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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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那雙眼,銳利,堅硬,毫無感情,像鷹;但當他盯著你的時候,卻又像毒蛇。可等他閉上,再睜開,卻又像老虎一般王氣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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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裡的這雙眼,狠絕,堅定,時而又狡猾難以捉摸,還有那一閃而過的戲謔。

黑暗中的那雙眼冷酷無情,但鏡子裡的這雙眼卻還有什麼看不清的東西在閃耀……

差的太遠,太遠。

“父為梟雄,子也不差。惟有這麼心腸冷酷的父親,才會有心腸如此冷酷的兒子。”沈浪說過的話忽然從腦袋中鑽出來,王憐花緊收雙拳,“砰”的一聲,手中的鏡子瞬間被捏的粉碎!

迦南一驚,手中一抖,已經堆成寶塔的金裸子瞬間坍塌。

王憐花微笑道:“沈浪就是沈浪,他要吸引快活王的注意,快活王的眼神就是移開他身上,注意力也從未移開過。只是……不知他知道自己竭力想拉攏的人才卻敗在他拋棄的……手上的時候……”說著說著,牙齒卻緊緊的咬起來。

別人都有家庭,父兄,為什麼他沒有?

這個問題他曾在很小的時候想過,但七歲之後,他每想到這個問題,就將之遠遠拋卻。但今日,這個問題卻又浮現出來。只是如今留下的情緒,卻只有恨!

這是他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距離他這麼近,他一直都知道他拋棄他們母子之後過的很好……但從沒像今天體會的這麼深。——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他們。

被自己殘害過的人,王憐花當然也不會記得,但這樣的事情若發生在自己身上,卻不行!他絕不允許,有人將他輕易的忘記。

明明撇的乾乾淨淨,但卻還是不自覺的朝那個人靠攏。這是天性,沒法阻擋的天性。迦南將散了一盤子的金裸子再次排得整整齊齊,抿嘴道:“公子,不用忍。這裡的東西儘管砸,不花錢。”

王憐花沒好氣道:“誰說不要錢的?這都是我名下的財產。”

“但現在的主人是快活王,一個好的主人自然會買單的。”

王憐花沒有否認,反而道:“錢錢錢……南兒,你為什麼這麼喜歡錢?”

“難道你不喜歡?”

王憐花撇嘴道:“我當然喜歡,我一看上去就是愛錢的人,但你不像。”

迦南淡淡道:“喜歡錢,不需要像。我與公子看上去如此不同,只不過是因為……”

王憐花好奇道:“因為什麼?”

“因為我除了錢,什麼都不缺;公子卻除了錢,什麼都缺。嘶……”

王憐花死死的捏住迦南的手,指甲幾乎扎進她的肉裡:“你說什麼?”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極其殘忍的笑,“那你的意思是我連你也缺?”他的眼神在這一剎那幾乎和那雙黑暗中的眼一樣,閃著毒蛇一樣的光。

但他卻突然放開了手,冷冷一笑,轉身離去。

迦南揉了揉手,迷茫的留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說,但偏偏就這麼無意識的從口中蹦了出來……

一百三十萬兩。一百三十萬兩買來的房子,足以住的下全蘭州大大小小的所有人,一百三十萬兩的糧食,能夠全甘肅的人吃上一年。一百三十萬兩也能使一千個奴僕背叛他們的主人,也可使一千個純潔的少女出賣靈魂。

一百三十萬兩……沈浪在這場賭局裡足足贏了一百三十萬兩!

他贏了,贏的不止是錢,還有快活王的尊重和認可。

但一百三十萬兩卻也可能什麼都不做,就不見了。

沈浪讓人採購了一百三十萬兩的極品大珍珠,然後磨碎之後溶在酒裡,恰恰八杯酒。這酒是好酒,杯是金盃,擺在桌前,招待客人,正巧一人一杯。

不錯,這唯一的一杯酒便是沈浪款待客人的酒,沒有酒菜,只有酒。只因他知道,這世上只有錢是永遠不會失去人對它的尊敬的,甚至有些人唯一尊敬的東西,就是錢。

這樣的酒,誰不來喝?可,偏偏就是有人不喝。這個人也自然只有快活王。

快活王沒有赴沈浪的約,卻赴了幽靈群鬼的約。尖刺,淒厲,詭異的嘯聲突然響徹夜空,這聲音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但絕不會是人,人絕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幽靈群鬼,不愧是鬼!

沈浪站起來,邁出他招待客人的大廳,頭也不回的朝快活王所在的地方而去。——他的籌碼還不夠,快活王對他的信任和求才之心還不夠……

這世上很少有人能在快活王和沈浪面前討到便宜,更何況兩人聯合?沈浪看到了幽靈公主的臉,惟有他看到了那張臉……但那……竟是白飛飛的臉!那個柔弱的,可愛的,善解人意的弱女子!

幽靈公主跑了,但他心裡的疑團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著他。好在快活王終於相信了他,帶著他走進了他的內院,任意挑選美女。甚至……他將他帶到了他現在最喜歡的女子面前。

不錯,又是白飛飛。

這真是個了不起的女子,在這魔窟之中還能保持自己的清白,不只是得以安身,而是……如魚得水。

沈浪離開時,手中多了一張紙條,【“多日不見,渴思縈懷,今日什時,庭院寂靜,盼君移玉,出門西行,妾當迎君於濃蔭之下。“】

雖然他心中還有幾點想不通的事,但他悄悄摸出藏在袖裡的紙團,便知今日一切都可獲得解釋。

現在,正將近什時。

什時,果真是快活林最為安靜的時候,經過長夜之飲後的人們,正是睡得嘴香甜的時候。遠處,一條俊俏的白影佇立於樹下,風輕輕劃過,挑起她得衣袂和髮絲。

她的眼,像是幽怨,又像歡喜,像是責怪,又像是求恕,像是淡淡地恨,又像包含濃濃的愛。流轉之間,已萬語千言。

她說,她是王夫人讓她跟色使來的……只是載到達之即,便將王夫人套在她手上戒子中德暗器刺進了色使的身體裡……王夫人對她很好,快活王是沈浪的仇人,所以……她願意臥底。

她說,她不知道幽靈宮主為什麼和她長得一樣……或許,她們之間有著某種關係……她是個孤女,或許……她有一個雙胞胎姐妹?

她說的話,是那麼的驚奇,但卻又是那麼讓人相信。她得眼裡萬語千言,但最為美麗的便是那幾乎能傳到心裡的真誠。

這本是個弱女子,但卻因為愛而變得勇敢而機智。

沈浪柔聲道:“謝謝你。”

突聽一人冷笑道:“你們真是膽子不小!”一柄長劍從濃蔭處劃了出來,閃動著毒蛇一般的光芒。

白飛飛驚呼一聲落盡沈浪懷裡。沈浪身形閃動,避開三步:“什麼人!”

一個勁服急裝的少年郎,手舉長劍,瞧著她們冷笑,胸前一張銅鏡上,寫的正是“三十五”。赫然便是快活王門下的急風騎士。

誰知沈浪卻淡淡一笑:“原來是王憐花王大公子,動作還真快。”

那急風騎士愣了半響,突然哈哈大笑道:“好,沈浪果然沈浪!你怎麼看出是我的?”

沈浪淡淡道:“急風騎士若有這樣的輕功,快活王真可以高枕無憂了,可惜,他們就是有這樣的輕功,也不會有你這樣色咪咪的眼神。”

白飛飛愣住了,瞧瞧沈浪,又看看王憐花。“你真是王憐花?”

沈浪淡淡道:“他不但是王憐花,還是急風騎士,還是小霸王,他誰都是,又誰都不是。”

王憐花斜撇了沈浪一眼,對著白飛飛拱手笑道:“只可惜現在在下這張臉還能做個掩護,不然定讓姑娘看看我的真面目了。”

白飛飛仔細瞧了一圈,淺笑道:“果然厲害……幾乎連語態神態都一模一樣。”

“多謝姑娘誇獎,但我還是被沈兄瞧出來了。”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突然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苦笑道:“我真該死,這沈兄兩字其實我叫的?”王憐花隱隱已有一代梟雄的氣勢,沒想到卻忽然做出了這般小丑動作。沈浪已經開始苦笑了。

白飛飛怔住:“那該叫什麼?”

“應該叫叔父才是!沈公子已與家母定下了婚約,小侄自然該稱一聲叔父。”

“真的……這可是真的?”白飛飛的大眼睛瞧著沈浪,語音也開始顫抖。

沈浪只得承認:“這讓你吃驚了嗎?”

白飛飛嘶聲道:“你剛才怎麼不早說?你是不是還想騙我?”她翻身掀開藤蔓,踉蹌而去,再沒回頭。

沈浪就這麼瞧著她離去,沒有阻攔,沒有說話,而王憐花也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目光中藏著一絲殘酷的笑。

沈浪忽然嘆了口氣:“你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啊。”

王憐花笑笑:“沒有人喜歡吃虧的。更何況這也是家母的意思。”

“哦?她……”

“你這樣的男人保持著自由之身,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能放心得下。”

“你此刻是以什麼身份在跟我說話?”

“兄弟之間,敵友之間。”

“哦?不是叔侄了?”

“在別人面前,你是我的長輩,但惟有我倆在的時候,我卻是你的兄弟,朋友……有時候還是敵人。”

“沒想到你說話也有如此坦誠的時候。”

“我就是騙你,可能騙的過你?”

兩人忽然同時笑了起來,居然彷彿意氣相投。

但王憐花卻突然頓住了笑聲:“我差點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

“我本是來帶你去見一個人的。”

“誰?”

王憐花眸色微閃,雙手一拍,兩個健壯的婦人,抬著頂綠絨紫竹簾的驕子,緩緩而來。王憐花淡淡一笑,掀起竹簾,轎中所坐的正是朱七七。

朱七七本是人質,但她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讓沈浪登時愣在了原地。好久,才勉強一笑:“多日不見,你好嗎?”這雖是普普通通的問話,但其中蘊含的情誼,只要不是聾子,就該聽的懂得。

但朱七七卻意外的冷冷道:“我很好,不勞沈公子掛心。”

“其實,家母是讓在下帶朱姑娘來與沈公子重新見禮的。”

沈浪動容道:“重新見禮?”

王憐花緩緩道:“家母已認熊貓兒為義子,而朱姑娘與貓兒兄弟既已有了婚約,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自然該向叔父見禮的。”

沈浪臉色一變,不自覺的倒退半步,失聲道:“婚約?”

朱七七淡淡一笑:“你難道不覺得歡喜?”

“我……我……”沈浪只得木木抱拳道:“恭喜,恭喜。”只是他口間是什麼滋味,或許只有天知道。

“多謝公子。”朱七七的表情一直沒有變,纖手忽然一抬,竹簾再次落下來。

沈浪的身子,依舊挺得那麼直,再次展開的笑容依舊是那麼灑脫,這讓在一旁看著的王憐花也不禁有些佩服。“我知道沈兄還有一個問題要問。”

“不錯,熊貓兒在哪?”

“在……”

就在這時,只聽遠處有人呼叫:“沈公子,沈浪……快請出來,王爺有請。”呼聲接連起伏,遠近皆有。

王憐花目光閃動:“這裡已非談話之地,你快去吧,我自會與你聯絡。”

沈浪凝目瞧著他,霍然轉身,頭也不回,快步走了出去。

沈浪的臉在笑,但心裡一定痛苦,朱七七的臉很平靜,但心中卻在哭泣。

王憐花瞧著合攏,安安靜靜的轎子,再次勾起了一抹滿意的微笑。——他喜歡聽別人哭,他喜歡看別人痛苦。他若是不高興,就會讓別人更不高興。

大雨突然而下,窗前雨如珠簾下卷。

染香伏在窗前,數著雨珠,等著沈浪。但她卻知道,自己不管等多久都是白等的,因為……這永遠都是不可能的。但明知不可能的事,她為什麼偏偏要去做呢?

沈浪……沈浪……她第一個承受的男人是王憐花。她本來對王憐花有著一分幻想……但……直到見到了沈浪,這份幻想就到了沈浪的身上。

他是一個不一樣的男人,她講過的難惹這麼多,卻只有他一個能拒絕她得誘惑,沈浪……跟世上所有的男人都不同。

沈浪……沈浪……她得腦子裡似乎只留下這兩個字。

突然,一雙手自後面掩住了她的眼,溫熱的鼻息噴灑在頸邊,染香的心頓時加快跳了起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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