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英雄相惜張還山宴請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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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鄭屠被武松連環腳攻了一回,感到丟了面子,便放了大招,拿出他平時殺豬的真功夫,伸開雙臂,雙手像鷹爪子一樣,望武松的兩個肩頭抓去;不曾想,武松卻騰空躍起,一隻腳踩到了鄭屠的頭上。

武松精彩利索的動作,贏得一片歡呼聲,擂臺下齊聲叫好。

鄭屠被踩得踉蹌前僕了幾步,站穩了腳,反轉身,見面前的武松還是最初擺出的那個架勢,前腿弓,後腿蹬,雙手擺個門戶,兩隻眼睛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

鄭屠連攻了幾回,絲毫沒有佔到一點便宜,就被眼前的這個半大小子給氣得七竅生煙,兩條岔氣從腳底直衝頂門,心頭那把無明業火燃得更旺,正是又急又恨又無奈。鄭屠心想,這個小子他想打敗我,這是不可能的,畢竟我身板和體量在這放著,但我要打敗他,看來也不是件容易事!這個慫小子也太他媽靈活了,穿來穿去,飛上飛下的,看來也是自小就練了武的人;問題是,我若是打不敗他,管營相公的二十兩銀子拿上拿不上倒不關甚事,關鍵是把人就丟大了,堂堂的鄭大官人打不過一個毛孩子,自己將來在孟州地界上是沒臉混了。鄭屠心想,不行,今天我就是豁出命去,無論如何都得把這小子給打下擂臺去。鄭屠放大招了,只見他兩隻手掌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作響,然後一套組合拳打得密不透風,一邊打著,一邊就邁著碎步,向武松逼近,在將要到武松跟前時,卻又故伎重演,伸出鷹一般的爪子去抓武松。鄭屠跟豬打交道打的太久了,思想僵化,他還是想著把武松給抓到手中,然後按在地上,像殺豬一樣地消遣武松一番,直到把武松消遣到告饒為止。鄭屠心想,你怎麼讓我丟人的,我就怎麼讓你丟人!鄭屠自覺勝券在握,穩打穩扎,步步逼近,一直逼到了武松身前,在伸手抓武松的時候,防備著武松再次騰空躍起,踩了自己的腦門。不曾想,這次武松並未騰空躍起,而是仰身倒地。鄭屠見狀大喜。鄭屠怕的是站立的人,他不怕倒地的豬。多少倒地的豬都被我逮住給殺了,現在也不多你一個!鄭屠撲身過來,要按住武松,那武松卻大喊一聲:“兔子蹬鷹!”武松嘴裡喊著,就把雙腳蹬在鄭屠的胸口,想把鄭屠從自己的身上蹬過去。武松不曾想到,這鄭屠不是鷹,倒像頭豬,分量太重!那武松像只兔子,用盡了力氣,卻蹬鄭屠不動,反倒要被鄭屠給壓住。武松心裡大驚,心想,形式主義了,忘了鄭屠是個殺豬的壯漢了,這要是讓鄭屠給按住了,就真成案子上待宰的豬了,這個驢日的鄭屠,最擅長幹的就是這個,自己說啥也不能讓鄭屠給按住了。武松急中生智,就地一滾,鄭屠又撲空了,一個狗吃屎,胸脯先著了地,重重地摔在擂臺上。

話說武松滾到一邊,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再看鄭屠,還趴在擂臺上沒有翻過身來,就想騎在鄭屠的身上,痛打這廝一番,好讓擂臺下的人大笑一場;但隨即,武松又想到,鄭屠這廝勁大,別反過來把我給抓住了,到那時候,雖然自己手腳比他利索,力氣卻沒他大,要讓他給禁錮住了,恐怕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不行,這虧俺不能吃!武松想,就現在,俺已經讓這廝出盡了洋相,也該收場了,何必要跟他糾纏到最後?再說了,管營相公的那二十兩銀子也不是好掙的,就算是掙上了,還得幫管營相公的公子去打蔣門神去,俺一個砍柴的,哪有那麼多閒工夫陪著他一個放羊的玩?對不起,該走了!武松想著,就大叫一聲:“你這夯貨,能打就起來,爺爺和你再打三百回合,不能打你武松爺爺就走了!”這時鄭屠已經翻過了身,站了起來,拉開了個架勢,想和武松再過上幾招,假如還拿這小子不下,就悄悄告訴他,讓他裝敗,俺豁上那二十兩銀子不要,轉送了這小子,臉面不能丟!

那鄭屠來開了架勢,還想和武松再過上幾招,沒想到武松卻縱身跳下了擂臺。看到武松主動跳下了擂臺,鄭屠頓時豪氣了許多,挺直了腰桿,大叫道:“小子,是好漢就別走,你鄭爺爺和你大戰三百回合。”鄭屠虛張聲勢地喊著,心裡卻暗自慶幸,暗道:蒼天長眼!活該俺鄭屠走運,碰到了個湊熱鬧的!

武松子擂臺上跳下後,並不理睬擂臺上大呼小叫的鄭屠,一直來到早已嚇得半死不活的武植跟前,一隻手接過朴刀,一隻手牽了驢韁繩,說道:“哥哥別怕,咱們走!”騎在驢上的武植道:“二郎呀,你嚇殺哥哥了!天道還好,沒把命給丟了。”

武松牽著驢要走,卻被一個漢子攔住。武松瞪眼問道:“咋地?想打架?!”那漢子使勁搖著手說:“不、不、不,小英雄,不是想跟你打架,是我家員外想請你到莊子上歇歇腳。”武松問道:“你家員外是誰?俺又不認識你家員外。”那漢子道:“小英雄你不知道,我家員外就是剛才在擂臺上被鄭屠打傷了的那個人,要不是小英雄打抱不平,仗義相助,我家員外此番恐怕把命都給丟了。”

武松本想不去,騎在驢上的武植聽明白了意思,敢情是那員外想報答下二郎的救命之恩,如此好事,怎能放過?所以,武植趕忙說道:“二郎,既是人家員外有如此好意,不妨到他莊上走一遭,不好駁了員外的麵皮。”武松對武植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現在武植既然如此這般地說了,武松就不好不去,便對武植說道:“既然哥哥說去,那咱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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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漢子接過武松手中的朴刀,扛在肩上,在前面帶路,武松牽著驢,跟在後面,武植騎在驢上,揉著騎驢騎痠疼了的腰。

不一會兒,三個人一匹驢,出了城,沿著土路,一路往北,走了五六裡,遠遠見有一處莊園,獨立在田野間,到了跟前,方見得也非尋常人家,卻是頗大的一處莊園。但見:

前臨村道,後依渠河。四處綠蔭,小橋淌水。數行楊柳綠含煙,百頃桑麻青帶雨。高壟上牛羊佈陣,芳塘裡雞鴨成群。正是:家有稲梁雞犬飽,架多書籍子孫賢。

武松、武植在那漢子帶領下來到了莊戶門前,隨即又從裡面出來兩個漢子,招呼著武松說:“小英雄大駕光臨,不勝榮幸,快請進!”說著,一個接過武松手中的驢韁繩,另一個攙扶著武植下了驢。

在驢上騎久了的武植,腿都麻木了,下了驢後,站立不穩;扶武植下驢的漢子攙緊了武植,說道:“這大哥這是騎驢久了,腿麻木了,稍待片刻,立馬就好。”武植在漢子的攙扶下,彎下腰去,使勁揉著自己的腿。武植感到腿有感覺了,試著走了下,好了。武松和武植被招呼進了莊園。武松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莊園其實也是很講究的,應該是個有名堂的人家。

只見這個院子乃是大院子套小院子,大院子是主人歇息的地方,是一個二進式的四合院,坐北向南,上房高敞,兩側是幾間廂房。在上房屋前又是敞廊,院子因此顯得寬闊。院子裡栽有兩棵銀杏、四五顆棗樹,平添了幾分雅緻。其他套著的小院子,有莊客住的,有牛羊住的,也有盛糧食之類的。

武松武植被讓進了上房,正面擺著八仙桌和太師椅,上方供奉著祖先牌位,正面牆上則張掛著關公的畫像,兩邊是一副對聯,寫著:義存漢室三分鼎,志在春秋一部書。顯然,這是個好武的人家,崇拜得是關公關老爺。也難怪,不如此,何以會去打擂臺?可惜那擂臺不好打呀!武松正在琢磨著,只聽到上房側面屏風後面有男人問道:“可是小英雄來了?”帶武松武植來的那個漢子轉到屏風後面,答道:“員外,正是剛才上臺打擂的小英雄來也。”“哦,快扶我出去。”一陣悉悉窣窣的聲音之後,那漢子扶著一個人出來,武松定眼去看,是個年約四十左右的漢子,臉上掛著傷,一隻胳膊用布帶掉在脖子上,抖抖索索地出來了。正是那個在擂臺上被鄭屠打傷的精瘦漢子。

那人放眼去看武松,見是一英俊少年,長得健壯,便兩眼放光,連聲說道:“小英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成敬意,恕罪!恕罪!”武松趕忙過去,扶住了那人,說道:“老先生客氣了,武松粗人一個,不懂禮數,還望見諒。”說著,扶著那漢子坐到了八仙桌旁的一張太師椅上。那漢子招呼著武松坐到另一張太師椅上,武松垂著手說道:“哥哥見在,武松不敢造次。”那漢子“哦”了一聲,看著武植,心道,卻也怪了,如此少年英雄,何以會有如此猥瑣的哥哥?該不是搞錯了吧?然而,愛屋及烏,因為武松的緣故,那精瘦漢子未敢怠慢武植,忙說道:“既是小英雄的兄長,快快請坐。”武植被讓到了另一旁的太師椅前,因身矮,夠不著,猛地一跳,才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太師椅上。幾個莊客硬忍著沒笑。

武植坐定後,那漢子又指使莊客擺來了一張椅子,請武松坐了。莊客上了茶後,便退了下去。

武松喝了口茶,問道:“敢問老先生尊姓大名?不知喚俺兄弟二人來此何事?還望老先生直言,完畢後,俺兄弟二人還要趕路去少林寺。”那人聞聽得武松還要上少林寺去,眼睛又是一亮,說道:“小英雄既是要去少林寺,足以說明我們有緣啊,我就是從少林寺出來的。”武植問道:“老先生在少林寺是出家還是俗家學藝?”那人道:“先是出家當了三年的和尚,後來因為一個特殊原因,還了俗,娶了妻,成了家,考了個武狀元,掛了個空職,買了些土地,在家養著清閒。”武植道:“好事嘛!何以又去打擂?”那漢子說:“不滿兩位說,鄙人姓張名立字還山,乃本地人氏,因不服鄭屠狂傲,原想上擂去打那廝一通,不曾想那廝勁大,被著了手,倒吃了一大虧,辛虧小英雄出手相救,否則,老夫命都不知還在與不在。”武松性急,就說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老先生還有何事,直說不妨,完了後,俺們哥倆要趕路呢!”張立連忙說道:“不急、不急,請問小英雄姓甚名誰?從何處來?到少林寺何干?”旁邊坐著的武植答道:“俺兄弟兩人姓武,我是大朗,名喚武植,他是二郎,名喚武松,俺們兄弟是清河縣人氏,因二郎身材魁梧、手腳麻利,酷愛武術,現今打算到少林寺學點武藝,練身本事,將來好替朝廷出力,搏個前程。”

那人聞言後道:“大朗啊,不是我掃你哥倆的興,現在指望武功搏個前程,真的是個不靠譜的事情;當今朝廷重文輕武,禁軍廂軍各有用處,對內強硬,對外妥協,學得了武功,反倒惹麻煩,不如置上點土地,跑個生意,倒也瀟灑快活。”武植道:“能如此這般自然是再好不過,但俺兄弟二人,只有三畝薄地,幾間土房,沒有一點積蓄,哪裡買得了地?跑得了什麼生意?想想而已,不過還是要謝謝張員外的好意!”

三個人正說著一些閒話,莊客進來道:“員外,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張立聞言,招呼著武植武松說:“張某不才,空有一個武狀元的名聲,比武不贏,反被鄭屠那麼個骯髒貨痛打,丟人不輕,幸虧二郎相助,張某不勝感激,特備薄宴,還請大朗二郎賞光啊!”大朗此時早已飢腸轆轆了,哪裡還用得請,略微客氣後,便直言道:“既然如此,俺哥倆就不客氣了,肚子的確也是餓了。”大朗說著,跳下太師椅,扶著張員外來到了正屋廊簷下,只見一張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大魚大肉,口水就忍不住下來了。

三個人謙讓了一番,張員外坐了上座,武植對席。武松有武植在上,側手坐了。

三個人坐定,有三四個莊客輪番把盞,伏侍勸飲。張員外再三勸武植弟兄,寬懷飲幾杯,武植稱謝不止。三個人把酒言歡,暢飲了一陣,張立忽然停了杯,對武植道:“大朗且住,老夫有一事相擾,不知當講不當講?”此時大朗已經得有六七成醉了,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大咧咧地說道:“張員外無須客氣,但講無妨。”聽上去彷彿武大是這裡的主人一樣。武松拉了拉武植的衣袖,武植腦袋清醒了一下,臉上堆上了崇敬的顏色,又對張立說道:“員外在上,有話直講,小的洗耳恭聽。”張立放下了筷子,甩了甩手,幾個莊客退了下去。張立說道:“這裡別無外人,我說話直來直去,有不中聽之處,還望大朗、二郎見諒。”見高立如此正經,武植武松也鄭重了起了。武植道:“員外謙虛了,想俺弟兄,皆粗魯之人,不懂禮節,員外不嫌棄小的粗魯,相請至府上,盛宴款待,多有打擾,俺兄弟二人,心上甚是過意不去,員外有何賜教,小的們恭聽便是。”

於是,張立對武植、武松說了自己的一番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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