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武鄉侯號及其乘員，我們魔都之行徹底是畫上句號了，所有人就地解散，武鄉侯號將立即傳送回b市進行修整，部分乘員請前往公會進行治療，本次行動的正式報告書將在72小時內由我和城主諸葛嗣一起編寫完成，並進行公示。”

靠在b市一號的酒館裡，羋麒在城市的公告欄裡寫下這樣的留言，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一號炸著天婦羅偷眼看了一眼羋麒，後者整個人就跟撒了氣的氣球一樣，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疲憊到就差一瞬白頭了。

這次魔都的狀況，有一種虎頭蛇尾的感覺，其結束之快讓人覺得在做夢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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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向利用預言的人我見得多了，但是你可真是我見過最不要命的了。”將天婦羅蓋飯端到羋麒面前，後者用臨時裝上的機械假肢接過來，“我在公會給你安排了醫療艙了，放心吧，看在你們這次的行動成果以及你們也是受害者的份兒上，這次我就不收你錢了。”

“你還是收錢吧，我可不想因為一個醫療艙把該有的好處給我抹了。”羋麒臨時裝上的機械假肢使用了神造人士兵的外骨骼裝甲的結構，馬達聲非常明顯，但這東西也有好處，那就是力量非常大，畢竟是液壓的。

一號聽到羋麒這要錢不要命的話除了苦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別想了，好處沒有的，雖然你們確實是受害者，但是別忘了這次的災害是你們自己搞出來的，換句話說我們給你們收拾爛攤子還要從你們那裡收費呢。”

魔都毀了。

這一點羋麒在從一公里的高空俯瞰整個城市的時候就很清楚了，放眼望去全部都是廢墟和殘骸，所有的地表建築雖然扛過了創世紀的破壞卻在這次災害中盡數毀滅並被夷為平地，莉莉婭曾經閉著眼蹲在羋麒頭上告訴過他，依狼人的聽覺，整座城市充滿了悲傷的哭聲，絲毫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想想也是，整個魔都現在已經不存在一個完整的、沒有親屬死亡的家庭了。

能活下來的未必是有實力的，但絕對都是運氣好的。

“從災害爆發，也就是升格之塔啟動，到災害結束，東海龍王帶著龍宮眾撤退神殿，總時長27小時33分，你們人類總是能重新整理我對你們作死下限的認識。”一號將一份報告書丟給羋麒，“魔都常住人口1600萬，除了中心城區900萬人，周邊在升格之塔影響範圍之內的城區還生活有700萬人，但是你們只用了27個小時就折騰死了1300餘萬人，真是讓我瞠目結舌啊。”

魔都是在近百萬的怪物瘋狂進攻下毀滅的，他們都是被升格之塔吸引過來的，雖然一號對於升格之塔為什麼會吸引野怪表現了沉默的態度，但是從漫天的經驗之雨和職業者吸收經驗之雨以後等級提升不難猜出這裡面的門道來。

野怪們平時並不會這樣，它們遵從本能，對於強者會儘可能地避開，尤其是人類職業者出現的話它們除非等級足夠捕食職業者，否則能跑的是不會戰鬥的，通常都是職業者攆著野怪追著打，但是在升格之塔的刺激下，野怪們都發瘋了一樣，就算面前是一名等級遠超它們的職業者，它們也會上去拼命的攻擊一下。

蟻多咬死象，更何況這對螞蟻裡有不少都是劇毒的子彈蟻，被咬一口就能要命的那種。

“而且戰鬥職業者僅僅佔總職業者的一半左右，1600萬人裡只有800萬人是能戰鬥的。。。”

“這樣劃分不精確，生產職業者並非沒有戰鬥力，就好比鐵匠的鐵錘也可以造成傷害，藥劑師可以配置劇毒藥劑等等，”一號補充了兩句，“神殿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將職業者像現在這樣被你們劃分成戰鬥和非戰鬥兩類，一開始都是有戰鬥力的，只是你們自己慢慢發展成現在這樣。”

“那就算按照有戰鬥力應對此次災害來劃分，等級低於野怪平均等級的職業者超過7成，說句非常不中聽的，活該他們被殺啊。”羋麒揉著太陽穴，這統計的是魔都附近衝進城市半安全區範圍的野怪，等級過低的野怪連這個範圍都進不來就被幹掉了。

“但就算如此，27小時死1300萬人。。。這事兒聽著太魔幻了。如果你現在告訴我這是你瞎寫的我完全能接受。”

“因為有念話這種東西存在所以完全可以確認失蹤人口全部死亡，他們可能是被吃掉或者被野怪的攻擊直接火化，神殿不會統計錯的，畢竟這已經算得上是世界內排名靠前的災害了，恩，第二名。”

“這個第二名我們不想要！”

作為權智書庫的羋麒很塊就查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還真是，第一名發生在日本京都的‘新幕府王朝’事件死者2600萬，正好是我們的一倍，第三名發生在美國的‘超人x’事件死者880萬，第四名印度‘地上佛國’事件，死者772萬。。。德國柏林的‘黛珂塔克菲’事件死亡222萬排名竟然都第七了。。。”

羋麒抬起頭看著一號，“你說的對，我也重新整理了我對人類作死能力認知的下線了。”

“更要命的是你們只用了27個小時就衝上了第二名，人家日本可是用了整整一個月呢。”一號還在說風涼話，羋麒不滿的嘖著舌，一號看了看將這份資料扔到一邊接著拿起魔都災害報告的羋麒，“你看上去對這些數字不太難過？”

“當然，死人是一定的，從古至今人類的進步什麼時候不是建立在死人上？從封建王朝更替到政權教權民權興衰再到生物醫藥法律條文科學進步，人類在沒有前路的沼澤裡踩著同伴的屍體前進不是顯而易見的道理嗎？我驚訝什麼。”

“但是你看上去又有些不高興？”

“那是因為我知道人類在踩著同伴的屍體前進的同時，依舊會犯下和曾經一樣的錯誤，變成後人的墊腳石，這次死了1300萬，下次呢？3000萬？6000萬？還是定個小目標1個億？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會犯下錯誤，但是包括我在內，又有幾個人能保證不犯同樣的錯誤呢？包括我在內又有誰能保證下次同樣的錯誤不會產生跟嚴重的後果呢？”

羋麒嘆了口氣，“說到底我們還是夠蠢的罷了。”

“所以神殿才需要權智書庫，將全人類的智慧與經驗聚集起來。”一號相當認真的點點頭，“你要好好幹啊。”

“不不，我覺得與其將全人類的希望都寄託在權智書庫計劃上，不如多發動發動群眾的力量不是嗎？”

英國的‘狼人之役’事件並沒有上榜，原因不是死的人少，而是因為起因並非人類自身，剛才那些事件都是因人而起的。

而這些事件全部都是蟲族血統擁有者引發的。到底這些蟲族血統擁有者到底是人類的希望，還是提前在邪神入侵地球到地球前把人類玩兒死乾淨的絕望，羋麒也說不好了反正現在前十五的事件加起來死亡總人口已經超過3億人了，相當於世界總人口的3.5%。

死於非蟲族血統擁有者引發的事件而死亡的人數更多，雖然創世紀之後全人類還在生孩子，但是照這個死亡率下去，要不了幾年人類就得死乾淨我殺我自己。

但是神殿似乎並不在意大浪淘沙，那些作死的死乾淨以後剩下的就是謹慎行事的人了，他們才是神殿想要的。

神殿才不管牽扯進多少無辜的人呢。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不喜歡他們的原因，羋麒合上災害報告，“我大致瞭解了，但是真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的。”

一號點點頭，“上面。。。直接說就是父體吧，他對於魔都這次災害的態度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強掠我們複製體，製造違背規則的升格之塔，雖然目的是好的，但是過程卻是不可接受的，雖然倖存者已經非常不幸，但是必要的懲罰還是需要的。”

“你們就不怕把人逼急了造反嗎？”

“他們會嗎？他們敢嗎？他們配嗎？誠然雲氏集團大部分人都只是出力建塔而已，但是正是因為他們的出力，他們的貪婪，才導致升格之塔的誕生，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他們踏踏實實的打怪升級是絕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咎由自取神殿必須降下懲罰以示懲戒。”一號沉聲說道，“只不過神殿並非一點人性也沒有，我們的懲罰並不重。”

“第一，所有參與‘升格之塔’事件的職業者降級一級，但是同時我們將發放賑災補貼將這一級給他們補回來。第二每人罰金100萬點混沌幣，但同時我們接受按月分期付款，最長分期十萬月，換句話說我們沒打算要這筆錢。我想父體也覺得意思一下就夠了吧。”

羋麒嗯了一聲，這樣的懲罰更像是做樣子，而不像是真的要罰什麼，“但是對於關鍵人物還是有懲罰措施的對吧？果然神殿不喜歡有人試圖跳出你們畫的圈子的。”

孫志國、李慶、白小白三人作為本次災害的主犯，其中白小白已經確認死亡，剩下的孫志國和李慶已經在第一時間就被神造人部隊鎮壓並控制收押，同時雲氏集團全部的領導層只要還有一口氣兒就都被收押，神殿根據他們在此次災害中造成的影響惡劣程度進行了處罰。

“一意孤行的孫志國被判處終身監禁，他將被關在單人隔間裡數千年，除非監獄完蛋或者他死在監獄裡，否則他將永遠都只能待在小房間裡，死刑對於他這個身上揹著千萬人命的罪人來說太輕鬆了。我說，你們不覺得這樣太不任性了嗎？要是我的話給個槍子兒的了。”

“父體的決定，對於蟲族血統擁有者的判決每個都不重樣，但重要的是能不死就不要他們死，犯罪也一樣。。”

羋麒翻了個白眼，“然而李慶卻只是終身監視而已，這個監視是什麼鬼？升格之塔可是他建造的啊。”

一號突然一個手錘，“你不說我都忘了，拿來。”

“什麼拿來？”

“別廢話，李慶給你的圖紙，趕緊拿來，那個可不是你能拿著的燙手山芋！”

羋麒咂咂嘴兒，你說自己嘴欠提李慶幹嘛？“沒好處就想從我這兒拿東西？過分了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無外乎要好處罷了，會有的，所以先把東西給我。”一號要的很急，羋麒切了一聲交出了圖紙這東西就連神殿都想要，果然是個寶貝，然而李慶只是個普通人，他怎麼設計出這種東西的？

看到了羋麒的表情，一號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升格之塔。。。怎麼說呢，其實並不是個失敗品，正相反，如果用得好的話，它是個幫助你們升級的好東西，所以神殿也想研究一下，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對李慶是監視而不是監禁的原因，他這算是重大立功，再加上他本身沒什麼戰鬥力，是個純粹的技師類，只要他以後不再隨便設計什麼有危害的東西，神殿還是挺希望他能加入我們為我們工作的，畢竟他有著不錯的靈感火花和能力，我說的是天賦。”

原來如此，羋麒點點頭，“能告訴我神殿打算建造什麼嗎？升格之塔的話應該不會再建吧？”

“我們計劃建設更簡易更微縮更安全的升格之塔，不，說升格之井更合適，具體的我現在也不清楚，過些日子父體就會有訊息了。”

距離午夜的鐘聲還有一刻鍾的時間，“新年就要到了，提前祝你2032年快樂，羋麒。”

一號看了看表笑著說道，然而羋麒只是哼了一聲，自己距離死期又近了一步，“別扯開話題，魔都好友很多問題沒說清楚呢，就比如那個植物之靈，被敖昌一刀劈了，哪去了？”

“應該是找它自己師傅去了吧，我哪兒知道。”一號一攤手，“我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它的蹤跡，真是可惜，如果找到它的話，魔都還是有救的。”

“有救？什麼意思？魔都不是已經扛過災害了嗎？”

“我沒和你說嗎？魔都啊，未來三年內將成為絕對不宜居的地方，範圍比升格之塔籠罩的範圍還要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