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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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笑,他那眼睛,他那懶洋洋什麼事都不在乎的神情,幾乎讓每一個女人都著迷。這快活林裡的女人見了他就都像不會走路了一樣,媚眼間都是欣喜和媚意。

染香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每天都將自己打扮得很美。華而不俗的打扮,柔軟而舒服的衣衫,懶散的神態,就像是個天生的千金小姐,富家少奶奶,無論是誰,做夢都想不到她竟是別人的丫頭。就連她自己都快忘記了,她也真的希望自己就是一個富家少奶奶,與她現在扮演的一樣,是沈浪的……女人。

他看上去,心就像是鐵做的,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在意,對著愛他痴狂的朱七七,離開了竟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對著人人都不敢做的事,他偏偏敢做;對著這好多男人都經受不了的誘惑,酒色財,他卻偏偏能經受……這樣的男人,這樣讓人恨不得想吞下去的男人卻偏偏讓她著迷……

這個讓人著迷的男人,現在卻要做一件讓所有人都要斥之為愚蠢的事情。他要獲得快活王的信任,以敵人的身份得到那個梟雄的信任,做……臥底。她面上僵硬的笑,但心底卻害怕得抖,他面上卻在慵懶的笑,心裡……誰也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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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香放下了手中的梳子,衝著鏡子裡的自己竭力的笑了笑,矜持的站起來,推開門——他正站在門前,身邊是一個年輕可愛,滿臉愛慕之情的女孩子。她是這快活林裡的丫頭,受沈浪的吩咐帶他們四處逛逛。“他們”,多麼幸福的字眼,可惜……也是假的。

林木青蔥,風景如畫,清涼的風吹過綠色的大地,陽光的碎影在地上跳躍。鳥語,更似樂曲。

□□水的小丫頭似乎完全迷糊了,沈浪問一句,她就答一句,似乎完全忘記了還有她跟在身邊。染香輕輕地嘆了口氣。真是剋星,他真是女人的剋星!

突然間,林外車聲大作。

一行車馬,從山坡下走了過去。拉扯的馬,腳步跨得又遠又大,又平又穩,一看就是草原的名種。趕車的人動作熟練而恰當,一看就是馴馬的好手,馬車前後還有八匹護馬,馬上的大漢也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很有兩下子。

沈浪笑道:“這人真是好大的氣派。”

春水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這人姓鄭,別人都叫他震蘭州。”

沈浪又笑道:“鄭蘭州……震蘭州,好大的口氣,不知是何身份?”

“聽說是鄭州的世家公子,蘭州附近的果園一大半都是他們家的,可說有千萬家財,富可敵國。”

“哦……”

原來,這快活王不但享受著時間最好的酒色財氣,還好賭!每到這快活林休息遊玩的幾日,總會聚集一幫非富即貴的人物,玩幾把。

沈浪眸色微閃,念及王夫人給他的資金,喃喃道:“看來,這次不得不賭一把了……”

隨後來的卻是個暴發戶,那路車馬,只要能鑲上金子的地方全都鑲上了金子,就怕不知道自己金子多。這人原來不過是個趕驢子的,後來卻不知怎的發現了幾座金礦,瞬間暴發戶了,名字立即改成了“周天富”。

暴發戶的氣派,平時看著也不小,但和真正的世家公子比卻像猴子穿龍袍,但這周天富卻不像猴子,反而像是猩猩。

這一群猩猩轉眼間就過去了,可還未離去多久,遠處又有啼聲傳來。這馬來的極快,七匹馬,但每個人的穿著都十分樸素,但中間那人雖然穿著跟周圍人沒什麼區別,但那身氣派,卻讓人能一眼就瞧出來。

沈浪暖暖一笑:“好漢子!這身氣派竟和貓兒差不多!”

這人名叫龍四海,統領著黃河上所有的通皮筏子。黃河水急,敢在黃河之上弄水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玩命的角色,能管理這麼一幫人物的人豈能簡單?就衝此人連衣著都與手下弟兄穿的一模一樣,就可知其的不等閒之處。

就在這時,遠處一改之前幾波人震天的馬蹄聲,以及人與人之間的安靜嚴肅,幾十個人鬨鬧著勾肩搭背,圍繞著一頂綠呢大轎緩緩而來。

這一撥人有男有女,但年齡幾乎沒有一個在二十五歲以上,均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郎。只是這段青春恣意的陽光時段,在他們身上卻不見一點生機活力,有的只是令人討厭的嘈雜和粗俗。

一瞧見這批人,春水就皺起了眉:“這幫小祖宗今日怎麼也來了?”

沈浪笑道:“這些卻是什麼人?”

春水嘆氣道:“這都是有錢人家生出來的活寶,一天到晚在蘭州城裡胡作非為。大紕漏沒有,小紕漏不斷,可以說是一幫小流氓。”

“可這頂綠呢大轎應是有功名之人做的,裡面的莫非是官府之人?”

“這轎子裡的才是活寶中的活寶,他爹爹活著的時候就天天鬼混,他爹爹去了,他不但承受了萬貫家財,還世襲了個指揮使之類的職務,跟飛起來似的。”

“原來是個敗家子。”

“但蘭州城裡的人民卻被這敗家子害的不淺。”

時候到了,人也到了,快活王也該到了。

果然,沈浪並沒有等太久,吃過午飯之後,外面嘈雜聲大作,人語聲,說笑聲,車輪聲……簡直就像十萬大軍要駐紮一般。

染香終於人不知臉色大變,忍不住道:“快活王來了。”

“嗯,早該來了。”

“咱……咱們怎麼辦?”

沈浪微微一笑:“等。”

“等著?就這麼……等著?”

“還怕他不來找我?”他竟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養足了精神才能對付快活王。他不是不緊張,也並非不著急,只是……別人都瞧不出罷了。若是連染香都能瞧出,他沈浪怎還敢與快活王賭錢?這一局……若沉不住氣,恐怕臉人都要輸上去!

果然,門外突有一少年送來紅色的鑲金請柬,時間……正在子時。

還有半個時辰才到子時。但“綴翠軒”裡面正廳內,已擺好了酒菜,俱是稀有的佳餚。人也俱都走在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這江湖上能讓快活王等的人恐怕還未生出來,自然只有他人等著他。

“綴翠軒”正是快活王的行宮,自然也是快活林中最華麗最精緻,也最寬敞的地方。鄭蘭州,龍四海,有著只有他們那樣人物才有的氣派,而周天富也有著暴發戶該有的粗俗。而她身邊的女人,簡直就跟周天富一樣,恨不得將全身家當都掛在身上,也不怕壓斷了脖子。媚眼四處亂飄,就差沒在身上寫著“不正經”的牌子。

沈浪坐在一邊,一一瞧過去,最後瞧見的便是那敗家子,小霸王時銘了。他果然只有十七八歲,但眼圈已經陷下去了,一雙眼睛雖然不小,但卻毫無神采,像是終年睡不醒。他穿的倒比周天富好的多,他身邊也有個女孩子,但打扮得卻比周天富身側那個還要駭人。

那個女子並不粗俗,一身飄飄白雪之衣,體態優美,風姿卓然,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有一種獨特的傲氣,這種傲氣,並不是驕傲的傲,而是“獨一無二”的傲。這世上找不出一模一樣的兩片葉子,人也一樣。但這種“獨特”的冷然在這個女子的身上卻尤為明顯。

而說她駭人,並不是說她自己本身,而是她臉上戴的面具。

不錯,她臉上竟然戴了一個面具,一個青面獠牙極為駭人的鬼面!

這張面具將她得臉和脖子嚴嚴實實的擋住,只餘一雙清亮卻水波不驚的迷人眼眸。

在場的人除了那周天富以及女伴,都不是簡單的人物,但此刻,這些人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了這個奇怪的女人身上,都在用眼角有意無意的劃過她。但她卻好像依舊什麼也不發現,或者說,毫不介意。

沈浪自然也在注意她,特別是……她給人的感覺,尤其的……熟悉。

而小霸王,嘴高高翹著,幾乎能掛一個醬油瓶子,斜倚在椅子上,眼睛向上挑起,得意得已經飛起來了——這似乎是件很有面子,也是讓他很欣喜的事。不過,這點得意是因為這女伴本身,還是他這一塊已成為眾人的焦點,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這種關注並不長久,因為……有沈浪在。

男人和女人其中一個最大的區別是就是最吸引男人注意的是利益和英雄,而最吸引女人注意的卻是八卦和感情。

所以,當染香和周天富那個一看就不正經的女伴還在充滿好奇的探究著小霸王和那個白衣女子時,鄭蘭州以及龍四海卻已經把注意力放到了沈浪的身上。

鄭蘭州先開口,說起了沈浪在中原的名聲,然後便寒暄開了。而男人的寒暄又永遠離不了兩個話題,一是酒,二是女人。只是今日的主題還加了一個“賭”。

而女人的爭執,永遠也離不了一個話題,那就是……男人。

周天富大笑道:“有時賭錢振臂玩女人還夠勁,你說對不對?”

沈浪偏偏就是不瞧他,,笑道:“那卻要看什麼樣的女人,有些女人在下就算在家裡捉臭蟲,也不願意碰一碰的。”

就在沈浪說這話時,那個“不正經”的女人一隻手已經從桌下伸了過去,想摸沈浪的腿,哪知手沒沒搭上,突然有樣東西塞到她手裡。那東西又粘又黏,還很燙,原來竟是只大蝦!

做這事的人,自然只有染香一個。

沈浪忍住了笑,染香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龍四海,鄭蘭州,甚至小霸王都大笑起來,還有意無意的瞧著那個女人。周天富好似並不知道他們為何笑,反而道:“哥們瞧瞧我身邊這個女人還不錯……”話還沒說完,口中竟就被那女人黑著臉塞了個蝦球。

“不錯不錯,妙極妙極。”沈浪眯眯笑。眾人終於忍不住,再次大笑起來。

周天富就算笨的跟驢子一樣,臉也掛不住了,一巴掌扇在那女人臉上:“臭□□,敢出我的洋相!”

那女子被扇在地上,臉也腫了,大哭大罵道:“我就是□□,你是什麼東西?我拿銀子也不是白拿的,每次你的臭手摸過來我都想吐!”她果斷破罐子破摔了。

周天富跳了起來,大罵道:“臭□□,老子撕爛……”

但還未等他罵完,便自動歇了聲。

因為,一悅耳軟膩而如一汪清水的女聲傳來:“不錯,什麼銀子都不是好賺的。”言語間竟有點點的悵然,“生活並不是容易過的。”

說話的,正是那個白衣女子。小霸王明顯一愣,趕緊把意在靠背上得身子正了起來,一副猴急樣道:“嘿,別人的銀子賺起來當然不容易,但你……只要你說一句話……你要什麼……”直直的眼神掃過來,小霸王竟然又咽聲了:“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聽過這小霸王威名的人都不覺有些奇怪了,這哪還像那個作威作福的小霸王?簡直就跟乖孫子差不多……

這姑娘究竟是誰?若說是她,但她怎會在這裡,甚至跟著這麼一個人……咦,慢著,這麼一個人,小霸王是怎麼一個人?僅看了幾眼,難道他就說的清嗎?沈浪眸色閃閃,端起一杯酒緩緩飲下,注意力卻未離開小霸王一秒,若說是……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那女子聽見了白衣姑娘的話,很是一愣,臉色複雜的一變,忽然怒著衝著白衣女子道:“拽什麼拽,你其實也跟我一樣!”女子眼中劃過一絲黯然,哭著對周天富喊道:“你有什麼了不起!肯在我身上花大把銀子的多著呢,不止你一個!有本事,你下次發癢,別來找我!”說完便又哭又罵,一撇一拐的走了。

當場除了周天富還在罵罵咧咧,小霸王怒氣衝衝盯著遠去的女子,已再次安靜下來,龍四海忍不住,一拍桌子:“閉嘴!”

果然閉嘴了。

龍四海與鄭蘭州好像知道那白衣女子的身份,只是微微瞧了兩眼,沒什麼鄙夷,但也毫無尊重可言,就像看一件擺件一般。

沈浪思忖著剛才那女子的話:你也跟我一樣!莫非……挑了挑眉。還真捨得……

一位錦衣少年忽然走了進來,正是送請柬的那位急風騎士,抱拳道:“各位酒飯已用完了嗎?”

周天富道:“賭錢才是正事。”

騎士又道:“王爺已經候駕,各位請隨我來。”

原來這裡並非目的地,不過休憩之所罷了。

沈浪立即站了起來,一想到要見到那位傳奇人物,他得血液似乎都流的更快了。

再往裡面一間屋子,很小,但依舊很精緻。

只是這屋子全是暗的,只有屋頂上掛著一盞奇怪形狀的燈,,周圍被純白的紙板包住,照不到其他地方,全部的燈光似乎都灑在了中間的一張綠呢大桌上。

果然是賭錢的模樣。帶著鬼樣面具的白衣女子歪了歪頭,望著這幅景象發神。

桌子上放著一副精緻的象牙白牌九,一對象牙色子,還有一雙手。一雙晶瑩如玉,帶著手工奇特,紫金戒指的手。這無疑正是快活王的手。但他整個身子和臉卻完全隱藏在黑暗中。

沈浪雖瞧得仔細,但在這集中強烈的燈光下,只能看見一雙眸子,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而此刻這雙眸子正有些凌厲的看著他的斜後方。他忍不住微側頭——快活王盯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有一雙淡然純潔眼睛的白衣女子。

剛才帶路的急風騎士淡笑道:“聽聞天香閣的無柳姑娘才色過人,總是一抹輕紗拂面,非當日客人,不得見。”

那之前鎮靜自若的女子,在快活王那刀劍一般的眼神下也縮手縮腳起來,面對急風騎士普通寒暄式的提問竟有些語塞。

但騎士並未給她太多時間,依舊微笑道:“今日不同往日。我家王爺不太喜歡……嗯,應該說極其討厭,有人在他面前藏頭露臉。”

“這……”

“這本身就不是禮貌的行為,我想無柳姑娘自然是知曉的。”急風騎士補充道:“當然,王爺對花一般的姑娘們總是特別仁慈,若姑娘願意‘主動’除下面具,當籌以重金。”加重的“主動”兩字讓白衣女子平靜的眼波動了一動。

她悄悄抬頭,看了一眼那黑暗中豹子一般的目光,立即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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