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猿龐大的身軀倒在地上，粗重地呼吸引起高亢的起伏，不過能夠看得出來，伴隨著伊凡對他的攻擊以及洛基那突如其來的一刀，它已經徹底地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多謝。”目光在洛基身上停留片刻，伊凡輕輕點了點頭。

“沒關係，舉手之勞。”將本屬於猿猴的巨刀丟掉，洛基用手帕擦拭自己的右手，隨後望向梁曉，“那麼，接下來怎麼做？這可是你的想法。”

面對洛基與伊凡兩人的視線，梁曉沒有作聲，上千到猿猴的身邊壓低身子，凝視著呼吸逐漸衰弱的這只龐然大物。

梁曉的沉默彷彿是對他們的回應一般，洛基與伊凡也不再做聲，安靜地注視著他的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梁曉抬起頭來望向兩人：“喂，你們看一下，他這是死了麼？”

伊凡率先上千，在梁曉身邊蹲下，伸出手探查著巨猿的氣息與脈搏。

“如果按照生理學的角度來講，應該是已經死掉了。”無法探查到呼吸，心跳以及脈搏，伊凡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說道，忽然間，他的瞳孔猛然收縮，手中的金屬棍重新握緊，一躍而起戒備四周。

“小心點，這個傢伙可能會從什麼地方出來！”伊凡眼神冰冷地說道，“該死的，這種機制，根本就是想要攔住從這裡過去的所有人！”

望著伊凡的背影，梁曉低頭看了一眼仍舊還在地上的巨猿，片刻後開口道：“嗯，不用了，我覺得問題應該已經解決了。”

伊凡回頭望向梁曉，瞪著雙眼：“你說什麼？”

“我大概想了想，原本我認為這只猴子會不斷出現的原因是因為有著眾多的複製體，現在看來情況應該並非如此。”

“它就是復活了而已，沒有那麼複雜。”

伊凡沉默著，手中的金屬棍緩緩地垂下，然而眼神中的警戒之色依然沒有褪去：“即便如此，那它現在也應該復活了才對，這和你的說法相違背。”

“因為它是這個世界的造物，無法從根本上違背這個世界的法則，更別說是一個類似於漏洞的東西。”梁曉看著巨猿解釋道，“它的復生應該是被定下了某些要求才對，例如它是被殺死的，而在深入一些的條件就是它的腦或者心臟以及某些致命的部位被破壞，陷入死亡之後，便會重生。”

說完後，梁曉望向伊凡：“你和它之間的戰鬥，最終都是以徹底破壞致命部位為終結的吧，並沒有讓

它存在失血而死的戰績？”

伊凡沉思片刻，輕輕搖頭：“我想，應該是沒有的，最初和它的戰鬥並不熟練，我必須得用盡一切手段來致他於死地，後面熟練了之後，也是嘗試著快速殺死它，這種方式……並沒有嘗試過。”

“那麼，情況大概就是如此了。”

站起身來，梁曉俯視著巨猿的軀體，低聲說道：“這個傢伙，已經陷入了這片世界的漏洞之中，身為這裡的造物，即便是有著獨特的設定也無法避免，因為它的死亡，實際上並非是由我們直接擊殺的。”

伊凡微微皺起眉頭，與梁曉一同凝視著巨猿，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地上的身體沒有重新爬起來，也沒有其他的猿猴再度出現。

“原來……如此。”手輕輕地扶在額頭上，金屬棍墜落在地，伊凡長長的撥出了一口氣，就好像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般。

“沒想到，解決的方法竟是如此……”伊凡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嘲一般地說道，“我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就像是在戲弄自己一般。”

“如果沒有前輩之前那麼多次的戰鬥經歷，我也不會想到這一點。”梁曉笑了笑，轉過頭望向荒原的另一端。

“前輩。”

聽到梁曉的聲音，伊凡抬起頭，回應道：“怎麼？”

“我記得，前輩你之前說過，有辦法從這裡出去，對嗎？”眼前的梁曉背對著自己，望著遙遠的不知何處，“我想知道，從這裡之後，是什麼？”

伊凡沉默著，良久之後說道：“這裡之後我也不能確定，不過我明白一點，曾經在他們設計這個世界的時候，我聽他們提到過系統將以莫比烏斯環形成一個迴圈的過程，我猜想，如果我們按照他們的所想行進下去，必然是永遠找不到出路。”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轉過身面對著伊凡，梁曉問道。

伊凡站在原地沉默片刻，隨後走到一棵樹下，依靠著焦黑的樹幹坐下。

“這個世界，實際是由你的意識之海所形成，這裡的一切所見，都是由系統控制你的大腦形成的，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只屬於你一個人，我們兩人的相遇是違背這個常識的。”伊凡臉色冷靜，慢慢地說道，“但是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系統目前只有我們兩人身處其中，所以會有這種Error產生，不過對於我們來說這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因為唯有這樣，我所想的逃脫計劃才能夠順利進行。”

“正如你所說，在這個世界中，死亡就是一切的休止符，而身為意識之海載體的人若是死亡了，世界也就會崩潰，但是本人已經死亡那麼即便崩潰與否也是無所謂的事情，不過……”

“我們要做的，就是欺騙這個世界。”

“欺騙這個……咳？！”尚且在咀嚼伊凡的話，梁曉胸口猛然一陣劇痛，只見伊凡手中的那根金屬棍，不知何時卻是頂在自己的最胸前！

“前，輩……”眼中帶著不可思議之色，梁曉的身形癱倒在地，不省人事。

收回手中的金屬棍，伊凡轉頭望向一直在冷眼旁觀的洛基：“你不打算阻止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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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看得出來在這個世界中，我們兩個都不是你的對手。”洛基微微一笑，“而且，都已經算是熟人了，有必要這樣藏著掖著麼？”

“說的是啊。”伊凡收回目光，“洛基，我還以為你你已經在那一戰中死掉了。”

“你現在也可以取我的性命。”

“不必。”伊凡輕輕地搖頭，“很意外，你作為高位之神，會跟隨著我的後輩，既然你都沒有要加害於他的理由，我又何必對你出手呢？”

“你就不怕我是在利用他？”

“真是這樣，這種事情也得交給他自己去判斷。”伊凡站起身來，俯視著兩下你，“我很清楚，協會內部有著相當大的迷霧，但是我已經無從得知了，新世界屬於你們。”

話音剛落，伊凡手中的金屬棍忽然對準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捅了下去。

“咳！”

鮮血猛然噴湧而出，滿溢於梁曉的身體之上，逐漸的形成小小的血池。

剛剛那一棍打在梁曉的胸口，造成了心跳的驟停，讓這個意識世界真正存在的生物變成了伊凡自己，而現在，伊凡再殺死自己，造成這個世界一時的擁有著已經死亡的這一假象，騙取世界的崩潰。

用我的死，來欺騙這個虛假的世界，讓你重回真實之中。

“別忘了……約定……”

跪在梁曉面前，伊凡的身形開始逐漸地破碎，如同紙屑一般飛散而去，而伴隨著他支離破碎的身形，這一片枯萎的世界，開始逐漸地震顫，崩塌。

“……”凝視著身形在消散的伊凡，以及陷入昏迷之中的梁曉，洛基良久的沉默著，伸出手來，放在自己的胸前。

“人類，渺小，但也有其偉大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