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他爸, 趕快收拾收拾，去城接我舅舅，他從老家運了不海儀過來, 我們全賣掉就能有一大筆錢了！”
“你傻不傻, 現在全賣掉吃虧了，先賣一半，剩下那一半我們多留幾天！時候能賺更多的錢。”
“還能漲，肯還能漲！妖皇陛下保佑，再多漲一些！”
“我家現在有一千六百四十六個海儀，差不多二百萬兩銀子，老天, 我的老天，按照這個上升價錢，過幾天能上三百萬！我有錢了！”
“漲多了？五千兩？快！我們的貨還沒有運嗎？”
“還沒皇城嗎！你們快些！不然等那些老爺們買夠了海儀, 貨就砸手裡了！”
市上的人族越來越了, 妖族甚至連人肉不吃了，全留著等價錢高轉手賣掉, 或者，當傳家寶。
天底下還有比人族更合適的傳家寶嗎？能夠幫幹活, 聽得懂妖話, 遇危險會自跑，不像瓷器那樣會被打碎。男人和人還可以生小孩，小孩長大後，又是值一大筆錢。
一個偶人出去轉了一圈後, 回來時精恍惚：“他們瘋了。”
他已經不止看一家，將所有財產換成了銀票，然後拿去買海儀。
畢竟, 家裡如果缺錢了，隨便拉個人出去賣，還能入賬比買回來更多的錢。
林稚水非常平靜：“很正常，有我們在背後推著價格，不讓它落下去，任誰看了，會以為家裡儲存一些人，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李世民隱隱心驚的同時，又有些不解：“他們怎麼會信這個，天底下會有這麼好的事？買了一樣東西回去，坐著等就能看著錢變多？”
“因為他們自詡看透了，以為海儀的價格，是他們推動的，認為自心裡有數。”
“實際上？”
“實際上，當然是我在背後操盤，利用了人的收集癖。”林稚水向小夥伴們解釋，“我在海儀剛開始大賣的時候，就讓阿修他們去整理了一些東西，比如說，人族的眼睛有很多模樣，人的嘴唇有厚有薄，人有豐滿之美，也有細腰之惑……買買了，為什麼不湊齊不一樣的人呢？”
就像一套杯子，哪怕你平時它感覺一般般，甚至不怎麼用它，可是當這杯子不小心打碎了其中一個，你就會感覺特別彆扭，覺得哪哪不順心，要買一個新的回來補充空缺。
“但是，人族的長不是有錢就能買的，還得拼運氣，拼勢力，是他們炫耀自身價的一種途徑。”
全圖鑑多麼勾人，他們有錢有閒還有勢力，追求全圖鑑怎麼了！這當中，他也沒做什麼，就是小小推波助瀾了一下下。
唔……就億下下！
同一時刻，妖族聖也在為她帶來訊息的妖族子發出一模一樣的靈魂質疑。“你覺得的有永升不降的貨價？這麼香噴噴的肉，後就是捕獵的陷阱！等著吧，很快，那價格就會降下去了，你不許買，知道嗎！”
妖族子點頭，充分表達了妹妹的信任，“好，不買。”
回去後，妖僕小心翼翼發問：“的不買嗎？現在聽說已經漲五千兩一個海儀了，就連那些不怎麼漂亮，當肉畜來飼養的人族，也是水漲船高，居然賣三百兩一個——誰家的肉那麼貴啊！但是還是有妖買，他們有一些收拾收拾，化點妝容，倒也像模像樣。或者錢不夠去買海儀的人家，買一男肉畜回去，說不就有機會生出好看的人，就跟賭博差不多。”
妖族子沉默著，沒有說話。
那妖僕繼續說：“且，恕小的直言，聖殿下雖然聰慧，經商卻沒有什麼瞭解，人族有句話說得，隔行如隔山，這些海儀價格不可能跌下去——”
妖族子：“哦？你說說，怎麼可能會跌不下去？這豈不是不勞獲？那麼大一個便宜，隨便你撿？”
妖僕笑了笑，“小的不懂什麼撿便宜，也不知道聖殿下眼裡看了什麼，小的只清楚，海儀的價錢升那麼高的原因，它有跡可循，絕不是聖殿下所說那樣，平白無故往上漲。”
被子用專注的目光投視著，妖僕渾身激顫了，只覺得升職加官就在眼前！
“殿下請聽我說，一開始，只是單純的賣海儀，但是，人族的樣貌各有不同，五官組合極為撞運，有的人，其他地方平平，僅一雙出彩的眼睛，卻足夠讓生靈印象深刻；有的人五官無一不精美，可組合在一起，就不知為何，顯得普普通通。”
妖族子起自看過的人族，頗為贊同。
“在海儀盛賣的開始幾天，白兔洞主向蠻牛洞主、大角羊洞主、豪豬洞主炫耀了他的藏品——不同樣子眼睛的海儀。有桃花眼，丹鳳眼，瑞鳳眼，杏眼，柳葉眼……應有盡有，又豪奢又精美，其他洞主連眼睛紅了。”
妖僕說得很詳細，彷彿親眼看過似的像妖族子描繪了那些洞主回去後，為了爭子，瘋狂搜尋各種模樣的人族，可以說，海儀市場能那麼火爆，他們的“幫助”起碼佔了一半。
“所以，殿下，這個買賣的利潤幾乎是白送，您請三思啊！”
妖僕的話語極為誠懇，妖族子卻是忽然笑了一下，“你買入了多？”
妖僕一瞬間冷汗淋漓，“殿下，我……”
“嗯？”
“也、也沒多，小的只是將這些年來您的獎賞，以及月俸全填了進去，買了兩千個海儀養在莊子裡。”
妖族子衝他招招手，就像是在招小貓小狗。
妖僕走過去，溫順地低下頭顱。
子褪下拇指上的扳指，遞給他，“孤知道你忠心，賞你的。只是，像買海儀這樣的話，往後就不要再說了。”
“是。”
儘管不許屬下再提此事，可其中利潤實在高了，妖族子依然忍不住去關注海儀價錢的增長。
那價錢越來越高，妖族子看著心焦，妖族聖慢慢也開始懷疑起了自的判斷。
“不可能！”九曦臉色晦暗難看，“七天了，居然一直在漲！按理來說，月滿則虧，差不多該跌下去的時候了……”
怎麼會一直上升？哪怕背後有黑手在操控，這是在圖什麼？變著子給妖族高層送錢？
伺候她的妖從走進來，看見聖眉頭緊皺，便走了過去，輕輕按揉方的陽穴。
妖族聖閉目，靠在椅背上養，侍不輕不重的按揉令她眉心緩緩舒贊。
“阿瑛。”她喚了侍的名，“你家也買了海儀吧？”
侍柔聲回答，“是的，殿下，家父買了不。”
“我記得你父親是白鹿洞主。買了不……底是多？”
侍報了一個數，九曦萬分驚訝：“他這是只留了足夠一家子三日的嚼用？就不怕出事嗎？這海儀價錢的上漲，明顯不勁。”
“家父說，這價格固然不會一直上漲，可哪怕是停在現在這時候，也已經是無可比擬的利潤了。何況，他會看著情況，發現不，立刻將手裡的人全部拋售，如此，依然能賺得滿盆缽。”
妖族聖緊抿有些乾澀的唇，侍正要去給她倒水，聖搖搖頭，“你先出去，幫我把子請過來。”
九辭來得很快。一聽是妹妹邀，馬上放下手裡的公過來，進就先露出一個微笑，“妹妹，我來了。”
妖族聖抬起纖細的手腕，替他倒了杯茶水，隨後才說：“哥，幫我去買一些海儀。”
妖族子手一抖，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你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妖族聖不緊不慢地說：“前些日子，我陷入了誤區，自以為是天下第一等的聰明，卻忘了妖族裡聰慧的妖王洞主並不，他們去買，不是因為被利益矇蔽了雙眼，是站在了更高的一層，將風險也納入了考慮範圍——此是經商之道，我確實不通曉。”
妖族子：“所以我們也要去買海儀嗎？”
“僅買入一些……先買兩百個，試一試。”
另一邊。
“七天了。”林稚水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溫水，眼中漾開的笑容也是溫溫柔柔的，“那妖族聖，也該忍不住了。”
利益動人心，已經有那麼多妖族去探路，並且證明此路可行，誰能控制得了自永遠保持理智呢？
“她會試著入手一點點。”
股市這樣的東西，就像是賭博，只要入了手，賺錢，那種天降橫財的快感，足以讓人一步步淪陷。
——尤其是聰明人，認為自可以及時收手。
人偶輕手輕腳地走進來，見和英魂們坐的林稚水時，不加思索地脫口出：“林公您沒在事情啊。”
林稚水轉過身去，和人偶視：“我們在說妖族聖的事——你去打探訊息，不知……”
人偶興奮了起來，“林公料事如！那妖族聖果然派了手下去收購海儀，買了兩百個，花了一百二十萬兩銀子。”
“好！讓我們的人繼續把海儀的價格往上推，如今優質的海儀已經快售罄了，放話出去，人畜也可，但是需要男男搭配收購，小孩可單個賣，價錢比成人更高。”
這樣可以給妖族錯覺，以為購買的妖怪來遲了，只能像開盲盒一樣，去狠心賭那些能生育的，或者長大後貌有所改變的人畜。
妖族聖第一次玩股票，頗有些坐立不安。每天讓下屬去看一看市上人族的價格。
“回殿下，今天也有漲。”
“今天只漲了百兩，比之前的了很多。”
“殿下，它今天居然了只往上升十兩銀子，是不是快跌了。”
“殿下……”
看著那漲幅越來越，妖族聖反放心了。如果還是像之前那樣，一天七八百兩地蹦，那她才要憂慮是陷阱。
她算了算賬，就這半個月，她陸陸續續又購買了一些人族，然後，光坐著不動，手裡資產就淨賺了一千萬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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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怪不得那些同族瘋了似的在價格還低的時候購入，這的是一萬利的買賣！
九曦微微蹙眉，“可惜我進場得晚……”
以早進場妖族的海儀庫存……那豈不是日後妖王洞主們，要比皇族還有錢？
身為皇，九曦免不了在小節之處為皇族打算，“阿瑛，拿上我的印信將父皇的內庫開啟，把裡的珍寶古玩錢幣全拿去買人，再挪用半數國庫……”
侍震驚地抬頭，“這——萬一陛下出關後知道……”
九曦沉聲：“富貴險中求，只要在它降下去前賣出就行。我已經總結出了規律，這個並不難掌控。”
侍略帶擔憂地去了，她剛走，九曦就將脖子靠在了椅背上，輕輕喘著氣。背後，是被汗水洇溼的布料。
王輕在妖族佈下的臥底動了，向林稚水傳來關鍵資訊——離開人族之前，王姑娘就把臥底的聯繫方式全給了林稚水，隨便他去差遣。
“妖族聖大量購入人族，已動用國庫。”
林稚水把這張紙條往火盆裡一扔，笑了，“該讓人族的價錢有波動了。今天漲一點，明天掉一天，讓他們所有注意力在人這邊。”
然後，可以準備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