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問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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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仁子的話一出口玄然殿內的後輩弟子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孔鴻儒更是火冒三丈。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玄仁子並未用真力將酒氣隔絕體外,而是任其在自己體內流竄,換而言之玄仁子是醉了。孔鴻儒再怎麼說也是一派之主,不能與一個醉酒的人動粗。即使如此,孔鴻儒仍然冷聲道:“玄仁子道兄,好歹你也是玄然宮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喝的爛醉如泥有失體統了吧。”孔鴻儒這話明擺著是在打玄然宮的臉,偏偏玄然子等人在此時也不好發作。

玄然子等人不好發作,有人卻開口說話了,此人正是賢宇。只聽賢宇淡淡的道:“孔前輩,您方才說我師父有失體統嗎?哈哈哈……哈哈哈……”賢宇話說到一半便大笑了起來,周圍的人看著賢宇的模樣都有些莫名奇妙,孔鴻儒方才的話分明就是打玄然宮的臉,在許多弟子看來這根本就沒什麼好笑的,此刻已有許多弟子對賢宇的舉動很是不滿了。

孔鴻儒見賢宇發笑不止氣的冷哼一聲道:“娃娃,你在笑個什麼?莫非是覺得你師父發酒瘋很是好笑嗎?”孔鴻儒到底不是一般人物,只是一句話便將賢宇引到了詆譭師尊上。

賢宇的笑聲在此時卻是嘎然而止,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只聽賢宇嘲諷的說道:“我自然不是在笑我師父,我是在笑有些人啊,修了幾百年的道卻不知修行所為何來?”賢宇說話間瞟了孔鴻儒一眼,那意思很是明白,他說的分明就是孔鴻儒。孔鴻儒剛要開口,卻聽賢宇接著道:“修行一道原本就是為了擺脫紅塵俗世一切牽絆,擺脫一切虛妄的形象,不拘於形,不受困與法。修行修的是什麼,修的自然是大道。何為大道?大道說穿了也就是逍遙二字。”

賢宇走到玄仁子身旁拿起依葫蘆酒喝了一大口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不違背德行與本心,不驚擾旁人,其他的一切都無需顧忌。家師所為比那些整日裡說什麼禮法規矩之類的偽君子要強上太多了。”賢宇說話間幾大口酒已下肚,面上生出幾分醉意,

孔鴻儒被賢宇這番話說的臉色發白,他指著賢宇顫抖著身軀想要說些什麼。費了好半天的功夫才張口說道:“你……你……”好不容易開口,卻只說出一個你字來,

孔鴻儒下頭的話自然是說不下去了,賢宇再次開了口堵住了他的嘴:“我怎樣?難道我說的不對?還是說我師父沉迷於美酒說了幾句玩笑話驚擾到您了嗎?呵呵呵……若真是如此的話,前輩您的修為也未免太不夠了些。”賢宇的話說完後,孔鴻儒的面容已有些扭曲了。

只見孔鴻儒胸口劇烈起伏著,大殿中的每一人似乎都能聽到他那粗重的喘息聲。孔鴻儒死死的盯著賢宇,眼中滿是怒火。終於,孔鴻儒還是將怒火壓了下去,擠出一個笑容道:“這小娃娃倒是挺知道孝順,懂得護著自己師父。”孔鴻儒說著還點了點頭,那模樣就好似他很欣賞賢宇的為人,在賢宇看來孔鴻儒卻是笑了藏刀。就在賢宇冷笑之時卻聽孔鴻儒話鋒一轉道:“雖說你對你家師父是一片孝心,但我妙儒谷《儒經》被盜與你這娃娃也脫不了干係。我等還是莫要說些沒用的話,娃娃,你若將東西交出,我便不再追究與你。”孔鴻儒心中雖說想將賢宇活剝了,但他此行的重要目的便是向賢宇討要《儒經》。當然,《儒經》只是目的之一。賢宇聽了孔鴻儒的話卻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眯著眼對孔鴻儒一個勁的擺手。

賢宇的意思很是明白,那便是東西不在他手上。孔鴻儒見賢宇如此心中怒火又起,剛剛溫和了一些的語氣又變的冷厲了起來。只聽孔鴻儒道:“娃娃,你莫要如此固執,否則的話你的性命恐怕難保了,我谷中曾親眼有人見你在《儒經》失竊之時出現在我谷中聖殿之前,若說我妙儒谷的至寶不在你身上,這話說出去恐怕沒多少人會相信吧。”

賢宇面上雖說一臉的醉態,其實心境清明的很。他聽了孔鴻儒的話笑了笑道:“孔谷主的意思說有人看到我在貴派聖殿之前,那貴派那個什麼經書便是我盜取的了?”

孔鴻儒鄙視的看了賢宇一眼道:“自然是如此,俗話說的好眼見為實。”

“哦?眼見為實?”賢宇重複著孔鴻儒的話,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而後卻朝著仁英傑走了過去。仁英傑自從剛才就一直冷眼盯著賢宇,不過他並未開口說些什麼。

賢宇走到仁英傑身旁用手勾住他的脖頸,若是不知情的人見到兩人如此定會以為兩人關係很是好。只聽賢宇對仁英傑道:“仁師兄,你我也有些日子不見了,近來可好啊?”

仁英傑沒想到賢宇開口就是如此一句,白了賢宇一眼他冷聲道:“我一切安好,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聞著賢宇那一身的酒氣,仁英傑可說是厭惡之極,他再次開口對賢宇冷聲道:“你走開些,在下對嗜酒之人向來是敬而遠之。”這話說的分明是將賢宇說成酒鬼,賢宇對此卻毫不在意,卻見他往仁英傑身上一歪,仁英傑便快速的閃了開去,賢宇便倒在了另一個妙儒谷弟子的身上。那弟子見賢宇爛醉如泥,看向賢宇的眼神也滿是不屑之意。

“這位仁兄,真是得罪了,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啊。”賢宇睜開雙眼看到自己倒在了一個妙儒谷弟子的身上,臉上很快便顯出為難之色,而後便晃晃悠悠的走回了方才站立之處。

賢宇好容易見身形站定,便對仁英傑道:“仁師兄,我方才見你身旁的那位道友好似拿了你的一件法寶,哦,對了,就是你先前想要滅我時用的那什麼硯臺。”

仁英傑聽了賢宇的話先是一愣,而後冷笑道:“你修要在此挑撥我與門中師弟們的關係,我的君子硯就在我身……”仁英傑說著便伸手去懷裡掏自己的法寶。這一掏之下仁英傑的臉色便一陣發青,隨口便喊了一句:“我的君子硯呢?我的君子硯怎麼不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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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英傑猛的看向賢宇,惡狠狠的道:“定是你這笑容盜取了我的法寶。你這小人,速速將法寶還來,若是不然的話定然爾……”

仁英傑的話還沒說完,卻聽他身後一個弟子道:“師……師兄,你何時將法寶放在我身上的。”仁英傑聽了這話猛然轉過頭去,這一看之下仁英傑差點昏過去,只見他的君子硯正被賢宇方才說的那個弟子拿在手中,此刻那弟子一臉的驚恐之色,惡上的冷汗已流了不少。

賢宇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只聽他道:“仁師兄,小弟方才聽你想對我如何啊?”

仁英傑一把從那妙儒谷弟子手中奪過自己的法寶放入懷中,接著便轉頭看向賢宇。若是眼光能致人死命的話,那賢宇此刻定然已被仁英傑的眼光滅了上百次了。

最終仁英傑只得收回自己的目光若無其事的站在孔鴻儒的身旁,孔鴻儒此刻心中也納悶的很。他甚至自己的大徒弟很是在意隨身的法寶,決然不會將其交予他人。既然如此,那方才的一切定然都是賢宇所為,但賢宇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將仁英傑身上的法寶放在他人的身上,還沒有被仁英傑與第三人察覺,這一切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在孔鴻儒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賢宇卻開了口:“諸位,方才之事相信諸位看的都很是清楚。若論嫌疑,的確是我的賢宇最大,只因我方才離仁師兄很近,這一點相信諸位都不會看錯。”說到此處賢宇將目光落在了孔鴻儒身上接著道:“可結果如何?硯臺並未在我身上,而是在仁師兄的同門師弟手中。我方才也是偶然見到,故而才問了那麼一句。想來仁師兄的這位同門師弟是在地上撿到了仁師兄的硯臺,還沒來得及還與仁師兄吧。此事雖說是個誤會,但也至少證明了兩眼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的。沒有確鑿之證據,孔谷主莫要亂下定論啊。小子的命雖說不是多金貴,可也還要留著侍候師父他老人家的。若是被前輩你冤枉死了,那你豈不是太對不起我師父了嗎?”賢宇說著還看了坐在那裡已醉醺醺不省人事的玄仁子。

孔鴻儒聽了賢宇的話臉色變了幾變,嘴角的鬍子都顫抖了兩下。他還想在說些什麼,卻被玄然子攔了下來,只聽玄然子道:“孔谷主,貴派至寶被盜我等也很是憂心。不過若是貴派應要說是我玄然宮弟子盜取了貴派之物,這也未免有些唐突了些,難不成孔谷主是欺我玄然宮無人了嗎?!”玄然子說到最後臉色已沉了下來,孔鴻儒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玄然宮乃是天下正道之首,雖說妙儒谷對此多有不服,但也不敢太過與玄然宮過不去。

此時,昌佛宮了塵方丈也開口道:“玄然道長說的極是,孔谷主的心情我等皆能體會。但正如這孩子所說,看的未必就是真的。”說著了塵還朝賢宇看了看,而後接著道:“若孔固執執意如此的話,恐怕會給修行界中人留下話柄,如此對孔谷主乃至妙儒谷的聲譽有損啊,還請谷主三思而行。”了塵的話說的雖無波無瀾,但是個人都聽出來了,昌佛宮在此事上是站在玄然宮這一邊,此刻站在玄然宮這一邊也就等於是站在賢宇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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