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羽倒是認得此人，正氣門新封的道子，歐陽遠。

自石川墮境之後，歐陽遠便是正氣門年輕一代的領袖人物，但在此之前，卻被石川死死的壓在身下，那只耳朵也是在一次比武較技之時被石川一刀斬落的。

歐陽遠一直沒忘記，當年石川踩著自己的腦袋，毫不留情的嘲諷。

如今歐陽遠終於有了出頭之氣，絕不會給石川任何翻身的機會，而在這擂臺上，在各門各派的見證，即使將石川斬殺，宗門之中也不會有人干涉。

“恐怕要請易兄稍候了。”石川沉聲說道。

“好說，期待與石兄一戰。”易羽也樂得先看看石川的深淺，拱了拱手，飄然飛下擂臺。

“石川，你不安心在坐忘峰養老，竟然還敢出來蹦躂。”歐陽遠咄咄逼人，一掠上擂臺便將修為盡數散開，磅礴的氣息凝聚出一尊太古神山的虛影。

歐陽遠竟然觀山悟道，化山嶽之精為法相，氣勢也是厚重如山。

能成為宗門道子，果然沒有一個簡單之輩，歐陽遠的法相凝實，命運更是已經圓滿，甚至比南宮靈還要強上一籌，靈魂之石也是他的必得之物，是他感悟天地雙魂的契機，至於林詩詩，他並無疑染指，他的目標是正氣門掌教之位，但卻也不能讓石川得手。

“姚師弟，這樣好嗎？畢竟是同一宗門，不要讓外人看了笑話。”王座之上，一個面貌清瘦的老者眉頭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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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師兄過虛了，不過是同門切磋，正好讓外界看看正氣門的實力。”另一尊王座上的中年男子發出了聲音。

這兩人都是正氣門的太上長老，而那中年男子姚金波更是歐陽遠的師尊。

“愚蠢！”

面對歐陽遠的挑釁，石川只是冷笑，身形突然一震，沒有磅礴的氣勢，卻有一股大道天成的味道，巨大的翅膀在石川身後展開，霧氣湧現，長蛇遊空，恐怖的氣息從石川體內散發出來。

騰蛇法相噴湧而出。

“哼，我早知道你在暗中恢復了境界，但即使重新凝聚出法相又如何，看我再次打落你的境界，徹底粉碎你的道心。”歐陽遠目光中露出狠辣之色，一口精元噴出，山嶽法相猛然壯大，攜天地之威，轟然砸落。

“你過去不如我，現在也不如我，將來更是會被我永遠踩在腳下。”石川面無表情，騰蛇雙翅展開，掀起團團風暴，巨大的蛇尾將山嶽法相纏住，吞天巨口更是展開了磅礴的吞噬之力。

上古騰蛇本就擁有吞噬的天賦，無物不食，更有吞天之名。

石川展開的吞噬之力甚至還要在遠古靈珠之上，一道道山嶽精氣不斷壯大著騰蛇法相，歐陽遠的元氣也在飛速流逝。

“山神戰甲！”

歐陽遠也感覺到了危險，他從來沒有小覷過石川，此時更是全力以赴，身形一震，便有一套戰甲浮現出來，品質比烏金暗皇甲還要高，蘊含著山嶽之靈，鎖精閉元，而他的掌法更是蘊含了數千種變化，漫天掌影，每一掌都有崩山滅城之威。

“蕩天掌，可惜，你學的還不到家。”石川冷冷一笑，腳步踏出，手掌拍出，同樣的掌法在他手中打出，也是萬千掌影，但卻疊加到一起，萬掌化一掌，彷彿整片虛空都已被他濃縮於掌心。

破！

隨著一聲厲喝，漫天掌影已潰散，在歐陽遠震驚的目光中，一隻白玉般的手掌已拍到了他的胸前，山神戰甲中的山嶽之靈尖嘯，只支援了一個剎那，便摧枯拉朽的粉碎開來。

只一掌，便將歐陽遠打下擂臺，山嶽法相在騰蛇的碾壓下更是潰散開來，散落的元氣如一道洪流被騰蛇吞噬。

“竟然相差那麼多。”歐陽遠心如死灰，口中鮮血狂噴，一半是因為傷勢，而另一半則是因為羞憤。

這一幕發生的極快，電光火石間，眾人還沒有看清楚，便見到歐陽遠被打飛出擂臺。

“可惡！”怒吼聲從姚金波的王座上傳出，劍光激射，如匹練般卷向擂臺上的石川。

“怎麼，姚師叔也上來玩玩？”石川的神色陡然一沉，似乎早有預料。

自他墮境之後，宗門高層幾乎將他放棄，而姚金波師徒對自己的欺壓最為厲害，甚至連道子之位的剝奪，也是由姚金波發起，縱然是宗門的太上長老，石川哪裡會有絲毫敬意。

卻沒有人想到，自祭仙台墮境之後，石川的修為雖然大幅跌落，但心境卻越發圓滿，根基反而越來越深厚，而且被貶斥的這段時間，他另有奇遇，不僅重新凝聚法相，而且距離鬼神境更近一步。

如今鬼神一品在他看來，已沒有那麼可怕。

在對戰歐陽遠的時候，石川甚至沒有動用法器，而對姚金波，也依然憑藉一雙肉掌，掌心閃現出一團濃郁的紫氣，剎那間掌力震蕩了千百次，已將姚金波的劍光夾住，紫氣淹沒，竟然直接煉化掉。

“紫薇定天星，落影不留痕，這是戰神圖錄中的武學，誰允許你進入戰神殿的。”姚金波臉色大變，幾乎尖叫起來。

戰神殿是正氣門的至高殿堂，收錄了無數秘典，而最為貴重的，除正氣長歌十二卷之外，就要算是戰神圖錄。

傳聞中戰神圖錄中記載了破碎虛空的秘密，只有掌教至尊有資格參悟，姚金波雖然是太上長老，但卻也只能學到些皮毛。

能允許石川進入戰神殿的也只有掌教，莫非這老不死的並沒有放棄石川，想到此處，姚金波心中已有些發慌，掌教至尊明明已經承認了太上長老團的決議，怎麼敢暗中將戰神圖錄傳給石川。

“姚道友，小輩的爭鬥，我們就不要插手了。”

入雲臺上，梵清影臉色已有些陰沉，這擂臺是為了讓林詩詩挑選天下才俊作雙修道侶而擺下，早已言明鬼神境強者不得出手，但兩場比鬥，竟然都有鬼神境強者出手干預，明顯是不將明月宗放在眼中。

感應到梵清影的怒意，姚金波立時冷靜下來，以石川的實力，別說自己的弟子，就算是他全力出手，也未必有擊殺對方的把握。

“是姚某孟浪了。”姚金波壓下怒意，將歐陽遠抱起，向梵清影抱了抱拳，如南宮傲一樣，徑直飛離了瑤池仙境。

“哼，既然輸不起，就不該跳出來獻醜。”凌月影冷哼道。

“此事是我正氣門不對，還請梵掌教和凌仙子海涵。”正氣門的另一位太上長老洪立濤無奈的站起身來。

“無妨，相信過不了多久，貴派掌教便會開始肅清宗門了。”梵清影淡淡一笑。

洪立濤臉色微變，卻不再多言。

擂臺上，石川傲然而立，騰蛇法相在身後飛騰，氣勢越來越盛，而眾人的目光也都匯聚到了易羽身上。

易羽的面色也有些發沉，石川展現出來的實力已超越了他的預料，比十七皇子還要強大，如果不算蒼狼，石川無疑是鬼神境下第一人，若是施展出遠古靈珠和天機圖的全部力量，或許還可以與對方一戰，但這兩件神器暴露於人前，定然會引出更多麻煩。

“你要小心一些，此人的命運被人遮蔽了。”霍青突然低聲說道。

在剛剛的戰鬥之中，霍青便暗中催動了定星盤，以連山易術推演石川的命數。

連山易術為上古三易之一，定星羅盤更是推演天機的法器，以霍青的修為，即使推算鬼神一品的強者都能理一些頭緒，鬼神境之下，沒有超脫命運，留下的痕跡只會更多。

但無論霍青怎麼推算，都看不透石川深淺，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這種情況只在易羽身上出現過，但易羽是有天機圖遮蔽氣運，莫非石川也被逆天改命了。

面對石川，霍青自認不是對手，易羽即使修為大進，恐怕也很難勝出。

易羽點了點頭，卻沒有絲毫猶豫，身形一動，已飛到了擂臺上。

武者之路豈能遇難而退，只有在強大的壓力下，才能做出突破，石川的實力雖然恐怖，但畢竟沒有達到鬼神境，更沒有那種震撼心靈的恐怖。

看易羽飄然上臺，石川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騰蛇法相呼風喚雨，一道凌厲的刀氣從衣袖間滑出，磅礴的刀意籠罩下，空氣都變的鋒銳。

裂天刀，已成為石川的本命法器，而且刀意中蘊含了空間法則，本源衍生，已不僅僅是上品法器，而是開始了向絕品法器蛻變。

封天鎖地，八方風雨！

正氣門的蕩邪刀意已然展開，縱然面對姚金波，石川都沒有取出裂天刀，想不到對易羽竟然如此看中。

“還請石兄指教。”易羽眼中露出凝重之色，深深吸了口氣，衣袖中也滑出兩道劍氣，劍光交織，盤武陰陽劍呼嘯而出，雖然也是不俗的法器，但比起裂天刀來卻差的太遠。

五行蘊陰陽，劍氣展乾坤，縱然有五行真氣加持，卻仍不足以與裂天刀相抗，劍氣與刀氣遙遙相對，還沒有正式交鋒，便已被壓制在下風。

“易兄還打算藏拙嗎？”石川淡淡一笑，他清楚易羽手中有一件神器，縱然殘破，但畢竟有著神器的根基，他也曾查閱過不少典籍，但卻是不知道遠古靈珠的來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