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成功完成任務！端掉了敵人的藥植園！乾杯！”

尖刀營的慶功宴上，黑虎的某位成員踩著凳子高高舉起酒杯，啤酒被晃得灑了出來，但是就算是被酒水濺到的小姐姐也沒有在意，而是一起滿臉笑容的和著大家一起乾杯。

如果章龍在這裡的話，他也一定是湊熱鬧的主力軍，但是現在別說章龍了，沈浩也不在，苗蕙他們這邊就顯得冷清得多了——苗蕙昆鈺王驅他們這些人都不是那種特能鬧騰特能活躍氣氛的人，跟著起鬨湊合但是讓他們帶頭別想，因此現在他們幾個人正圍在隔壁座子上嚼著酒菜看著尖刀營其他人在一邊兒划拳。

襲擊藥植種植場的任務完成的非常出色，雖然沒能將整個藥植園完全的付諸一炬，但是至少四分之三面積的藥植是報廢了，還有新華軍在藥植園的居住區也報廢了，燃燒瓶點燃的大火未必燒死了人，但是至少讓他們今晚上無家可歸了。

而且估計是因為新華軍的人沒有預料到維安軍的人會出現在這麼大後方的地方，他們的在高空遊蕩的橙是戰艦因為守備範圍太廣，也沒有及時偵察到維安六號艦在SD省邊緣遊蕩，因此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發出任何警報，這才讓苗蕙他們成功的完成了任務——甚至一個人都沒死。

對於一般的尖刀營成員而言，這是一次戰術勝利，破壞了敵人的後勤補給，成功的給自己人打了氣，自己的功勳本上也能來個好看的記錄，但是對於苗蕙而言，這次任務最大的成功就是洗脫了。。。不，洗脫了這個詞兒不合適，那是在自身被懷疑的情況下用的詞兒，苗蕙覺得用一般的‘證明’就夠了，證明了尖刀營內部沒有新華軍的內鬼。

順便也能證明給尖刀營下命令的命令鏈裡的所有人沒有問題吧。

“你們喝著，”苗蕙從神造人服務員那裡拿了滿滿一大杯啤酒，然後叼著一條碳烤魷魚朝外走，“我去吹吹風。”

其實是給羋麒打念話去了，屋裡太吵，苗蕙怕自己注意力不集中——雖然喝了酒也就別提注意力集中的事兒了但是還是得意思意思的，懂這個意思吧？

羋麒沒有來參加慶功宴，估計是還在處理維安軍內部的政務，誰叫他是現在四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個位子呢。苗蕙坐在酒館門口的臺階上，屁股凍得發涼，趕緊喝了口熱酒暖暖身子，然後撥通了羋麒的念話。

一如既往地，羋麒很快接了念話——羋麒說過武鄉侯號上跑出去的人，隨時都可以給他打念話，“苗哥，我收到你們完成任務的情報了，祝賀你們，另外恭喜你們。”

“確實該祝賀，至少一部分人自證清白了。”苗蕙叼著魷魚腳。

“想聽我的實話嗎？”

“原來你剛才的祝賀不是實話？”

“是的，因為我並沒覺得你們完成了任務有什麼可祝賀的，畢竟僅僅一次的順利完成任務，並不能證明什麼，再說了，給你們下任務的人是我一個人，雖然高層知道我派你們去執行了秘密任務但是他們並不知道細節，因此你們就算完成了任務也無法幫助除了你們和我以外的人減輕嫌疑。再說了，退一步講，你們的任務是我精心挑選的，一定會完成的任務，尖刀營的人我全都審查過了，很早之前，早就確定沒有內鬼了，這次任務雖然告訴你的是為了揪內鬼，但是這主要是為了讓苗哥你萬一跟別人說漏嘴的時候有一層掩護，這次任務真正的目的。。。很遺憾，就是去然你們燒新華軍的藥植園。”

“你這麼吃書沒問題嗎？”苗蕙揉著眉心，“我都讓你說糊塗了，你到底哪句是真話？”

“這很重要嗎？從結果看，你們的襲擊讓新華軍將破費一大筆軍費用於購置基礎藥物，沒錯，你們沒有動搖新華軍的根基，確實藥植園很重要，確實燒了藥植園會讓新華軍的藥物供給出現斷檔，但是他們有錢啊，藥物又不是不能買只能自己做，野外也有掉落，非新華維安兩軍交戰區的其他省份也能買，或者換做是我，不以維安軍參謀的身份，我都想去當軍火商人賣藥。所以你們僅僅是讓他們將多花點錢而已，所以我雖然祝賀你們，所以我雖然恭喜你們，但是事實上我只想把下一個任務交給你們。”

“等我下次輪崗回武鄉侯號的時候一定要把你揍斷兩根肋骨。”苗蕙玩味的笑了一聲，他一點也不生氣，這是羋麒的風格沒錯了，“別的我不知道，你剛才說，我們執行的任務是一定會成功的任務，怎麼？照你這意思，還有不會成功的任務？”

“當然有，這次反擊維安軍總共出動了將近八千人，計劃對新華軍九成的生產設施和六成以上的家屬安置區進行襲擊，但是真正實行的這些人裡只有三成，其他的任務我都在最後一刻取消掉了。”

羋麒轉這筆，書案上是一份維安軍內部有內鬼嫌疑的人員範圍，以及幾個中層的人名。

“為什麼？因為必輸無疑？”

“對，因為這些任務被發現了，他們的目標有新華軍集結的現象，考慮到這些集結的新華軍很可能是對我們的襲擊的預防，我取消了那些被新華軍不防區域的任務，以及一些本來就是拿來當煙霧彈誘餌的任務，只有想你們這種一定要做的任務，以及會噁心到新華軍的任務留下來了。”

“他們集結兵力也不一定是針對我們的吧？也許只是。。。夜間拉練？”苗蕙叼著魷魚腳，這東西很有嚼頭。

“當然有這種可能，”羋麒手指敲著桌子，看看表到時間了給子倒了一杯黑乎乎怪味的茶水，捏著鼻子喝了一口，五官挪位，“嘶。。。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聽說過中途島海戰裡相當有名的情報戰的故事嗎？”

“你是說那個美軍用假的情報套取日軍情報的情報戰？這好像還是我跟你講的吧？我當然知道。”

Ww2的時候日軍在太平洋戰場上和美軍較量，當時美軍可以確定日軍決定襲擊他們的某個軍事基地，但是卻無法破譯日軍的電報確定他們到底要襲擊那裡，當時美國本土參謀部門唯結果論，他們認為日軍並不會襲擊中途島，但是情報部門卻認為唯結果論有問題，他們認為從日軍的人員和物資調動來判斷日軍的襲擊目標才是正確的，並最後用一個虛構的情報成功的確定了他們的推論，這就是羋麒要說的東西——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中國古人就知道的道理，人員和物資的集結預示著敵軍行動的方向，權智書庫能查到新華軍的動向，因此就算羋麒不能精確判斷他們的移動目標，但是做出一些預判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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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著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原則，七成的任務被取消，老實說，阿麒，你打算怎麼跟高層解釋你這個創世紀之後最大的。。。軍事演習的？”

苗蕙這麼說著，但是心裡有一種違和感揮之不去。

“沒必要解釋，我在行動之前已經獲得了這次反擊的全權指揮權，我說什麼就是什麼，羽劉氏和黑虎都是我的熟人了，他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干涉我什麼，他們也知道我是為了尋找內奸，就更不會說什麼了，而且再來兩次行動，我大概就能確定目標了，到時候把答卷交出去，高層全都閉嘴沒有問題。”

羋麒喝完黑茶，靠在椅背上說道，但是這並不是沒有問題，功高震主。。。這麼說也可以，要表達意思是，羋麒這樣大規模的人員調動，再加上對維安軍高層的保密，很可能會讓高層們對他起疑心和提防，更何況他還如同大海撈針一樣將千萬人當中的內奸篩了出來，這種能力用小說的話說——此子斷不可留。

羋麒不得不給自己安排後路，苗蕙卻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咱們死了多少人？”

“還好，兩百多個，不過不用擔心，新華軍也把他們全都復活了，然後扒光了丟進監獄去了，啊哈哈哈，咳咳，咳。”

羋麒笑的時候被嗆了一口，念話那邊頓時一陣慌亂，苗蕙有些擔心，但是他一想羋麒應該能照顧好自己，“新華軍有這麼好心眼？復活咱們的人？”

“咳，這不是好心眼，咳咳，這是個訊號，新華軍希望跟咱們換俘的訊號，這訊號已經擺在明面上了，‘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們的做法，我們不想我們人進監獄，但是也不想他們死，我猜你們也不想，所以我用你們的手段告訴你們，我們有意進行戰死者復活後的戰俘交換’，翻譯過來大概是這個意思吧，畢竟進監獄總比死了強，紅名總比進監獄強，扒光了就算換俘也不怕，紅名只要不是殺人基本上都能洗掉不是嗎。”

苗蕙沒這麼覺得，“新華軍有這麼好心？那他們有本事先別用東皇鍾啊！”

“苗哥，虧你還當過兵呢，這戰俘和戰士能一樣嗎？戰鬥和戰後，拼音就差了一個字母但是意思可很不一樣啊。”

這就是新華軍想出來的、應對羋麒在之前維安軍會議上提出的建議的對策，新華軍將用同樣的手段回應維安軍，而這也就在倒逼維安軍，將主動權抓到新華軍自己手裡，現在，如果維安軍不作出回應，那麼士氣將比新華軍降低更多。

“因此我們必須答應，也只能答應新華軍的換俘條件，不過具體細節我們可能還得商議。”

“誰去？”

“不知道，但是肯定得先敲定聯繫方式。”

苗蕙掏出顆煙點上，現在新華軍和維安軍之間根本就沒有溝通的基礎，也沒有溝通的渠道，雙方都選擇了蒙上耳目，拔掉口舌，磨尖爪子拼個你死我活，根本就不像文明世界該有的樣子——歷史開了倒車。

“不過才死了兩百多人，這個數量可比新華軍打咱們的時候死的少多了。”

“那可不，畢竟我取消了很多襲擊任務，沒有進攻就沒有傷亡嘛。”

從剛才開始苗蕙就覺的有什麼違和的感覺，直到羋麒再次重複了一次他取消了很多襲擊任務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違和點在哪裡，“你取消了這麼多襲擊任務，就沒考慮到，既然新華軍能直到你要派人襲擊他們而準備部隊，那麼你現在取消襲擊，豈不是等於告訴新華軍，你也能知道他們的軍事安排？告訴他們在你他們的部隊裡也有內奸？”

羋麒斷不能做出出賣線人的事情，苗蕙很清楚這一點，線人是寶貴的人力資源，而羋麒絕沒有浪費資源的習慣。

但是苗蕙不知道權智書庫，也不知道羋麒根本就沒有在新華軍裡安插線人——或者說在權智書庫之下，新華軍所有人都是羋麒的線人也不為過。

而羋麒自然也知道自己取消襲擊這麼做會引起新華軍的警覺，但是他要的就是這種警覺，現在，新華軍的智囊們將為自己部隊裡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內奸而苦惱，他們會和羋麒篩查維安軍一樣，啟動對新華軍內部篩查工作，但是和羋麒不一樣，新華軍永遠都不可能發現內奸，而一天不發現內奸，他們的焦慮就會加重一分，焦慮將促成更嚴苛的篩查，更嚴重的篩查最終將讓新華軍內部人人自危且毫無信任，一支不互信的軍隊形同散沙，毫無威懾可言。

羋麒的計劃永遠不會只有一層。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苗蕙聽到了羋麒帶著笑的念話，顯然他沒打算跟自己分享他的計劃，“好吧阿麒，你既然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

“少知道一點對誰都好，不是我不信任你們，是以防萬一。”

“那你就讓你的計劃爛在你肚子裡吧。”

苗蕙和羋麒最後都笑了出來，老兄弟了，他們都對對方知根知底兒。

“哦對了還有個事兒，我最近可能得安排你們，也就是咱們隊伍的戰鬥組成員都回B市一段時間。”羋麒在念話臨結束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跟苗蕙說道，“武鄉侯號要進行近現代化改造，所有乘員必須下船一週時間，這一週得調你們回來保護穿上的其他人。”

“近現代化改造？你這兒打艦C呢？改造啥？”

“一些之前從羽蛇神那裡獲得的知識，經過神殿的研究，已經研究出了一些適用於戰艦的新技術，這次就是安裝這些裝置的，在這之後，武鄉侯號將變得更強大。”

苗蕙撓了撓頭，他聽不懂，“知道了，你拿命令來，我們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