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玄緩緩變成了人類模樣，他沒有想到，除了白管家之外，最先看穿他破天神猿身份的，竟然會是宇文無憂。

當他變回人類模樣時，白柔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盯著聶玄，早已忘記了自己受制於人。她同樣沒有想到，那個與她朝夕相處的男子，竟然就是所謂的神猿。

"放了她吧，無憂。你我之間的事與她無關。既然你都知道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那就更應該遠離我才對！"

聶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自己的秘密被這二人知道了，可這二人中的任何一人，他都無法殺人滅口。他不想讓白柔知道自己破天神猿的身份，僅僅是自己聶玄的身份被揭穿白柔都很難接受，而此刻自己變成了一個怪物，他猜測自己與白柔之間，恐怕已經不可能了！

他頓了頓，又說道："要不了幾天，白柔一家就會遠離這裡，走出天雲國之外，在他們離開之前，我只想靜靜的陪他們幾天，如果你願意，也可以留下來，等我處理了帝都的那些瑣事之後你再回帝都！"

之前與白管家商議之時，這件事就已經被確定了下來。白柔必須去火凰一族的祖地，否則無法開啟血脈，甚至有可能會被那股力量反噬而死。

此刻的宇文無憂回到帝都或許會陷入兩難的境地，在聶玄與宇文烈之間，必須有一方死了這場恩怨才會結束。聶玄原本的打算是等自己的武道修為恢復過後再去報仇，可是現在他已經等不及了。他知道破天神猿的身份一旦暴露會引來多大的危險，可他並不打算長留天雲國，一旦報了仇，便可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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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宇文無憂惱怒地喝道："我只想問你，在我和她之前，你選我還是選她？"

這些日子以來，宇文無憂尋找聶玄的訊息，聶玄早就已經知道了。在南蒼武府，她親自到武府找聶玄，聶玄也明白對方的心意，可是，有的事不是努力過或者付出過就一定能得到滿意的答案。

聶玄低頭沉默，輕聲嘆息一聲，說道："對不起，無憂！"

宇文無憂不敢置信地凝視著聶玄，眼淚悄然滑落，她哽咽地道："對不起？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為什麼你說對不起的物件不是她？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嗎？"

她放開了白柔，一步步向聶玄靠近，逼問道："我為你守候了多少個日日夜夜，你知道嗎？她到底有什麼好的？我哪一點比不上她？"

聶玄抬起頭來，望著那近在咫尺的宇文無憂，心裡同樣難受至極。若是宇文無憂把他當成哥哥看待，或許一切都不會這麼複雜了。

他沉默了許久，卻真的想不出宇文無憂到底哪裡不如白柔的，無論家世背景，容貌氣質，武道資質，這些宇文無憂都不比白柔差，甚至就連脾氣性格，宇文無憂也比白柔溫柔許多。

面對宇文無憂的逼問，聶玄無從答起，他只能如實說道："我也不知道她哪裡比你好，其實她脾氣挺壞的，與溫柔賢淑沾不上半點關係！"

說話之時，聶玄像是想到了什麼，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笑意，又說道："可是，如果我離開她，我怕以後都沒有人願意被她欺負了！"

聶玄緩緩向白柔走去，輕輕握起那柔若無骨的玉手，一股真氣輸入她的體內，震開了她全身的穴位。

在白柔與宇文無憂的目光下，聶玄望著白柔說道："我不知道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如果她接受不了這樣的我，我以後不會死纏爛打！"

他回過頭，對宇文無憂笑了笑說道："除去你公主的身份，你同樣是一個非常非常優秀的女孩。其實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不在乎你，你知道的，我只是不善於表達情感而已！"

"在我的心裡，你一直都是那個留著鼻涕的小丫頭，有些崛強，有些頑劣，同時也有些可愛。可是我不能娶你，你一直都是我的妹妹，我怎麼能娶自己的妹妹為妻？"

在臨死的那一刻，聶玄恨透了宇文烈，同時也有些怨恨宇文無憂，可當他知道宇文無憂四處尋找他後，卻再也對宇文無憂恨不起來。

宇文無憂淚如雨下，卻忍著不肯哭出聲來。尋找聶玄的時候，她到底經歷了多少彷徨無助，或許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可當所有的一切都成為泡影時，那種委屈一下子就湧上了她的心頭。

她哭泣了許久，心情才漸漸平復下來。又問道："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都分不清楚，你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一開始我還只是懷疑，沒有想到你真的會變成這個樣子！"

兩人一起長大，宇文無憂對聶玄的事可謂是瞭如指掌，以前的聶玄，絕對沒有變身這一項能力，雖然種種跡象顯示聶玄就是那頭妖猿，但在一開始她還是不敢相信！

白柔的穴位雖然已經解開，可她一直都站在一旁，沉默不語。對於聶玄剛才的變化，她也非常吃驚，她從未想過，聶玄與神猿竟然會是同一個人！

這對她的心理衝擊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一時都反應不過來，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還記得我身上的那顆湛藍明珠麼？"聶玄又對宇文無憂說道。

見對方微微點頭，聶玄又說道："那顆珠子是我小時候在一個地攤上淘來的。當時我見那擺地攤的老頭兒很可憐，就花了七個銅板買下來了！"

"得到那顆珠子後，我發現修煉的時候靈氣比以往充盈了很多，這才知道那是一件至寶，故而一直隨身攜帶，片刻不離！"

"在被逼迫跳崖之後，我本來已經死了的！"聶玄笑了笑，顯得十分輕鬆，又說道："可不知道怎麼的，這顆珠子後來就進入了我的體內，又讓我活過來了！"

他又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說道："於是我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副模樣，可以在人與猿之間變化。那時候我害怕被聶震天追殺，就一路逃到青石鎮，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跟柔兒成了親，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變成這般模樣，聶玄並不感到有什麼不妥。他知道他的未來會充滿坎坷，血脈修士談猿色變，絕不能容忍又一頭破天神猿的出現。

一旦他的身份徹底暴露，將要面對的，就是血脈修士以及高階血脈妖獸的追殺，即便是死了，聶玄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他是因為這顆神猿內丹才撿回了一條命，也相當於是賺到了。

"你們兩個都是我現在最親近的人，不管以後怎麼樣，我都希望你們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聶玄頓了頓，又說道："我不希望我與宇文烈之間的仇，延續到你的身上。如果有一天你要為你父王報仇，或者想要阻止我，我不會手下留情！"

他轉過身，獨自向小樹林外走去。雖然這片樹林的樹木枝繁葉茂，卻也有一縷縷月光撒落進來。照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背影顯得蕭瑟。

白柔看了看失聲痛哭的宇文無憂，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站在宇文無憂的位置，真的很難抉擇，不管是自己的父親還是聶玄，都對她很重要。

白柔能夠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但也只是理解而已。若是換成了她，她也會與宇文無憂一樣不知所措。

"如果你想留下來，隨時都可以來我白家。"白柔輕聲的說了一句，轉身向白府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