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從碎片監獄長這裡得到了大量的資訊，都是有一定價值的，只是其價值，也就只有足夠聰明的人才能夠利用出來。

碎片監獄長見林間停止問話，就回問了一句：“還有什麼問題？”

“暫時沒了！”林間想了想說：“不過，將你從來到這顆星球開始，到被關進來之前，所見所聞，完整的說一遍，我需要藉助你的經歷，理一理腦子裡面的東西。”

“好！”

碎片監獄長就開始講他的故事，從他進入這個星球開始，娓娓道來……

時間還有，說長不長，說短不斷。林間不可能現在就行動起來，至少要等到能源即將耗盡的時候，才開始行動。

前面，林間問碎片監獄長的問題，是重要的。

但現在林間聽碎片監獄長說的經歷，才是最重要的。

從中，他可以瞭解到這個組織的日常行為規範，可以瞭解到這個組織的行為守則，可以瞭解到這個組織的基本實力……可以瞭解到很多，林間自己問是問不出所以然的東西。而且，現在碎片監獄長說得就是他自己的回憶，回憶會影響人的情緒，林間也就可以得到一些碎片監獄長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就好像是，一個偵探對案發當場的路人進行問話。

路人只知道自己看到的，聽到的……而偵探卻可以透過路人所見所聞，有更深層次的猜測和推斷。

連續近十天的問答。

林間依舊精神飽滿，而碎片監獄長卻是瘦了不止十斤，精神面貌極差，萎靡不振，說話都中氣不足了。

這一段時間，電壓方面，電壓已經降低到了一個極點了，馬上就要進入能源不足以同時供應所有監獄日常生活的程度了。同時，開啟水龍頭，水流量已經明顯變小，很快就要斷水的樣子。

林間已經和碎片監獄長，設計好一個完整的計劃。

這一天！

至關重要的一天！

“吃飯時間到！”碎片監獄的聲音如約而至。

然後整個監獄都安靜了下來，機器人送飯，大家吃飯，吃晚飯將瓶子放在門外。

平常這個時候，那些已經瘋了，還有少數還沒有完全瘋掉的囚犯，馬上就要開始發瘋的時候，一個奇怪的，大家從來都沒有聽過的聲音，出現。

“很，抱，歉，佔，用，一，下……大家的娛樂時間！”

這是林間的聲音，是碎片監獄長利用電腦，將林間的聲音複製下來，然後在喇叭裡面播放出來。這個聲音有點奇怪，每一個音節，每一個字，都是一頓一頓的，充滿異樣的節奏感。

林間的聲音在繼續：“剛剛，我和監獄長商量了一下，我們呆在這個監獄裡面，非常無聊，應該玩一玩遊戲。這個遊戲很簡單，就是大家要努力將門外面的過道，給弄髒，越髒越好……既然是遊戲，有贏有輸，外面的機器人會過去打掃衛生，機器人在門口停留時間越長的，就是遊戲的勝利者。”

“我們一共有一萬人，也就會做出一個排名，將機器人拖在自己的門口打掃衛生，時間最長的前五千個，下一頓飯可以多吃一份。而後五千個，很抱歉，將會失去你的晚餐。”

“呵呵！大家可以不信的，只要你不怕餓。”

“遊戲開始！”

林間的聲音，充滿了無法抵抗的煽動力，不管是瘋子，還是正常人……這就是林間在第三次特殊訓練裡面兩百多年，對音樂的研究成果。可惜的是，他的聲音，也就是有煽動力而已，沒有什麼催眠能力，他沒有什麼催眠天賦，屢次研究很訓練，都沒有辦法將催眠術和音樂結合起來。也就沒有辦法用聲音控制他人的行動，只能是勾起他們心中的**。

而現在，這些瘋掉的，以及快瘋掉的囚犯，因為他們的‘食慾’極其的強烈，也是他們所剩的，為數不多的強烈**……為了食物，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如果換成碎片監獄長來說話，那恐怕就只有少數幾個囚犯還能夠聽得懂，而且就算是聽懂了，他們也不一定會去做。只有林間，用來自音樂的力量，讓這些囚犯聽懂了，並且讓他們的腦子在短時間內只想著吃飯的問題。

對於這些已經瘋掉和接近瘋掉的囚犯，他們是不是會聽話去乖乖做事的情況，林間和碎片監獄長是做過實驗的，不止一次……實驗的內容也簡單，就是讓林間說說話，碎片監獄長將聲音剪下下來，單獨為一兩個囚犯播放。

無疑，很成功！

一時間，整個監獄都混亂了……這種混亂和一般監獄的混亂自然是不同的。

一滴滴髒水從牢房裡面甩出，落在門外過道上面。

布片、棉花碎片，到處都是。甚至還有一些人體排洩物也被弄出去……牢房裡面有的，囚犯能夠生產的東西，全部都被弄出了牢房，散落在過道裡面。

監獄中的機器人都是有固定執行程式的，立即就忙碌了起來，數千架機器人，沒有一架是例外的，全部都在打掃衛生。

這些機器人不會對這些破壞環境衛生的囚犯進行攻擊，它們只會對強行從牢房裡面出去的囚犯進行攻擊……當然，如果有人控制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一個破壞環境衛生！

一個打掃環境衛生！

這是林間計劃一個重要環節，碎片監獄長很清楚林間這個計劃環節的目的，就是要消耗這些機器人的本身能量，只有將這些機器人本身能量消耗完畢，他們出去才是安全的，不然的話……

人和機器人打？

人可以贏的機率那是微乎其微，這不是小說，不是電影……更何況，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人沒有像樣的武器，而機器人有。

林間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資訊，只要體力足夠的話，他一個人可以單挑這所監獄裡面其他所有的囚犯。可是，讓他對付一個機器人，除非有一定的工具，或者有一定的環境優勢……不然，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戰勝科技的力量。

時間在這個時候過的很慢！

碎片監獄長坐在自己的床上，身體用被子包著，兩隻眼睛充滿血絲，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巨大光影螢幕，螢幕上又被分割成為數百個小螢幕，那是一條條過道，監獄裡面的過道，一件件垃圾從過道兩邊的牢房飛出，還有流水從牢房裡面滲透出來，流到過道上面……數千個機器人在過道中來來回回的快速走動著，清理垃圾。

在碎片監獄長眼前這個巨大的光影螢幕上，還有一個非常顯眼，擺在正中間的小視窗，這個小視窗上面顯示的卻是最特殊的一間牢房，這就是林間所在的牢房。

林間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蓋著被子，雙眼緊閉，呼吸均勻……沒有拿砸門的砰砰響聲，這一覺非常香甜。

時間在這個時候過得真的很慢！

突然間，似睡非睡狀態下的林間感覺到燈光閃了一下，立即就睜開了眼睛，大聲喊道：“開始！”

碎片監獄長的手指頭立即就從被子裡面伸出出來，點在光影螢幕上。

“很抱歉，打擾大家了！”

“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訊息，人類最高會議廳剛剛釋出最新政策……恢復死刑制度！”

“作為第一批執行死刑的囚犯，政府已經撤消了對這個監獄的一切供給，電，馬上就會斷掉，水也馬上就要斷掉，食物，就更加別想了……最後說一句，祝你們好運，希望你們能夠多活幾天！”

廣播……這一次不是面向整座監獄的廣播，而是針對數千個變異得比較強大的囚犯，針對他們進行廣播的。

碎片監獄長告訴林間，囚牢的鐵門是可以打破的，只不過想要打破囚牢的鐵門很困難，不是目前這些囚犯的變異程度可以做到的。想要讓他們將牢門打破，唯一的方法，就是激發他們的生命潛力。

所謂的生命潛力……在現實社會雖然不常見，卻是真正存在的。有些人在面臨危機的時候，總是能夠爆發出超越身體的恐怖力量，就比如孩子遇險的時候，母親能夠爆發出超人一般的力量。

現在，絕大部分的囚犯都已經失去了理智，都已經算是野獸了。

但是他們原來畢竟是人，是有理智的人，面臨死亡，他們能夠爆出來的力量，比野獸更加恐怖。

大部分囚犯是沒有收到這一條資訊的，他們沒有資格，進化得不夠強大，打破鐵門的可能性很小……而且，他們還有林間分配到任務，就是破壞環境衛生，消耗那些機器人的能源。不然的話，就算有囚犯衝出了牢房，一樣會被機器人使用激光槍瞬間擊斃。

……

這些收到第二條訊息的囚犯，他們聽完林間這一次的廣播，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燈還亮著，水還在流……剛剛聽到的訊息是真是假，他們的潛意識還有著自己的判斷。

可是，就在廣播結束過去沒有幾秒鐘，燈光暗了一下，又亮了。

然後連續的暗了又亮……幾次之後，燈就徹底的暗了。

黑暗，徹底的降臨了！

水龍頭中流淌的水，從譁啦啦，也變成了滴答答！

“啊……”

“嗷……”

黑暗中的一聲聲怒吼。

人的聲音！

野獸的憤怒！

人和野獸，其實在很多情緒上面，完全是一樣的。高興、憤怒、害怕、傷心……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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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就是砰砰砰……的踹門、打門、撞門的聲音。

黑暗中，他們或者說它們，都很清楚，知道門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