為那個人的暴虐，把全族的希望和未來都化為了泡影。

所以，她憑什麼，還要把手上這兩個孩子的魂魄當做自己的外孫？

想到這裡，芮芸將手上的毛絨玩偶捏得更緊了一些。

以至於，兩個孩子的魂魄在裡面越發的痛苦。

“你……”

林曦的心，瞬間碎了一地。

兩個孩子，都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她心疼啊！

“你……你到底要怎麼樣？你……你能不能不要再折磨這兩個孩子了？我求求你好不好？”

“不能！”芮芸斷然拒絕，“除非，你能幫我毀掉陸家的龍脈，讓陸家永世都不得超生！”

“你瘋了！”

“我沒瘋！在雅山別墅當傭人的那段時間，我本來有很多機會可以下毒毒死他，但我沒有做，知道為什麼嗎？”

芮芸望著林曦，眸子裡有一種林曦永遠無法理解的執拗。

“因為，我不僅想看著他死，我想看著整個陸家全部玩完，我想看著他們覆滅！”

“所以，上次在韓安歆的案子裡，你才會讓林妍秋汙衊亦擎，然後趁機使用駭客手段攻擊陸氏的網路，對麼？”林曦問。

“你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只可惜，他那個廢物弟弟比我想象中的要厲害許多，居然憑藉一己之力，完全的阻擋住了我們當時的網絡攻擊。所以，那一次我們失手了。”

聽到這裡，林曦不禁冷笑了一聲。

“你們失手的何止是這一次！後來，你們廢了那麼大的勁，偷樑換柱，把警察局長都換了，不也沒有成功麼？”

聽林曦提到那個假的警察局長，芮芸眉心微皺。

神色中，閃過一絲悲痛。

“你知道，那個假局長是誰麼？”

林曦沒有做聲。

芮芸抬起頭，目不轉睛的望著她。

“那是你的親舅舅！為了不暴露我，不暴露其他族人，他選擇了自盡！”

這一點，倒是讓林曦有幾分意外。

根據陸亦擎的講述，她知道那個假局長是芮家人，卻沒想到居然會是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舅舅！

“你們……你們這樣，真的值得麼？”林曦忍不住問出了聲。

什麼樣的仇恨，值得用千年去銘記？

什麼樣的仇恨，值得用自己的生命去報復？

難道，就不能忘記過去的一切，好好的重新開始麼？

但很顯然，對芮芸來說，不能！

“值不值得，不用你管。現在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是想要陸亦擎活，還是想要自己的孩子活！”她掐著手中的兩隻玩偶，表情十分兇狠。

林曦看著兩個孩子痛苦的魂魄，心裡很是難過。

這……這都是什麼事嘛！

“如果我沒猜錯，你所謂的毀掉陸家的龍脈，就是讓我從這無望井跳下去。”她淡淡問。

芮芸沒有否認。

“你很聰明。這無望井，在6000多年前，就是玄冥氏的祭司臺。底下，就壓著玄冥氏的龍脈。

“6000多年前，玄冥氏本該統一其他各部，之所以失敗，不僅僅是因為失去了你這個靈女，更因為靈女的血損壞了龍脈！

“現在，如果你從這裡跳下去，你會失去生命，陸家也會完蛋，但……你的兩個孩子會活下來。這，是一個非常公平的交易。”

林曦笑了。

笑得蒼涼，也笑得讓人心痛。

她的母親，居然希望她死？

這麼荒謬的想法！

“你確定我從這裡跳下去，陸家的龍脈就會被損壞？你又沒有在6000多年前，親眼見過我跳入無望井中！”

芮芸顫了一下。

漂亮的臉蛋兒上，莫名有一絲慌亂一閃而過。

“我是沒見過，但有人見過！”

“誰？”林曦追問。

芮芸動了動嘴唇，似有些欲言又止。

林曦看出了端倪。

心中，也不那麼著急了。

“這樣吧，我們來做個交易。你告訴我，究竟是誰當年親眼見過我跳入無望井。然後，我就跳給你看。”

“當真？”

林曦點點頭。

芮芸有些被說動了。

她略略猶豫了一下，終究是開了口。

“是戰子黎！他……其實跟你和陸亦擎一樣，也是從6000多年前轉世而來的。當時，他是另外一個部族的王子，他們那個部族叫河幽氏。

“之前我說過了，陸亦擎屠殺了我們的族人之後，族人中有一支僥倖逃了出來。可陸亦擎還是不肯放過這一支族人，派兵各種追殺他們。

“後來，是河幽氏的王子，也就是戰子黎的前世幫助了他們，將他們帶回自己的部落，讓他們得以存活下來！”

【作者題外話】：這裡的河幽氏，前幾天出現過哦，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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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把戰子黎這條線也接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