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顯然都知道他們二人之間微妙的關係, 視線像雷達樣在林玖和雲回之間開始掃射，期望能發現驚猛料。
不過很可惜，雲回神色淡淡, 讓人捕捉不到任何情緒。唯能讓人察覺到的，就是他肯定不會再像以前樣捧著林玖了，否則直播賬號禁封的事他直接就能護下來。
再過三個月時間，就是年度超星人氣主播的評選。如果能參加入圍，無論是對名氣是咖位都有很大的助益。各家粉絲都在忙著給自己喜歡的主播榜。
東窗事發之前, 林玖勉勉強強靠蹭雲回的人氣擠進了前五十名。後來陳彥禾又大筆的給他花錢砸榜, 直接衝到了二十五名的位置。
不過現在……
有人看了眼機, 發現林玖已經掉百名開外了。
無他, 那位陳彥禾陳大本來就是個不定的風流種子。不知道是不是和林玖玩膩了，他現在又轉捧另外個遊戲主播去了。聽說昨晚不僅在對方直播間砸了十幾萬的禮物，清了購物車，相當闊綽。
本來只是有錢人的遊戲，林玖卻當了，堪稱撿芝麻丟西瓜人。他的解約年限沒到, 現在得在yogurt繼續直播, 落在雲回裡哪兒有個好。
會議開到中午才結束。雲回沒有刻意針對林玖, 但那種近乎無視的冷漠強不到哪兒去。是暗地裡看熱鬧的人都明白了個事實——
林玖已經失去了這座靠山。
眼會議結束, 眾人都已經陸陸續續的往外走, 多樂站起了身。她帶著副大黑框眼鏡，娃娃臉, 明明只是副小女生的樣子, 偏偏氣橫秋，嘆了口氣：“小玖哥，我們走吧。”
林玖撐著桌子慢慢站了起來, 努力調配四肢。多樂看他慢吞吞的都快急了，把攙住他的胳膊道：“你跟趙本山賣拐去了嗎，怎麼走路都走不明白了！”
“嗯？”林玖問，“趙本山是誰？”
多樂對他清澈的黑眸，頓時被磨的沒了脾氣，嘀嘀咕咕道：“你就裝傻吧，逃避現實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語罷攙著他往外走。誰曾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和去而復返的雲回撞了個正著。多樂平常最怵這個不苟言笑的層領導，狀嚇得嗖下退開了好幾米，而林玖失去攙扶，站立不穩，直接摔到了雲回懷裡。
“！！！”
雲回本能，條件反射接住了摔來的人，然而待他看清懷裡的人是誰後，眼中升起兩團怒火，只恨不得將林玖把扔去。
事實雲回確實這麼做了，然而林玖因為摔倒，本能攥住了他的肩膀，推了兩下竟然沒推開。
雲回咬牙切齒，冷冷斥兩個字：“松！”
他現在看林玖就想起自己被綠了的事，跟吞了蒼蠅樣惡。
“對不起。”
林玖立刻道歉，竭力想站穩身形，而多樂狀反應過來了，連忙箭步前將他扯到了邊。瑟瑟發抖的靠著牆，疊聲的鞠躬道歉：“雲總，對不起對不起，小玖哥前幾腿被車給撞了，他不是故意的……”
辦公室外面的走廊時不時有人經過，他們看林玖把雲回撲在牆的幕時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想林玖難道是想跪求原諒，舊情復燃？
雲回臉色陰沉的可怕。
直到有人叩了叩辦公室的門，響起陣篤篤篤的悶響，這才破靜默：“雲總，快著點，可都等著你呢。”
循聲看去，只外間站著三名男子。說話的人生張笑面，語氣輕佻。雙抱臂靠在門邊，赫然是遊戲區流量僅次雲回的大神主播修傑。
他們都是雲回的隊友，在役期間曾帶領隊伍拿過三次全球總決賽冠軍，內頂級聯賽的冠軍獎項更是不計其數。退役之後，都轉戰到了yogurt做主播。
當初林玖和雲回戀愛的時候，他們幾個曾經幫他拉過人氣，以至當初林玖度被網友戲稱為全站最有排面的主播。
不過現在因為雲回被綠的原因，他們幾個看林玖都沒什麼好臉色，都帶著淡淡的量，摻雜著許不屑。
雲回緩緩吐口氣，顯然不想再和林玖繼續做糾纏，他走到會議桌旁邊拿起遺落的檔案，徑直離開了辦公室。
這個偌大的房間時只剩了兩個人。
多樂捂住自己撲通撲通的小髒，差點沒嚇。
林玖聽了多樂過急促的跳聲，轉頭看向她：“你很害怕他嗎？”
指的是雲回。
多樂聞言猛搖頭，左右兩邊扎著的兩個啾啾跟著晃，像撥浪鼓。
林玖扶著牆站穩身形，重新嘗試操控這具人類軀體：“那你剛才為什麼躲開？”
多樂解釋：“雲總以前練過散，我怕等會兒場面控制不住，所以避開點，免得影響他發揮。”
林玖：“……”
yogurt已經對外公佈了對林玖的封號處理。不過個下午的時間，訊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平臺。網友除了拍稱快，再就是覺得有眼，劈腿渣男沒好報！
【艹早看這個渣男不順眼了，幾個頭部主播就他實力最菜，怎麼有臉在遊戲區混的！】
【雲神早點和他分了好，拜拜就拜拜，下個更乖。】
【笑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偷雞不成蝕把米，林玖和陳彥禾是生對的渣男賤男。】
【陳彥禾估計和林玖掰了，我剛才看他在哆咪的直播間榜刷火箭來著。】
多樂把林玖送回了家，邊用機翻看外界反應，邊長吁短嘆，急得直抓頭髮：“完了完了，半年不讓直播，咱們該怎麼辦啊！”
她是林玖的助理，工資與對方的收入息息相關。
林玖站在窗前，看著外間湧動的夜色，沒有理會她。繼續讀取白接收到半的記憶。各式紛雜的面容在他腦海中閃現，像是電影被按下了快進鍵。
50%
80%
100%
讀取完畢。
林玖終從剛才近乎機器人般的狀態抽離了來。他眨了眨眼，回想著今辦公室那個兇巴巴的人類男子，然後慢半拍的撓了撓頭，看起來相當苦惱。
怪不得對方那麼討厭自己，原來是因為這個。
多樂早就覺得林玖很反常了，現在看他個人站在窗戶邊不說話，就更覺反常。悄悄走前，然後閃電般，把攥住了他的胳膊：“林玖，你該不會想跳樓吧？！”
跳樓？
林玖疑惑看向她，想自己為什麼要跳樓，認道：“我會飛，不會跳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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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樂：“？？？”
她現在的很想把林玖送去精神科看看。
多樂氣懵了，指著窗戶道：“你是不是受刺激腦子進水了，你飛個我看看！”
林玖想飛就飛。他扒開窗戶就要去，但不知想起什麼，又忽然頓住了動作——
這裡是人類世界，他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能力。
是林玖又把腿收了回來：“對不起，我不會飛。”
多樂：“……”
多樂不想跟林玖糾結這個無聊的問題。直接坐在電腦前開機，然後熟練登入yogurt平臺，切換到了個名叫哆咪的女主播房間。
多樂指著滿屏的禮物特效對林玖道：“你瞪大眼睛給我看！”
聲如洪鐘，恨鐵不成鋼。
林玖靠過去看了眼，發現是個榜使用者正在刷禮物，詢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你問我怎麼了？！”多樂唰的從椅子站了起來，“你攀枝就算了，攀陳彥禾這麼個花富，前幾給你榜呢，扭頭就捧別人去了，你圖什麼啊！”
多樂看陳彥禾就來氣，啪的關了直播間，對林玖道：“我要不是和你幼兒園當過三年同桌，我才不管你！現在沒別的辦法了，開小號直播吧。”
林玖的遊戲水平雖然沒辦法跟雲回、修傑那種線大神比，但在普通主播裡勉勉強強能排號。到時候不聲不露臉，像以前樣直播遊戲，應該是能填補收入的。
林玖的重點有歪：“但公司不是說半年不許開直播嗎？”
多樂噼裡啪啦敲鍵盤，正在想辦法給林玖弄個小號：“人類的道德觀念規定了不許劈腿呢，你不是劈了？安安遊戲，從頭混吧。”
林玖的精神海里有堆“嗷嗷待哺”的小光球，自從它們開啟了絲靈智之後，直嘰嘰喳喳個沒完。
【渣男……渣男……】
【繫結渣男……】
【改造渣男……】
這是它們唯所擁有的意識。
林玖想起自己的任務，拒絕了多樂：“對不起，我可能沒時間遊戲。”
多樂聞言動作頓，慢半拍的扭過頭：“為什麼？”
林玖：“因為我要找渣男。”
多樂：“……你在指你自己嗎？”
林玖原本很安靜，但聽這句話，不知為什麼，忽然目光如炬的看向了她，皺眉字句的提醒道：“我是好男人。”
他做球的時候是個好球，做人了定是絕世好男人，絕對不會學前面的宿主當渣男！
林玖有生氣，起身送客：“時間不早了，我送你門。”
多樂差點被口水嗆，她以前怎麼從來沒發現林玖這麼不要臉呢？想說什麼，卻又咳的說不話，最後被林玖強行送了門外。
“林玖，你不遊戲喝西北風啊！我的工資怎麼辦？！”
多樂在門外急的跳腳，但半都沒得到林玖的回應，最後只得氣沖沖的離開了。
林玖在客廳裡，把那低等級小光球都放了來。它們五顏六色的身軀擠滿了大半個房間，半透明就像彩虹泡泡樣。
【前輩，前輩，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繫結宿主……】
【繫結……繫結……】
林玖數了遍，發現共有四十六顆球，就是說他需要找到四十六名宿主才可以完成任務，令人頭大。
林玖走到電腦桌前坐下。對這具軀體的操控已經開始熟練起來。他發現螢幕有多樂剛剛申請的小號，顯示已經註冊成功，並且直播間都開好了，藍色的遊戲介面靜靜停在面。
有人誤入直播間，發現是個小新人，又退了去。
有人久等不到動靜，發了條評論來：【主播怎麼不開始啊，花兒都等謝了。】
《神武境》開闢了新地圖，不主播都已經開始衝關深淵之境了，在遊戲區的熱搜榜直居不下。但凡帶了相關詞條的影片或者直播都有可能被推到首頁。
這個小小的直播間陸陸續續進來了十幾名觀眾，但又都退了去。
遊……戲？
林玖看著電腦介面，想這不是很簡單嗎？他大腦分了絲精神力，緩緩朝著電腦探去——
嘗試入侵。
【叮，入侵成功！】
只原本處初始狀態的遊戲介面忽然亮了瞬，緊接著彈了《神武境》浩瀚廣闊的山巒遊戲畫面，片雲層飄過之後，人物介面緩緩浮現。
林玖的雙根本沒有觸碰鍵盤，他僅憑精神力操控著電腦。在堆琳琅滿目的古風人物中隨便選了個看起來比較順眼的，然後點選確定。
【遊戲開始。】
遊戲給他隨機匹配了四名隊友，等級都不算很，要麼是沒玩多久的新，要麼是實力垃圾的菜雞。剛開局就要衝最難的深淵之境，語音條接條的發。
【快快快，深淵之境衝不衝！】
【你傻x嗎？百級大佬都不定能衝進去，你個八級的衝什麼？！送人頭？】
沒開始就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