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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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行蘊定定地看著她, 如墨點漆的眼睛裡浮起些許疑惑, 但很快,他便釋然一笑,更是好奇道:“亂?怎麼個亂法?”

林青穗咬著唇瓣,不由得掰著手指關節, 更不知從如何說起:“總之,會有些危險,若你能避開,就儘量避開為好...”

“你...”他沉吟片刻,不知要該如何應對, 這樣一番沒頭沒腦的話, 可見她那副心虛為難的模樣, 最後還是改了口:“你說的可當真?”

“真的, 我不騙你, ”林青穗心一急上前一步, 仰著面脫口道:“雖然我不知具體如何, 但是我記得...不不, 我是說,”她慌張的擺擺手:“我記得別人跟我說過,這兩個地方將來會出大亂子, 儘管,具體年份上可能會有偏頗。”

“但,多一份謹慎總是好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你不要去這些地方。”

“你是聽觀星象的道士測過將來的時局運勢,知曉哪個方位有衝煞,”蘇行蘊勾唇一笑,眼裡閃動著點點光芒,似戲謔似調笑般,給她找了藉口:“所以關心我,想讓我避開危險?”

“是是,”林青穗連忙應下前一句話,心中仍是惶惶然,但將秘密說出了口,心中多少安定了一些,她倉促的揮揮手道:“我就是給你提個醒,那就,後會有期了小大夫。”

蘇行蘊再深深的看她一眼,微微一頜首,爽朗笑道:“多謝好意了,小丫頭下回再見!”提起韁繩一踢馬腹,這次是利落的驅馬疾馳離開。

林青穗看著他似箭一般的背影,緊繃的神經遽然鬆懈,虛脫一般,重重吐一口氣。

***

年節過後很快就到了春分時節,春日農忙,豐杏村家家戶戶都漸漸忙碌了起來。

老林頭屋後不遠有一丘一畝來寬的旱田,因上游有山溪漕道灌溉,水源還算足。林青穗和老林頭商量了一番,將這丘田劈做兩壟,挖一汪池塘出來,用來種荷養魚。

到時周邊再種些果樹,池中養魚養蝦蟹,夏日有蓮蓬吃,秋冬挖藕,林林總總的好處,不比種稻收益差。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林家上下對林青穗的話深信不疑,她說好,自然就是好的。老林頭帶著林青松,忙活了一兩個月,將那丘田挖出了半畝多的方塘來。

青蕎青蕪仍是要在城裡賣酒,林青穗卻要城裡村裡兩頭跑,送果樹送蝦蟹魚苗,還要張羅著種菜種地,忙得陀螺似的團團轉。

日子很快到了四月中旬,興祥巷子出了一樁大喜事,溫行易考過了縣府童生試,成了個正正經經的秀才小老爺。

溫行易自己雖不將這當回事,但溫氏林青穗等人都高興極了。似他這樣小小的年紀,便能順利考取秀才的並不多見,因而書院的學子們都紛紛前來祝賀。

溫清影便擇了個好日子,宴請眾人一道上鴻雁樓去吃酒。

林青穗朱俏等人都被邀赴宴,興祥巷子的這些鄰里齊坐偏間,另外書院的學子同窗們有好幾桌在正廳,宴上眾人歡聲笑語,一派喜氣連連。

令林青穗有些意外的是,賈清文也坐於正廳席面之中,期間他側頭看到了林青穗,還向她微微笑著頜了頜首。林青穗匆匆躲過視線。

學子們酒至酣處,便玩起行酒令來,吟詩作對,比試才藝,笑聲朗朗,皎皎少年足風流。

“讀書人,可真好啊,”林青蕪偷瞧著那群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羨慕的小聲感慨了句。

“唉,”朱俏微帶惱意的嘆了一息:“若我生下來也是個男兒就好了,我娘定也會供我念學讀書,那樣我也能考上功名,替我娘撐腰。”

“是呢,俏俏這樣聰明,若是男兒,定也不比誰差,”林青蕎跟著誇讚了她一聲,因朱俏識字會算賬,時常得閒也會教青蕎青蕪一二,林家姊妹都打心眼的感激她。

朱俏嘟著嘴滿不是滋味,又拍拍旁邊青穗胳膊笑道:“不說我,青穗若是男兒身,我看她說不定呀,都能與溫少爺比一比頭名。”

“你快莫折煞我,”林青穗連忙擺擺手,心中愈發篤定溫行易就是將來的狀元郎,哪敢有這樣的打比較心思:“溫少爺天縱奇才,將來必定更不同凡響,我就是兩輩子,三輩子發憤也連他半分都不及。”

“說起來,讀書也不如我們想的那般容易,你們看他這一批同窗,也就溫少爺一人高中秀才,”林青穗嘖嘖嘆道,“其他大多還得再苦讀幾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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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一直悶聲無言的林青松忽然開口,他緩緩抬起頭來,面上表情晦暗不明,伸手指了指廳中一位襴衫少年。

那少年身形中等,體格瘦削,穿著也相當樸素,在一群氣度不俗的儒生中,看起來並不起眼,但林青松一開口,林青穗瞬即就望見了他,心口一跳。

林青松果然接著道:“陳塘村賈家那位小郎君,也高中了。”

這邊幾人好奇,“哪個哪個?”

“溫少爺右側那位,”林青松又細說了說,比起溫文爾雅又好風采的溫行易,賈清文顯然相形見絀。但他這樣的,外人一眼看來,便知大約是出身鄉野農門,奮發苦讀出來的秀才,也是十分難能可貴了。

眾人又好奇向林青松詢問那人出身年紀等,林青松簡略說了幾句,得知那小郎君那樣的家境,愈發引人嘖嘖讚歎:“真厲害啊!寒門出貴子,想必也是前途無量。”

席間同居興祥巷子的鄰里劉娘子,不免拿賈清文敲打她兒子道:“你瞧瞧,娘尋常讓你用心唸書,你只知抱怨,說什麼只有富貴人家公子哥,才能考得上功名?”

“現在看看人賈秀才,小小年紀,鄉野出身,不照樣能考上,”劉娘子又羨慕又心酸,又想起方才朱家丫頭等人說的話,多了幾句嘴道:“人家小丫頭們是只恨生成女兒身,你既身為兒郎,就該念好書考上功名。”

這邊眾人紛紛笑了起來,打趣連連:“話倒不能這樣說,難道天下男兒都能考上功名不成?”

林青穗垂著目沒去看那邊,她見林青松面色有些失落,獨自喝了幾杯悶酒,不免關切喊了句:“哥哥?”

林青松朝她笑了笑,這原本是件大喜事,但劉娘子方才那樣一說,想必座上少年郎們都不免心生計較,林青松眼裡泛起些醉意,瞳眸帶紅,小聲的嘆了句:“妹妹,若能將我這無用兒郎身,換成給你就好了。”

“哥哥說什麼笑話呢,”林青穗笑著撫了撫他的側肩,柔聲道:“哥哥可是咱們家的頂樑柱。”林青松抿嘴扯了扯唇,笑得愈發苦澀。

晚上林青穗暗暗合計了許久,如今孃親身子好了,爹爹的利子錢也攢夠了,是該好好琢磨琢磨,替自家人謀一條長久之計。

她想起哥哥白日裡失落苦笑來,心裡也猜到幾分原由。林青穗不由將所認識的兒郎們都過了過。

林鬱哥哥是手藝人,如今時常在明府幫工,漸漸也起了些名氣;蘇行蘊與李鵠是大夫,救人治病功德無量,更別提溫行易與賈家那位,讀書考取功名,大好前程。

左右一比較,好似當真只有林青松一人樣樣墊底,他沒手藝不識字,只會幹些苦力活兒,將來除了待在村裡,守著那幾畝地刨收成,看不到其他出路。

原本村中九成人家都是這樣的,祖祖輩輩也這樣過來了,可如今眼見著身周人人光鮮,前程光明,她哥哥怎麼能不自慚形愧,愈發悶苦寡言。

林青穗嘆口氣翻了個身,心裡尋思著,要不讓哥哥也去學門手藝,或是去唸書,識幾個字也好?

再過幾日,林家兄妹都要回豐杏村去下田插秧苗,舉家勞心費力忙活了個把來月,轉眼就快到五月初五,那日是林青松十六歲生辰。

林青穗尋了這個時機,同家裡人商量著,看是送哥哥學手藝好,還是供他唸書好。

老林頭夫妻倆不免犯了愁:“松兒這個年紀,學徒也好,讀書也好,總之是太大了些,只怕別人不肯收。”

“娘,話不能這麼說,咱們家到底還得靠哥哥撐檯面,”林青穗想起自己更是一把年紀,才開蒙學了些字,便勸道:“總得也該讓哥哥學些本事,若就這樣呆在家中種田刨地,只怕一輩子沒什麼大出息。”

她說完又連忙噤了口,看一眼悶悶低著頭的林青松,轉口婉言道:“雖說在家裡踏實勤勉種地,也能過出一番好日子,可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總得朝遠處看是不。”

高氏心裡也是贊同這話的,這些日子她四處替青蕎相看人家,挑來選去不滿意。媒婆子來拉線說媒的,就沒幾個上得了檯面的兒郎,不是病窮就是年紀太大,年紀不相上下,家境也差不多的,人家卻看不上林家。

說到底,還是家裡沒個撐門面的頂樑柱。

哪怕松兒能像林鬱那樣,家裡處境也不會這般難。

她大伯娘趙氏還只隱隱放出口風,說是林鬱到了修親的年紀,遠近村裡的媒婆就時常往她家跑,村裡的媳婦姑子,也時不時拉著趙氏談笑,說是孃家有幾個姑娘妹兒,既能幹長相又好,只看林鬱喜歡哪樣哪色的。

高氏嘆口氣,問林青松道:“松兒,你自己可有什麼主意?妹妹雖盡心盡力為你打算,也得你自己樂意才成。”

全家人都巴巴的盯著林青松,林青松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又是不安又是惶恐,可仔細看,內裡還深藏著幾分喜色在,林青松咽了咽喉嚨,囁嚅道:“我也,我也沒主意,看妹妹怎麼說吧,我都行的。”

見他這副模樣,老林頭不由得肚裡有些氣,不滿道:“方才還說你是家裡的頂樑柱,如今年紀也一大把了,還是做哥哥的,事事指望妹妹,自己就沒半點盤算?讀書學手藝得需多大的花費,你若不樂意,沒學到些真本事,家裡哪能白供你去耍玩。”

林青松面色一沉,眼裡的喜色也黯淡了下去,復又低著頭顱,抿緊唇角不敢再開口。

“要不,要不讓哥哥也去讀書吧,”林青蕪拉著青穗的手臂,躲在她肩後,怯怯的小聲開口道。

她想起溫行易中秀才擺宴席那日,所見到的一個個出眾的少年,不由得打心底的讚歎道:“讀書人多風光啊”。

“娘,哥哥說,你上次在陳塘村看病,住的那戶賈家,他家兒子也考上秀才了呢,”林青蕪眼裡滿是豔羨:“若哥哥也能考上些功名,那該多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倒地不起_(:3∠)_……改好啦,字數只多不少,跟小天使們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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