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來啦，我的陛下……”

少女未曾開口，腦海裡卻直接想起了她的聲音。

“數千年流轉，終於等到了星冕的繼承者……”

“你是……”李織衣有個猜想，“你不會就是狐仙大人吧？”

“大人？”

天狐族少女明眸看著他，微笑著站立於圓柱體中，身上不著寸縷，讓李織衣不得不轉過頭去。

聽到了某種機關開啟的聲音，好奇的瞄了一眼。

透明圓柱玻璃罩開啟，裡面的液體流淌出來，感覺像水銀一樣的流淌方式，應該密度不小。

不小心看到了少女的背影，李織衣驚訝的發現，流淌出的液體爬上了她的身體，並逐漸形狀固定，成為了一件精緻的外衣。

“狐仙大人是其他膜拜者如此稱呼我的，吾名幻空，水晶帝國最後的守護者。”

“而您，則是我一直等待的繼承者，我的陛下。”

名為幻空的天狐少女微微躬身，向著李織衣行禮。

“你……一直在這裡，從來沒有出去過？”

“是的，如此……已然數千年。”

天狐幻空似乎是看出了李織衣的疑惑，繼續解釋道：“在外面的狐仙大人，是我的能量分身，有著七成以上的能力。她的目的，就是為了從獸人族中找到合適的繼承者。”

“本來沒抱有太大的幻想，卻不料真的成功了……”

幻空看似冷傲，但李織衣覺得那更像是笨拙的描述，不會煽情、不會抑揚頓挫，只是單純的陳述。

是啊，幾千年的時光，又不是完全沉睡，突破碰到了可以訴說的物件，總是會忍不住的講不停。

這一講，便是一天一夜。

儘管幻空講述很是精簡，卻仍然能從那不經意的話語間，體會到“水晶帝國”的偉岸。

與一般的故事不同，水晶帝國不是遭遇天災覆滅，而是自己選擇了離開。

不是資源枯竭，而是給後來者更多的機會。

當初水晶帝國正直鼎盛時期，已然獲得了駛向星辰大海的能力。此時邊沿地區，突然出現了一個新的契機，新智慧物種出現的契機。

他們的代表擁有很高的智慧，他們與水晶帝國接觸。

水晶帝國尊重他們的智慧，一致決定舉國遷徙。

李織衣先是不解，隨後是敬佩。

一個母星誕生出一個智慧種族，已然是多種巧合的奇蹟。更加奇蹟的不是出現第二個智慧種族，而是先行者的寬容。

按照水晶帝國的說法，他們已經在這顆星球上獲得了足夠的恩惠，是時候想著更廣闊的的星辰進發了。

水晶帝國離開，將剩下的空間交給後來者。

星河戰艦沒有辦法承載所有的子民，一支王室成員主動留下，引領剩下的子民。可隨著主要科技被帶走，王室無法將文明一直維持在當初的水平。

隨著越來越多科技的流逝，便成為了如今的獅心帝國。

當初的智慧種族分為了兩支，一支是人類，另外一支便是魔族。

李織衣萬萬沒想到，原來獸人族曾經是這個世界的霸主，如今稱霸南北兩塊大陸的強大種族，只是慈悲和寬容的副作用產物。

“獸人族可比另外兩個種族要弱小許多，這也是因為水晶帝國？”

“是的，而且陛下應該也猜到了原因吧。”面對李織衣的疑問，天狐幻空看穿了他的想法。

當遠古帝國出現在他的視野內後，李織衣確實做出過猜想。

人類、魔族，他們固然和很強大，但對於“魔能”這種資源的利用，都還處於較為初級的階段。

有天賦的人可以使用魔法，沒天賦的人無法生存。

這或許是另一種“生存進化法則”，仍然有著不小的局限性。除非進化到人均聖魔導的水平，否則永遠都無法衝出這個星球。魔族和人類的境況差不多，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如此漫長的進化道路，不出現意外都難。

而水晶帝國的發展方向，到很符合李織衣的觀點。充分利用能用，充分發揮個體的價值，而非單純的天賦決定一切。

事實也證明，水晶帝國發展迅速，已經衝出了大氣層，駛向星辰大海。

獸人族作為水晶帝國的子民，基本保留的當初的樣子，這一點看天狐幻空就知曉。

如果是說，獸人族那種魔力輸出功率低，而本身魔能儲備卻不低的身體結構，在水晶帝國存在時並非弱點，那這種構造的原因也很清楚了。

水晶帝國的各種科技是以魔能為基礎，使用了大量的魔能科技。獸人族的特色讓每個人都如同“蓄電池”一樣，瞬間輸出低，但持續輸出能力優秀，可以長時間的操控各種魔能科技。

“沒想到，當初引領者的後裔，如今成為了被引領者征服的物件。”

他現在明白，人類教會信仰的神明，必然就是水晶帝國的引領者們。現在遺落在世界各地的聖遺物以及各種遺蹟，都是水晶帝國的產物。

銀月湖的聖劍是幻空交個艾琳的，藏寶庫裡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以及獅心聖盾和永恆長槍，都是當初王室的傳承。

看似鍛造出來的聖劍長槍，居然是極致科技的產物。

沒落的獸人族，沒落的水晶帝國末裔，忘記了老祖宗留下的寶物該怎麼使用。

李織衣不禁感慨，若是讓先祖們看到現在的獸人族，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發出同樣的感慨。

“由於繼承者的出現，整個死亡之海正式開始啟動。我沒辦法給予分身更多的力量，因此未能碾碎人類聖魔導，請陛下原諒。”

“不要這樣說，獅心能挺到現在，全靠你的庇護……”

嗯？

死亡之海，啟動？

李織衣突然聽到了難以理解的句子。

“死亡之海……不是水晶帝國離開後，留下了的廢墟？”

至少聽了剛才的故事，他是這麼認為的。

“陛下，死亡之海的每一粒沙粒，都在不斷吸收天上太陽的充能，將源源不斷的魔能輸送到這裡。”

“我以為這裡是舊城遺址。”

“不，這裡是備用的二號母艦。”

母……母艦？

航空母艦？

李織衣眼睛瞪圓了，這不會是可以上天摘星的星河母艦吧！

“星冕是帝國留下的啟動鑰匙，等待能源充沛，王室想要離開時，便可帶領子民追隨前人腳步。”

“啟動花費的能量，用了數千年？”

“並非如此。”幻空眼神略顯沒落，“這母艦早已就緒，可王室血脈卻失去了溝通星冕的力量，直到陛下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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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空看著李織衣，這次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充斥著複雜的情感，讓人憐愛不已。

突然一個激靈，他差點被勾了魂。這幻空不愧是天狐的老祖宗，無意間的眼神都充滿了誘惑力。

“陛下，如今我已經集合了所有的死海魔能，可以重新啟動母艦了。”

“啟動，當然啟動。”

李織衣正了正頭上的星冕。

“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吃了我的都給我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