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有事您說話
假道伐虢？
看耶律大石一臉懵逼，趙大錘難得的當了一把老師：“傳說，古代有個國家，想去打那個蟈蟈，於是就修了一條豆腐渣路，也就是假道……”
“住口！”
耶律大石再也忍不了了，厲聲斥責趙大錘隨意篡改成語故事的惡劣行徑。
忽悠人之前，麻煩您先看看書，確定那個是虢國，不是蟈蟈，OK？
“等一下，你剛才蹦出來一個洋詞兒……讓我想想，您是哪一年穿越來的？福島的水好喝嗎？你喜歡哪個女明星，小澤，倉井……”
趙大錘跟找到了組織一樣，那叫一個雞凍啊。
多少年了，終於有個人能和自己有共同語言了啊。
“你在說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就是逮著了一個塞爾柱人，跟他學了幾句鳥語嘛，你個趙大錘至於這麼雞凍嗎？
瞧你那沒見識的樣兒！
“哦。”
趙大錘有點失望地嘆口氣，隨即又高興了起來：“這說明什麼？這就是你的命，這就是緣分啊！”
“啥？啥緣分？”
耶律大石感覺不能和趙大錘說話了，說多了容易被他帶溝裡，決定還是先把已經徹底成了渣渣輝的耶律雅裡給收起來，裝到一個小金罐子裡。
好歹也是個皇帝，死後的哀榮不能享受，那就給他個高階一點的骨灰罐。帶著他，一起奔向未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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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哪一天走不動了，那就把他和自己埋在一起，也算是全了君臣之間的情義。
“你怎麼不理我呢？”
趙大錘就像個不散的陰魂一樣，飄過去逼逼叨：“在另一世，你們被金國滅了之後，你就是去往了西天，呃不，西方，把那些塞爾柱人、花剌子模人、大食人……用你的鞭子，狠狠地抽打他們。”
“你到底有完沒完？”
世上最悲催的事情，無外乎一個你恨不得弄死而又弄不死的人，不停地在你面前晃悠。
如果上天給耶律大石重來一次的機會，他一定會，提前認輸，並且對那個人說一句話，您能滾遠一點嗎？
“不能！你的出路在西方，你的奴才們也在西方。趕緊掏出你的鞭子，狠狠地抽打他們啊！去啊！”
“我去你大爺的！”
雖然明知道沒什麼用處，耶律大石還是抽出大刀，對著趙大錘的虛影砍了過去。
趙大錘連躲閃都不帶躲閃的，就那樣看著，看著。
砍了空的耶律大石，差一點沒閃著腰，卻也熄了繼續試探的心思。
跟趙大錘這種人，犯不著！
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比什麼都強。
你不是讓我西進嗎，那我就西進，大不了就是個死嘛！
我就不信了，我大遼的子孫，還弄不過那些亂七八糟的蠻夷——這奇怪的鄙視鏈，也不知道怎麼形成的。
“好了好了，別跟我一點都不疼你似的。到了危難的時候，你就大喊三聲，趙大錘最帥，我就會來救你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咱們好歹也都是中國人，當然不能見死不救。記住，要喊三聲喲！”
…… ……
西州回鶻，伊州城。
雖然離西州回鶻的都城高昌，還有不近的一段距離，但接到耶律大石書信的回鶻王畢勒哥，已經恭候多時了。
說起來，兩國之間還有點傳統友誼，算是有點交情。
以前耶律阿保機北征，經過卜古罕城，就曾派遣使者到甘州，下詔給回鶻的祖先烏母主說：“你思念故國嗎，朕馬上就可以為你恢復，你擔心不能回去嗎，我已經擁有這片土地了。我擁有，也就是你擁有了。”
把烏母主感動得恨不得以身相許。
只不過因為已經遷移到西州很多年，十幾代人了，不願意再來回折騰。但阿保機的人情，也算是欠下了。
這回，耶律大石舊話重提，倒也不是挾恩圖報，非要畢勒哥怎麼怎麼樣，就是單純的借個道，以便去往西天拜佛取經。
“哦？陛下也信奉佛教？只可惜，我這裡沒有佛法高深的高僧大德，只怕不能幫上陛下啊！”
畢勒哥也是老江湖了，絕口不提報恩的事兒。
這都多少年了，你還好意思專門寫信給我，提醒你先祖那個惠而不實的口頭恩德？
“明人不說暗話，我此來就是為了消滅大食，整合西域各部，凝聚力量，奪回我大遼的疆土，救出被宋人俘虜的陛下。大王，你可願意助我？”
忽悠不住咱就不忽悠，實話實說就好。
西州回鶻雖然遠離中原，但遼國被滅這麼大的事兒，你也不能指望別人都是聾子瞎子，什麼都不知道。
當然了，這裡頭到底有多少是實話，那就看情況而定了。
如果真能順利完成預定目標，要不要跟宋人掰一掰手腕，也未可知。
西州回鶻只是理論上是個國家，地廣人稀的破地方，幾個城主分治——西域國家都這個鳥樣。
畢勒哥手上其實就兩個城池，伊州和高昌，實力並不怎麼強大，也沒有跟耶律大石幹一架的意願。
既然耶律大石只是來借個道，買路錢也不用收了，只要平平安安地把遼人禮送出境，就算是大功告成。
畢勒哥慨然大笑：“都是自家兄弟，先喝酒！”
“好！那就喝酒！”
大宴三天，遼人一直都很規矩，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軌，畢勒哥也就徹底放心了。
看來，真的只是借個路？
那就，送客！
為表誠意，畢勒哥特意進獻六百匹馬、一百只駱駝、三千只羊，並願以子孫為人質做附庸，跟著遼王陛下創下豐功偉績。
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這又是吃又是拿的，再扣押人家的子孫，好像有點不太厚道。
臨別時，耶律大石很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臨來之前有人給我出了個餿主意，讓我假道伐虢，我沒好意思幹。”
畢勒哥哈哈大笑：“人與人之間，國與國之間，也未必非得你死我活才算是個了結。陛下此去，但有為難時，不要忘了還有個老朋友在這裡。”
耶律大石好久沒聽見這麼暖心的話了，那叫一個感動喲：“只要我耶律大石活著，你西州回鶻、你高昌國、你畢勒哥大王，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此去兇險，陛下萬萬保重！”
“放心！我耶律大石也不是好欺負的，我一定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看到我的鞭子的厲害！告辭！”
…… ……
耶律大石走遠了，畢勒哥往虛空中深深一禮：“敢問趙皇爺，小王的做法，您還滿意嗎？”
虛空中閃現趙大錘的身影：“做得不錯，老畢！還別說，你的演技還是可以的嘛！有沒有興趣，在娛樂圈發展一下？來錢很快的喲！”
畢勒哥苦笑道：“皇爺玩笑了。小王沒什麼雄心壯志，只想守著這一片小小的荒漠，守著祖宗傳下來的家業。別的，是不敢想了。”
“你也不用多想。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的事兒我會操心的。今後，西邊逃難來的人你都可以招攬，我也不會擔心你做大做強。”
“哪裡還敢想做大，能活著就不錯了。”
畢勒哥真的沒有一點點的想法，這強敵環伺的，能抱上大宋的粗腿混個溫飽就行了，別的，是真心不敢想了。
但那個耶律大石不是池中之物，還有西夏的李仁孝也頗有明君之相，俺這高昌國，還能堅持下去嗎？
“放心！有事您說話，只要您大喊三聲，趙大錘最帥，我就一定會救你的！”
正滿嘴跑火車呢，趙大錘身上的一個小黑匣子忽然傳出了聲音：“父皇，您快回來吧，桓兒，不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