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的腦海中，還在劇烈轟鳴。
那諸神血契大誓的聲音，似乎還在迴盪，彌久不休。他和青丘大帝英靈，一起立下這一道誓言，彷彿是最深刻的烙印，由完全鬼斧神工，斧鑿鐫刻在他的天心靈竅之中，永恆留在了他的神念之中……
根本無法掃去！
因為，這是諸神的意志！
因為，那人間諸世界之上的諸天，是不朽的。
因為，那諸天的神靈，是不朽的。
不朽，意味著永恆的榮耀。
諸天神靈的榮耀，永遠都不可能以人力抹去。
也正因為如此，牧野才更加深切地感覺得到，青丘大帝這位上古大帝的偉岸，高大。她的光輝，幾乎是真正可以比擬神靈，正如她自己所言，她是一隻腳已經踏上了神靈大位的人物，是半神……
所有，她有這個資格。
她有戰天鬥地，伐天之則，奪取天命，爭取無上神體的資格。
這諸神血契大誓立下，可以說對於牧野而言，是一種從肉體到靈魂，一切一切，都經受的洗禮。他的神念，在波動著，他的意志，他的法力，在澎湃著……這片刻之間帶來的好處，簡直是遠遠勝過他之前的所有獲得。
一點水滴狀的血色印記，在牧野眉心一閃即逝，牧野的目光，旋即恢復清明，他腦海之中所有的轟鳴，也都歸於平靜。
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青稚公主的身上。
牧野的神志完全清醒，他感覺到，自己似乎是從裡到外，都被清洗了一次，心靈剔透，神念純粹……
他神情一變，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刻遙遙俯身一禮：“青丘大帝陛下，無論如何，今日之恩，我會記住的。”
青丘大帝的英靈淡然道：“這本就是我為你們準備的，唯有純粹的靈魂，才是逆天而行的根本。修行，修行，原本就是逆天……”
“是。”
牧野肅穆道，深以為然。
他當然清楚，自己莫名其妙地被選為青丘大帝轉世之身的守護者，甚至是立下諸神血契大誓，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世上沒有白吃的美味。
有獲得，就要有付出。
恐怕，到達最後，青丘大帝的轉世之身，也就是青稚公主徹底覺醒，走到了天位境的最後一步，再次戰天，必然要利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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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一天畢竟還遠。
但是現在，他確確實實是得到了實打實的好處。
牧野正思緒轉動之際，忽然，那青丘大帝的英靈將手一揮，立刻一團古綠色的光輝，被她拋了過來，直接落到了牧野的面前。
“你也放心，我青丘大帝，說了不會利用你，那便不會有假。至於真正的用意，到了那時，你自然知道……在此之前，我說了要給與你好處，那也當然算數。
這是我當年祭煉的一件道器，不過，在我與天相爭的時候，遭遇到達神靈法則的轟擊，已經隕落了其中我凝練的虛神法則，跌落了品級，成為了中品的劫器器，現在，就送給你。你也可以重新祭煉，有朝一日，說不定可以恢復它的品級。”
那古綠色的光輝，到達他面前，直接落入手中。
牧野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道器！我的個神，是超越了天器，達到人間之中巔峰，神器之下無敵的道器，雖然是跌落了品級，成為了中品劫器，那也是非同小可……乖乖，上古大帝，就是不一樣，隨便送人就是道器……”
那團古綠色的光輝，在牧野的手中，顯現出來了真容。
是一隻巴掌大小，極其古樸，自然散發出來古老氣息的銅鏡，銅鏡之上，甚至還有斑駁的銅綠，彷彿在地底之下沉睡了許久，有了鏽蝕的痕跡。
銅鏡的邊緣是一種古老的，牧野根本辨認不出來的花朵的紋飾。
此時牧野面對的是銅鏡的正面，鏡面光滑無比，但是卻奇異得不能夠照見他自己的形象。
他手上一翻，銅鏡翻轉，頓時他就嚇了一跳。
銅鏡的背面，居然是荊棘叢生，滿地枯骨，一條枯骨堆砌起來的骨路，一直通向無盡的天穹。
整個銅鏡之中，都流淌出來一種劫數的味道。
這是劫器的特徵。
然而，這銅鏡原本是超越劫器，超越天器的存在，是神器之下無敵的道器，只不過是跌落了品級。所以，銅鏡中散發出來的劫數味道，無比強烈。
牧野的神念，稍微感知，滲透向這面銅鏡，就感覺到了其不凡。
雖然已經跌落到了中品劫器的程度，但是給牧野的感覺，卻比半天器打神金鞭，天器級別的疼螣蛇殿，九螣王座都要威嚴，氣息磅礴。
“紅顏寶鑑……居然叫做這個名字？”
牧野的神念稍微滲透，從銅鏡之中，就傳達出來了強烈的訊息。同時，牧野也知道了這件寶貝的名字。
“沒錯，這是我祭煉的紅顏寶鑑！這件法寶，正反兩面各不一樣，正面禁神古禁，收攝一切生靈死物，擁有無上禁神大能，反面有戮神之光，造殺一切敵人。”
青丘大帝英靈徐徐道來。
“禁神古禁？戮神之光？”
“不錯，禁神古禁，乃是我早年在一處荒廢的神道世界之中，得到的一種古老禁制，是傳說之中的一種古老元神之法，禁神元神中的法門……”
“禁神元神？”牧野僅僅是聽聞這個名字，就感到一陣渾身發毛。
“傳說之中，天地之間，有十二萬九千六百中元神秘法，這禁神之法，是位居前列的一種絕滅元神之法。傳說，練就禁神元神達到巔峰，就可以做到奴役元神，將對方直接收為自己的元神奴僕，無比虔誠，視己為主……”
牧野真正是頭皮都發麻了起來。
太可怕了，奴役元神，成為元神奴僕……
“那這種元神，豈不是逆天了？”
“當然不是，禁神元神，也並非是十二萬九千六百中元神秘法中的第一元神，而且，如果對方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那也無濟於事。”
牧野點頭：“這還差不多……”
“好了。”大帝英靈一擺手，道，“未來的路，誰能夠把握得徹底呢？時候，也該到了……”
那王座之上的大帝，突然面現微笑，那笑容之中，沒有一絲一毫一尊上古大帝的威儀，就彷彿是一名少女，輕輕地依欄淺笑，沒有一絲煙火氣息，只剩下淡淡的期許。
期待著再一次回到這天地之間。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唰！
青稚公主忽然搖身一晃，就現身到了王座之上，坐了下來。
這一刻，她的身體，與那大帝英靈，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融合在了一起，似乎是成為了一個人。
不，那原本就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