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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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何蘇往手心裡哈了口氣,他的手腳冰涼,尤其是腳,早被凍麻了,薄唇因著天氣的緣故顯得有幾分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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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最後一場戲,拍完也殺青了,何蘇不著痕跡地跺了跺腳,好讓發麻的腳恢復下感覺,他在劇組租下來的哥特式風格的教堂後面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長椅是硃紅色的,顏色濃厚,乍一看好像是褐色似的,教堂的巨鍾帶著清晰可見的歷史感,一到正點,發出“噹啷噹啷”的響聲,沉重森嚴,在長椅上坐著,整個人的身心也都隨之安靜了下來。

長長的白色蠟燭發出昏黃的光線,照得那五彩斑斕勾勒著小天使的玻璃窗波光粼粼,折射出如魔似幻的光線來,碩大的十字架上掛著一個人的身體。

劉易斯手中拿著兩杯咖啡,咖啡的香氣誘人,他塞了一杯在何蘇的手中,兩個人捧著兩杯咖啡坐在椅子上,看著男女主角的對戲。

“蘇,今晚你打算去哪裡玩?”劉易斯壓低了聲音,今天拍完最後一場戲後,所有的演員解放了,可以該回家的回家,該出去浪的出去浪,剩下的工作都是導演、剪輯和後期等人的事了,而且今天是黑色星期五,小鎮到處都十分熱鬧,劇組成員不少都是美國人,在黑色星期五這天,大多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購物了。

何蘇的雙手捧著咖啡,咖啡的溫度借由紙殼傳到他的手上,“我要呆在酒店裡,今天外面肯定人非常多,我不太喜歡人太多的地方。”

劉易斯點了下頭,見到夏洛朝他們招了招手,二人都站起身,走到夏洛身邊。

夏洛顯然也看出了劇組成員迫不及待的神情,手中拿著劇本和最後一場戲的分鏡頭,打算給他們把戲講明白一點兒,好讓最後一場戲一次性過了,約瑟.奧尼普和莉莉.斯威夫特兩人的助理都早早給他們遞上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見何蘇和劉易斯走了過來。

約瑟.奧尼普和莉莉.斯威夫特朝二人打了個招呼。

“約瑟,等會兒你追著蘇和劉易斯上了樓頂,注意跑動的時候要甩下風衣,露出腰側的另一支搶,劉易斯你負責挾持莉莉,然後約瑟你假裝要將搶放下,等劉易斯露出破綻之後立馬從腰側拿出搶來,注意速度要快,”夏洛說著,手指指著分鏡頭中的一個圖,圖上面將過程畫得很詳細,線條利落乾淨。

約瑟點了下頭,夏洛又轉過頭對何蘇說道:“等會兒道具會拿個血包放在你心口的那個口袋,約瑟一開槍,何蘇你要迅速地撲過去,然後動作自然一點兒,剛好今天有下雪,正好省了一筆錢。”

四人聽到夏洛這句話,都忍不住笑了,莉莉.斯威夫特笑著說道:“夏洛,你打算怎麼慶祝我們殺青了?該不會是讓我們把教堂裡的聖餐分了吧?”

夏洛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手指撫摩著下巴,“這倒是個好主意,多謝你,莉莉,我相信劇組所有人都會感激你的主意的。”

莉莉.斯威夫特吐了吐舌頭,撒嬌地道:“夏洛,你不會真這麼狠心吧!”

夏洛笑了笑,攤開了手掌,“誰知道呢?”

莉莉.斯威夫特還想在說什麼,夏洛已經轉過身讓燈光師和攝影師、場務等人換位置了。

神父的身上依舊穿著一身白色西裝,戴維斯手中握著一把□□markxix的影視道具槍,裡面裝的是空包彈,沒什麼殺傷力,但是打在人身上也會讓皮膚紅腫一片。

沃克敏捷地在窄小的空間裡躲避,戴維斯射出的每發子彈都無法打中他,“該死!”戴維斯咒罵了一聲,搶裡面已經沒了子彈了,身上的彈夾也用完了,他狠狠地將□□朝沃克的腦袋上砸去。

沃克險些被砸到了,他拍了拍胸口,邊大闊步地追上去邊將領帶扯開,他身上的襯衣在打鬥過程中被弄得黑一片白一片,沃克也沒有閒暇去顧及襯衣之類的東西,他的呼吸粗重,瑪麗被那個神父劫持了,該死的!怎麼沒有早點兒想到神父是連環殺手之一。

然而懊悔也沒有用,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救出瑪麗,將神父和那個通緝犯抓住。

沃克跑得越來越快,追著神父一行人上了樓頂,不知幾時外面又下起了雪,白色純潔的雪花漫天飛舞,如果不是此時自己被連環殺手抓住了,瑪麗肯定不會吝嗇於用各種華麗的詞語來讚揚這番美景。

樓頂上很空曠,地面上積了薄薄的一層雪,已經沒有退路了,戴維斯環顧了一下四周,這附近根本沒有其他建築物,這裡距離地面也有幾十米高,沒有滑翔機之類的工具跳下去無疑是死路一條。

“站住!”沃克大聲喊道,他擺出了個攻擊的姿勢,手中緊緊地握著搶,“神父,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制裁罪人,可是瑪麗她有什麼罪?”

神父手中的刀仍擱在瑪麗的喉嚨前面,殺人是會上癮的,算是神父一直以來極力地控制住自己,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態在悄然地發生變化,從一開始利落地用槍制裁罪人到最後的虐殺罪人,一步步走來,他早已墮落為魔鬼了。

神父的眼神十分痛苦,沃克看出了他眼神的變化,放緩了聲音,“神父,你已經做錯了很多事,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他意圖勸神父束手擒,在這些日子的調查中,他發現戴維斯對神父簡直像一條狗一樣的忠誠,他毫不懷疑神父如果要戴維斯去死,戴維斯說不定還會親手遞上各種殺人的道具。只要說服了神父,戴維斯不足為懼了!

“閉嘴!”戴維斯喝令道,“你把搶放下!不然我殺了這女人。”戴維斯說著接過神父手裡的刀,惡狠狠地在瑪麗的白皙的肌膚上劃出一道血痕。

瑪麗倒吸了口冷氣,害怕得連動都不敢動了。

“不!別傷害她!”沃克大聲喊道,他緩緩地把手中的槍放下,戴維斯冷笑了一聲,英俊的臉上露出幾分寒意,“把搶踢開。”

沃克咬了咬牙,一腳將搶提到牆角跟。

戴維斯松了口氣,沃克和瑪麗交換了個隱蔽的眼神,瑪麗的頭一低,張大了嘴巴惡狠狠地咬住了戴維斯的手腕處,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臉上的肌肉抽動,戴維斯吃痛之間,下意思地鬆開手中的刀。

沃克迅速地從腰側抽出另一支搶,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子彈呼嘯而出,神父瞪大了眼睛,腦海裡一瞬間空白了,身體已經下意識地朝戴維斯撲了過去。

子彈聲過後,世界彷彿一下子被施了沉睡魔咒,安靜得能夠聽到每一朵雪花落地的聲音。

鮮血染紅了神父的白色西裝,如同一朵妖嬈盛開的玫瑰,他身下的積雪也被染紅了,血液很快在積雪中彌散開來。

戴維斯呆滯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的事情,銀色的瞳孔瞬間收縮,他顫抖著跪在地上,扶起神父的頭,那雙溫和的眼睛仍然睜開著,一朵雪花飄然而下,落在他黑色的瞳孔上,雪花緩緩融化了,順著他的眼眶流下。

“啊……”一聲震怒傷心吼叫聲響徹了雲霄,瑪麗躲在沃克的身後,她忽然覺得戴維斯如同一隻被觸怒的野獸。

一聲搶聲再次響起,而後一切重歸靜寂。

“ok!”夏洛拍了一下掌,原本鴉雀無聲的片場剎那間熱鬧了起來,口哨聲、鼓掌聲、歡呼聲接連響起。

何蘇在劉易斯的攙扶下站起身,他揉了揉眼睛,方才那朵雪花落在他瞳孔裡的時候,他幾乎是下意識想要眨眼睛,好在最後還是剋制住了。

“蘇!”身後傳來一個喊聲,何蘇下意識地回頭,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眾人抬了起來,眾人歡笑著,邊喊何蘇的名字邊把他往上拋。

何蘇哭笑不得,朝劉易斯發出個求救的眼神,這不看倒好,一看氣不打一處來,劉易斯和夏洛等人居然拿著手機在拍。

劉易斯還朝何蘇送了個飛吻,何蘇的手掌捂著臉,心想,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劉易斯、夏洛你們給我等著!(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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