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斯里蘭卡回國, 戚魚長達三個月的暑假將近結束,她反而覺得過得太快,多事都沒來得及做完。於戚魚趁著後留在國內的幾天裡, 馬不停蹄地忙了一陣。
戚魚已經搬出先前陶詩藝一起住的合租寓,市內那套複式公寓還在裝潢,她就暫時住進虞故崢的別墅,早出晚歸。
她去學校提前遞交了下學期申請獎學金的材料, 又參加了兩三個前段時間推掉的同學聚會。
同班同學間的聚會,都平時在群裡插科打諢聊天的熟人。
一群人在包間裡了幾瓶酒, 鬧哄哄成一片, 戚魚正在旁邊兩個女生聯機玩一款手機遊戲, 在場聊天的反而男生。
“以前們傳戚魚結婚了我還不信,今天我信了。”
“之前那個新聞出來, 連我初中同學都來問我不我們學校的女生,戚魚你火了啊。”
“幹嘛啊你們?一幫男生比我們女生還八卦。”鄭司佳也坐到戚魚旁邊, “看到我們小魚手上的戒指沒?看看,無名指,人家結婚了,你們就別想了。”
一局遊戲結束,戚魚蹭了蹭左手手指上的素圈戒指。當初的訂婚戒,只這次她戴在了無名指上。
那枚求婚的鑽戒,被她一併收進了臥室的小盒子裡。
聚餐過後, 眾人準備去ktv續攤。戚魚沒跟著一起,先行告別:“那你們好好玩, 一下我還有事,就不去了。”
喬反應一秒後恍然,調侃問:“我懂, 虞故崢要來接你吧?”
“不,這幾天都不在這裡。”戚魚搖搖頭,解釋,“但明天早上我就要走了,還要整理東西,不能留這麼晚。”
離前,戚魚破天荒多留兩鍾,特地與幾個平時不熟的同學交換聯繫方式。
“剛才我聽到你說,畢業以後打算自己做ai產品,”戚魚邀請道,“以後有機會的,我們說不定能一起。”
同學驚訝,隨即不好意思道:“實只個方向,連概念都沒出來呢。”
“嗯。”戚魚不太在意這個,認真點了點頭,“我們的方向差不多,如有時間,我們以討論一下。”
戚魚的態度坦然大方,對方記下她的新手機號碼,也欣然同意:“哎行,那有機會仔細聊。”
那位同學同院裡的獎學金常客,從大二始就進大公司實習,還拿過幾個全國創新創業大賽的獎,在校內小有名氣。戚魚想得仔細,既然以後要嘗試創業,那就要提前為以後組建團隊做準備。
早在從斯里蘭卡回來後,她就提前了自己的工作規劃。
新學期還沒始,戚魚就不及,想著畢業後回國。
完完全全啟她往後的新生活。
眾人在聚餐的酒店外別,戚魚喬她們打了招呼,臨走前,她回過腦袋一群同學揮揮手,女孩明眸皓齒得直晃人眼睛。
一年不見,戚魚不論從穿著打扮,還氣質上,都出落得愈吸引人。
“以前我還以為戚魚特高冷,心裡只有學習的那,早知道她會這麼早結婚,我大一就對她窮追猛打了。”有人唏噓。
“省省吧,也不看看人家嫁的誰,你跟那位大佬能比?”
“誒,我剛剛聽小魚的意思,她以後想創業呀?”鄭司佳湊過來,感嘆,“我之前都沒聽她講過……什麼況?”
喬忽然想起來,早之前,戚魚確實說過她有個賺錢養虞故崢的夢。
“別問,”喬老神在在,“問就因為愛。”
“……”
當晚回到別墅,戚魚的行李收拾得差不多,按著清單對了一遍,又翻出床頭化妝桌裡的那個盒子。
去年這個時候,她留在這裡的那虞故崢送過她的那枚胸針、項鍊、以及一別的小禮物,都被原封不動地放在女主臥裡,像著她回來拿。
戚魚蹲在行李箱前杵了會兒。看著滿行李箱的衣服,思索片刻,她給虞故崢打了個電。
虞故崢從回國後就不在市內,這幾天戚魚也在忙,基各自忙各自的,兩人就少聯絡。
電接起,那邊傳過來一道熟悉的悅耳嗓音。虞故崢剛巧結束一場會議,戚魚聊過幾句,把明早的航班號報給。
“行李收完了?”虞故崢問。
“還沒有,”戚魚起身,連尾音都小小揚著,“我看到抽屜裡的盒子了,上次我留在這裡了,現在以要回來嗎?”
虞故崢接:“既然送給過你,就你的。”
戚魚邊打電,邊往露臺那邊走,聊了一陣,她趴在欄杆上,在夜色裡隱約嗅到玫瑰的清甜香味。
“那我還想剪幾朵玫瑰帶走,以嗎?”
“以。”
只要跟虞故崢有關的,什麼都想帶走。
戚魚按捺不住親近的意味,得寸進尺,煞有介事般小聲道:“我總感覺,好像還忘帶了點什麼。”
須臾,虞故崢那邊似輕輕笑了一聲,道:“只要你想,家裡的東西你都以拿走。”
戚魚“嗯”了句,一句稚拙調似的“那你呢”還沒順出口,那邊又出聲。
“時間太晚,早點睡。”虞故崢音色平靜,“不一定需要全部收完。少帶的就告訴我,給你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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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戚魚頓了下,糯聲問,“那你什麼時候能過來?”
“明天回來送你。”
戚魚只隨口一問,沒想到虞故崢明天就有空,她愣了下:“你明天不在s市嗎?”
虞故崢應得從容,道:“不想在了。”
翌日戚魚早八點的航班,她提前一個小時到機場,剛巧託運完行李,接到虞故崢的電。
虞故崢恰好從s市回來,甫一降落,戚魚主動過去在國內航班的出口,遠遠就見到男人西裝革履的身影。
莊成跟著虞故崢一道,身旁還跟了幾位同樣穿西裝的男人,看著上了年紀,不知道不虞故崢的合作伙伴,一見到戚魚,紛紛殷切招呼一句“虞太太”。
虞故崢接上戚魚的目光,徑直帶過她揹著的包,隨後空出的手自然牽住她:“行李不在?”
“嗯,剛剛就託運了。”兩人一下吸引了四周的視線,戚魚也不在意眾目睽睽的打量,一瞬不瞬瞅虞故崢,杏眼像含著光,“我現在要去排隊,你跟我一起吧?”
虞故崢笑了:“原也要送你。”
戚魚酒窩明顯,點點頭:“嗯。”
“手續辦完了?”
戚魚注意到時間:“都辦好了,但海關那邊還要排隊,能要一段時間。”
“不急著排隊。”虞故崢又問,“我還沒有辦手續,先陪我去?”
戚魚:“啊。”
她有點沒反應過來,轉過腦袋,順著問:“你要辦什麼手續?”
視線交錯一剎。戚魚感覺手指指根被撫蹭而過,虞故崢一雙桃花眼低斂看她,復又笑了,不答反問:“不歡迎我麼。”稍頓,道,“不說少帶了東西?給你送過去。”
“……”
戚魚想起昨天她沒說出口的那句調了。
虞故崢好像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戚魚心裡頓時甜成一團,她眼裡雀躍閃爍,吭聲道:“嗯,那走吧。”
虞故崢要給戚魚送機,兩人往國際航班那邊去了,莊成帶著幾位先走,上了車,準備送去酒店。
臨車,有人提議多會兒。
“不著急不著急,虞總送完太太,我們再一道走也不遲。”
“不要緊,我還先送您去酒店。”莊成恭敬頷首,“虞總要跟著過去一趟,明天才能回來。”
不只說要送機?
在場幾人瞠目結舌。
見過送機送到安檢口的,沒見過直接送到目的地的。
十幾個小時的行程,虞故崢直接送戚魚到舊金山國際機場,兩人不鄰座,直到下飛機才碰面。
當地時間還清晨,霧氣朦朧。戚魚出航站樓,虞故崢替她打了車。
上一次戚魚同學一起過來,虞故崢只在航站樓外送她。這次她一起過來,異國熟悉又陌生的環境,戚魚瞅著虞故崢隨手替她放行李的一幕,抿了抿唇。
這樣一來,更不捨得了。
虞故崢似乎真的只給她送機,並不繼續跟著她去灣區,戚魚輕輕扯住的衣角,忍不住多補幾句。
“虞故崢,你剛才在飛機上不沒怎麼睡?”她蹙了下眉尖,篤定道,“你要注意休息,也要注意胃,如我有空就會給你打電的,聖誕假也會回來……”
片刻,虞故崢波瀾不驚的容色稍稍變了,竟也跟著皺了眉,須臾出聲:“哭什麼。”
“……我沒有。”
戚魚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她下意識小聲反駁一句,感覺虞故崢伸指,在自己眼角不輕不重撫擦過一下。
“只暫時。”虞故崢思量道。
戚魚沒聽明白:“什麼?”
“放你過一段沒有我的日子。”虞故崢看她的目光深之又深,稍頓,倒笑了,低緩道,“畢竟,以後都會我。”
新學期伊始,一切都安排得有條不紊。
戚魚要比上學期更忙,她一學期有六節課,刨去上課時間,還要抽空跟著導師做課題,s大灣區某家國際大公司合作的專案,課題地點在科技園內的公司樓。
一個月的時間裡,戚魚三點一線,連參加各式派對聚會的社交活動都驟減。
直到某天晚上回學生公寓,接到虞故崢的電。
戚魚剛洗完澡,電腦提示收到一封導師過來的郵件,她注意力集中在郵件內容上,心不在焉接起電,用英禮貌“喂”一句。
片刻。男人熟悉嗓音傳過來,中:“怎麼忙成這樣。”
“虞故崢。”戚魚幾乎瞬間回神,心跳怦然一動,如實回,“這幾天有點忙……”
“知道你忙。”虞故崢似笑了,平靜接,“沉不住氣的反倒我。”
“……”
忙的時候日子過得快,戚魚才想起來,她有久沒主動聯絡虞故崢了。就連上一個電也打的。
戚魚頓了下,不知道怎麼就聽出了點裡別的意思。
“沒有,”戚魚緊接找補,“我也沒有那麼——”她措辭了下,“沉得住氣。”
虞故崢居然不緊不慢應了,道:“我怎麼看不出來。”
“……”
“真的。”戚魚思索,自己確實連著兩週沒打電給虞故崢,默了會兒,她不確定問,“你不生氣了?”
那邊,虞故崢失笑一瞬。斂了淡淡的語氣。
“沒有。”
戚魚聽好像笑了,但以往虞故崢的笑有太多,見不到表,她沒有辦法辨。
她思忖一秒,斷問:“你要影片嗎?”
這還她虞故崢第一次影片。
戚魚剛洗完澡,頭還沒怎麼擦乾,影片接通後,心跳不受控加快。
畫面入眼,男人的白色襯衫領口,再往上,到尋常手機鏡頭裡也極為英雋的深邃五官。看背景,虞故崢似乎也在酒店房間裡。
雖然隔了螢幕,但好像更勾人了。
戚魚一時只露出腦袋,感覺虞故崢眸光落至鏡頭,問:“剛洗過澡?”
“嗯。”
戚魚瞅了兩秒,忽然扭過腦袋,又聽虞故崢問:“不看我麼。”
“……不,”戚魚緩了下,搖了搖頭,語氣莫名有點緊繃,“我想給你看一下。”
她沒說看什麼,虞故崢那邊也沒有迴音。
戚魚無聲小小吸了口氣,終於重新挪回視線,把鏡頭往後撤了一點。
這樣一來,就能照見她身上穿的。
靜默須臾,虞故崢眸光既深且沉,靜靜落在螢幕中央,戚魚身上那條黑色睡袍上。
她剛洗過澡,細膩皮膚在燈光下白裡透紅,裹著一身男人款式的黑色睡袍。
虞故崢的那一件。
“上次你說的,家裡的東西我以拿走。”戚魚不自在地輕輕捻了下自己還溼著的梢,杏眸閃爍,小聲道,“我就拿走了這件。”
每天晚上穿的這件。
她聲音糯,聽在耳裡像小動物指爪撓的那一下,輕而癢人:
“我每天都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