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倔強的挺著身子，但是白珞看到了她強撐之下，正在顫抖的腰腿，以及緊緊攥住的拳頭，顯然，她現在就是一紙老虎。

仇毅端詳著少女，“你，叫什麼名字？”

“黎琳琳，我的中文名叫黎。。。”

“我管你中文名叫什麼，”仇毅突然收腳，黎琳琳沒想到他會把腳突然拿開，身體還繃著勁兒的她一下子就往前倒了下去，不過她沒摔跟頭，因為她身前的仇毅動了——不是扶住了她，而是一把揪住她的頭髮，“聽好了，你沒資格和我們談任何事情，你是不是阮文英的奴隸我管不著，但是我知道，我們是在他家找到你的，顯然你是他的身邊人，現在，你對我們最大的作用，就是把阮文英的下落告訴我，不然我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裝在玻璃瓶裡的真言蟲的觸手乒乒的敲打著瓶身，本來它就夠駭人的了，現在它靠近黎琳琳好像感受到了宿主似的更活躍了，在玻璃瓶裡扭曲成一團。

“仇毅，我覺得你這樣不對，你這樣刑訊逼供也不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白珞用星之力安撫了小男孩之後對著仇毅語氣不善的說道，白珞還是很有正義感的，但是她的正義感並不能改變什麼事實。

“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阮文英的下落你還有別的方法知道嗎？用你的那什麼星之力問問神仙？仙人指路啊你！現在我們只有這些俘虜了，他們是最後的線索了，你說我不對他們下手，難道要我跪下來求他們？”

“羋麒一定知道！”白珞也是氣的血上頭了，想也沒想的就說道——羋麒本人最忌諱在仇家面前展現過多的自己的情報網，尤其是這些連土皇帝仇家都沒辦法的情報如果過多的實時跟進並且暴露給仇家，那麼很容易引起對方的懷疑，上次阮文英三艘戰艦的事兒還能用三仙教搪塞過去，這次如果羋麒出手找到阮文英，那就不好解釋了。

沒有人喜歡被自己的‘合作伙伴’監視，雖然人人都喜歡監視自己的‘合作伙伴’的一舉一動。

“好啊，那你去問啊！你要是能問來，我就折騰他們了。但是我就不信了一個遠在十萬八千裡之外的人，他能知道連我們都找不到阮文英在哪兒！他以為他是誰？天王老子嗎！”

沈浩拍了拍仇毅，“消消氣兒消消氣兒，你衝我們撒火也沒用，白珞你也是，少說兩句。”

“我這就給羋麒打念話！”白珞說著就撥通了羋麒的念話，很快聯絡上羋麒之後白珞將這邊的情況跟羋麒說了，雖然沈浩和仇毅不知道羋麒和她怎麼說的，但是白珞臉上的表情先是從自信，慢慢的變成了緊張，到最後有些發呆發懵，這倆人也就知道了羋麒也不是道阮文英的下落——但是沈浩突然多琢麼了一下，羋麒這鬼靈精的，怕不是在騙白珞吧？

“羋麒。。。也不知道阮文英的下落。”白珞面露苦澀的結束通話了念話，仇毅嗤笑了一聲，“那我現在從這些俘虜口中套情報，你沒意見了吧？來吧黎琳琳，把臉揚起來，放心，不會很疼的。”

“等。。。”白珞還想制止仇毅，沈浩卻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了，如果是別人也許就不再說什麼了，但是白珞並不會因為沈浩建議她做什麼就照著做什麼，“等一下。”

“我說，你能不能別搗亂了？”仇毅嘆了口氣，白珞比他小將近十歲，差五歲就有代溝了，他倆這年齡差都有倆代溝，但是白珞和沈浩又是家族的盟友派過來的人，他們之間的關係說不上是甲乙方，但是至少也是合作關係，仇毅不能用命令的口氣跟他們說什麼，但是肚子裡也是一股子火氣翻騰，保不準什麼時候就炸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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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溝通一下星之力。”白珞咬著下嘴唇，“等我五分鐘。”

“行，但是如果這次你還失敗了，那就不能再有什麼理由攔著我了吧？”

白珞將小男孩交給他妹妹照顧，起身離開倉庫，走到門口的時候，“如果五分鐘之內我沒有回來，那你就。。。繼續吧。”

有些時候不忍直視有兩種應對，一種是制止，另一種就閉眼。

白珞也不知道星之力到底有沒有這樣的能力，但是她願意嘗試一下，白珞離開倉庫之後仇毅轉過頭看了一眼沈浩，“你呢？”

“我沒什麼想法，你請便。”沈浩一直都記得羋麒在他們臨走的時候的囑咐，簡而言之就是客隨主便，所以他雖然也不喜歡仇毅的做法，但是客隨主便他也不好說什麼，“但是你要是真願意等五分鐘我也沒意見。”

“誰會等她啊，你看你朋友那樣，我告訴你，我當黑醫這麼多年，察言觀色還是有自信的，她是不可能再回來的。如果他有能耐查到阮文英的下落早就查了，能被逼到現在才找轍？”

說吧仇毅拔開瓶塞，在黎琳琳都沒反應過來的功夫將瓶子貼到她鼻孔下面，裡面的真言蟲就像著急回家一樣滋溜一下鑽刻進去，下一秒黎琳琳就抱著頭在地上開始打滾，同時一陣陣的慘叫和鼻血就沒斷過。

“好了，”仇毅冷眼看著在地上抽搐著的黎琳琳，踢了她一腳，“起來，回答我的問題。阮文英在哪兒？”

“我。。。不知。。。道。。。他們逃跑的時候。。。想殺了我。。。我躲了起來。。。”

仇毅嘖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個口哨一樣的東西吹了一下，頓時黎琳琳再次慘叫著抱著頭在地上打起滾來，“我要聽實話，他就算沒告訴你他會跑到哪兒，但是肯定在平日裡說過他其他的藏身地，那麼多的人，還有兩艘戰艦，不可能沒有提前準備的消失不見，給我好好想想。”

同時仇毅看了一眼其他俘虜，“別看熱鬧了，她完了就是你們了，如果不想受苦就現在趕緊給我想想你們腦子裡到底有沒有什麼能用的！”

沈浩你了捏眉頭，他知道仇家現在得趕緊找到阮文英，不然等他緩過氣兒來了就麻煩了——更何況還有仇家和三仙教鴿派的合作在那兒擺著，但是仇毅的做法確實過分了點。

估計是剛才白珞給羋麒打念話之後羋麒擔心這邊的情況，沈浩捏著眉頭的功夫羋麒的念話就過來了，沈浩接起來才發現羋麒正和白珞通著二次念話，他這算加了個群聊。

“事情我大概聽白珞說了一遍，沈浩，到底發生了什麼？”羋麒讓白珞先安靜一會兒，問沈浩道，沈浩把事情大概說了說，還有之前每跟羋麒說的那些廢墟裡的屍體，連帶著照片一起給羋麒發了過去。

羋麒沉默了一會兒，“仇家沒有和我說這些屍體的事情，看起來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阮文英的計劃，白珞，你冷靜點，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就算我知道阮文英的下落，我也不會讓你告訴仇家的，這樣做會激發他們的戒心，沒人喜歡自己被監視，也不喜歡自己在別人那兒是透明人沒有一點隱私，我今天能查到阮文英的下落，明天和仇家反目成仇我就能查到他們的一舉一動，我們和仇家是合作關係，我不想破壞這個關係，畢竟我們還要依靠他們在西南抵抗可能出現的新華軍呢。”

“那那些俘虜就沒關係了嗎！”

“首先你要明確兩件事，第一，非我族者其心必異，你可以用時間去感化他們讓他們成為我們中的一員，但是現在時間上不允許，因此手段過激我可以理解，第二，你只看見賊捱打沒看見賊偷東西這可不行，我承認，我也沒見過這些自稱奴隸的人之前什麼情況，但是我不會再情況不明的情況下就做你這樣的行為，管中窺豹是大忌。”

“也就是說，你要防著他們不管了？”白珞語氣聽得出來是準備吵架了。

“當然不是，你現在可以去和仇毅說讓他住手了，因為他就算不審訊，用不了多久，我估計也就這兩天吧，阮文英就會自己冒頭出來的，你們現在之所以找不到他們，是因為他們很可能根本就沒有撤退到一個地方，而是打散了分散到整個越南去了。”

“羋麒你想到什麼了？”沈浩知道羋麒絕對不會空口無憑的說話，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整件事由幾個疑點，第一，阮文英家大業大，三艘戰艦十幾萬人的實力，就算撤離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第二，阮文英撤離之前殺死了大量所謂‘奴隸’的成員，還放火燒了自己的老窩，他殺人的目的是什麼？第三，阮文英被打到老窩卻只是象徵性的抵抗之後就立刻撤退，這不符合情理，提問，你們能想到什麼？”

“我的祖國尚存，即便沒有片瓦遮天，我的腳下依舊是我的家鄉！”沈浩嘟囔著阮文英之前說的話，“羋麒，阮文英之前撤退前說過這句話，你覺得。。。有聯絡嗎？”

“原來他都把答案告訴你們了啊。”羋麒語氣輕佻，事不關己他高高掛起，“答案只有一個，阮文英打算把你們拖進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撤離的迅速是為了儲存核心實力，我想他們在撤離的時候儘可能的把友軍屍體都回收了吧？殺死那些人也是這個理由，你們俘虜的人可能確實是奴隸身份，這些人對於阮文英來說無關痛癢，他們死了不會讓阮文英失去什麼，反而他可以炒作是你們殺死了這些人，向整個越南的所有國民宣傳這件事，而宣傳這件事的人選，就是阮文英帶走的人，這些核心沒有聚集在一起休養生息，可能只有小部分跟隨著阮文英，大部分都去散播訊息了，沈浩，你讓仇家的人在越南的幾個人口密集的大安全區搜集情報，應該會有收穫。”

沈浩還沒回答什麼，倉庫的門哐當一聲就被白珞推開了，“仇毅，星之力回應我了。。。你沒等我！你個混蛋！”

“嘁。”仇毅切了一聲，白珞立刻小跑到黎琳琳身旁，用星之力開始治療她，羋麒聽到了白珞的反應，“沈浩，發生什麼事兒了。”

“不是什麼大事兒，仇毅沒等白珞回來就開始審訊犯人了。”

“看起來仇家真的是很著急啊，但是他們著急也沒用，阮文英不是個簡單的對手，很快他就會鼓動整個越南跟仇家作對了，就好像諸葛嗣他們在東北做的事情一樣，啊啊，真麻煩，為什麼總有人不理解鼓動民族矛盾的領導者和跟隨民族矛盾而動的人都沒有好果子吃呢？”

“病急亂投醫吧？”沈浩看著戲，“我說羋麒，你好像並不著急這邊的情況？你別跟我說這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

“並不是計劃的一部分，但是這是我預想中的一種情景，仇家這麼幹我一點都不驚訝，現在讓我頭疼的是之後，怎麼和越南修好，勸自己人和勸仇人放下刀的難度完全不一樣啊。”

羋麒最後一句話前面說的是東北，後面一句話說的西南。

“扶植一個傀儡怎麼樣？”沈浩看著黎琳琳突然說道，羋麒那邊沒有立刻回話，“你怎麼想到的？”

沈浩把剛才黎琳琳的事情跟羋麒說了一下，後者頓時來了興趣，“黎琳琳是嗎？真有意思，那你把她的照片。。。唔，手挺快的嘛。”

羋麒話還沒說完，沈浩就已經把黎琳琳的照片給羋麒發了過去，然後嘿嘿一笑，“你一說有意思我就知道你要幹什麼了，都老哥們兒了，用你的話怎麼說來著？哦對，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了。”

但是你這句話用錯地方了啊沈浩，羋麒沒吐槽他，而是將黎琳琳的照片收好，等下去查一下資料——再被俘虜的情況下還能說出這樣的話，雖然可能只是掙扎，但是至少說明這人不傻，雖然膽量欠佳但是至少勇於嘗試，如果真要扶植一個親維安軍的越南勢力，羋麒不介意考慮一下黎琳琳——前提是她好控制。

黎琳琳被白珞救了下來，而仇毅也從白珞口中得知了‘星之力’告訴她的答案——也就是羋麒的推論，仇毅眉頭一下就擰了起來，此時門外不合時宜的門衛敲了敲門，“仇少。。。”

“幹嘛！沒看我忙著麼！”

“外門傳話，有個自稱志摩的兜帽人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